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斯塔科維奇年必聽的唱片 | EMI*Melodiya

中山春天奏鳴曲 2025-09-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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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蘇聯作曲家迪米特里·肖斯塔科維奇（Dimitri Shostakovich）是當今最受歡迎的作曲家之一。2025年是肖斯塔科維奇逝世50周年，2026年是肖斯塔科維奇誕辰120周年，因此，2025和2026兩年都可以稱為“肖斯塔科維奇年”。“作曲家年'已經成為當今古典音樂界最重要的商業促銷手段之一，他的作品本來是在這兩年大量上演和出版錄音，但似乎由于某種原因并未出現這種現象，更準確地說是未大量出現。肖斯塔科維奇的作品本來就和時政分不開，他性格的復雜性和多面性更增添了神秘感，而到了他去世50年/誕辰120年后，社會環境和他當時已經不是同日而語，在當下，搞清楚他的作品的內涵、洞悉其外延，才是聆聽他的作品的要義。我們將陸續登載關于他作品聆聽的文章，包括從作品、演出、錄音和制作等角度。

正文：

最熱衷支持肖斯塔科維奇的西方國家是美國，自從肖斯塔科維奇被大師布魯諾·瓦爾特賞識并在德國上演肖斯塔科維奇的第一交響曲后，肖斯塔科維奇的交響曲有好幾首在蘇聯首演短時間后就在美國上演，而且上演的次數還很多，遠遠超過其他俄國/蘇聯的作曲家。而在唱片上對肖斯塔科維奇的作品最感興趣的西方國家是英國，主要是古典音樂界頭號的品牌EMI。EMI早在1958 年 5 月，趁肖斯塔科維奇訪問巴黎期間與安德烈·克魯伊滕斯（André Cluytens）一起錄制了他演奏自己的兩首鋼琴協奏曲和一些短篇鋼琴作品，成為EMI錄音寶庫中的名盤，這些錄音由 EMI 以 LP 形式發行，后來以 CD 形式發行，至今停留在華納古典的唱片目錄上，從未絕版過——這意味著這幾十年間這個錄音一直有著相對高的訂貨率和銷售率。

法國版黑膠的封面

從上世界的60年代中期起，EMI也開始陸續引進蘇聯國營唱片公司Melodiya的錄音，以聯合品牌EMI/Meldodiya引進出版蘇聯的錄音。Melodiya是1964年由當時蘇聯國內幾家唱片公司合并而成的，EMI應該是最早大規模引進Melodiya錄音的西方唱片公司，除了在英國本土發行外，在美國也有以Angel/Meldoiya發行EMI引進的蘇聯錄音。

EMI的古典音樂黑膠唱片，是黑膠時代的頂級工藝水平。很多聽眾喜歡蘇聯音樂家的演奏，可是對蘇聯唱片工業的工藝水平心有余悸。EMI引進蘇聯錄音出版，雖然在聲音上有了英國人特有的審美取向，但是能大大改善蘇聯唱片工業工業制作水平低的問題，所以至今EMI/Melodiya的黑膠被很多聽眾甚至收藏家視為這些蘇聯音樂大師在唱片上的巔峰時刻：這些大師沒有在西方錄音所遇到的各種不適應而造成的未在最佳狀態，也有唱片工業中的頂級制作水平。

回到肖斯塔科維奇的作品，EMI是數次策劃大型的肖斯塔科維奇盒裝黑膠唱片的出版，這在俄國/蘇聯作曲家中也是絕無僅有的，至少柴可夫斯基、拉赫曼尼諾夫、普羅科菲耶夫這些最受歡迎的俄國作曲家所沒有的。而來到老肖逝世50年后，這些EMI出版的大型套裝黑膠，儼然成為不可替代的珍品，其藝術價值不見得比蘇聯頭版的黑膠唱片低。本文就是總結一下這幾套EMI的大型出版

這套肖斯塔科維奇交響曲全集是所有肖斯塔科維奇交響曲全集中，最值得收藏和最有編輯品味的一次出版。

按照筆者手上的資料，這是為了紀念剛去世的作曲家而出版的一次出版計劃，不要給網上其它的一些唱片資料網站或者銷售網站所迷惑，這套錄音是EMI自己選擇編輯。以基里爾·康德拉欣（Kirill Kondrashin）指揮莫斯科愛樂的肖斯塔科維奇交響曲全集為班底，用另外一些更精彩的版本去替代那些康德拉欣全集中稍微不是那么出彩或者沒有那么有紀念意義的版本。

其中，第五交響曲、第十五交響曲和巴蕾音樂是由作曲家的兒子馬克西姆·肖斯塔科維奇指揮的版本，當中，第十五交響曲是由馬克西姆首演，這個是世界首次錄音的版本。第七、第十交響曲是由葉夫根尼·斯威蘭諾夫指揮的版本，評論家給與斯威蘭諾夫很高的評價。第十二交響曲是葉夫根尼·穆拉文斯基的版本，穆拉文斯基演奏肖斯塔科維奇的交響曲是很出名，而在錄音上，這個第十二交響曲是精彩中的精彩。第十四交響曲是魯道夫·巴薩伊的版本，是由巴薩伊首演這部作品，錄音也是世界首次錄音。加上康德拉欣本人是第四、第十三交響曲的首演者，采用的錄音也是他最權威的版本。

