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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參同契講義1 陳攖寧講解 胡海牙校訂

     Synix 2009-02-14
     

    陳攖寧講解  胡海牙校訂

     

    周易參同章第一

       乾坤者,易之門產,眾卦之父母,坎離匡廓,運轂正軸。

       乾坤,兩卦名。乾為天,坤為地;乾屬陽,坤屬陰。兩卦乃是易道的門戶。易,一日一月也。故云:日月交光謂之易。又云:闔戶為坤,辟戶為乾。能闔能辟,所以稱門戶。蓋單扇者為戶,雙扇者為門。門字即兩個戶字相合而成。戶,為奇為陽,屬乾家;門,為偶為陰,屬坤家。

       眾卦。包括六十四卦,除去乾坤兩卦為父母不算。父母者,乾生三男:震、坎、艮:坤生三女:巽、離、兌。于是陰陽相交,生子生孫,變成六十二卦,皆以乾坤為本,故曰眾卦之父母。

       坎離,亦是兩卦名詞,坎是水是月,離是火是日。坎離兩卦,陽包陰,陰包陽,如匡廓然。蓋水和月,均是外陰而內陽;火和日,均是外陽而內陰,如匡廓。匡廓者,匡與筐同,廓與郭同。坎,外陰而內藏陽;離,外陽而內藏陰。如筐中藏物,郭中藏城之義。又,門框之框字,古時亦作匡,亦如城之有郭。故《契》云:坎離匡廓。

       又如運動車轂者,必先置正轂中的車軸。車輪中心小圓孔,曰轂;橫木作桿,兩端穿人轂中者,曰軸。此處轂譬猶身,軸譬猶心,謂要運用人身之水火、陰陽、日月,必須安正人心,不得稍存邪念。

       又仇注謂:“轂軸二字與門戶、橐籥例看,亦取牝牡之意。”蓋車上軸頭正固,方能運轂,猶人身劍峰剛健,方能御鼎。軸指下峰昆侖,不指中心主宰,下文“處中制外”方言及正心。

    牝牡四卦,以為橐籥,覆冒陰陽之道,猶工御者,準繩墨,執御轡,正規矩,隨軌轍,處中以制外。

       乾坤,鼎器也,在人即為人之身體也;坎離,藥物也,在人則為神氣也;橐籥,喻陰陽之門戶。上陽子曰:橐象坤門,鑰象乾戶。

       覆冒,即包括也。又云:蓋于上面曰覆冒。《中庸》云:譬如天地之無不持載,無不覆幬。覆冒之義,與覆幬同。陰陽之道者,《易.系辭上傳》曰:一陰一陽之謂道。程子曰:離了陰陽便無道。陰陽,氣也。所以陰陽者,道也。氣是形而下者,道是形而上者。

       猶工御者,準繩墨,執御轡,又作:猶御者之執御轡,有準繩。御者,馬口鐵也;轡者,馬韁也;準者,驗平之器也;繩者,驗直之器也;規者,為圓之器也;矩者,為方之器也;軌者,兩車輪中間之距離也;轍者,兩輪行地之跡也

       中者,即規中。規中不單指清凈言,南派丹法在陰陽接觸,小往大來時,亦須知雄守雌,存無守有,恍惚杳冥,念念規中,使真人潛深淵,自優游而舒適。

    一牝一牡,一陰一陽,四個卦象,作彼此相通、往來不窮的橐籥,用以包括一切。凡合于陰陽之道者,猶之乎御馬者執著御轡,有一定的準繩,正一定的規矩隨著所行的軌轍,處其中以制其外。這是譬喻修道的人,只要一心不亂,念念規中,結果自有神妙不測之變化,不必去注意功夫的效驗而效驗自來。亦猶御馬,不必去細看馬的走法,只要執御轡、準繩,正著規矩,隨著軌轍,則馬之行也,自會達到目的地。《莊子》云:“樞得其環中.以應無窮”。亦是此意。

      數在律歷紀,月節有五六,經緯奉日使。

       律者,十二律也。律有十二,黃帝時伶倫所造。截竹為筒,陰陽各六。筒有長短。則聲音有清濁高下之分。陽律者六,即黃鐘、太簇、姑洗、蕤賓、夷則、無射;陰律亦六,即大呂、夾鐘、仲呂、林鐘、南呂、應鐘。

