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巡秘蹤:粵桂水脈謎案》 道光十二年,秋。珠江口的風裹著咸腥氣,卷著龍舟鼓點掠過岸邊騎樓。曾子泰立在“鎮海樓”檐下,青布長衫被風掀起一角,腰間銅羅盤的北斗七星紋在日光下泛著冷光。身后三個徒弟——執傘的亞軒、背箱的亞福、捧《葬書》的亞欽,眼神里既有南巡的新奇,又藏著對師父的敬畏。 “師父,鄧總督已在碼頭候著,肇慶府的事,他說非得您親看不可。”亞軒壓低聲音,傘骨在掌心轉了半圈。 曾子泰指尖摩挲羅盤邊緣。他是欽天監專司皇陵風水的“行走”,尋常事斷不會勞動南巡。可半月前密旨說粵桂邊境“水脈異動”,字里的詭異讓他心頭不安。 一、硯洲命案 船行三日抵肇慶。紅臉膛的鄧廷楨迎上來就嘆氣:“曾先生,硯洲蘇家出了怪事,三天前死了人,死狀蹊蹺得很!” 硯洲島形如硯臺,蘇家依水而建,青磚墻圍出三進院,院門對西江支流,本是“玉帶環腰”的吉地。可此刻院里,紙錢混著草藥味嗆得人發悶。 靈堂楠木棺里,蘇老爺子面色青黑,嘴角掛著暗紅血痕。管家戰戰兢兢:“老爺前幾日要修祖墳,請了個外地風水先生叫鄧二歪,說是在鄉鎮有名氣。就在后山'虎眼泉’動了土,轉天老爺就上吐下瀉,三天就……” 曾子泰讓亞福開箱取羅盤與銅壺,繞宅院走了一圈。到院角排水口時,他蹲下身摸了摸青苔:“這宅子坐壬向丙,屬'乾甲癸坤壬乙’六山,按麒麟水法該從坤位起順行。此處本應引坤位活水,怎么改往巽位排水了?” “是那鄧二歪說的!”管家臉色煞白,“他說巽位屬風,水能乘風旺文運,還說蘇家老法子過時了……” “胡鬧!”曾子泰猛地起身,“申子辰寅午戌六山才從巽位起順行,宅向不對硬改水,是把'鳳凰’位改成'天獄’!”他翻開《麒麟水法歌訣》,“'放水天獄,時時多災’,這哪是旺運,是催命!” 亞欽筆尖頓在紙上:“那鄧二歪呢?” “跑了!”鄧廷楨拍桌,“拿了雙倍酬金,說去別處尋龍點穴,連夜往廣西走了,像早知道會出事。” 曾子泰掀開棺蓋細看,蘇老爺子指甲縫里的泥不是后山黃土,倒像江邊淤泥。他讓亞福舀來排水口的水,銅壺內壁很快凝出淡綠粉末。 “水下了東西,但改水引'天獄’之氣才是真殺招。”曾子泰沉聲道,“這鄧二歪不是騙子,是故意用錯麒麟水法行兇。” 二、龍脊疑云 追著鄧二歪蹤跡往廣西去,過桂林府時,知府說龍脊梯田怪事頻發——豐收稻谷一夜枯死,田埂有奇怪刻痕,半月前鄧二歪曾在附近轉悠,說要改排水口“通龍脈”。 龍脊梯田依山而建,水流沿“之”字形田埂蜿蜒,本是“章光”水法典范,歌訣說“放水章光,禾谷滿倉”。可曾子泰登上“金竹壯寨”高處,卻見梯田排水口被堵,改引山北“斷頭河”水。 “山北屬'天殺’位。”亞福念歌訣,“'放水天殺,男盜女娼’……可這里只是稻谷枯死啊?” 曾子泰指著田埂刻痕:“這是'巳酉丑亥卯未’六山標記,該從艮位起順行。但刻痕把艮位改成離位,離屬火,水火相沖,稻谷怎會不枯?”他捻起枯死稻穗,穗粒里裹著細小陶片,“他不僅改水法,還埋了'鎮物’,要徹底破梯田氣運。” 壯寨寨主跑來,遞過半塊刻麒麟的木牌:“這騙子說自己是欽天監派來的,讓我們都聽他的!” 亞軒接過木牌:“紋路粗糙,絕非官造,他在冒充!” 曾子泰敲著羅盤:“他在硯洲用'天獄’殺人,在龍脊用'天殺’毀田,都篡改山位順行規則,背后定有大圖謀。” 三、昆侖關秘道 追到昆侖關,守關參將說鄧二歪曾在關下“昆侖泉”蓋小廟,廟里供著刻“朱雀”的石碑,說能“鎮煞氣”。 “朱雀位屬火,宜靜不宜動。”曾子泰站在泉眼邊,手持羅盤測看,眉頭鎖緊,“這里是'艮巽丙庚丁辛’六山,該從乾位起順行,可廟修在離位,把'青龍’水引向'朱雀’——'放水朱雀,出市遭劫’,他想讓關隘出事!” 亞欽在廟后石壁發現暗格,里面藏著地圖,畫著昆侖關地下秘道,標注“蛇巢”“虎殺”方位,旁有鄧二歪字跡:“八月十五,引'蛇巢’水灌糧庫”。 “不好!”曾子泰變色,“'放水蛇巢,官非不絕’,他不止想劫糧,還想嫁禍關兵,制造兵變!” 話音未落,鄧廷楨帶兵趕來,手里拿著卷宗:“這鄧二歪原名鄧三炮,是通緝犯!十年前因私改皇陵風水圖被通緝,竟化名行騙至今!” 四、白虎洞對決 按地圖線索,鄧二歪藏在昆侖關后山“白虎洞”。洞口藤蔓遮掩,洞內陰森潮濕,石壁刻滿歪扭的麒麟水法歌訣,卻把“順行”全刻成“逆行”。洞深處,鄧二歪正拿羅盤比劃,身后跟著蒙面人。 “曾子泰,你來得正好!”鄧二歪轉身獰笑,“當年你爹彈劾我改皇陵風水,害我成喪家之犬,今日就用你得意的麒麟水法,讓你看看誰才是真本事!” “你為報私仇,篡改水法濫殺無辜,早已背離風水正道!”曾子泰厲聲道。 “正道?”鄧二歪冷笑,“天下風水本就是強者說了算!這洞暗河本是'青龍’吉水,我偏讓它從'虎殺’位流出,'放水虎殺,官非多招’,等關內亂了,我再用'麒麟’名義,讓他們信是天意!” 他吹口哨,蒙面人持兵器沖來。曾子泰讓亞福擺石子陣引山澗活水,亞福埋銅錢布“玉堂”局,亞欽用朱砂在石壁畫“巳酉丑亥卯未”正確水法,引暗河改道。 “你敢破我的局!”鄧二歪氣急敗壞揮劍,卻被涌來的水流絆倒。暗河水順著“青龍”方位涌出,沖得蒙面人東倒西歪。曾子泰踏水而上,一掌拍在他胸口:“麒麟水法精髓是'順天應人’,你逆天而行,自食惡果!” 鄧二歪癱在地上,看著石壁上更正的歌訣大笑:“我輸了……但你記著,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水脈早晚還會亂的!” 五、尾聲 昆侖關風漸平息,曾子泰立在關隘上,看夕陽染紅西江。鄧二歪被押下關時,仍喊著自己改的水法“沒錯”,只是世人“不懂”。 “師父,他也算懂些風水,為何走歪路?”亞軒問。 曾子泰摩挲官造麒麟銅牌:“風水如醫術,能救人亦能害人。十二星吉兇,說到底是教人'順勢而為’,而非'逆勢妄為’。”他在《麒麟水法歌訣》最后寫下:“青囊秘要,在'理’不在'術’;麒麟水法,在'德’不在'力’。” 遠處西江上,商船往來,漁歌互答。曾子泰知道,鄧二歪雖擒,借風水行兇者未必絕跡。他和徒弟們的南巡路,還得繼續——守護水脈安寧,從來都不只是風水師的事。 《南巡堪輿記》(續·麒麟水法歌訣詳解) 鄧二歪伏法后,曾子泰在昆侖關守將府衙暫歇。夜闌人靜時,他鋪開宣紙,蘸著松煙墨,將畢生研習的《麒麟水法歌訣》細細謄寫,旁加注解,既為厘清此案中被篡改的關鍵,也為后世風水從業者留下正途指引。三個徒弟圍在案前,屏息凝神,聽師父逐句講解—— 《麒麟水法歌訣》正文及注解 總綱“天地有水,如脈有血;水法正則氣運昌,水法逆則災禍烈。六山定局,順行方為道;十二星名,吉兇各有別。” 曾子泰批注:水為氣之母,脈為地之骨,水法核心在“順山之性、合水之理”。六山乃基礎框架,十二星為吉兇標尺,二者不可偏廢。鄧二歪之惡,不在懂法,而在明知故逆,以術害人。 上篇:六山順行訣 “乾甲癸坤壬乙,此為第一局;順行起坤位,繞宅須抱曲。 申子辰寅午戌,此為第二局;順行起巽位,水流忌直促。 巳酉丑亥卯未,此為第三局;順行起艮位,藏風要聚氣。 艮巽丙庚丁辛,此為第四局;順行起乾位,朝案宜清楚。 乙辛丁癸甲壬,此為第五局;順行起離位,明堂須寬闊。 寅申巳亥子午,此為第六局;順行起坎位,水口要關鎖。” 亞欽忍不住問:“師父,鄧二歪在硯洲改蘇家排水,就是把第一局的'起坤位’改成了第二局的'起巽位,對嗎?” 曾子泰點頭:“正是。蘇家宅向屬'乾甲癸坤壬乙’六山,當循第一局從坤位引水,坤為地,主靜藏,水繞宅如'玉帶環腰’。他強行改用第二局巽位起水,巽為風,主動蕩,水直瀉如'破堤之洪’,這便是'錯位用局’,根基已錯,后必生禍。” 又解“順行”之意:“順行非指水流方向,而指山與水的配合順序。