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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難里的掙扎（短篇小說）
第八集 爹坐牢以后，家里的生活狀況開始陷入困境，狗娃每個季度都要跑到一百多公里的地方去探視爹，幾乎全靠姐姐掙的工錢來維持。弟弟成績優異，因家庭特殊且困難，學校破例減免學雜費、住宿費。狗娃恨自己不爭氣的身體，每天只能在自留地里刨活，焦慮像濃郁的霧霾，沉沉地覆蓋著他的世界，籠罩著這個破落的家。 生活的擔子越重，狗娃的臉色越漸慘白蠟黃，姐姐看在眼里，那月開了工錢后，再給工友借了一些，她交代狗娃去看爹后，轉到縣城里抓點中藥熬來吃。狗娃凄惶不安地走在藥店前，偶然間，他看到門口掛了一個大招牌：大量收購魚腥草、車前草、天麻、杜仲、靈芝、桔梗、何首烏、金銀花、蒲公英……還附上一個價格表。 爹以前給狗娃的書籍里，有一本關于中藥名稱的介紹，詳細說了藥用功能，并附有圖片，狗娃對這些藥名和藥理作用看得非常仔細。在四周環山、氣候宜人的云貴高原，野生藥材資源豐富，取之不盡，娘病時爹帶狗娃去山上挖過很多次。 狗娃蒼白的臉開始興奮起來，他小心翼翼地咨詢醫生，醫生告訴他可以長期收購，但藥必須干凈，干濕分離，不能弄虛作假。狗娃拿出治病抓藥的錢，把這些收購的中藥買了些做樣本，他的眼里閃著希望的光，感覺全身輕松了，腳步也開始有勁啦！ 回到家，他把這個想法告訴姐，姐贊同。于是狗娃早出晚歸地滿山遍野挖草藥，燈下對照，剔盡雜物，晾干，日復一日。
生活有了盼頭，加之大山里空氣好，狗娃忙碌的身心得到鍛煉，餓了吃土豆、玉米饃、野果，渴了喝山泉水，漸漸地，他的抑郁癥好了很多，頭昏腦漲的癥狀也緩解很多，睡眠也出奇的好，虛弱的身體也開始有了起色。姐姐在不忙的時候，也一起挖草藥，一個月下來，狗娃賣掉挖來的中草藥，獲得了他人生的第一桶金---二十五塊八毛錢。 狗娃緊攥這些錢，嘴角上揚，滿臉笑意，想起九泉下的母親、牢中的爹、成績優異的弟弟和任勞任怨的姐姐，狗娃第一次在無人的地方放聲大哭……這是他長久以來的情緒積壓的大爆發，也是一種找到自我人生價值后的大悲大喜。 狗娃勸說姐姐辭去農忙隊的工作，跟著他挖草藥賣，姐弟倆去鐵匠那里打幾樣工具，鐵鍬、鉗子、夾子和剔刀。騰出一間敞亮的屋子，放上竹篾，用于陰干和儲藏，狗娃也換了一副高度眼鏡。老天有眼，半年下來，狗娃一家的生活有了很大的改善，探視爹的路費也不愁了，還買了兩頭豬仔養著過年。 一轉眼，二十歲的姐姐談戀愛了，男友是兒時村里的玩伴，長大后變成了走村串巷的賣貨郎。他身體壯實，頭腦靈活，膽大心細，待人真誠，還能即興以商品形式編順口溜叫賣，以物易物……農忙時候，有了他的幫助，姐弟倆輕松很多，狗娃對他的印象很好。 秋去冬來，姐弟三人帶著未來的姐夫去探視爹。弟弟拿出幾次大賽得到的獎狀給爹看，再次承諾以后挑家的大梁，給哥治病；姐姐姐夫也請爹保重身體，好好服刑，早日團聚。 爹看著這沒有血緣而相依為命又爭氣懂事的四個娃，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流下了感動的渾濁的淚水。狗娃握著電話，看著玻璃窗內老淚縱橫的爹，內心涌動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情愫。（未完待續） 作者：樓蘭依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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