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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10月14日，河南鄭州市某洗浴中心包房內。20歲的足療小姐于萌萌向其正在服務的客人、留學生沈東明的腹部連刺數刀，致使毫無防備的沈東明血染臥榻，當場喪命。 北京警方迅速立案偵查，于次日將犯罪嫌疑人于萌萌抓獲。 于萌萌交代，死者沈東明是她的男朋友，她是激憤殺人。 那么，留學生和足療小姐怎么會成為情侶？于萌萌又怎么會選擇在自己工作的地方殺死男友？ 2006年2月，時年17歲的沈東明在父母的安排下，放棄了即將到來的高考，赴美留學。父母準備讓他先讀高中預科，然后再考美國的大學。沈東明是家中的獨子，父母均為鄭州一所大學的副教授，家境優越。從小被父母寵愛的沈東明對于獨自去一個陌生的國度充滿了恐懼和不安。在機場，他在父親沈均科、母親何卓凡的安慰、鼓勵下，才一步三回頭地踏上了赴美的班機。 到美國后，沈東明果然很不適應那里的環境，加上語言不過關，他與同學之間很少交流。度日如年的他多次給父母打電話，提出想回國。父母總是好言勸他堅持下去。他的心情極度郁悶，加上不知道如何照顧自己，他的身體變得很差，三天兩頭感冒發燒，胃也開始隱隱作痛。這樣過了3個多月后，父母只得同意他辦理一年的休學手續，回國休養。 2006年7月，沈東明歡天喜地地回到了國內。在父母的精心照顧下，加上心情日漸舒暢，他的身體很快恢復了正常。此時正值高考結束，他高中的一些同學聽說他回國了，便經常邀他出去玩，在家閑著沒事的沈東明是隨叫隨到。 當年9月底的一天，沈東明跟隨幾個同學第一次踏進洗浴中心后，他的人生就此改寫。 關于那天的情況，沈東明的高中同學江文軍詳細講述如下—— 那天，我們幾名高考落榜的同學閑著無聊，便約東明到一家洗浴中心去享受按摩。東明的確對洗浴中心的一切都感到非常陌生，他機械地跟著我們往桑拿浴房走。這時，迎面走過來一個年輕漂亮的服務小姐。女孩禮貌地和我們打招呼，東明的臉竟有些紅了。一個同學說：“瞧咱們東明，看到漂亮女孩還臉紅。東明，你肯定還是個處男吧？” 其他幾個人也跟著起哄起來。 我知道，東明從未交過女朋友，但好勝的他又不想被我們瞧不起，就故意裝出一副老練的樣子說：“女孩我見多了，在美國還搞定過洋妞呢。” 一個同學說：“那咱們打個賭怎么樣？如果你能把這個女孩拿下，我們就請你去吃海鮮。如果你沒這本事，你就請我們。” 沈東明逞強地說：“行，你們就等著請我吧。” 東明來到前臺，要求剛才那個女孩為他服務。前臺告訴他，那個女孩叫于萌萌，是負責做足底按摩的。 東明說：“那我就開一個足底按摩的項目，要單間。”隨后，于萌萌和沈東明進入了包間。 據于萌萌的交代，當天她為沈東明按摩時，感覺他有些緊張，總是沒話找話地和她聊，還詢問她的一些情況。于萌萌把他當成一個沒長大的孩子，有一搭無一搭地敷衍著他。最后，沈東明像是鼓足了很大勇氣，扭扭捏捏地說想請她吃飯，她也找借口推托了。 看于萌萌不買自己的賬，沈東明急得要命，他不能在朋友面前栽面子啊。為了博得于萌萌的好感，最后他竟鬼使神差地把自己的家庭情況都告訴了她。 一聽沈東明的父母都是大學教授，他本人還是留學生，于萌萌立即對他熱情起來。