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蒙求》是一部教授蒙童學習漢字的著作,也是一部蘊含王氏文字學理論和識字教學思想的著作。此書原名《字學蒙求》,道光十九年(1839年)由王筠的朋友陳山嵋手寫付刻,後來經王筠修正重訂,道光二十六年(1846年)再刻,并開始使用《文字蒙求》這個名字。1962年中華書局出版《文字蒙求》重訂本的影印本。 此書前有殷韻初先生寫的出版說明、道光十八年刻本《字學蒙求》[即《文字蒙求》初稿]書影之一、書影之二,緊接其後是“《文字蒙求》目錄”,書後有“《文字蒙求》檢字”,此也是本文寫作所依據的版本。 《文字蒙求》共收漢字2050個,分四卷,一卷象形,收264個字;二卷指事,收124個字;三卷會意,收1254個字;四卷形聲,收389個字;外加“補闕”,收14個字,共2050個字,約占《說文》9353個字的21.92%。可見所收會意字最多,形聲次之,其次象形、指事,最後補闕。 作者王筠,生於乾隆四十九年,卒於咸豐四年(公元1854年),年七十一。 王氏出生於山東安丘書香世族、官宦之家,其少喜篆籀,進而博涉經史,尤深《說文》之說,乾嘉時代與段玉裁、桂馥、朱駿聲并稱為“《說文》四大家”,可見其研究《說文》成就顯著。王氏不迷信前賢,潛心研究《說文》近三十年,一生著作頗豐,影響巨大。自著書50多種,勘訂他人書60余部,可謂著作等身。 他研究《說文》的著作主要有:《說文釋例》、《文字蒙求》、《說文句讀》:語文教學方面的著作有:《教童子法》;此外還有:《說文系傳校錄》、《毛詩重言》、《毛詩雙聲疊韻說》、《夏小正正義》、《弟子職正音》、《正字略》、《儀禮鄭注句讀刊誤》、《禮記讀》、《史記校補》、《教童子法》、《說文新附考校正》、《四書說略》等。其中影響較大的是《說文句讀》和《說文釋例》。因此,相比於此兩種著作,人們對《文字蒙求》的研究相對較少,拙文旨在詳細整理該書內容,分析其特點,并對王氏的文字學理論和識字教學思想作相關論述,為今後的學習者和閱讀者提供便利,并以期今後有更多的人對《文字蒙求》作更深入、更系統的研究。 《文字蒙求》自序 雪堂謂余曰:“人之不識字也,病于不能分。茍能分一字為數字,則點畫必不可以增減,且易記而難忘矣。茍于童蒙時,先令知某為象形,某為指事,而會意字即合此二者以成之,形聲字即合此三者以成之,豈非執簡御繁之法乎? “惟是,象形則有純形,有兼意之形,有兼聲之形,有聲意皆兼之形;指事則有純事,有兼意之事,有兼聲之事,有聲意皆兼之事,不可不辨也。 “至于會意,雖即合形事以為意,然有會兩形者,有會兩事者,有會一形一事者,亦有會形聲字者;且或以順遞為意,或以并峙為意,或于字之部位見其意,或從是字而小變其字之形以見意;或以意而兼形,或以意而兼事,或所會不足見意而意在無字之處,或所會無此意而轉由所從與從之者以得意;而且本字為象形、指事,而倒之即可成意,反之即可成意,省之、增之又可以成意,疊二疊三無不可以成意,且有終不可會而兩體三體各自為意者,此其變化,又不可不詳辨也。 “至于形聲,則由篆變隸大異本形者必采之,為它字之統率者必采之,不過三百字而盡。 “總四者而約計之,亦不過二千字而盡。當小兒四五歲時,識此二千字非難事也。而與全部《說文》九千余字,固已提綱挈領,一以貫之矣。余久欲勒為一書,而夙夜在公,未之能成,然終以為訓蒙之捷徑也。