       修丹之道,與天運循環、陰陽往復之例是相同的,所以它的氣數在律正合十二管,在歷正合十二月。而每月的節令以五日為一候,正是六候。六候之中,前三候為金,后三候為水,用以調合營衛補氣補血,為之經。而一日之中,朝進陽火,暮退陰符,自屯蒙需訟以至既未,為之緯。如此逢月逢日,有經有緯,好象每日奉著值符使者的命令。

       兼并為六十,剛柔有表里。朔旦屯直事,至暮蒙當受。晝夜各一卦,用之依次序。既未至昧爽,終則復更始。

       六十者,謂行火候,除去鼎器藥物四卦,故只算六十卦。

       屯直事者,震下坎上?,為屯卦。震為長男,而能復坎中之陽,以行溫養之功。施生育之德故謂屯直事。

       蒙當受者,艮上坎下?為蒙卦。艮為少男,而能聚坎中之陽,以行溫養之功,故謂蒙當受。

       昧爽,一作晦爽,即次月之初也。

       一月三十日,一日一夜共兩卦,兼并共計六十卦。剛是陽,柔是陰;剛是金,柔是水;剛是鉛,柔是汞;剛是氣,柔是神;剛是命,柔是性;剛為表衛,柔為里衛,所以剛柔有表里。而自初一之旦辰始則進陽火,為屯卦直事,到暮晚時退陰符,則蒙卦當受。至明日(初二日)之旦辰,進陽火則需卦直事,暮晚退陰符則訟卦當受。如此依次挨排,計日用卦,朝師暮比,晝夜各用一卦,直到月晦日,則正值朝既濟暮未濟,以至次月之朔,再復朝屯暮蒙,所以說終則復更始。然這不過《易經》上的卦名如此,其實沒有什么深意。所以張紫陽真人云:“此中得意休求象,若究群爻漫役情。”又說:“卦中設象本儀形,得象忘言意自明;后世迷途惟泯象。卻行卦氣望飛升”。

       日辰為期度,動靜有早晚。春夏據內體,從子到辰巳。秋冬當外用,自午訖戌亥。

       辰,一作月;期度,即規則及法度也。春夏內體,秋冬外用者,朱夫子云“春夏為朝,秋冬為暮”;內體謂前卦,外用謂后卦。彭真一子云:陽火自子進符,至巳純陽用事,乃內陰求外陽也。陰符自午退火,至亥純陰用事,乃外陽附內陰也。由內至外謂之內體,由外至內謂之外用。

    此是申言修煉的火候。一日、一辰、一月、一年,其陰陽、進退、消息、升降的道理,完全是相同的。一日一辰有四時可以用子、午、卯、酉等地支相計算,而一月一年亦有四時可以用子、午、卯、酉等地支相計算,所以可用日辰作為期度,而年月可以類推。動屬陽,是早;靜屬陰,是晚。

    春夏則由內陰而求外陽,進陽火也,是以從子到辰巳,謂之據內體;秋冬則由外陽而附內陰,退陰符也,是以自午訖亥戌,謂之當外用。一年如此,一月如此,一日、一辰亦無不如此。

         賞罰應春秋,昏明順寒暑。爻辭有仁義,隨時發喜怒。如是應四時,五行得其理。

       賞應春,罰應秋;昏順寒,明順暑。細玩爻辭,有仁有義。爻有奇偶,奇爻為?,屬陽,陽為仁;偶爻為?,屬陰,陰為義。仁為賞,義為罰,功夫亦準此。隨其時候發喜發怒,這都是合乎一陰一陽的性質。理,一作序。

       陸注云:“此乃總結,明丹道與天道、易道,無不相準,蓋賞罰喜怒者,火候文武慘舒之用也。”天道,春一噓而萬物以生,秋一吸而萬物以肅。《易》書卦爻,喜而扶陽,怒而抑陰,莫非消息自然之理。丹法進火退符,一準是道。故昏則宜寒,為罰,為怒;明則宜暑,為賞,為喜。一日之中而四時之氣俱備,皆要順其自然,非有所矯柔造作于其間者。如是則身內之五行各得其序,而丹道可冀其成矣。