她還告訴他，她是駐馬店人，18歲，父母都是農民，為了讓弟弟讀書，她初中畢業后就來鄭州打工了，在這個洗浴中心已經干了三年。 沈東明趁機問道：“你有男朋友嗎？” 于萌萌搖搖頭。 沈東明馬上說：“那你做我女朋友吧。” 于萌萌沒有說話，沈東明當時大概是想急于完成打賭的任務，不知哪里冒出一股子勇氣，竟然大膽地握住了她的手。見她沒有躲閃，沈東明便摟住她親吻起來…… 那天，沈東明和幾個同學從洗浴中心出來時，于萌萌將他們一直送到門口才回去。 大家問沈東明：“怎樣？” 沈東明說：“你們請客吧。” 同學問：“你們上床了？” 沈東明說：“沒有，但她答應做我女朋友了。” 同學們一起“噓”了一聲，說：“那算什么拿下啊，等她真正成了你的人，我們再請客。” 之后，沈東明便開始頻頻請于萌萌吃飯、看電影、逛街。于萌萌對他特別溫柔，讓第一次和女孩如此近距離接觸的沈東明有些飄飄然的感覺。 半個多月后的一天，沈東明的父母都去上班了，沈東明打電話給于萌萌，約她到他家來。于萌萌來后，他們先是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過了一會兒，沈東明就抱住于萌萌…… 事后，看到床上的殷殷血跡，沈東明的腦袋一下子蒙了。 他結結巴巴地問：“你還是處女？我沒想到……我還以為你在那種地方……” 于萌萌嗔怪地打了他一下：“你把我當成什么人了？我在那里又不賣身。我現在是你的人了，你要對我負責啊。” 沈東明又是激動又是害怕，稀里糊涂地回答：“一定，一定。” 第二天，沈東明得意地給江文軍等幾個同學打電話，說自己成功了，而且于萌萌還是處女。他讓他們請客，并說可以把于萌萌帶上作證。于是，大家相約去了一家高檔酒樓。 看到沈東明和于萌萌親熱的樣子，幾個同學開玩笑地說：“東明，沒看出來，你小子還真有本事啊。” 沈東明得意地大嚼了幾只螃蟹。 接著，幾個同學又“火上澆油”地對于萌萌大吹沈東明家境多么優越，他的前途多么光明！說得于萌萌望著沈東明的目光越來越深情。 沈東明也沉浸在一種虛幻的幸福中，絲毫沒有覺得，這份逞強賭來的愛有何不妥。 有了第一次，沈東明開始欲罷不能，經常趁父母不在家時，把于萌萌約到家里。除了性，兩人無任何別的交流。 對于沈東明，于萌萌交代，她剛開始并沒看上這個文弱不起眼的小男孩。但得知了他的家庭情況后，她動心了。因此，她決定極力地討好他。盡管她和沈東明在一起時并沒覺得多愉快，但她還是強忍著，努力迎合他。 一次，兩個人親熱完后，于萌萌對沈東明說：“我把一切都交給你了，在我們老家，女孩子如果破了身子，是嫁不出去的，你一定要娶我啊。” 沈東明摟著她，沒心沒肺地說：“你放心，我會對你負責任的。” 于萌萌問：“那你會帶我一起出國嗎？我做夢都想出國，我們老家還沒有一個人出過國呢。” 沈東明內心根本不愿意出國，已經打算耗過這一年再向父母親攤牌，但一看于萌萌對出國這么熱衷，他只好哄她說：“當然會了。” 于萌萌甜甜地吻了他一下：“你真好，老公。以后，我就是你老婆了。” 2006年11月的一天，于萌萌向沈東明提出，她不想再在洗浴中心干了，每天累得要命，還要受老板和客人的氣，也掙不了多少錢。 沈東明問：“你不上班靠什么生活啊？” 于萌萌說：“你父母那么有錢，給你的錢應該夠養活咱們倆了。再說，不上班我就有更多時間陪你了。” 沈東明急了，連忙說：“那不行，我父母給我那點錢，我自己都不夠花。再說，他們也不知道我和你的關系，我怎么跟他們多要錢啊。” 