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曼·羅蘭所著的《約翰·克利斯朵夫》中有這樣一段意味深長的話:“一個人對于別人的影響,決非靠語言來完成,而是靠精神來完成的。有一種人能夠用目光、舉止和清明的心境,在周圍散布出一種恬靜的、令人欣慰的氣氛……這是心靈對心靈的力量,感受施與的雙方往往都不知道。”讀到這樣的文字,作為一名老師,其實應有更多的感悟。因為面對學生,我們不就應該成為羅曼·羅蘭所說的這“一種人”嗎? 作家蘇叔陽曾經回憶起自己的歷史老師劉老師。“他個子不高,微微發胖的臉上有一雙時常瞇起來的慈祥的眼睛,一頭花白的短發更襯出他的忠厚。他有一條強壯的右腿,而左腿,膝蓋以下被全部截去了,靠一根圓木拐杖支撐著。“就是這樣一位身體殘疾的老師,在課堂上一站就是幾個小時,在板書時,用圓木棍撐地,右腿離地,身體急速一轉,但轉向黑板,寫完粗壯的粉筆字,又以拐杖為圓心,再轉向講臺。”一位年過半百的老師,一天不知就這樣跳躍旋轉多少次。而他每轉一次,就引起同學們一陣激動的心跳。還有什么比學生們“激動的心跳”更能喚起學生對于老師的情感?特級教師于永正老師說,進了課堂,我的身份只有一個:老師。這時的我,應該是一泓清水、一股春風、一盆炭火。而劉老師不正是這樣的人嗎? 特別是到了春天,在晴朗沒有大風的日子,劉老師課余便在校園的操場上,放起他親手制作的風箏。有最簡單的“瓦片兒”,也有長達丈余的蜈蚣,還有最精妙的燕子風箏。雖然劉老師的腿不便于奔跑,但他絕不肯失去親手把風箏送上藍天的快樂。他總是自己手持線拐,讓學生遠遠地擎著風箏,喊聲“起”,便不斷拉動手中的線繩,風箏便扶搖直上,在藍天上自在翱翔。甚至有一次,劉老師還故意撒脫手,他拄著拐杖蹦跳著追趕繩端,氣喘吁吁地抓到線繩后開心大笑,臉上露出得意和滿足的神氣。從劉老師的身上,每一個學生感受著他生命的頑強和對于生活的熱愛。正因如此,時隔三十年后,蘇叔陽仍在深深地思念著劉老師。也許對于學生的生命來說,一個人,應該如何面對生活,面對命運,劉老師恰是學生生命的范本,因為這些從劉老師身上就可以鮮明地感受得到。 教師是教育過程中學生可以視為榜樣,并拿來與自己作比較的人。教育最為崇高的境界,是以教師的生命作為學生成長的范本。站在歲月深處的劉老師正是這樣的一位老師,也是值得我們同樣汲取力量的老師。美國教育家歐內斯特·鮑伊爾先生回憶,幾年前的一個晚上,他翻來覆去睡不著,就在心中默默數數。不過他不是數羊,而是把他的所有老師數了一遍,結果發現有三四個老師改變了他的生活。他就在追問:是什么使這些教師真正稱得上“偉大”?最后鮑伊爾得出結論——關鍵在于他們的言傳身教。 老師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就是學生學習和模仿的榜樣。一位老師走進課堂,他教給學生的不僅是知識,更是自己本身。如果我們回憶起自己所遇到過的老師,真正令我們難以忘懷的,也正是那些對學生充滿熱情、對課堂充滿愛、具有熾烈人格魅力的老師。我們要記住,所謂的教學,其實不單在是教“學”,更是在教“人”,教師不僅是以“學”來教,更是以“人”來教。 想起筆者在中學時遇到的教學化學課的董老師,他走進課堂從來不需要帶教本,需要講哪道題目,隨口便能報出這道題在教材上的哪一頁,有時候同學們為了考考他,就從書中隨意找出一道題,報給董老師聽,往往題目剛剛讀到一半,他便能準確地報出這道題在教材上的頁碼,屢試不爽,實在讓全體同學佩服無比,看來整本書的內容全都裝在了董老師的頭腦里。教語文的黃老師,最大的一個特長是古文背誦,無論多長,也無論課本上有沒有背誦要求,黃老師都背得滾瓜爛熟,有時在課堂上引用到哪篇古文中的句子,即興背上整段或整篇,加上如同快進三倍的語速,讓同學們聽得驚嘆不已。教物理的盧老師呢,再難的題,哪怕在教室前的黑板上演算一堂課,寫滿了幾黑板,最后出來的結果與標準案案絲毫不差……這些在課堂上精彩的教學瞬間,更多的是讓我們看到了每一個老師鮮明的個性特色,至今令人難忘。 而現在想來,這些在我們成長最重要的階段所遇到的老師,所給予每一位學生的生命滋養,不只是學習到一些書本知識那么簡單,他們不正是在進行最好的言傳身教,也是我們最佳的生命范本嗎? 師者如光,微以致遠;追光而遇,沐光而行。讓我們都能成為課堂上的那束光,照亮每一個學生前行的路,也讓我們的生命熱烈而精彩,努力成為每個生命成長的范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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