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驗到節日的味道, 心里升騰起歡喜和憧憬, 節就不算白過。 文/婉兮 圖/攝圖網 上集回顧: 直爽歸直爽,但到底是個姑娘家,多少要拉些理由。 余糧眼睛一亮:“好!我最愛吃豆面團兒了。可惜我們家不經常做,為哪樣呢?沒有糯米,田太少了,根本沒有地方種糯米。” 聽完這話,席燕不禁又唏噓。 她在城里長大,雖說也有個不太寬裕的童年,但總體來說日子過得去。像湯圓這種節令食品,一年不過吃上一兩回,目的是解饞而非充饑。 所以父母總會想方設法弄些來,好歹讓孩子們感覺到節日氛圍。 飽不飽另說,只要確保每個孩子都能沾到嘴,體驗到節日的味道,心里升騰起歡喜和憧憬,節就不算白過。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清水般的生活,不就靠這些東西來添點樂趣嗎? 米花、粽子、月餅、湯圓,扮演的都是類似角色。 反正只要它們一出現,孩子們就知道要過節了,人也跟著雀躍起來了。 “那正好,你到我家吃吧。彩電的事情你多費點心就好啦,你看行不行?”同情油然而生,但她還是刻意提出了自己的有求于人,將雙方關系做了個平衡。 余糧也不客氣,但眼珠一轉,考慮到了另一層:“你怕不怕別人說閑話?你之前沒少被說閑話吧?還不收著點?” “怕哪樣?以前親嘴犯法,現在難道帶朋友回家吃飯也犯法?無所謂了,反正我就這樣,別人愛說不說!” 這一刻,席燕賭著氣。 灑脫歸灑脫,但也帶著一絲不易覺察的報復心理。 如此一來,余糧反倒不好拒絕了:“那我恭敬不如從命,就去你家嘗嘗阿孃的手藝吧。” 年關將至,天黑得越來越早,不到6點,兩人就收了攤,迎著北風蹬著二八大杠,緊趕慢趕進了城。 到得朝陽樓下,余糧卻把肚子一捂:“哎喲我得上個廁所,你先回去吧。你剛剛說你家在鳳沽街28號對吧?等我上完廁所,馬上就過來。” 這個理由挑不出任何毛病,說的和聽的都自然而然。 席燕點頭:“行,那我先走,你快去快回。” 站在城門樓前,看著席燕拐進巷子,余糧便一個轉身去了供銷社,隔著柜臺挑了一包麥乳精、兩包春城牌香煙。想了想,又加了一斤苞谷酒,這才拎上沉甸甸的禮物,把身上的舊棉衣扯了扯,咳嗽一聲壯了膽,往鳳沽街而去。 進了院兒,見了生人,他就提高音調問路。 “大嬸我問一下,那個席家咋個走?我找席家大兒子,我是他朋友。” 這話是故意說給別人聽的,目的是讓大家知道,他這趟來,跟席燕毫無關系。 雖然她明明白白表示不在乎,但作為男人,他卻不能不為她考慮。平日里兩人嘻嘻哈哈,嘴上的便宜沒少占,可到了關鍵處,他的不正經就悉數收起來了。 曹秀娥看看他,冷冷的,不回答,只努努嘴,把頭晃了晃,指了個方向。 文家和席家的仇恨,至今沒有解開。 每月30塊錢的還債,把文家的生活推入窘境。今日過冬,湯圓只馬馬虎虎做了幾個,豆面也沒炒,隨便灑些白糖進去充數,反正能吃出甜味就行。 家中愁云慘霧,曹秀娥揣了一肚子火,對一切跟席家扯上關系的人和事,都是一副氣恨恨的表情。 余糧不知情,問明方向,點頭致謝,自顧自而去。 此時的席家,已是歡聲笑語其樂融融。 在臨水,過冬是個大日子,被鄭重其事地,當作一個節日來過。 所以,錳礦上班的席有斌也回來了,此刻他正幫著母親搓揉手上的糯米面團,一邊搓,還一邊詩興大發,隨口吟了幾句。 “雪白的謎語在碗里旋轉, 用糯米的沉默包裹, 空無—— 這種飽滿的空白, 多像稿紙上未完成的詩!” 這文縐縐的話,席燕和牟瓊英不愛聽,吳月萍也聽不懂,干脆說起一個謎語,剎那間,把兒女們拉回小時候去。 “曲溪來了一窩小白雀,漂的漂,落的落。你們猜猜這是哪樣東西啊?” 多年前,她總是一邊做湯圓,一邊讓孩子們猜謎。 其實謎底已經擺在眼前了,因為幾乎每一年,它都會伴隨著湯圓的出現而出現,毫無懸念。于是,幼小的席家兄妹就拍著手跳起來,爭先恐后回答:團兒!團兒!好吃的團兒!白白的團兒!” 臨水人把湯圓叫作團兒,用濃濃的兒化音,把后一個字藏進前一個字去,嘴巴一張,就透出一種軟糯糯膩乎乎的感覺來。 此刻,余糧已經敲門進屋,把禮物放下,自來熟地猜起謎語來:“是哪樣東西?曲溪來的?蓮藕嗎?削了皮,的確就是白白的了。” 他是故意猜錯的,以此扯出話題,增加互動。 果然,吳月萍笑起來:“憨包,這是團兒啊,今天做的團兒。你瞧,它們不就是白白的一小窩嗎?” 話音落下,又上上下下打量著余糧:“坐吧,馬上就能吃了。你也是的,來就來嘛,帶哪樣東西?” 場面話能聽,但不能信。 巧嘴的余糧,自然也有他的對應之詞。 “剛剛上完廁所,順路買的。也不是哪樣好東西,你們隨便吃吃,不嫌棄就好。”生意人的嘴巴抹了蜜,客氣話脫口而出,沒有任何磕巴,真誠鋪得滿滿當當,讓聽的人心里舒舒坦坦。 說話間,牟瓊英也抱著孩子踱過來了,低聲詢問小姑子:“你們哪樣關系啊?到哪一步了?可不興瞞著大嫂。” 說罷擠眉弄眼,一副看熱鬧的模樣。 “就是他給我們家搞的彩電,所以請他來吃團兒啊!” 席燕拿出公事公辦的語氣,把事情扯到一個另一個角度去,“他的門路廣著呢,以后說不定還需要他幫忙,不得抓緊討好一下呀?” “也是。” 牟瓊英應了一聲,還想接著問,懷里的席佳佳卻哇一聲嚎哭起來,小手亂舞,小腳被裹在奶奶做的獅子包被里,卻也控制不住地胡亂踢著,很著急也很難受的樣子。 雖是新手媽媽,牟瓊英卻已經驗豐富,立刻做出判斷:“餓了,要喝奶了。” 說罷把席佳佳往小姑子懷里一塞,自己則拿出玻璃奶瓶、紅色袋子的蝶泉奶粉,找了些溫開水,預備給女兒沖奶喝。 抱養來的女嬰,只能以奶粉為食。 滇省西部產出的蝶泉奶粉,一袋要賣兩塊錢,算下來不便宜,但為了女兒營養全面,一向摳門的牟瓊英竟豁了出去,主動跑到百貨公司,一口氣買了兩袋奶粉回來。 與此同時,她勒令自家男人戒了煙,也悄無聲息地,開始回婆家蹭飯。 反正自己上班時,席佳佳是交給爺爺奶奶帶的。當然,她偶爾也會被送回外婆外婆家。 借著接孩子的由頭,兩口子便順勢吃了晚飯,好歹節約一些,為女兒省出些口糧來。 這點小心思,席安明豈會不懂? 但考慮到大兒子家多了一張吃飯的嘴,老頭兒最終還是把話咽了回去,不聲不響地,默認了這個安排。 ![]() 白沙坪,城中村。 曹勇是個擁有五棟房的包租公,物質富足但精神空虛。他渴望純粹的愛情,卻被母親潘玉芬的勢利與偏見束縛。 江映雪,逃離情傷的設計師,租住在曹家的房子里。她獨立自強,對愛情有潔癖,拒絕成為金錢的附屬品。為了贏得芳心,他嘗試改變自己,找工作、學品位,甚至與勢利的母親對抗。 起初,她對他的暴發戶身份充滿抗拒,但在職場與生活的壓力下,又逐漸看清了他的真誠與局限。 與此同時,租客程翠翠的攀附野心、大嫂賈梅的家庭斗爭、富家女沈夢妮的婚變危機……眾生百態,交織成一幅都市浮世繪。他們的故事,從一間出租屋開始。當暴發戶的笨拙愛情遇上獨立女性的清醒觀,他們的愛情,能否跨越金錢與偏見的鴻溝?錢能買到房子,能買到真心嗎? 婉兮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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