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懸崖上的金魚姬，麥田里的守望者

懸崖上的金魚姬，麥田里的守望者

文/蔡朝陽

這幾天一直在想《麥田里的守望者》這本書。我自己年輕時候讀過，但一直都不推薦給青少年，其實原因很簡單，男主角霍爾頓，開口閉口都是“F”開頭的那個單詞，我怕教壞了孩子。

這次偶有所感，為了找這句話，重新去翻《麥田里的守望者》，不知不覺，就又讀完一遍。這句話最終找到了。就在后面部分，霍爾頓跟妹妹對話的那一節，是霍爾頓的原話：

我會站在一道破懸崖邊上。我要做的，就是抓住每個跑向懸崖的孩子——我是說要是他們跑起來不看方向，我就得從哪兒過來抓住他們。我整天就干那種事，就當個麥田里的守望者得了。（《麥田里的守望者》塞林格著/孫仲旭譯）

為什么想起這段話？

我覺得，我做的，跟霍爾頓的愿望，還真有點像。

讀《麥田里的守望者》，還是30年之前。所以讀書就是無用之用，我并不推薦給青少年閱讀的書，可能在潛意識里也影響過我，而我后知后覺，要到人生后半段某個瞬間才記起。

小說的主人公霍爾頓有個很搞笑、很矛盾的點。他自己說話開口閉口都是“F”那個單詞，但是進了妹妹的校園，看到墻上涂鴉有這個單詞，恨不得把每一處都擦掉洗凈。真是令人啞然失笑。但要命的是，30年前，我居然沒讀到這個點。只記得另一個點，這句我10年前經常引用的話：

一個不成熟的人的標志是他愿意為了某個理由而轟轟烈烈地死去，而一個成熟的人的標志是他愿意為了某個理由而謙恭地活下去。（《麥田里的守望者》塞林格著/孫仲旭譯）

30年前，我還是個20來歲的小青年，并不知道什么是成熟，但假裝要去理解成熟。現在，我希望自己永葆青春，每天都吃青春寶。

炎熱而又忙碌的夏天又過去了。今天是孩子們返校報到的第一天。下午下了一場大暴雨，空氣清新，又涼爽。我在群里看著家長們對報到第一天的反饋。總之，又要迎接各種新的挑戰。升學了，換班了，新的環境未必能適應等等，林林總總，不一而足。

我想，只要我們接納，都會好的。

家長要做的，就是那個“麥田里的守望者”。孩子們亂奔亂跑，沒關系，我們只要絕對保證安全就好了。在安全的前提下，給與孩子們最大的自由。但若是奔向懸崖，那么我們就要去阻止，把他們拉回來。《麥田里的守望者》，就是這個意思。

今年夏天的游學，菜蟲作為我的小助手，出席了3場，已經能很好地幫到我了。除了不肯認真準備，好好講他的升學和英國留學經歷之外。而且，每一場，都會比之前更懂事，凡事都能做到我的前面，完全不必吩咐。真是個聰明孩子。

最后一次，是日本之行，我跟菜蟲說，你看，爸爸連續作戰，也挺累的，但對這些孩子很有耐心對不對？從不高聲跟他們說話，為什么？因為我把你小時候，養你時不夠的耐心，都用在這些孩子身上了。

老登兒，有自己的不堪，也有自己的堅持。

那為什么今天文章標題的前半句叫做《懸崖上的金魚姬》呢？

這來自宮崎駿的一個動畫片，其實就是《海的女兒》的一個改版。但我們知道金魚姬波妞，是一個善良、真誠、質樸、勇敢的孩子。嗯，這就是我們每一個孩子本人。他們每一個都善良、真誠、質樸、勇敢……哦，也會有像大雄一樣的小缺點——但也只是小缺點而已，怎么可能會有壞孩子呢？

只是，當爹媽感到被孩子困擾的時候，孩子本人的困擾比爹媽更大。我們需要看到這點。

三峽的時候，一個小朋友聽我跟父母聊天，說，阿老師，你是個心理學家。這孩子真聰明。盡管我不是，但我確實懂。懂，是最重要的，不止懂理論，更應該懂孩子。

有個很美的小姑娘，曾經對我說，阿老師，為什么你每句話都向著我說，是不是在拍我馬屁？

我跟她說，因為我是你的服務者。

其實，除了服務之外，還想說兩點，第一，孩子啊，你是不是在家里，被否定的次數太多了，所以才會這么不經夸。第二，阿老師一直都認為，若表揚不到位，則批評如虐待。這不是拍馬屁，這是如實、客觀、正面描述我對你的觀感。

但信任就是這樣建立的，因為我真正的在意你，看到你，所以你也信任我。我說，你可以少看一會手機的時候，你不是也很聽我的話嗎？因為這不是在指責你，也不是在諂媚你，而是一個守望者，溫和地跟你說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