    乾坤二用章第二

        天地設位,而易行乎其中矣。天地者,乾坤之象也:設位者,列陰陽配合之位也。易謂坎離。坎離者,乾坤二用。二用無爻位,周流行六虛,往來既不定,上下亦無常。

       上天下地,既定其陰陽之位,而日月即往復回環,運行乎其中。天地,即是乾鼎坤爐的大象。乾鼎為陽,坤爐為陰,故乾坤亦列有陰陽配合之位。日月為易,易為坎離者,蓋坎離為人身之日月,而日月為天地之坎離。又日月為天地之易,坎離為人身之易;日月為天地之二用,坎離為人身之二用(即指乾鼎坤爐)。日月二用,在天地間,固無定位,而周流行乎六虛之間;坎離二用,在乾鼎坤爐之中,恍惚杳冥,亦無一定爻位,而周流乎人身之六虛,以補氣補血。然坎離二氣之運用,但覺融快乎身心,而其往來則不定,是以上下亦無常。此蓋形容離家之汞與坎家之鉛,一交之后,先天之炁即源源而人我身中,自有周流六虛、往來不定、上下無常之景象。

       幽潛淪匿,變化子中。包裹萬物,為道紀綱。以無制有,器用者空。故推消息,坎離沒亡。

    先天一炁。幽玄而深潛;杳冥恍惚,沒藏而不得見。然及其時至機動,一陽爻生,則自然變化于中,生天生地,生人生物生仙,皆賴此一炁。故云包裹萬物,而為道紀綱。

       然此先天一炁,若有心求之,則必不能得,必須以無心求之,藉象罔而得玄珠,非離朱吃詬之所能求也。故云以無制有,器用者空。蓋謂器若實者,則不能得其用,惟中空者,乃能受物而得用。此無論清靜、陰陽皆如此。

       清凈功夫,若不能虛極靜篤,則一陽不生;陰陽功夫,若離器不空,則坎宮之氣。安能默運過來?然空之與氣本不相離。關尹子云:衣搖空得風,氣噓物得水。搖空得風,則鼓物可以生氣;噓物得水,則積炁可以化精。是氣水炁精,蓋本是一物之變化,可分可合者也。

       消息者,諸家皆云進火為息,退符為消,一消一息,其陰陽升降進退之時。自有一種融和溫薰之景象,不識不知,順帝之則,尚安知有坎離二爻存乎其間哉!

       又一說:息則朔旦至望。震兌乾為陽火;消則望后至晦,巽艮坤為陰符。一日兩卦,始自屯蒙,終則既未,皆六十卦爻之妙用,并無坎離可見,是坎離沒亡也。亦通。


    中宮土德章第三

       言不茍造,論不虛生。引驗見效,校度神明。推類結字,原理為征。坎戊月精,離己日光。日月為易,剛柔相當。土旺四季,羅絡始終。青赤白黑,各居一方。皆稟中宮,戊己之功。

       魏公,真人也,真實而無妄,所以言語不肯茍造,議論不肯虛生,況且引驗而能見效,測量合乎神明。又推類古圣作字之意,即原其理以為征。彼坎家之戊土,實含月之精;我離家之己土,實藏日之光。彼之坎月,我之離日,互為交易,方得鉛汞之剛柔相當,陰陽之情性和合。然所以能如此者,必須用土。

       觀乎五行之土,分旺四季,而羅絡乎終始,萬物生成,皆不能外之,則知作丹之道。亦同此理。

       丹家之土謂何?即真意也。彼之金水,我之木火,若無真意去融會貫通,而混一之,則木魂之青,火神之赤,金魄之白,水精之黑,各居一方,分離散失,永無成丹之望。若欲成丹,必須坎離兩家,都用中宮的真意,寂然不動,感而遂通,自然兩而化者,變一而神,豈非坎戊離己二土妙用之功哉?《悟真篇》云:“坎離若也無戊己,雖含四象不成丹;只緣彼此懷真土,遂使金丹有返還。”

       引驗見效,謂引證事實和經驗,以見其功效;推類結字,謂古人作字之意,合日月而為明,而成易,而成丹者,皆是。

    日月神化章第四 

    易有象也,懸象著明莫大乎日月。窮神以知化,陽往則陰來,輻輳而輪轉,出入更卷舒。

       易,即日月。日月者,象也。懸象于太空,最為顯著,而明白者莫大乎日月。

       窮者,推也。推日月交易生養萬物之神,以知化理;亦即可推離己日光與坎戊月精彼此相射交易而生人生仙之神,以知化理。蓋均不外陽往則陰來,此往則彼來,小往則大來,如輻之輳轂,輪轉不停之理耳。

