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二十世紀的海派畫壇中,朱梅邨是一個不容忽視的名字。他自號“獨眼半聾居士”,一生與疾病相伴,卻以超常的毅力成為山水、花鳥、人物無一不精的全能畫家。 尤其他的仕女圖,不像某些大家筆下那般高古飄逸,卻別具一種“活”的氣息——她們仿佛剛從生活中走來,帶著溫度與情緒。 朱梅邨筆下的仕女,首先令人印象深刻的是色彩。與傳統(tǒng)淡雅含蓄的調(diào)子不同,他敢于施以鮮明甚至艷麗的顏色。衣裙或緋紅或翠綠,背景常綴以富麗的花草或庭園布景,整體氛圍濃郁而親切。這并非俗氣的喧鬧,而是他依據(jù)主題精心鋪排的結果——色彩成了情感的外溢。 ![]() 更重要的是,他融合了兩方面的修養(yǎng):一是自小從舅父吳湖帆那里繼承的文人畫筆墨,溫潤典雅;另一方面,他汲取了兩洋繪畫對人體結構、光影的理解。 因此,他畫的女子既有傳統(tǒng)線描的流暢韻律,也具備扎實的形體感。她們不像某些畫派中那樣柔弱無骨或過度理想化,而是結實、自然,動態(tài)之間流露出一種“剛柔并濟”的生命力。 拿張大千的仕女來作比較,或可更看清朱梅邨的特點。 ![]() 張大千的仕女,雍容華貴,帶有仙氣,仿佛不食人間煙火,她們的美是超越時代的、夢境般的;而朱梅邨的仕女,更像我們偶爾在舊式庭院中撞見的真實人物——她們可能正在理妝、游園或靜坐,衣紋的轉折、手指的動作都透著生活的痕跡。這不代表孰高孰低,卻顯然是兩種不同的審美取向。 這種差異,某種程度上也來自兩人不同的創(chuàng)作路徑。張大千的仕女延續(xù)更多的是唐風遺韻和敦煌彩塑的意象,追求高古與裝飾性;而朱梅邨在五六十年代積極參與新中國畫院的寫生活動,帶著筆硯走向街頭、鄉(xiāng)間。他的人物,尤其是后來的作品,明顯多了許多現(xiàn)實觀察的沉淀。 ![]() 也因此,朱梅邨的仕女圖在“雅俗共賞”這一海派傳統(tǒng)中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他不必刻意追求高古,也不流于甜俗,而是在文人筆墨與市民情感之間建立了一種平衡。 看他的畫,你不必先備好一肚子詩詞典故,卻能很快被畫中人的神情姿態(tài)吸引,仿佛讀一段短篇故事,清淡卻有味。 ![]() 朱梅邨因為身體障礙,很早就意識到必須付出加倍努力。19歲起他就在上海賣畫為生,后來成為上海中國畫院首批畫師。他的人物畫,尤其是仕女,在當年廣受歡迎,這背后不僅是技巧,更是一份對生活的執(zhí)著與共情。 時至今日,他的仕女圖仍值得我們細細端詳——那些鮮活靈動的形象,是否也在某種程度上回應了我們今天對“傳統(tǒng)如何創(chuàng)新”的困惑?當很多畫家仍在模仿前人樣式時,朱梅邨早已默默地走出了一條融匯中西、貼近生活的路。 ![]() 張大千仕女圖 不知各位讀者如何看待朱梅邨與張大千筆下的仕女?你更偏愛哪一種風格?是否也覺得,那些既有傳統(tǒng)筆墨又帶現(xiàn)實溫度的作品,反而更能經(jīng)得起時間的咀嚼? 朱梅邨筆下的仕女圖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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