于萌萌不說話了，當時就拒絕和他上床。 沈東明哄她說，等自己和父母商量了，再回答她。但他一直未對父母講明自己正和一個足療小姐談戀愛。 2007年春節前，沈均科夫婦見兒子身體早就恢復了，情緒也平復了，便勸他還是盡早回美國上學。可沈東明此時正迷戀著于萌萌，再加上對美國的生活心有余悸。他說什么也不同意去，他父母不敢太逼他，只好慢慢地做工作。 那一段時間，沈東明一有空就想和于萌萌發生關系，而于萌萌卻總是愛拉著他逛商場，每次都撒嬌地讓沈東明給她買東西。 2007年4月的一天，沈東明將手機弄丟了，父母給他買了一款價值2000多元的諾基亞新款手機。于萌萌看到后，對這款手機愛不釋手，非要他也給自己買一個同樣的。沈東明身上的錢早就吃緊了，哪有錢給她買手機？一看沈東明沒有答應自己的要求，于萌萌又開始要挾他，一個多星期都不讓沈東明碰她。 沈東明只好向父母撒謊說，自己的挎包在街上被歹徒搶了，錢包和手機也都丟了。為了讓父母相信，他還故意用刀把胳膊劃了一個小口子，說是被劫匪劃破的。父母又心疼又后怕，反復叮囑他以后上街一定要小心，并給他重新買了一部手機，還給了他500元零花錢。沈東明將自己原來那款手機給了于萌萌，還請她去吃了麥當勞。于萌萌的臉上這才有了笑容。 由于和于萌萌在一起花錢太多，那段時間，沈東明不得不找出各種理由向父母要錢。沈均科夫婦在錢的方面從不苛刻兒子，基本上只要他說得出正當的理由，就大方地給他。沈東明大概也覺得對不起父母，在家的時候表現得特別乖。可他和于萌萌的事，還是沒有瞞過他的父母。 2007年5月的一天，沈東明趁父母上班不在家，把于萌萌叫到了家里。正當他們倆在床上親熱時，沈母何卓凡因為有事提前回來，撞到了兒子不堪的一幕。何卓凡當時氣得臉色陰沉，摔門進了自己的房間。沈東明嚇得連忙穿好衣服，并讓于萌萌趕緊走。于萌萌還不情愿，不高興地問他：“我們是男女朋友關系，你有什么好怕的？你可以趁機把我介紹給你媽媽認識呀！” 沈東明急得罵她：“我媽都看見我們這樣了，我還好意思把你介紹給她，你快點走，否則我媽發起脾氣來，你受不了……” 于萌萌走后，何卓凡厲聲責問兒子：“那個女孩是誰？干什么的？” 得知于萌萌比兒子大一歲，家在農村，還是洗浴中心的足療小姐后，何卓凡氣得渾身發抖：“你這個不爭氣的東西，怎么會招惹這種女孩？這種地方的女孩有干凈的嗎？你還把她帶到家里來！” 沈東明辯駁道：“她就是干凈的。” 何卓凡狠狠地打了兒子一個耳光：“你想氣死我啊！” 沈東明見母親這樣說他，也氣得大叫道：“我是大人了，自己的事自己做主，不用你們管！”說完，他甩手進了自己的房間，閉門不出。 當晚，沈均科回家后，何卓凡向丈夫哭訴了兒子的劣行。沈均科大為震驚，當即把兒子教訓了一頓。 見兒子一副不服氣的樣子，當晚臨睡前，夫妻倆平復了自己的情緒，又心平氣和地和兒子談了半天。 父親的話令沈東明非常震動，他一夜未眠。第二天早晨起床后，雙眼紅腫的他對父母說：“我考慮了一晚上，覺得你們的話有道理。于萌萌確實目的不純。她總跟我要東西，還催問我什么時候帶她出國，而且，她沒受過什么教育，挺粗俗的。我不愛她，我聽你們的話，與她分手。” 沈均科無比欣慰地拍了拍兒子，何卓凡激動地一把摟著他說：“這才是我的好兒子。”隨后，何卓凡主動向兒子提出，要不要給予于萌萌一定的經濟補償，以絕后患。 沈東明想都沒想就說：“那女孩和我在一起不是為了錢，我們就是年輕人玩玩而已，我不跟她玩不就行了嗎！