于菉友何如?” 筠曰:“善。” 爰如雪堂意,纂之于象形、指事、會意(字雖無用者亦皆搜輯)、形聲,字所收者,四類總二千余字而已,誠約而易操者乎?說解取其簡,或直不加注,兼以誘之讀《說文》也。篆文間依鐘鼎,以《說文》傳寫有譌(訛)也。恒見字不加音切,不欲其繁也。 既成,以示雪堂,雪堂曰:“善。”適鐵菴為我刊《正字略》,即以是書報謝之。 雪堂者,陳其姓,山嵋其名,筠之同年友也。鐵菴者,楊其姓,承注其名,又雪堂之同年同部友也。皆奇士,與筠善。 道光十有八年戊戌十二月三日安丘王筠序。 二刻記 雪堂兩孫已讀書,小者尤慧,促我作此教之識字,遂不日成之。不料雪堂未加診視,遽付之梓,蓋其為人狷介而堅確,我所素重,而談及六書,又惟吾言是聽故也。丙午長夏,時當收麥,案牘甚稀,略加改易,使就繩墨再刻之,期不負執友鄭重之意焉。 閏月十二日丙申,菉友筠記于鄉寧署齋。 注: 菉友,王筠之字也。筠者,竹也。菉者,形似竹之小草也,故以菉友為字也。 雪堂,陳山嵋之字也。益都人,道光十二年進士,刑部員外郎,河南道御史。手錄王筠《文字蒙求》而初刻之者。 附:王筠《教童子法》 教童子法 王筠 《禮記》,有“心喪三年”,是師與君父同也。乃世之教童子者,只可謂之獵食,而父兄為子弟延師,亦以其幼也,而延無知之師,曾不聞王介甫先入為主之說,是自誤也:不敢望子弟為圣賢,亦當望子弟為鼎甲。蒙養之時,識字為先,不必遽讀書。先取象形指事之純體教之。識“日”、“月”字,即以天上日月告之;識“上”“下”字,即以在上在下之物告之:乃為切實。純體字既識,乃教以合體字,又須先易講者,而后及難講者,講又不必盡說正義,但須說入童子之耳,不可出之我口,便算了事。如弟子鈍,則識千余字后,乃為之講;能識二千字,乃可讀書,讀亦必講。然所識之二千字,前已能解,則此時合為一句講之;若尚未解,或并未曾講,只可逐字講之。八九歲時,神智漸開,則四聲、虛實、韻部、雙聲疊韻,事事都須教,兼當教之屬對,且每日教一典故。才高者,全經及《國語》、《國策》、《文選》盡讀之;即才鈍,亦《五經》、《周禮》、《左傳》全讀之,《禮》、《儀》、《公》、《谷》摘抄讀之。才高者十六歲可以學文,鈍者二十歲不晚。初學文,先令讀唐宋古文之淺顯者;即令作論,以寫書為主,不許說空話;以放為主,越多越好;但于其虛字不順者,少改易之,以圈為主;等他知道文法而后,使讀隆萬文,不難成就也。 學生是人,不是豬狗。讀書而不講,是念藏經也,嚼木札也,鈍者或俯首受驅使,敏者必不甘心;人皆尋樂,誰肯尋苦?讀書雖不如嬉戲樂,然書中得有樂趣,亦相從矣。讀書一兩年,即教以屬對。初兩字,三四月后三字,漸而加至四字,再至五字,便成一句詩矣。每日必使作詩,然要與從前所用之功事事相反。前既教以四聲,此則不論平仄;前既教以雙聲疊韻,此則不論聲病;前既教以屬對,此則不論對偶,三字句亦可,四字句亦可,五句也算一首,十句也算一首,但教以韻部而已。故初讀詩,亦只讀漢魏詩。齊梁以下,近律者不使讀。吾鄉非無高才,然作詩必律,律又多七言,七言又多詠物,通人見之,一開卷便是春草秋花等題目,知其外道也,掩卷不觀矣。以放為主,以圈為主。等他數十句一首,而后讀五七言律,束之以屬對聲病不難也。 詩題頗難,必古人集中所有之題,乃可使學子作。憶袁子才《詩話》,言某人集中有《書中干胡蝶》詩,大以為笑。我嘗見此集,工夫極好。