編者按: 看過陳毅在江西的的三年游擊生活;也看過劉秉彥將軍的北方白洋淀游擊隊生活;現在來看看在江南上海的游擊隊生活。這本《我與浦東抗日游擊戰》作者是朱亞民(1916-2012),也叫諸亞民,原名朱永林。早年在上海印刷廠工作,后來到香港印刷業工會工作。太平洋戰爭爆發后,受組織安排,回上海,在浦東任新四軍浙東縱隊浦東支隊支隊長(團級),被譽為浦東的“李向陽”。解放后,曾擔任蘇州市長,江蘇省委委員。 ![]() ![]() 朱亞民 部隊每到一地宿營,首先要派出崗哨,根據可能發生的情況,明確各中隊戰斗任務。住房統一分配,一切服從戰斗需要。關于住房,我們有個規定:只能住老百姓的客堂和偏屋,不準住內房。(對比陳毅回憶說三年只住過兩次屋內,這條件算好的。)早晨起床后,立即打好背包,清理鋪草,打掃干凈,把老百姓的臺、凳、椅、桌,按原來位置擺好。 我喜歡睡門板、桌子,有時用兩條長凳一拼,就睡了。晚上主要是靠蠟燭照明,一般都點在門后,不讓光亮射到外面。睡覺前一般都要燒水洗腳,有時長途行軍后實在太疲勞了,也有不洗腳倒下就睡的。由于稻草比較潮濕,又經常出汗,很少洗澡,就容易生虱子和疥瘡,瘧疾也比較多。 站崗、放哨是輪流的。白天,瞭望哨放在村莊里,夏天多數爬在樹上。不但隱蔽,而且視野比較寬。步哨都是化妝成老百姓干活,在村外水、陸交通要口負責警戒。支隊部一般都設在村宅的中心,便于掌握情況和組織指揮,不設門崗。白天在外放哨,如果是帶槍的,不能背在背上,只能拎在手里,這樣有農作物掩護,遠處就不容易被發現。晚上,有固定哨和流動哨,固定哨有嚴格的交接班手續,把發現的火光,聽到的狗叫、周圍變化的情況,都要交代清楚;然后將這些情況,由帶班的匯攏過來,報告給值班干部。有特殊情況,值班干部必須隨時向我報告。在緊張的情況下,還有值班機槍。換崗的時間開始沒有鐘表,直到1944年后才有?。帶班的都是班以上干部。中隊干部負責值班,都要查崗、查哨和查鋪。 晚上的口令,有時候用簡單的口哨來區別,吹一下或兩下等。大多用單詞,如“斗爭”、“戰斗”、“殲敵”等等,,任意規定。一般都用一些與抗日和鼓舞斗志有關的詞語。開始因部隊小,又集中在一起,所以口令就由支隊部掌握。后來,部隊擴大了,各中隊每天的口令,由各中隊掌握,逐天更換。 我們在浦東這塊狹小的土地上打游擊,原地宿營的情況是很難得的,不管是下雪還是落雨,都必須走。只有在走的中間,才能爭取主動權。部隊行軍,完全靠兩條腿走路,所以非常幸苦。浦東農村的青紗帳起來以后,那就是我們部隊活動的黃金時節,河浜兩岸都有茂盛的稈棵、蘆葦,隔浜就不容易被人看見,加上分散的自然村落,這對我們部隊的行動非常有利。行軍時我們這些指揮員,一般都是走在部隊的前面,便于我們處理突然發生的情況,中隊或區隊干部必須有一人隨尖兵行動,一旦碰到意外的 遭遇,就迅速搶占有利地形,先敵開火,從被動中爭取主動。我們的尖兵為了減少聲響,經常打著赤腳或穿上草鞋在隊伍前面開路。 在行軍、作戰中,我們信守的原則是:平時,安全第一,其他次之;戰時,勝利第一,其他次之。長年累月的夜行軍很艱苦,容易疲勞,有時邊走邊打瞌睡。比如,打蘇家碼頭和鎮壓鶴沙漢奸,我們奔襲和急行軍,由于 極度疲勞在完成了任務往回走的時候,不少人似睡非睡,似醒非醒,邊走邊睡覺。特別是在下半夜行軍,露水大,常常把衣服搞得很濕。雨天行軍更幸苦,路上走的人一多,就越走越滑,后面常常有人跌倒。如果在河邊行軍,也有滑到河浜里去的。偶爾也用船行軍的,但用船行軍目標較大,不太安全,又興師動眾,多用民力,如果碰到敵人,一下子兵力又展不開,所以極少使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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