媽，相信我，我會把這事處理好的。” 見兒子突然間變得這么懂事，何卓凡感到非常欣慰。之后，沈東明便開始疏遠于萌萌，再也不主動找她。于萌萌打電話給他說要見面，他也找各種理由推托。 于萌萌急了，問他是不是想把自己甩了。沈東明說：“我們都還小，感情的事以后再說吧。” 沈東明突然要分手，于萌萌猜測肯定是他母親撞見他們后，逼他這么做的。她氣憤難平，不停地打電話給沈東明，要討個說法。但沈東明就是不理他。 就在這時，于萌萌發現自己很長時間沒來例假了，到醫院一檢查，得知自己懷孕了。她又驚又喜，覺得這是挽回和沈東明關系的好機會。她立馬給沈東明打電話，告訴他自己懷孕了，讓他一定負責。沈東明先是很緊張，接著說她是在騙他。 于萌萌冷冷地說：“如果你不相信，我就帶著化驗單去你家，讓你的父母也看看。” 沈東明嚇壞了，趕緊答應去見她。 見了面后，于萌萌將醫院的化驗單交給沈東明：“你自己看看吧，你要是不相信，可以陪我再去醫院檢查一次。” 沈東明急忙說：“我相信。” 于萌萌問他：“你為什么躲著我？是不是你父母不讓你和我來往？” 沈東明老實地回答：“我父母是不同意，而且我也想過了，咱們都年齡還小，尤其是我自己都不能自立，還在靠父母，我們現在不適合談戀愛。我們還是分開一段時間，等我找到工作再說吧。你先把孩子做掉，好嗎？” 于萌萌知道沈東明是在找托詞，他就是要甩了自己，可她不想失去他。她口氣堅決地對沈東明說：“我不同意分手，我要把這個孩子生下來。到時你父母看到孫子了，自然會答應我們的婚事。” 沈東明一把拉住她：“你怎么這么不講理，今天你就跟我去醫院做手術。” 于萌萌用力掙脫他，說：“你休想。如果你強迫我，我就死給你看。” 沈東明又急又怕，“撲通”一聲，突然跪在了于萌萌的面前，他苦苦央求道：“我求你了，把孩子做掉吧。我現在才18歲，根本不到法定結婚年齡，你愿意生個私生子嗎？咱們養得活孩子嗎？” 于萌萌沉默了一會說：“做掉也行，但你必須保證對我負責，將來娶我。” 沈東明趕緊答應：“我保證。” 于萌萌說：“你口頭保證不算，你給我寫份血書，才能證明你的誠意。” 沈東明為了哄于萌萌去做手術，真的用刀劃破了右手食指，寫下了一份血書：“我保證到了法定結婚年齡后就娶于萌萌做妻子。” 拿到這份血書，于萌萌終于同意去做流產手術。 兩天后，沈東明謊稱要請同學吃飯，從父母那里要了800元，帶著于萌萌去醫院把孩子做掉了。沈東明這才松了一口氣。 于萌萌做完流產手術后，沈東明前兩天還去看她，給她買了些營養品。之后，他就再也不露面了。于萌萌打電話找他，他要么說自己病了，要么說父母把他關起來不讓他出家門。于萌萌這才意識到，沈東明把自己騙了。她氣憤難平，再次給沈東明打電話，說如果他不來見她，她就去找他的父母。沈東明知道，如果父母得知他竟然把于萌萌搞懷孕了，肯定會氣個半死，并且逼他回美國。于是，他只好乖乖地去于萌萌住的出租屋看她。 見到沈東明，于萌萌一把抱住他，哭著說：“我為你付出了一切，你要是不要我，以后我怎么嫁人啊。我是真心愛你的，你不能拋棄我。” 為了穩住她，沈東明只好說：“好，我不拋棄你。” 于萌萌這才破涕為笑。她使勁地抱著沈東明，兩人倒在了床上。這之后，沈東明又隔三岔五地和于萌萌在一起親熱。 一天，于萌萌對他說：“我知道你是愛我的，是你的父母不同意。要不，我去找他們說說？” 