       出入更卷舒者,知幾子所說“煉己純熟,溫養火符,出入有度,操縱由己”是也。然此但就陰陽派而言,范圍似乎狹小。存存子云:日月行于黃道之上,一出一入,迭為盈虧,互為卷舒。則其理包羅萬象矣。


    朔受震符章第五

       易有三百八十四爻,據爻摘符,符謂六十四卦。銖有三百八十四,亦應卦爻之數。晦至朔旦,震來受符。當斯之時,天地媾其精,日月相撣持,雄陽播玄施,雌陰統黃化,渾沌相交接,權輿樹根基,經營養鄞鄂,凝神以成軀。眾夫蹈以出,蠕動莫不由。

       易有三百八十四爻,謂易共六十四卦,每卦六爻,共合三百八十四爻,正合藥重一斤,三百八十四銖。知幾子云:大藥重一斤,計三百八十四銖。易有三百八十四爻,其數適相當也。

       除去牝牡四卦,四六二十四爻,則三百六十爻。據其爻象而摘采其符,則以一爻當一時,一日十二時,一月則三百六十時,則三百六十爻。盡矣!

       符指六十四卦爻中之符。抱一子云:“符即爻畫也,非別有符也。”據易言之,謂之卦;據丹言之,謂之符。故曰:符謂六十四卦也。惟存存子則云:“一卦有六爻,一爻有三符。”此則與抱說不同。

       (按:一爻三符之說,本上陽子。上陽子云:一爻有三符,一日兩卦,兩卦共有三十六符)

       由三十日晦至初一日朔旦,乃陰極生陽之時,故震卦來受符。震卦,一陽生于二陰之下。故當此之時,正天地媾精、日月撣持之候。

       雄陽之虎,播其玄施;雌陰之龍,統其黃化。混沌交接,權輿樹根。經營以養其命蒂,凝神以成其圣軀。此論仙家作丹之道也。然而生人生物之道,亦由乎此,不過順逆、動靜之異耳。所以凡眾之夫亦蹈此以出,而蠕動之物亦莫不由之。

     天地媾精者,《易系辭.下傳》日:天地氤氳,萬物化醇,男女媾精,萬物化生。

        (今按:“男女”二字可作雌雄解,不必限定于人類之男女。若專指人類之男女,則下文當曰人乃化生,不能曰萬物化生)

       日月撣持者,撣與探同。探者,自遠處而取之也。日月二體在天空中相距甚遠,而月能感受日之陽光而生明。又能遮蔽日體而為日蝕。并且,日光復能將月球之形體隱藏而不使人見。此即所謂日月相撣持也。

       權輿者,萬物始生之義。

       玄施、黃化者,《易?坤卦》文言傳曰:“夫玄黃者,天地之雜也”。天玄而地黃。

       鄞鄂。此處謂邊際也。

       (按:本節之“符”字,頗難解,亦大堪研究。今將本書中所有的“符”字匯集一處,比較而觀之。第五章:據爻摘符、震來受符;第六章:上現顯天符、天符有進退;第十一章:元精妙難睹,推度效符征;第十七章:金本從日生,朔旦受日符;第二十二章:寫情著竹帛,又恐泄天符;第二十八章:晦朔之間,合符行中;九三夕惕,虧折神符;第四十章:得其節符;第四十二章:各得其和,俱吐證符。照以上各句所用符字,并無定義,看其用在何處,即作何解釋。據“爻摘符”之“符”字,可以做時候解,蓋謂依據卦爻以定時候也;“顯天符”之“符”字,可做天象或天運解。蓋謂天象之運動也;“效符征”之“符”字,可以作效驗與信征解,蓋謂元精雖不可見。而其效驗與信征則可推度也;“震來受符”及“朔旦受符”之“符”字,可以作陽氣解,蓋謂受日之陽氣也;“泄天符”可以作泄天機解;“合符行中”,謂合兩方之符而行乎中道也;古人用圓竹一段剖為兩半,各執其半邊,臨有事時則取而合之,以為憑信。此物即名為符;“虧折神符”,謂十五月圓之后,盛極必衰,須防虧損神光;“得其節符”,謂得其節制,自然合拍之意;“俱吐證符”.謂彼此俱吐露其證據與符信也)


