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用文字溫暖世界 —微信號— 本刊網絡所發文字作品,同步在微信公眾號、今日頭條、搜狐號、網易號、百家號、知乎號、頂端文學、360個人圖書館8大平臺推送;視頻作品,同時在抖音、騰訊視頻、搜狐視頻、優酷視頻、愛奇藝、小紅書、微信視頻號7大平臺推送。敬請關注。本刊紙媒及公眾號只刊發原創首發稿件,請勿一稿多投! 李志敏 長按二維碼 在優美的音樂中瀏覽 《 2025年第三期電子版 、 仲夏的一個清晨,老家親戚的電話驟然而至,語氣里帶著幾分急促:“孩子接親時辰改到七點半了,你可得早點趕回來,千萬不能誤了這樁大事?!?我當即應下 —— 這是李氏家族的喜事,無論如何也不能怠慢。 車子在宜白公路上飛跑,穿南環路、翻牽羊坡、過馬村嶺,不過半個鐘頭,就穩穩停在了新郎家門口。鞭炮噼啪炸響,鼓樂聲鬧哄哄地裹著喜氣,接親隊伍浩浩蕩蕩地出發,整場婚禮辦得順順當當。 一、鹿蹄銜古月,順陽漾新波 ![]() 我的家鄉在宜陽鹿蹄山南麓的白楊盆地。西北高、東南低的地勢,在山區里圈出一方難得的良田沃土,世代滋養著勤勞的鄉親。盆地四周環山,最有名的是鹿蹄山 —— 夏朝《甘之戰》的古戰場就藏在這里?!渡胶=洝防飳懀骸袄迳街?,曰鹿蹄之山,其上多玉,其下多金。甘水出焉,北流注于洛,其中多泠石?!?這山又名厘山、縱山,雖海拔僅 818.10 米,卻是洛河與伊河的分界:北麓的甘河流入洛河,南麓的 9 條支流匯成順陽河,往東南注入伊河。宜陽能同時攬住洛、伊兩大黃河支流,在豫西實屬少見。這片古老的土地,像個藏著萬千故事的萬花筒,轉著轉著,就轉出了不一樣的過往與今朝。 上世紀七八十年代,白楊和許多農村一樣困在原地:外界隔絕,資源沉睡,掙錢的路像被巨石堵死 —— 那石頭,就像鹿蹄山斧削刀劈的崖壁,沉甸甸壓在人心上。誰不盼著破局?日子久了,這期盼成了一個夢:白楊啥時能追上經濟的快車?啥時能重現千百年前的榮光? 其實白楊早就是宜陽南部的重鎮。它卡在宜陽、伊川、嵩縣三縣交界,“雞鳴聞三縣,一腳踏三鎮” 是老輩人的形容。炎帝時叫伊國,夏朝屬豫州伊闕地,商代是有莘之野,春秋時成了陸渾戎的地盤。史料里記,公元前 638 年,陸渾戎從西北遷徙中原,第一站就落在白楊南邊 2 公里的徐陽村,白楊自然成了這方土地的中心。那時諸侯爭霸,兵戈不斷,陸渾戎迫于秦晉壓力,從戰火紛飛的西北遷到晉南,再落戶到富庶的順陽河畔,在周王朝的庇護下建起了百年基業。 有年我和朋友沿順陽河往徐陽村走,想從陸渾戎貴族墓地多探些往事。鵝卵石在日頭下閃著光,田野里麥浪翻滾,麥香絲絲縷縷漫過來。到了墓地,看罷車馬坑,考古人員指著出土的文物說:編鐘、編磬,青銅和玉石禮器,還有西戎特有的單耳陶罐 —— 這些都在說,陸渾戎早已和中原民族融成了一體。 歷史車輪滾滾。明清時,白楊再遇高光:修了城墻、壕溝、護城河,駐了重兵,“白楊戍” 的名號就這么來的。當地人愛栽楊種柳,街區里有棵白楊樹長得挺拔繁茂,被大伙兒當成了白楊街的象征?!鞍讞顦洹?和 “白楊戍” 發音相近,日子久了,“白楊樹街” 的叫法就傳了下來。 