沈東明急忙說：“你千萬別去，我母親身體不好，怕生氣。再說，他們絕對不會同意咱們交往，上次她看到你就發了好大的脾氣。” 于萌萌問：“那就是說咱們之間根本不可能？” 沈東明搪塞著：“你別著急嘛，我慢慢再做父母的工作。” 于萌萌也在反復考慮著與沈東明的事情，她在社會上闖蕩了幾年，有些社會經驗。她判斷，沈東明是不可能違背父母之命與她在一起的，而他的父母也是不可能接受自己的，嫁給他也許永遠都不可能成為現實。可是，自己為沈東明付出了這么多，不能嫁給他，總該讓他給自己經濟補償吧。他的父母有錢，肯定會出錢為他擺平的。 2007年8月的一天，沈東明又和于萌萌約會后，于萌萌對他說：“我知道咱倆是沒有未來的，我也不強求你了，但我有兩個條件，一是你帶我出國，二是補償我20萬。” 沈東明一聽就急了：“你以為出國那么容易嗎？再說，我也不想出國。我父母只是大學老師，哪里拿得出20萬，我就更不可能搞到這么多錢了。” 于萌萌說：“這兩條你看著辦吧，不行我就直接找你父母談。我給你一個月的時間考慮。” 沈東明開始后悔自己當初不該為了逞強而招惹于萌萌。現在，她顯然是賴上自己了。怎么辦呢？ 那段時間里，沈東明因為心中壓下了一塊沉重的石頭，他茶飯不香，經常被噩夢驚醒，整個人萎靡不振。沈均科夫婦也意識到了兒子的反常，幾次問他，是不是和于萌萌分手不暢？還是有其他的煩心事？說出來，爸爸媽媽會幫他解決。可惜的是，沈東明大概是怕父母責難，又或許是覺得自己有能力解決這件棘手的事，他一直死撐著沒對父母說真話。只說自己怕出國，不想出國。沈均科夫婦見兒子對出國這么抗拒，此后再沒主動催他，還琢磨著放棄出國事宜，幫兒子在國內找出路。 然而，僅憑一個人的力量，沈東明想破了腦殼，也想不出該怎么完成于萌萌提出的兩個條件。無奈之下，他只好去找當初帶他去洗浴中心的江文軍等幾個同學，讓他們幫自己出出主意。有個同學說：“沒想到于萌萌這么難纏，看來你小子有麻煩了。” 沈東明說：“我也后悔死了，所以才讓你們幫我的。再說，要不是你們和我打賭，我也不會讓于萌萌纏上啊。” 幾個同學商量來商量去，最后想出一個辦法：讓沈東明干脆去美國，這樣，于萌萌找不到他，也奈何不了他，時間長了事情也就過去了。 沈東明想來想去，他決定躲到國外去。于是，沈東明主動向父母提出，想趕緊回美國繼續學業。 沈均科夫婦聽了兒子這一席話，當時就喜極而泣，沈均科也一再夸贊兒子長大了，懂事了。夫婦倆壓根沒想到兒子的“轉變”是有不得已的原因。他們忙著與美國的學校聯系，并預訂了2007年10月16日的國際航班。 在等待出國的日子里，于萌萌幾乎天天打電話找沈東明，問他考慮得怎樣了。沈東明每次都對她說：“帶你出國不太可能，我答應給你補償。但20萬不是小數目，你容我點時間。” 沈東明一邊拖住于萌萌，一邊抓緊為出國做準備。 9月底，一個月期限過了，于萌萌催得更緊了。她威脅沈東明說：“你要是再不給我錢，我就到你家去找你父母。” 嚇得沈東明趕緊跑過去，請她吃了頓飯。說如果她把事情捅出去了，她一分錢也拿不到。他說：“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我不會騙你的，早晚會給你的。” 于萌萌料想沈東明也不敢耍弄她，便耐心地等待著。 2007年10月12日，沈東明的一個高中同學開了家公司，他請一幫同學喝酒慶祝，沈東明也去了。得知沈東明很快就要去美國了，大家說算是為他餞行。