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舒的《流金歲月》寫的不是童話,不是傳奇,而是兩個普通女孩在并不溫柔的世界里,如何以友情為舟、以自尊為槳,穿越人生湍流的故事。 蔣南孫與朱鎖鎖,一個生在重男輕女的富家卻得不到真正的重視,一個寄人籬下、明媚之下藏著深不見底的孤獨。她們像兩株不同的植物,卻在同一片土壤中長出相依的根莖。 書中有一段對話極為清醒。當女孩們問起“為什么人長大就沒有朋友了”,南孫的阿姨淡淡答道:“有一件事,我急于要忘記,老朋友卻不識相,處處提起,語帶挑釁,久而久之,自然會疏遠。” 成人世界的友誼,往往不是斷裂于爭吵,而是消逝于分寸的失守、利益的摩擦,或是心照不宣的疏離。但南孫與鎖鎖卻走出了一條不一樣的路。 中學畢業后,鎖鎖為生計所迫淪為舞女,南孫的父母試圖勸阻這段往來。但南孫只說:“即使是,又怎么樣?”“我不管,朱鎖鎖是我朋友,永遠是。” 真正的友誼從不是只共享榮光,更是在對方深陷泥濘時,依然能看到她靈魂的底色。它不審判、不綁架,只是接納和相信。 ![]() 所以當鎖鎖決定離開舅舅家卻無處可去時,南孫毫不猶豫將她接回家中。沒有客套、沒有遲疑,只有一句:“我用什么,你也用什么。”而鎖鎖也懂得這份情誼的貴重——她沒有說謝謝,卻將這一刻的溫暖刻入心底。 但亦舒筆下的閨蜜情,遠不止于生活上的互助。它最終指向的,是人格的獨立與精神的共勉。 鎖鎖為南孫家承擔債務的那一段,可謂全書的高光時刻: “回到家中,朱鎖鎖先到了。誰是朋友,誰不是,一目了然……鎖鎖凝視她:'你還瞞著我,有事何必死守,一人計短,二人計長。’” 沒有煽情,沒有犧牲者的自我感動,只有冷靜的行動和溫柔的擔當。鎖鎖說:“糊涂點兒,有福氣。”這句話背后,是她對友情純粹度的極致信任——真正的朋友之間,從不需要錙銖必較、毫厘不爽。 而南孫也清楚:“無人有資格叫朋友兩肋插刀”,正因如此,鎖鎖的付出才更顯珍貴。 ![]() 她們彼此陪伴十五年,不是沒有誘惑、沒有分歧、沒有困境,但她們始終是對方最堅實的依靠和最清醒的鏡子。她們共同經歷了青春的迷茫、社會的捶打、情感的起伏,最終在歲月的沖刷中,成長為獨立、果敢、心中有光的女性。 《流金歲月》之所以歷久彌新,正是因為它寫出了友誼最本真、最高級的樣子:不一定是如影隨形,但一定牽腸掛肚;不一定是雪中送花,但一定雪中送炭;不一定是同甘共苦,但一定患難共濟。 它向我們揭示:女性之間的情誼,可以如此寬闊、如此深邃、如此有力。它不是誰的附庸,也不是誰的救贖,而是兩個完整的人,在認清生活的真相之后,仍然選擇并肩同行。 愿你也能擁有這樣的閨蜜: 你們不必永遠一致,但彼此尊重; 不必終日纏綿,但心意相通; 不必偽裝完美,但真實可信。 在流轉的歲月中,她是你可以回去的島嶼, 也是陪你遠航的船。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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