二、寨壕藏舊夢,風里有童聲 ![]() 一個村莊能有城墻、護城河(老鄉叫 “寨壕”),在別處不多見,足見白楊當年的分量。我記事兒時,上世紀七八十年代的東門、北門還留著殘墻,長約 2 公里,寬三五米。當年恢弘的城樓、甕城、馬道、垛口早沒了影,只剩大集體時挖的紅薯窖、菜窖,還有零星的墳塋。每到秋冬,楓葉紅、荻花白,年成好的時候,農戶們趕著大車小車,把紅薯、白菜、蘿卜卸在窖口,忙著為冬天囤糧。那會兒,紅薯、蘿卜、白菜是農家的 “當家三寶”,“紅薯湯、紅薯饃,離了紅薯不能活”,這話道盡了日子的實在。 寨壕是我們小時候的樂園。春天蜂飛蝶舞,花香能飄出半里地;夏天知了聲聲,暖風裹著水汽熏人;秋天金風送爽,桂香漫過河岸;冬天冰天雪地,河灣里能凍出厚厚的冰。年年都有固定的 “腳本”:河道彎彎,流水嘩嘩,魚蝦在水里游,鴨子在水面漂,孩子們拎著網兜、竹籃在淺灘捕魚撈蝦,把戰利品炸得金黃,吃得嘴角流油,那高興勁兒,像撿著了金元寶。大閨女、小媳婦也愛來這兒,淘菜、洗衣、拉家常,搗衣聲、說笑聲混著流水聲,在河谷里蕩來蕩去??上Ш髞碛辛讼匆聶C、干洗店,這場景就慢慢淡了,成了鎖在記憶里的畫。 寨壕邊有口老井,水冬暖夏涼,甜絲絲的,常年不枯。老鄉們早上頭件事就是往家挑水。這井不是帶轆轤的,稍不留神水桶就沉底,只能用鐵鉤子撈 —— 畢竟十幾塊錢的桶,哪能說丟就丟?上高中時,我和同學都干過這蠢事,沒少被街坊打趣、被爹媽數落。 護堤是最熟的路。上小學那幾年,走大路遠,我們總抄這條近道。一放學,一群孩子像出籠的小鳥,爭先恐后往護堤上沖。晚秋時玉米長到一人高,葉子沙沙響,田野里偶爾竄出野兔子,小伙伴們就嚇得往一塊兒湊,約著唱《我們是共產主義接班人》《學習雷鋒好榜樣》。河邊飲牲口的、洗農具的鄉親聽見了,會直起腰詫異地看,然后擺擺手,目送我們跑遠。 印象最深的是東寨門橋南的兩棵歪脖柳,虬枝和樹干斜斜扎在水里,在兩三米深的河面上搭成座 “樹橋”。夏天日頭毒,蟬鳴吵人,我們總偷偷逃了午休,鉆過寨墻溜到河邊:有的爬柳樹上晃悠,有的 “撲通” 跳進水里,扎猛子、仰泳、打水仗,玩得忘了時間。我和另一個 “旱鴨子” 只能蹲在岸邊,眼饞得直跺腳,心里又急又癢。 三、石橋馱往事,駝鈴繞清波 ![]() 白楊因水而興,因橋而名。打小就知道這兒橋多:上學要過橋,趕集要過橋,看電影要過橋,去外婆家走親戚還得過橋。每次上橋,總忍不住慢下來,摸青石的紋路,看橋欄上的虎頭雕刻,心里就冒出股自豪。平橋、拱橋、吊橋…… 東濟橋、中濟橋、西濟橋、西寺橋,湊出 “五步三孔橋”“過橋不見橋” 的奇觀。 這些橋在古代可立了大功。歷史上 “秦楚孔道”“晉楚孔道” 經這兒打通了西北與東南的物資路 —— 西通秦隴,南下吳越,雖沒茶馬古道名氣大,在客商和鄉親眼里,卻是實打實的 “車馬大道”“駱駝大道”。 古石橋多建于明清,風風雨雨里,橋身、護欄、橋板都有了損傷,但大塊的條石、精美的雕刻,依然藏不住當年的氣派。上小學打掃衛生時,我們幾個男生常去東濟橋下打水,洗把臉,喝口甜水,望著像彎弓似的石拱橋,摸著欄上妙趣的鳥獸圖案,總忍不住嘆:古人咋這么能呢? 為了不堵街,這兒有個不成文的規矩:白天走人,晚上走駱駝。日子久了,青石橋上就留下了密密麻麻的駱駝印、車馬印。