飯后，大家說要去溫泉洗浴中心放松放松。沈東明怕見到于萌萌，急忙說有事先走了。那幾個同學來到了洗浴中心，他們泡了溫泉后，便去做足底按摩。由于喝了酒，他們的話自然就多了，無意中還說到了沈東明馬上要走了。 沒想到，當時于萌萌正好走進按摩室，聽到他們的話，頓時一驚。她拉住其中一個同學問：“沈東明真的過幾天就走了？” 那個同學不知道沈東明和于萌萌的關系，便說：“是啊，好像是16號的飛機。” 旁邊知情的同學一個勁地給那個同學使眼色，可是他沒有理會。 于萌萌這才真正意識到，自己被沈東明騙了。他一邊騙自己說在籌錢，一邊在做著逃跑的準備。如果他真的去了美國，自己就再也逮不到他了。一想到自己將處女之身給了他，還為了他遭受流產的痛苦，最終，卻被他拋棄，什么也沒得到，于萌萌就恨得直咬牙。她在心里暗暗罵著沈東明：“你這個絕情的混蛋，我絕饒不了你。” 2007年10月13日上午，于萌萌撥通了沈東明的電話。她問：“聽說你要去美國了，是真的嗎？” 沈東明緊張地問：“你怎么知道的？” 于萌萌說：“你就別瞞我了。其實，這些天我也反復想過了，不管怎樣，咱們總是相好一場，總是有感情的。現在你要走了，也許永遠都不會回來了，我們再見最后一面吧，我也不再逼你要錢了。咱們好合好散。” 于萌萌的一番表白讓沈東明有些感動，于是，他答應第二天下午去洗浴中心找她。 第二天，于萌萌事先為沈東明訂了包房，并在包房里藏了一把刀。她想再做最后一次努力，靠柔情打動他。如果他還是不肯給錢，就把他殺了。 10月14日下午5點多，沈東明來到了洗浴中心包房，于萌萌隨后走了進來。沈東明坐在沙發上低著頭，于萌萌在他對面坐下來溫柔地說：“你真不夠意思，要走了也不告訴我一聲，好歹我也是你的人吧。來，讓我再給你做一次足底按摩吧。” 沈東明猶豫著伸出雙腳，于萌萌便開始為他按摩起來。 于萌萌一邊按摩，一邊問：“你就這么走了？不該跟我說些什么嗎？” 沈東明問：“說什么啊？” 于萌萌說：“你答應我的事呢？” 沈東明不吭聲。 這時，于萌萌放下他的雙腳，坐到他的身邊：“你真就這么狠心？想想我為你付出的一切，你還有良心嗎？” 沈東明突然一把抱住于萌萌：“對不起，以后我會報答你的。”說著，一邊吻她，一邊要脫她的衣服。 看到沈東明欺騙了自己卻不肯給補償，臨走還要占自己的便宜，于萌萌再也控制不住內心的仇恨。她猛地抽出藏在椅子縫里的刀子，朝著沈東明的腹部連連刺去。沈東明還沒來得及躲閃，就倒在了血泊中。 看到沈東明死了，于萌萌嚇得愣了半天。接著，她用一條毛巾擦了擦手上和身上的血，匆匆地逃出了洗浴中心。 晚7點左右，一名服務小姐進來找于萌萌，發現了躺在血泊中的沈東明，立即尖叫著：“殺人了，殺人了。”其他工作人員聞聲跑來，馬上打了110和120。 警方迅速趕到現場偵查后，將于萌萌列為犯罪嫌疑人。 經法醫鑒定，沈東明因急性失血性休克死亡。沈均科夫婦驚聞寶貝兒子在洗浴中心遇害，踉踉蹌蹌地趕到案發現場，見到的已是兒子冰冷的尸體。兩個人當場就暈了過去…… 2007年10月15日，于萌萌在一家地下旅館被警方抓獲。 2008年10月，法院以故意殺人罪判處于萌萌死刑，緩期兩年執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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