    天心建始章第六

       于是仲尼贊鴻蒙,乾坤德洞虛。稽古當元皇,關雎建始初。冠婚相紐,元年乃芽滋。

       贊乾坤,德洞虛,此《易》也,無極也;稽古元皇者,此《書》也,無極生太極也;《關雎》者,《詩》也,太極生陰陽也;冠婚者,《禮》也,陰陽相交也;芽滋者,《春秋》也,陰陽交而生萬物也。

       因此之故,孔夫子所以稱贊乾坤,以形容鴻蒙之德,洞然而虛空;稽古則思元皇之至治,關雎遂詠夫婦之始。初冠婚,后其自相紐結;元年屆,則事物均得芽滋。

       (按:五經原非煉丹之用,魏公蓋借此以發明丹道,猶之借納甲之象以顯示火候,同為比喻而已。《參同契》將此五項連串成文,借喻陰陽造化之神妙也)

       故易統天心,復卦建始初。長子繼父體,因母立兆基。

       易即日月,日月一交,天心即現,故易統天心。

       復即月與日交,陰與陽交,晦復之朔,坤中之震,以六爻之剝極,則謂之復。此中有先天一炁,謂之天心,生人、生物、生仙,莫不由之。故云:“復卦建始初”。

       長子繼父體,即震卦代乾;因母立兆基,謂由坤得體。存存子云:以丹法言震為龍,龍即長子,即《悟真》所言“家臣繼者代”也。長子代父之體。乘其活子時至,投入母懷(按:母懷即指坤鼎而言),氣精交感,先天真鉛之兆基,于此而立,即丹經所謂太陽移在月明中也。


       圣人不虛生。上觀顯天符,天符有進退,詘信以應時。消息應鐘律,升降據斗樞。

    天符,即天機也。經云:觀天之道,執天之行,盡矣。今夫天地之陰陽升降,日月之晦朔盈虧,歲序之寒暑往來,日辰之昏明早晚,莫非天符之顯然者。陶云:月行于天,一夜一夜與日交合,謂之天符。

       進退者,自朔至望,進也;自望至晦,退也。詘信,即屈伸也。

       鐘律者,十二律是以黃鐘為首,故謂之鐘律,亦即十二律是也。陰陽各六,六陽律為黃鐘、太簇、姑洗、蕤賓、夷則、無射也;六陰律為林鐘、南呂、應鐘、大呂、夾鐘、中呂也。

      圣人不是虛生者,故上觀顯然之天符,則天符有進有退,自當順其詘信,以應其時。而作丹之道,其火候消息,當應陰陽鐘律之數,其火候升降當據北斗之樞機。

       (按:鐘六陽六陰,一進一退,故象火候之消息。)

       而斗樞者,即北辰,亦即天心也。孔子云: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眾星拱之,蓋謂其能端拱無為,無為而無不為也。今作丹之斗樞,蓋謂人身之斗柄亦當端居不動,守雌不雄,專其氣而致柔,則火候之升降,自然合度矣。

        附注:黃鐘律呂,每月換一管,一歲換盡十二管;北斗樞機,每時移一位,一日移遍十二辰。   


    日月始終章第七

        日含五行精,月受六律紀。五六三十度。度竟復更始。原始要終,存亡之緒。

       日乃太陽元精,中含五彩五行之精,所化萬物得之而成五色,以丹道言之,則火是也。

       月乃太陰,其體白而無光,必借光于日,晦、朔、弦、望皆以去日之遠近為標準。月晦之日,與日合璧,一年之中十二月,與日會者十二度。圣人以六律、六呂紀之。以丹道言,則藥也。

    日則含五行之精,月則受六律之紀。五行與六律相乘,正合三十度數,度竟則日月合璧,晦也;更始則合璧之后,月光復蘇也。終而復始,始而復終,存而復亡,亡而復存,故原始要終為存亡之緒。