只是耳目蔽塞,詠物詩本不宜多作,然杜工部《花鴨》、《苦竹》等詩,寓意深遠,又何嘗不好!吳梅村《蓮篷人》、《桃核船》等詩,則不如不作矣。我見何子貞太史教其侄作詩,題目皆自撰,以目前所遇之事為題,是可法也。時下題難得,則教以《文選》詠史諸篇,而所讀之書,無往非題矣。詠物題太小,與畫折枝草蟲一般,枉費氣力,如有孝子慈孫,以示操選政者,其入選也僅矣。此亦由師不知是魔道,未嘗告之而然。 凡每日屬對,必相其本日所讀,有可對者,而后出之,可驗其敏鈍;即或忘之,亦教責之而無詞也。 小兒無長精神,必須使有空閑。空閑,即告以典故,但典故有死有活。“死典故”,日日告之。如:《十三經》何名?某經作注者誰?作疏者誰?《二十四史》何名?作之者姓名?日告一事,一年即有三百六十事。師雖枵腹,能使弟子作博學矣。如聞一典,即逢人宣揚,此即有才者,然間三四日,必須告以“活典故”。如問之曰:“兩鄰爭一雞,爾能知確是某家物否?”能知者即大才矣。不能知而后告以《南史》(忘出何人傳中):先問兩家飼雞,各用何物,而后剖嗉驗之。弟子大喜者,亦有用人也,自心思長進矣。 今之教者,弟子入學,視為廢才,到十三四歲則又視為天才:何也?書,不取其多、不取其熟、不取其解,但念藏經而已,是廢才也;忽然十余歲,便使之作文,豈有生而知作文者乎?是天才也。然其教以文也,仍以廢才教之,曰:“'讀二十藝,三十藝。”然以一字不講之胸,即讀俗不可耐之文,庸能解乎?費盡師傅蠻力,使之能解,鈍者終身于此,芹不可掇;敏者,別讀佳文。夫費數年之功以糞浸灌其心,又費數年之功以洗濯其糞,何如不浸而無庸洗之為愈乎!且此乃俗語“鬼扯腿”之說也:當應讀書之時,不多讀、不勤講,而以時文龠亂之,是文扯書之腿也;當應學文之時,又念經書不熟不解,無作料光彩,則又欲溫習,此經扯文之腿也。意不兩銳,事不并隆,何如分致其功之為愈乎! 作詩文必須放。放之如野馬,是跳咆嗥,不受羈絆,久之必自厭而收束矣。此時加以銜轡,其俯首樂從。且弟子將脫換時,其文必變而不佳,此時必不可督責之,但涵養誘掖,待其自化,則文境必大進。譬如蠶然,其初一卵而已,漸而有首有身,蠕蠕然動,此時勝于卵也;至于作繭而蛹,又復塊然,此時不如蠶也;徐俟其化而為蛾,則成矣。作文而不脫換,終是無用才也。屢次脫換,必能成家者也。若遇鈍師,當其脫換而夭閼之,則戚矣。諸城王木舟先生(名中孚,乾隆庚辰會元。)十四歲入學,文千余字;十八歲鄉魁第四,文七百字;四十歲元,文不足六百字矣。此放極必收之驗也。 識字必裁方寸紙,依正體書之,背面寫篆獨體字,非篆不可識,合體則可略。既背一授,則識此一授之字,三授皆然。合讀三授,又總識之。三日溫書,亦仿此法。勿憚煩,積至五十字作一包。頭一遍溫,仍仿此法。可以無不識者矣,即逐字解之。解至三遍,可以無不解者矣,而后令其自解。每日一包。此無上下文,必須逐字解到茁實,異日作文,必能逐字嚼出汁漿,不至滑過。既能解,則為之橫解:同此一字,在某句作何解,在某句又作何解,或引伸,或假借,使之分別劃然,即使之展轉流通也。 教弟子如植木,但培養澆灌之;令其參天蔽日;其大本,可為棟梁,即其小枝,亦可為小器具。今之教者,欲其為幾也,即曲折其木以為幾,不知器是做成的,不是生成底,迨其生機不遂,而夭閼以至枯槁,乃猶執夏楚而命之,曰:“是棄材也,非教之罪也。”嗚乎,其果無罪耶? 佳弟子多有說不出口底苦,為父兄者亦曾念及乎?督責以時文、排律,白折紅行,捷南宮,入翰苑,父兄泰然以為善教矣!