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老城魚市街摘榆錢

華豫之林 2024-04-09 發布于河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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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趙洪軍

“榆錢田園情無限，綠樹紅花伴人歸”。周末，走過魚市街，老家的瓦房無人管理，如今已成廢墟。鐵板遮擋的廢墟里，一株株高大的榆樹映入眼前，綠意盎然，生機勃勃。那隨風飄舞的榆錢，仿佛在向我招手，在向我訴說著一段關于春天的故事，它勾起了人們心中深藏的溫暖與回憶。遇見一個從小在一塊兒長大的老鄰居，他仍住在老宅子里，得知可以走進圍著的廢墟里邊后，我與老伴便萌生了進去摘榆錢的想法。

周三上午，是個漫陰天，我和老伴興致勃勃的來到魚市街，從一座破院子的斷墻跳進去，踏著碎磚頭、瓦片和遍地枯樹枝，走進東側的廢墟中。這是一處看上去像被時間遺忘的角落,斑駁陸離的墻壁已經倒塌，地上高低不平的磚石和破碎不堪的瓦片見證了歲月的痕跡。破舊的房屋在歲月的侵襲下搖搖欲墜，仿佛一陣風就能將其吹倒。屋頂的瓦片殘缺不全，露出灰色的天空，與周圍郁郁蔥蔥的樹木形成鮮明的對比。枯枝敗葉堵著道路，增添了幾分蕭條與凄涼,看著自己幾十年來曾經生活的地方，我鼻子一酸，老淚橫流。

別的樹木還沒有發芽，榆錢微綠中帶有一點黃色，水嫩嫩的，看到就想捋一把，含到嘴里，一飽口福。老伴疾走兩步，走到滿掛榆錢的榆樹跟前，伸手把住樹枝，興奮的捋著榆錢，一扭臉看著楞在一邊的我，喊著“愣在那兒咋類？快過來薅榆錢啊！”我擦了一下眼，趕緊過來捋榆錢，幾枝伸手就夠的住的榆樹枝很快薅光了，望著那蹦幾蹦也夠不住的榆樹枝，我們只能嘆息沒有拿綁好鐵鉤的竹竿過來。只好繞過那一個個塌陷的土坑、廢墟，踏著廢墟上的磚頭瓦塊向深處走去。

從小在一起玩耍的老崔在房頂上喂鴿子，看見我們兩口子大聲打著招呼，讓我們過去，上他家房頂上去摘榆錢。老崔家的房子沒征收，院子墻外的兩棵大榆樹枝葉茂盛，密密麻麻地掛滿了一串串鵝黃色的榆錢。我和老崔是同齡人，看著那布滿鐵銹的樓梯，我有些猶豫，老崔說上來吧，樓梯結實著呢，我每天都上好幾趟。我們爬上樓頂，哇塞！一枝粗壯的樹枝正好在房頂上，觸手可及，榆錢開滿了枝頭，一串串，又肥又大，擁擠不堪，我們高興地說還是樹上邊的見陽光，長得壯。我們邊捋榆錢，邊與老崔聊閑話。才知老崔兒子一家都在外地打工和上學，只有他一個人在安陽。我們聊著閑篇，手中的活計不停，轉眼功夫到做午飯的時候了，告別了老崔，從南馬道口向城外走去。

回到家中，把摘來的榆錢洗凈并控干水分，然后加入雞蛋、玉米面和面粉攪拌均勻，使每一片榆錢都沾滿面粉。接下來，將拌好的榆錢放入蒸鍋中蒸20分鐘。蒸鍋伴著熱氣白霧掀起的那刻，香味轉瞬在屋里蔓延開，這絕對是我們最好的一口。

晚上，一盤牛肉，一盤蒸榆錢，一盤小菜，半斤老酒，老伴陪著我喝上兩口，讓我感到無比的幸福。我想起了洪紹光在報告中的一句話“人生在世家最好，男女老少離不了。外面世界千般好，不如在家呆一秒”。如今年過古稀，家是我養生休息的殿堂，是避風避雨的港灣，是支撐我晚年生活的領地。有老伴陪著，花開花落由他去，云轉云舒任自由，期盼老天保佑，讓我們就這樣慢慢地安靜素雅的變老。

202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