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常委群念叨了很久的佛跳墻,材料終于攢齊了。其中的鮑魚是在香港海味街買的,52頭日本吉濱鮑。 老板娘現場秤我看,一司馬斤53個。 這里忍不住又嘮叨一下鮑魚的頭,是指干鮑,不是指鮮鮑。經常看到那些吹牛的指著鮮鮑說一頭半頭的,總是忍不住感慨人傻錢多。先不說鮮鮑完全做不出干鮑的味道,本身值不到那價格,在我的理念來說還不如吃白靈菇。就從理論上說,不同鮮鮑的含水量不同,就沒法用統一標準來衡量其實際固態(tài)物的含量。有人說現在市場上已經流行這么做,存在即合理。是,標準我們可以隨著時代的變化,市場的需要來變更,但實際上我們在說到“頭”這個單位的時候,心態(tài)上,腦子里,驕傲中,還是維系在傳統的干鮑的價值體系上。商家騙錢的宣傳,也是基于傳統干鮑價值的基礎上。 我知道這話又戳痛了不少人的心,賣的人被戳穿了好事,吃的人被戳穿了傻的本質。 對,我就是看不起這幫吃著鮮鮑還吹牛逼的人。你吃過好東西嗎?你知道怎么吃好東西嗎?山豬吃不了細糠,牛嚼牡丹,暴發(fā)戶土財主扔錢都扔不準地方。 鮮鮑有鮮鮑的吃法,要發(fā)揮鮮鮑嫩,彈,滑,脆的口感,做好了自然也別有一番風味。但是把鮮鮑當干鮑來做,來賣錢……哼…… 現在國內市場上的干鮑,我去廣州一德路那邊看看,大大小小,南非鮑的天下,便宜,據說是性價比高。但是南非鮑雖然便宜,卻不太能做出溏心來。我想作為鮑魚,若是不能溏心,那又何必去吃,何必去費心思侍弄,何必去買呢?那確實還不如吃鮮鮑了。 鮑魚這個東西,自古都是日本進口為佳,幾個著名的品種:網鮑,吉濱鮑,禾麻鮑,都是日本的出產,當然這可能跟產地遠近,運輸便利有關系,畢竟大清朝也沒可能去南非進口鮑魚來。總之在中華饕客們的龐大需求之下,日本相關的產業(yè)鏈都非常成熟,從貨源控制到技術工藝都維持在極高的水準。 但是我一直不明白的是,為什么國產鮑魚不做干鮑?我們跟日本國說起來一衣帶水,獐子島的扇貝還時不時去對岸串個親戚,難道我們這邊就沒有能做干鮑的品種?只能拿來燉紅燒肉? 說起燉紅燒肉或者是其他一些騙錢場合的小鮑魚,學名是九孔鮑,又是另外的品種,其實鮑魚的品種很多的,價格上下差異也是極大。小鮑魚這玩意兒最開始出現在市場上,也就三四塊錢一個,我經常買來切了絲涼拌,后來隨著商家的炒作,現在價格也是很高,已經不值得買了。最不要臉是,飯店里隨便什么菜摻一兩只進去,立馬就貴起數倍,完全沒有道理。 鮑魚本身無味,優(yōu)勢全在口感,所以做鮑魚全靠外來味道的輔佐。鮮鮑涼拌爆炒燙火鍋還好點,干鮑要用大量火腿整雞豬手雞爪干貝來長時間煨制,所以這價格也就理直氣壯的飛上天了。 所以鮮鮑憑啥賣貴?沒道理嘛!它不就是另一種螺貝肉嗎? 寫著寫著,變成吐槽控訴加科普文了,不合適。特別科普這種東西,怎么也輪不到我這半文盲。 當然,比起鮮鮑按頭來論的朋友,我還是多看過一些書的。 書歸正傳,鮑魚前前后后發(fā)了一個星期,又用剛才說的那些東西煨了兩天。 一邊做一邊就在想,想了一個星期,怎么吃呢?是拿個大碟子盛在中間,周圍也拿鮑汁勾勾點點畫一道?但我這52頭鮑也拿不出手啊。 不如拌飯吃。飯店里不是經常有鮑汁撈飯什么的嗎? 順便說一下鮑汁,經常聽人說鮑汁是鮑魚熬的汁,這話也不能說不對,因為確實有鮑魚放在里邊熬,但就像我剛才說的,鮑魚本身無味,所以這個汁的鮮美,還是來自火腿老雞豬手瑤柱這些拿來煨鮑魚的材料,做完鮑魚,剩下的汁能扔了嗎?肯定舍不得啊,就拿來燒鵝掌,燒白靈菇,拌飯,都是極佳的佐料。我這次也留了一大盒子凍起來,后續(xù)另用。 小小的鮑魚舍不得一口吞,畢竟那也太豬八戒吃人參果了,小心切開三分之一送到嘴里,確實溏心了。 我看到有人說溏心鮑吃起來會有點甜,這么說的肯定沒什么餐飲方面的常識而且不認字,純粹靠臆想。以為溏=糖。歸根到底,就是這玩意兒太不平民化,日常接觸的少,就給了大家很多遐想的空間,也給了信息不平等的奸商可乘之機。 其實溏心蛋應該大家都知道吧?那是甜的意思嗎?溏心蛋是雞蛋黃不完全凝固,呈半流動狀態(tài),還有溏心雞頭米,咬下去清清楚楚一種爆漿的齒感。當然鮑魚的溏心不會這么夸張,而是呈現出緊實的肥膩口感,不是完整的固體,就好像咬到月餅的蓮蓉餡的樣子——只是口感,不是口味。 可以想象如果有三頭鮑那么大個,吃到嘴里是如何一個銷魂。 哎?這篇文章是叫“范飯而談”嗎?不如改名叫“鮑你好吃”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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