敷奏一事,則時文之法,不能達其所見也,自恨讀史之不早也;公燕分體賦詩,則排律囁嚅之詞,不足道其情也,自恨《文選》之未見也。且有不知自恨者,僥幸主持文衡,不知《四書》有《汪氏大全》、《陸氏大全》、《王氏匯參》也,而調取至愚極陋之體注,遇典故則使房官檢查,不知典籍浩如煙海,絕無主名,何處檢也?又不知詩、經文,或作賦,或作四六,皆才人之筆,而以為文體不正。遇有知者,一屋為笑矣。不知早教以讀書,則古文正有益于時文,至于出丑敗壞,屈抑多士,豈非父兄之教不先乎? 截得斷,才合得攏。教子者,總要作今年讀書,明年廢學之見,則步步著實矣。識字時,專心致志于識字,不要打算讀經;讀經時,專心致志于讀經,不要打算作文。然所識之字,經不過積字成句,積句成章也。所讀之經,用其義于文,為有本之文;用其詞于文,亦炳蔚之文也。如其牽腸掛肚,瞻前顧后,欲其雙美,反致兩傷矣。 《蒿庵閑話》曰:“歷城葉奕繩,嘗言強記之法,云:'某性甚鈍,每讀一書,遇意所喜好,即札錄之,錄訖,乃朗誦十余遍,粘之壁間,每日必十余段,少亦六七段;掩卷閑步,即就壁間觀所粘錄,日三五次以為常,務期精熟,一字不遺;粘壁既滿,乃取第一日所粘者收笥中,俟再讀有錄,補粘其處,隨收隨補,歲無曠日,一年之內,約得三千段,數年之后,腹笥漸富。每見務為泛覽者,略得影響而止,稍經時日,便成枵腹,不如予之約取而實得也。’” 又曰:“邢懋循嘗言:其師教之讀書,用'連號法’:初日誦一紙,次日又誦一紙,并初日次日所誦,誦之三日,又并初日次日所誦誦之,如是漸增引至十一日,乃除去初日所誦,每日皆連誦十號,誦至一周,遂成十周,人即中下,亦無不爛熟矣。又擬題目若干道書簽上,貯之筒,每日食后,拈十簽,講說思維,令有條貫,逮作文時,遂可不勞余力。” 沂州張先生筠之父執李荊原(名軫映),先生師也。嘗言從學時,每日早飯后,輒曰:“各自理會去!”弟子皆出,各就隴畔畦間;比反,各道其所理者何經何文,有何疑義,張先生即解說之。吾安丘劉川南先生(名其旋),十余歲時,師為之講書數行,輒請曰:如此,則舉某章反背,師令退思之而復講,如是者,每日必有之,半年后,師遂不窮于答問,是謂教學相長。然此等高足,那可多得!故為弟子講授,必時時詰問之,令其善疑,誘以審問,則其作文時,必能標新領異,剝去膚詞。 泰安趙仁甫相國(名國麟),作一講時文書(忘其名,亦未見其書),凡十二卷:泰安刻九卷,濟寧知州徐樹人(名宗干)補刻三卷。聞泰安人初宗法之,以致數十年無捷南宮者,遂棄之。我以意揣之,必因仁甫先生于每種題,皆錄成宏正嘉文以為式,從而學成宏,以至不中也。可謂癡絕。規矩者,巧之從所出也。得規矩而失其巧,于義何居焉?試問仁甫領鄉薦、捷南宮之文,豈皆成宏體乎?然必選成宏者,其文無支蔓,規矩易見,故以為式。欲其窮思畢精、馳騁于規矩之中,非欲其憔悴枯槁、窘束于規矩之中也。時文行已五百年,窮極才思。尚怵他人之我先,而乃襲先正之貌,落孫山之外,反咎仁甫之作法于涼,豈不謬乎!今日者,如得其書甚善;不然者,亦必臚列數十種題目,上書其名,下書其題以實之(如順綱題,吾日三省章;倒綱題,賢賢易色章;橫擔題,雍也可使南面章;過脈題,上老老三句),使弟子知題有種族,即各有作法,不致臨時惶惑。安邱有名解元某,其入學覆題“視思明九句”,遂作九股,幾被斥革,再覆試一次而后已,豈非師之過乎?