非常奇特的是，這套老肖交響曲全集的黑膠唱片（13LP），是EMI自己單獨策劃編輯旋曲，不是照抄蘇聯的出版計劃，過后由于版權過期，EMI也不能在CD年代復刻這套錄音再版發行，而版權方Meldodiya也沒有在黑膠年代和CD的全盛期復制EMI這套唱片的出版思路去再版，也沒有德國等唱片公司完全按照這個選曲去再版過。到了2016年，俄國的Meldoiya以這個思路去重新選曲，出版一套由不同指揮家演繹的肖斯塔科維奇交響曲全集，但是在選曲上和EMI的這套錄音不盡相同，比如第一交響曲是采用羅日杰德斯特文斯基的版本，而不是EMI中的康德拉欣版本。

因此這套EMI老肖交響曲全集的黑膠唱片是無可取代。

在1985年的那套EMI老肖交響曲全集的黑膠唱片，由于封面設計的原因，很容易使人誤解是康德拉欣指揮莫斯科愛樂的那套Meldodiya全集的錄音，而英國EMI則是在那次交響曲全集出版的十年后，才正式出版康德拉欣的這套全集的黑膠唱片（12LP）。這套黑膠唱片的產量很低，至今找到好的封面照片都不容易，而在二手市場上遇到的話，想收就盡快收。

現在回過頭來看，肖斯塔科維奇交響曲全集的錄音，最好的版本是康德拉欣和羅日杰德斯特文斯基指揮的兩套，現在無論再出什么錄音，都繞不過這兩套最經典的版本。其中，康德拉欣的全集，由于錄音時間和制作上的各種原因，精彩的那些，如第四、第七、第八、第十三精彩絕倫，第一、第九、第十一、第十五是扛鼎之作，至今不可取代。

在蘇聯Melodiya的制作中，不可避免在大高潮時出現一些過載實真，其實EMI的出品是無法回避這個母帶中的問題，而英國人特有的審美取向，加強聲音的質感和提升聲音的唯美程度，所以在一定程度上是彌補了原錄音的這個問題。

就康德拉欣的這個EMI版本，相比德國的Eurodisc、法國的Le Chant Du Monde的版本，這套EMI和Melodiya是目前黑膠唱片市場上效果最好的兩個版本。至于為什么Melodiya的版本也是最佳之一，以后詳述。

在西方，鮑羅丁四重奏組是代表俄國弦樂四重奏藝術的演奏組合。這套6LP也是黑膠上最精彩的版本之一。由鮑羅丁組的第二代成員，也就是由杜賓斯基擔任第一小提琴時的錄音，這才是鮑羅丁組巔峰時期。也是鮑羅丁組所有的唱片中，和鮑羅丁兩首四重奏和老柴的三首弦樂四重奏一起，最有代表性的錄音了。在EMI唱片公司出版這套弦樂四重奏第1-13號的1974年之前，Decca唱片公司在1963年出版了鮑羅丁組演奏老肖的第二、第八弦樂四重奏的單張唱片，反響不錯，于是EMI出版了這套。肯定有樂迷問，為什么不是15首的全集？原因很簡單，在出版這套黑膠唱片的時候，老肖還沒寫最后的那兩部。這套錄音也有Melodiya/Seraphim的美版，是1969年出版的分開三盒2LP，工藝質量在美版的古典音樂唱片中算是上乘的。

EMI在1976年9月出版了這張黑膠，補齊了上述那套四重奏所缺的兩部，不過演奏者換成了蘇聯的貝多芬組。在我心目中，貝多芬組是比鮑羅丁組更偉大的俄國弦樂四重奏組，才是俄國弦樂四重奏演奏藝術的頂峰，其中第2-14弦樂四重奏都是由他們首演的，大部分老肖的弦樂四重奏是題獻給這個組合或者組合的成員。如果不是大提琴家在排練時突然去世，老肖的第15弦樂四重奏也是由他們首演的。

這是EMI在1984年出版的鮑羅丁組第一套真正意義上的老肖弦樂四重奏全集的唱片，不過人員已經是第三代了，小提琴換成了Andrei Abramenkov和Mikhail Kopelman，演奏的氣質和第二代的那13首的錄音是有較大區別。這套錄音的可貴之處在于當中的錄音是在莫斯科音樂學院大音樂廳的音樂會實況錄音，剪輯較少，而且還有李赫特爾與鮑羅丁組一起演奏的老肖鋼琴五重奏。

時過境遷，當下的社會環境和老肖所走過的哪個時代已經有著天壤之別，當年的老肖借著作品去說他自己想說的話，而現在的音樂家可能也是借著老肖的作品去說他們想說的話，隨著各種材料的披露，對作曲家的認識的加深，作品的內涵與外延都發生變化。而這些和作曲家一樣經歷了那個時代洗禮的演繹，有著無法替代的地位，不論以后會出現什么樣的演奏，這些經典的演繹猶如唱片封面上老肖那冷峻而審視的眼光，去盯著那些后來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