如第三局'巳酉丑亥卯未’六山,艮位為'生門’,水從艮位引入,蜿蜒流轉,方合'章光’之吉;鄧二歪在龍脊梯田將艮位改離位,離為火,與水田之水相沖,便是'逆局’,禾苗焉能不枯?” 中篇:十二星吉兇訣 “一曰鳳凰,坤位水繞;'放水鳳凰,家宅興旺’。 二曰天獄,巽位水直;'放水天獄,時時多災’。 三曰章光,艮位水曲;'放水章光,禾谷滿倉’。 四曰天殺,乾位水猛;'放水天殺,男盜女娼’。 五曰青龍,震位水緩;'放水青龍,子孫賢明’。 六曰朱雀,離位水急;'放水朱雀,出市遭劫’。 七曰玉堂,兌位水柔;'放水玉堂,功名顯揚’。 八曰蛇巢,坎位水濁;'放水蛇巢,官非不絕’。 九曰金匱,艮位水聚;'放水金匱,財源茂盛’。 十曰白虎,兌位水沖;'放水白虎,血光常出’。 十一曰玄武,坎位水深;'放水玄武,貴人相助’。 十二曰虎殺,乾位水亂;'放水虎殺,官非多招’。” 亞軒指著“朱雀”“蛇巢”“虎殺”三星問:“鄧二歪在昆侖關用了'朱雀’,秘道計劃用'蛇巢’,洞里想改'虎殺’,這三星皆兇,他是故意選的?” “然也。”曾子泰蘸墨圈出三字,“朱雀屬火,宜靜不宜動,關隘本應聚氣守險,他引急水沖離位,是盼'出市遭劫’;蛇巢位在坎,水濁則心亂,灌糧庫嫁禍兵丁,正應'官非不絕’;虎殺位在乾,水亂則政亂,他想借'官非多招’攪亂粵桂邊境,其心可誅。” 亞福追問:“那'鳳凰’'章光’'青龍’這些吉星,如何用才對?” “如蘇家本應得'鳳凰’吉,需水從坤位來,繞宅而不直沖,像硯洲島西江支流本是吉水,若不被篡改,可保家宅安寧。龍脊梯田屬'章光’吉,水從艮位緩流,'之’字形田埂藏風聚氣,本是豐收之象,被改后成了'天殺’,可見吉星用錯便是兇。” 下篇:避兇趨吉要訣 “觀水先看源頭,察脈須辨真假;真水有源常清,假水無源易涸。 水口要如關鎖,不可直來直去;明堂要似鍋底,須能藏風聚氣。 忌用死水腐水,宜引活水秀水;死水主病厄,活水主生息。 鎮物非不得已,用則必合方位;玉石鎮土,銅器鎮火,鐵器慎用于水旁(恐擾羅盤,引邪祟)。 更重要在心術:用術若為濟人,吉上加吉;用術若為害人,兇必反噬。” 此處注解,曾子泰特意加重筆墨:“鄧二歪在龍脊埋陶片作'鎮物’,在昆侖泉投鐵屑擾羅盤,皆屬'邪用鎮物’。鎮物本是補偏救弊,如宅旁有沖煞,可埋玉石以土性化解,絕非用來破人氣運。至于心術,乃水法之魂——風水如刀,可砍柴亦可殺人,刀無善惡,用者有善惡。” 結語 “歌訣雖簡,真機甚深;若能明辨順逆,便知吉兇有憑。 莫學鄧二歪,以術謀私怨;當效古賢達,以道濟蒼生。 青囊遺秘,不在玄虛,而在致用;麒麟水法,不在欺世,而在利民。” 寫完最后一字,曾子泰放下筆,宣紙已被墨香浸透。窗外西江潮聲隱約傳來,如在呼應這千年水法的正道。亞軒忽然明白:“師父,您寫下這些,不只是講風水,更是講人心啊。” 曾子泰望著燈火:“水法再精,若心術不正,終會被術所累。鄧二歪到死都以為是'世人不懂他的法’,卻不知他懂的只是'術’,丟的卻是'道’。后世學此術者,若能先正心,再學訣,便是《麒麟水法》之幸,也是蒼生之幸。” 三日后,曾子泰將謄寫的《麒麟水法歌訣》交予鄧廷楨,囑其存入兩廣布政司檔案庫,又抄錄一份留給三個徒弟。師徒四人收拾行裝,踏上歸途,只是行囊里,除了羅盤與《葬書》,更多了一份對“術與道”的沉甸甸的感悟。 珠江口的風依舊帶著咸腥氣,但這一次,風中似有了幾分清明——水脈的安寧,從來不只靠風水師的羅盤,更靠每個用術者心中的標尺。而《麒麟水法歌訣》的流傳,終將讓正道之光,照進每一處被邪術蒙蔽的角落。 本故事純屬虛構,只供娛樂, 添加微信號ww3308曾啟龍古書籍收藏。請關注收藏,下集更精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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