夫門扇題,題之最易知者也,然兩扇作兩股,三扇之第三股,已有前半股,對上二股,后半股即不必對者,況四扇仍有板作四股者,五扇以下,必不行矣。此之不教,何以為師? 考試不必早。凡功名無論大小,得之必學業長進。若已有二等本領,而后入學,一經長進,則可中矣。若絕無根柢,幸而入學,即長進,亦三等也,三等既久,使甘心以冗自居,豈不誤一生乎!學字亦不可早,小兒手小骨弱,難教以“撥鐙法”,八九歲不晚。學,則學《玄秘塔》、《臧公碑》之類,不可學小字。大有三分好,縮小,便五分好也。不可學趙,他字有媚骨,所以受元聘。猶之近人作七言轉韻古詩,對偶工整,平仄諧和,不以為病,一韻到底者乃忌之,所藉口者王右丞也。然此人亦有媚骨,進身則以《郁輪袍》,國破即降安祿山。雖唐人不講節義,然李、杜、高、韋,何家不可學?必學降人乎?我所最愛者,《鐵像頌》。蘇靈芝字品不高,(其結體似即松雪所從出,惟少媚骨耳!)故其換筆處,易于尋求。既如“無”字,他底三橫四直,其換筆之痕跡俱在,于我有益,故喜之也。最不喜者,虞永興《夫子廟堂碑》,尚出顏柳諸賢之上,其換筆皆在空際,落紙則只是平鋪,我若學之必極板作算盤珠矣。近人學之成家者,惟見李春湖先生(名宗瀚)耳。壽陵余子,不可學步邯鄲也。初學文者,大題當讀小名家,亦是此意。小題則必讀大家,省了諸般丑態,又不可用此法也。 又有急救良方:吾鄉有秀才,家貧,須躬親田事,暇即好樗蒲,然其作文則似乎不釋卷者。或問其故。則曰:“我有二十篇熟文,每日必從心里過一兩遍。”(不可出聲,若只是從唇邊過,則不濟事。) 入學后,每科必買直省鄉墨,篇篇皆使學子圈之抹之,乃是切實工夫。工夫有進步,不防圈其所抹,抹其所圈。不是圈他抹他,乃是圈我抹我也。即讀經書,一有所見,即寫之書眉,以便他日涂改;若所讀書,都是干干凈凈,絕無一字,可知是不用心也。 桐城人傳其先輩語曰:“學生二十歲不狂,沒出息;三十歲猶狂,沒出息。” 孔子善誘。孟子曰,教亦多術。故遇笨拙執拗之弟子,必多方以誘之。既得其機之所在,即從此鼓舞之,蔑不歡欣,而惟命是從矣。若日以夏楚為事,則其弟固苦,其師庸樂乎?故觀其弟子歡欣鼓舞,侈談學問者,即知是良師也。若疾道<戚頁> ,奄奄如死人者,則笨牛也,其師將無同? 人之才不一,有小才而鋒穎者,可以取快一時,終無大成就;有大才而汗漫者,須二十年功,學問既博,收攏起來,方能成就,此時則非常人所及矣,須耐煩。 功名、學問、德行,本三事也,今人以功名為學問,幾幾并以為德行。教子者當別出手眼,應對進退,事事教之;孝弟忠信,時時教之;講書時,常為之提唱正史中此等事,使之印證,且兼資博洽矣。學問既深,坐待功名,進固可戰,退有可守。不可癡想功名,時文排律之外,一切不學。設命中無功名,則所學者無可以自娛,無可以教子,不能使鄉里稱善人,士友稱博學。當此時,回想數十年之功,何學不就?何德不成?今雖悔恨而無及矣!不已晚乎? —版權聲明— 圖文來自網絡,版權歸原創者所有 為傳播而發,若侵權請聯系后臺刪除 書不師古,如夜行無燭。誠望與各位師友共同學習,把家族文化、中國文化、中國智慧、世界文明發揚光大,以達啟迪家族子孫后代,生生不息,修身正己,抱團互促進步在幸福美好有價值的造福世界的生命旅程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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