每到傍晚,商人備好行囊草料,別過山陜會館,就在 “叮當叮當” 的駝鈴聲里踏上旅程。西北的湖鹽、藥材、皮毛,東南的絲綢、茶葉、漆麻,順著這些橋,源源不斷聚到白楊,再運往各地。橋上駝鈴脆,橋下流水柔,兩樣聲音纏在一起,在白楊樹街的老墻間繞,在順陽河的波光里蕩。 四、滄桑疊新貌,鄉愁系故根 ![]() “風流總被雨打風吹去”,稼軒這句詞,恰似家鄉這些年的寫照。再回鄉時,眼前已是另一番天地:小煤礦的井口封了,石子場的機器靜了,冒煙的高煙囪拆了,坑坑洼洼的土路變成了平展展的柏油路…… 熟悉的輪廓里,藏著陌生的新鮮,讓人恍惚。 站在半坡山上眺望,遠處的山一層疊著一層,綠得像要往下淌油;近處的田一片連著一片,蔬果的清香順著風飄過來。走在街區里,寬寬的柏油路一直鋪到街尾,農家小樓高低錯落,入夜后霓虹亮起來,比從前煤油燈的光暈暖得熱鬧。店鋪里貨架擺得滿滿當當,十里八鄉來趕集的人摩肩接踵,臉上的笑像曬足了太陽的棉花,蓬蓬松松的。 變與不變里,鄉村的 “面子” 和 “里子” 都悄悄換了新。古石橋還倔倔地臥在河上,石縫里的青苔記著流水的年歲;山陜會館的銅鈴還在風里蕩,叮咚聲裹著老商道的影子。可老城墻的殘磚、老寨壕的舊痕,終究沒熬過歲月,成了記憶里模糊的剪影。有時會對著空蕩的河岸發愣:若是當年能把這些老建筑、老物件好好護著,現在是不是就不用對著舊照片嘆氣了? 但家鄉就是這樣,不管變了多少,終究是那個回頭就能望見的港灣。這些年住在縣城,回白楊的腳步稀了,可每次和父老鄉親坐下來,話題總繞不開那些新事:新伊高速通了那天,全村人都跑去路邊看汽車;南環大通道修得筆直,往縣城的路縮了一半;順陽河豹子溝水庫整治得清清爽爽,夏天能看見白鷺掠水;街區商業中心換了新模樣,年輕人愛去的奶茶店都開起來了;還有蔬菜基地、中藥材基地,在鄉村振興的風里冒頭,地里長出的不再只是麥子玉米…… 樁樁件件聽下來,像摸著了白楊的脈搏,一下下跳得有力。叔叔那句 “?;丶铱纯础保亲顚嵲诘亩?。畢竟,白楊的風里藏著我半生的呼吸,順陽河的浪里泡著我所有的童年 —— 那些刻在骨頭上的牽絆,從來都沒遠過。 歡迎關注河南文學雜志抖音號 ![]() 作者簡介 胡淀斌,男,鎮江市作家協會會員,作品散見于《中國城鄉金融報》《中國農村金融》《現代金融》《經濟信息報》《金山》《渤海風》《家鄉》《溧陽日報》多種刊物。 一份帶有濃郁地標色彩的純文學刊物 一份不厚名家、力推新人的親民雜志 2025《河南文學》全年定價: 每份210元 訂閱方法: 將下面二維碼保存到手機,然后打開微信,按微信左上方+號,選擇“掃一掃”后,點擊微信右下方“相冊”按鈕,選擇保存的二維碼,再點擊微信右上角“完成”按鈕,即可付款。別忘了點擊付款金額下方的“添加備注”,注明通聯方式。 每一份訂閱,都是對純文學期刊最好的支持! ![]() 出品/河南省小說研究會 編輯/河南文學雜志社 主編/李一 副主編/張丙生 編輯部主任/ 任學青 責任編輯/宋 兵 達 林 劉海波 藍 島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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