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保密員之戀-256 莫名戀上戰友的妻子◆劉本新1981 年 12 月 1 日 星期二 陰天北風天氣很冷 葛去上海。 下午，師荊政委來講話，我認為他講得對。他說：“有的同志要求轉業到地方，那么，你到了地方又要轉到哪里去呢？既然來部隊，干就干好，什么都別講，一心一意地干，我就不信干不好。” 是啊，聯系到我的工作，我應該樹立這樣的信心，決心花功夫將文件資料整理好，做出成績，把工作做好。現提出兩個問題：第一，需請警備區司令部和政治部保密室回答。一是下發給我們、應執行的獨立批復文件，干部任命文件保密部門與干部部門如何銜接？由誰來保管文件？第二，長期執行的后勤標準文件，該如何處理？第三，有時文件發的份數太少，有的只給了一份，根本不夠用。 12 月 2 日 星期三 多云 北風 今天，討論向立功受獎同志學習。晚上，李希祥來交 1977 年的絕密文件，他今天要回橫沙島第 5 團去。 12 月 3 日 星期四 晴天 上午，是司令部工作安排會，會上決定讓我們保密部門下月 10 號起，到各個團去檢查保密工作。 我給自己開了處方 —— 黃連上清丸，每日兩次，每次 6g。 下午，決定明天去火車站買 79 次特快列車（上海至昆明）的硬臥票，預售期為 5 天。這樣我可以讓吳啟萍 8 號來我們這里住下，第二天再出發。辦好《軍人通行證》，在車票預售處能得到優待。 交朋友就要盡心，我會幫他們夫妻過得好、旅行順利。我考慮：第一，準備小孩用品；第二，贈送給他們夫妻 1-2 樣東西，我送他們一張我的照片，另外著重談談各種事情，讓吳啟萍告訴紀明海。 收到林文德寄來的茶葉，他家的地址是：浙江省青田縣船家公社大垟大隊，回信時要寄一張照片給他。（注：今地址為浙江省青田縣船寮鎮大垟村） 決定 6 號（星期天）去金山，帶茶葉和桔子，給沈家一個驚喜。我這個毛腳女婿是去年12月26日到了沈家，一別就是近一年，太不夠意思了，蓮芳就是給家里說“我有對象是軍官”，家里人也是一疑慮的，我做的不對。不管成不成應該有回聲，做人要誠信，要大方，不能給蓮芳填堵。 寫信給她，約定時間地點。 12 月 4 日 星期五 在售票廳，遇到郯城縣泉源公社集東大隊的紀興云，她坐在墻角的地上哭?？此掷锏男欧?，得知她是來探親找男友楊克社的，地址是上海 7821 信箱。 這情形太有戲劇性了。 她哭個不停，說是因為和婆婆鬧了矛盾，氣不過就沒坐上車，一路輾轉到了上海。我帶她去洗臉，換衣服，從信封的郵戳推斷地址可能在寶山，但 “寶” 字只露出了一半。 她換好衣服后，我先帶她到郵政總局發信處詢問，一位老同志說地址在五角場，再問另一位，說是在寶山羅店公社蔡家弄無線電電臺。之后我們去外灘，轉車到汽車北站，坐北瀏線，到了蔡家弄東側。 楊克社正要調往嘉定，他所在的單位是南京軍區警備師第 2 團第 2 連，排長是李炳新。 這真是一段美好的故事，也夠得上戲劇題材，以后有時間要把它寫出來 —— 這不是虛構的故事，是傳奇，是真實的人生。我幫她，就像幫自己的妹妹。 （注：1982 年，楊克社與紀興云給我郵寄來他們兒子燾燾的二寸照片。2024 年 5 月我認真寫出了這個故事，發在六個自媒體平臺上，我被大家稱為 “老雷鋒”。這篇文章還參加了市級征文，獲了獎。） 12 月 5 日 星期六 晴天 12 月 6 日 星期日 晴 我帶了 15 斤桔子和一斤茶葉。 我臨時改變主意，決定第二次去她家，比二人會面重要，從她家里出來再去縣城約會。09:20 到了她家，她已經去了縣城家。見她二姐的女兒眼睛不舒服，有斜視，她陪著去看了。我在她家停留了 10 分鐘，之后沈連金的弟弟陪我到金山縣車站去找，終于找到了她。我們一起吃了面條。到街上時，遇見了司令部管理科的會計沈德勝，和他聊了很多，他看到蓮芳說好，很高興。他住在文具店對面東林路南側的小弄堂里。 12 月 7 日 星期一 晴天 12 月 8 日 星期二 晴天 再回到車站，等到 17:11 那趟車到了，還是沒見到人。我發了加急電報：“改 9 日 14 時啟程，回電。周浦，83304 部隊，劉”。 接不到人，又氣憤又著急，心里上火，這滋味真不好受?？晌易鲞@些都是為了讓戰友能安心，為了讓他人過得好，想來她也急得很啊。 12 月 9 日 星期三 晴天 吳啟萍的電報到了，說 “明來到”。我沒法去接了，只能等午休時再去。女生做事就是這樣，也怪我們協同不好、計劃不周，這教訓太大了。 晚上看了電影《雨夜奇案》。 小葛探家去了，找對象，他原是打字員，戰士，現在排級干部。 12 月 10 日 星期四 晴天 路線是坐 81 路公交到 2 號橋，在十字路口高橋西北方向走，經過車站、皮鞋廠（是社辦廠，沈慧俐的母親在這里上班）就到了，她的弟弟妹妹都在讀書。（附繪她家地圖） 之后轉去北站，直到 16 時前都沒見到吳啟萍。打電話后才知道她已經到了部隊，她把電報拍到了我的部隊，車站廣播找我，我誤認為她到了部隊，聽明白后我急忙在車站里找她，最后找到，一起趕到延安中路重慶路口預約的浦東大樓見到了她。