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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農(nóng)村，不管是誰家老人去世了，這都是大事情，是整個村子里的大事！ 在過去的習俗，就是村里每家每戶至少出一個人來幫忙，哪怕自己很忙，也要來幫忙，這個也是過去喪事一條不成文的規(guī)矩！  而在喪事上，有一個靈魂人物缺一不可，它就是“大總管”，是負責整個葬事的總指揮！好多人對此不太了解，一直以為他們能獲得不少的好處，要不然怎么很多人都想著要當總管呢？哪事實是不是這樣呢？可能結(jié)果很多人都不信！ 事實上，這個總管和來給喪事幫忙的其他人一樣，都是沒有報酬的！甚至他們還要更累，更操心！別人可能都已經(jīng)在吃飯了，他們還在安排各種大小事務，只有別人吃完了，才匆忙吃幾口！ 就拿我們村里的王建國來說，作為村里當了三十年的喪事主管，不管是誰家老人去世了，只要找他當總管，他就是第一個去的人，也是最后一個離開的，往往一場喪事下來，是幾天幾夜沒好好休息的！ 他得趕在第一縷晨光升起前，把搭靈棚的竹竿、待客的桌椅、后廚的菜譜寫進一張皺巴巴的紙片里。還要把要購買的各種食材，數(shù)量，需要的各種用品等，一一列出清單，然后安全人員去購買！ 沒人給他開工資，甚至沒人提前問他想吃點啥，可他揣著自家的老花鏡和算盤，腳步比誰都急。 在農(nóng)村，喪事主管有個更土氣的名字——“大總”。這頭銜聽著有分量，實則是村里最“吃力不討好”的差事。 王建國第一次當大總，是四十歲那年幫鄰居辦喪事。那時候沒有現(xiàn)在的折疊桌，他帶著幾個后生挨家挨戶借桌椅，實在不夠就扛著門板搭宴席，夏天汗?jié)竦墓幼幽軘Q出水，冬天凍裂的手沾了漿糊就鉆心地疼。 主家忙著守靈，里里外外的瑣事全壓在他肩上：要算著幾十號親友的飯點，要盯著廚子及時上菜，還要接待來吊唁的親友等。 忙到第三天送葬，他才有空來暫時休息一下！ “哪有啥好處？不過是幾盒煙、一天的兩頓飯。”王建國總跟人說這話。 村里辦喪事，主家會給幫忙的人準備“回禮”，早些年是一塊布、兩斤糖，現(xiàn)在大多是一箱牛奶、一條煙。 可作為大總，他總把好煙塞給抬棺的后生，自己揣著最便宜的煙卷。有次主家過意不去，塞給他兩百塊錢，他硬是退了回去：“都是鄉(xiāng)里鄉(xiāng)親，幫個忙還要錢，那成啥了？豈不是打我臉”話雖這么說，他也有委屈的時候。  去年幫村東頭老李家辦喪事，忙到半夜沒顧上吃飯，第二天卻聽見有人說“他不就是想蹭兩頓飯、抽幾盒煙嘛”。 他沒辯解，只是后來再有人找他當大總，他沉默的時間更長了些。而且隨著年紀越大，家里人也都陸續(xù)不支持他去當大總管了，認為這吃力不討好的活，還容易得罪人！ 為啥沒好處，還總有人愿意干？王建國說不清楚，只知道這是“老規(guī)矩”。 在過去的農(nóng)村，沒有專業(yè)的殯葬服務，誰家有紅白事，全靠鄰里搭把手。 喪事主管大多是村里有威望、肯操心的人，他們記著誰家蓋房時自己去幫過忙，誰家娶媳婦時自己去搭過棚，現(xiàn)在人家有難處了，自己沒理由不伸手。 這種“人情往來”，是農(nóng)村社會運轉(zhuǎn)的紐帶。就像王建國年輕時，母親去世，是當時的村支書主動當大總，幫著料理后事。他記著這份情，后來村支書老了，誰家有喪事，他都主動頂上。  “都是相互的，今天你幫別人，明天別人幫你。”這樸素的想法，支撐著一代又一代的喪事主管。 如果說有好處，那就是當大總管也是很受人尊敬的，對大總管的話多數(shù)人都是言聽計從的！所以當了大總管也有一些“虛名”！ 可現(xiàn)在，這紐帶正在慢慢松動。王建國發(fā)現(xiàn)，愿意當喪事主管的人越來越少了。村里的年輕人大多外出打工，家里有喪事，要么花錢請外地的殯葬公司，要么匆匆忙忙辦幾天就結(jié)束，沒人再愿意花心思招呼鄰里。 有次他想把自己的“經(jīng)驗”傳給村里的后生，可人家擺擺手說：“叔，現(xiàn)在誰還干這吃力不討好的活？我在城里打工，一天能掙三百塊呢。” 他聽了，心里不是滋味。更讓他難受的是，現(xiàn)在的“人情”越來越淡了。以前幫完忙，主家會提著雞蛋、紅糖上門道謝；現(xiàn)在呢，喪事一結(jié)束，大家各忙各的，下次見面，甚至連句“謝謝”都沒有。 有次他生病住院，村里沒幾個人來看他，他躺在床上，忍不住想：“我?guī)土艘惠呑用Γ降讏D個啥？” 去年冬天，王建國又幫一戶人家當了大總。那戶人家在外地做生意，回來辦喪事，什么都不懂，全靠他一手操辦。 忙了三天，他累得腰椎病犯了，晚上疼得睡不著覺。可當送葬那天，主家的老母親拉著他的手，哽咽著說“多虧了你，不然我真不知道該咋辦”時，他突然覺得，所有的委屈都值了。他拍了拍老人的手，說：“沒事，都是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應該的。” 現(xiàn)在的王建國，已經(jīng)快七十歲了。他知道，等自己走不動了，村里可能就再也沒有像他這樣的“無薪總管”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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