18 時后回到部隊，一起吃了便餐。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她是我的夫人、孩子是我的，拿我開玩笑呢。 原來她發過電報，還重發了一次，內容是：“票 8 日，回電，乘 4883 次銅陵”。但郵局發錯為 4884 次，等你 8 日回電。 12 月 11 日 星期五 晴天 人總算接到了，我心里很高興。昨天，給父親發了電報，說需要 4000-6000 斤花生米，讓他研究后再電告 83304 部隊。李金堂會把家里的好消息告訴我。父親一直很累。我還得為沈蓮芳二姐的大女兒治眼病的事聯系《大眾醫學》編輯部。 12 月 12 日 星期六 晴天 上午，首長們開會找幾份文件時出了岔子，荊政委身邊明明有文件就是找不到，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政委第一次認識到保密部門管理文件的意義。 下午去北站取了臥鋪票，17 點回到部隊。劉維琴來信了，說衣服收到了，還說了些張洪忠的事。 12 月 13 日 星期日 回來時在車上遇到了郁敏婭，7月3日在她家，她送我離開時說“我們不合適，你和沈蓮芳合適”，我們沒有再聯系，幾次去698醫院老遠看到過她。 今天在車上，是繼元月2日在這滬南線公交上見面，二并坐一個座位，很親切，熱情，她情緒看起來不錯，談心。 這次巧合的重逢，別有意味，看她臉上閃過一絲疲勞，說是夜班做出后回家沒有休息好。我們聊得很暢，她說了些我沒想到的她的事，我唏噓。 我們回憶起元月2日，我出院第二天，我們在東昌路車站巧遇，當時她戴著口罩在候車隊伍的坐隊的前頭，我在站隊的后頭，我起碼要等4輛車發出后才輪到我上車，她喊我名字，衣一下子沒有聽出她是誰。但我覺得是698醫院的女同志。她再喊我我聽說是她，大聲接話“郁護士，我就過來”。站務員不讓我前進，說“那是你老婆才可以到一起”，郁護士說“他是我愛人”，我們坐到一起，一路到周浦鎮，暢聊一切心事，我下車后感到我的心被她帶走了，傷感。 這個回憶后，回憶起1980年9月26日6時許，我在昏迷中醒來，看到她戴口罩，王錦萍沈蓮芳也在，沒戴口罩，三個月后出院，兩天后、在滬南線公交上才問清楚郁護士叫郁敏婭，她嘻嘻笑說“憑這一點，你就不注意我，今后咋辦”。兩個回憶黏在一起，至于我們還有一次“公交遇”，我們都不想提起。 她還托我買白糖，我說我得幫你辦，辦好了我送來醫院，她愣了一會說“那好吧”。她又說買好了不要打電話，寫信告知。我答應。她的意思是什么不好懂。 吳啟萍似乎看明白了，說我二人談戀愛，我說7月3日前是，后來不是了，今天你覺得我們像，我和郁護士從去年9月相識，即是這樣談話談心。我對吳啟萍說了7月3日，非常傳奇地到了郁護士家，沒想到她也回家來，真是巧他娘打巧，被巧她爹遇到了，真巧。 吳啟萍給孩子喂奶，我直看她胸，郁護士戳我，我裝不懂。吳啟萍說紀明海還沒看到，給你看到了。這句話的意思是我率先看到他們的兒子了，似乎又不是，她的意思是不是說，我率先看到了她給孩子喂奶。她不掩蓋，對我笑說我的奶水很飽，路上孩子餓不著。郁護士聽到這句話，看吳啟萍，笑。低聲說，男同志注意點。我笑。 二弟昨天來信，說花生米的事很難辦，我馬上回信去了。 12 月 14 日 星期一 晴天 吳啟萍掉了眼淚，弄得我心里也不好受?！疤焐野槎嗨紤佟保瑤滋煜聛恚瑓菃⑵汲闪宋业挠H人，我們都淌下熱淚，離愁別緒像低低的房檐一樣壓在我的頭上。我說這一去可能就不再見面了，我們寫信吧。吳啟萍說你可別戀上我，那樣我受不了，行，通信吧。 能為紀明海一家幫上忙，讓他們高興，我心里甜極了。世上還有什么比同志的情誼更重呢？為了讓別人生活得更美好，我什么都不怕，要學習那種 “把困難留給自己，把痛苦深深壓住，用自己的努力換來別人快樂和生活順心” 的高尚品德，自己的這點苦難又算得了什么？有人問我：“你幫他們圖什么呢？圖她漂亮，是老師，有兒子” 。我覺得我是一種信仰，是總想著別人、為了別人。 我是不是戀上她，真不好說，軍人本性是殺伐，一旦有了柔情災難就來了，要掐斷這個莫名的戀。 （注：我和吳啟萍互相通信一年多，是她主動寫來第一封信。沒想到她來我這里這幾天，對我也有了戀情，甚至比我重，我們到底克制了，我堅決不能讓她有婚外情。2020年紀明海與我在微信聊，談到他兒子在我床上拉了巴巴的往事，說了很多感謝的話，畫外音是，你讓吳啟萍沒有走遠，因此大大感謝。到寫此文的今天我還是記起吳啟萍的美好，我當年為何戀她，實在找不到原因，是一種莫名其妙。夫人沈蓮芳說，你是被她身上的奶味吸引了。我哈哈。）  19871的我24歲 2025年8月28日星期四 氣溫37°C晴天 寫于上海龍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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