    藥生象月章第八

       三日出為爽,震庚受西方。八日兌受丁,上弦平如繩。十五乾體就,盛滿甲東方。蟾蜍與兔魄。日月氣雙明。蟾蜍視卦節,兔者吐生光。七八道已訖,屈折低下降。

       蓋月自三十日晦后,至初三日生明,新月陽光出而為爽,見于西方庚位,象一陽起于二陰之下,故云:“震庚受西方”。
      
       西方者,庚金也。初八日象兌卦?,由一陽進為二陽,兌卦納丁為南方火位,正值上弦,月光其平如繩。  
     
       至十五則三陽盛滿,乾體就矣。乾納申,申屬木,在五行之方位為東方。蓋蟾蜍月精與兔魄月體,必待望日,日月之氣雙對而始明。故陰陽必須合而離坎必須交也。   

       至蟾蜍之所以生,惟視乎卦節下之陽漸長,則蟾蜍之精漸生,然后兔魄者吐之,以至光明。  
     
       (按:此節諸家皆謂象鼎中藥生之候也。蓋以一月而論,則當由初三以至十五。然一候之中、一日之中、一時之中、一刻之中,皆有初三至十五之象。所謂簇月于日、簇日于時、簇時于片刻。此則在臨爐時善于體會與運用耳,不能以筆墨宣也。先哲云:月之圓存乎口訣,時之妙在乎心傳,即指此一時半刻之火候也。七者少陽之數,八者少陰之數,七八即十五之代表。月之十五為望,陽氣盛極,盛極必衰,以比丹道之陽火,既極必換陰符,此一定之理。故云:七八道已訖,屈折下降。訖者,終也,至也)

    仇注:“此由前章朔旦震符釋經文震出為征,陽氣造端一章之意”。此一節言上半月之三候,乃昏見者。 


    陰符轉統章第九

        十六轉受統,巽辛見平明。艮直子丙南,下弦二十三。坤乙三十日,東方喪其明。節盡相禪與,繼體復生龍。   

       十六,則陽道屈折下降,轉受陰符統制,一陰生于二陽之下,于象為巽,平明見于西方之辛位。
      
    艮卦。則一陰進為二陰,二陽退為一陽,平明見于南方之丙位,正是下弦二十三之時。

       坤乙三十日,則三陰俱全,三陽俱退,卦為純陰,月為全晦,故于東方乙位喪其光明。蓋日月合璧之時。

       然合璧之后,卦節雖盡。而陰極陽生,相與禪代,復由晦至朔旦,震來受符矣。

       震為長男,長男屬木,為青龍,故云繼體復生龍。

      (按:此節合上節之上下弦有兩說。據仇等所云,上下弦皆屬于彼。上弦在前三候,屬金;下弦在后三候,屬水。進陽退陰,皆屬彼家鼎中之事。而陸西星注,則據《參同契》本文上弦兌八,下弦艮八,兩弦合精,乾坤體成之意,謂上下兩弦,分屬彼我。上弦象虎,先天之鉛也;下弦象龍,后天之汞也。象虎,故采彼之鉛,以進陽火;象龍,故養我之汞,以退陰符。二說孰是孰非,或皆是皆非,姑不具論,惟望研究者自己參證可耳)

       壬癸配甲乙,乾坤括始終。

       此節陸注頗明,姑照原注錄下:

       “月現之方,震下納庚,巽下納辛,兌下納丁,艮下納丙,乾下納甲,坤下納乙,卦節即周,而十干尚余壬癸,則以壬癸而配甲乙,復分納于乾坤之下,是乾坤括納甲乙終始也。夫乾納甲,而復納壬,則盛于甲者,未始不盛于壬;坤納乙,而復納癸,則喪于乙者,未始不喪于癸矣。然而不言離納己,坎納戊者,何也?土居中央,流行則無定位,故不言耳。”
      
    七八數十五,九六亦相當。四者合三十,易象索滅藏。

       七八之數十五,九六之數亦十五。四者為易中之四象,正合三十而成晦,日月合璧,易象索然而滅藏矣。

       七八者,少陽數七,少陰數八;數,易之策數也。九六者,太陽數九,太陰數六。

       又,易中通揲蓍策數,余三奇數則為九;余三偶之數則為六;二偶一奇則為七;二奇一偶則為八。

       或又云:七八九六,金木水火之成數也,故為四象,亦通。


    象彼仲冬章第十

       象彼仲冬節,草木皆摧傷。佐陽詰商旅,人君深自藏。象時順節令,閉口不用談。天道甚浩廣,太玄無形容。虛寂不可睹,匡廓以消亡。謬誤失事緒,言還自敗傷。別敘斯四象,以曉后生盲。

       象彼仲冬節,十一月中,陽氣閉藏,草木皆已摧傷,于是養其微陽,同先王至日閉關之詰商旅。人君深自藏于內,猶真人之潛深淵。象其時以順其節,閉其口而不用談。蓋天道甚為浩廣,太玄眇無形容,虛寂者不可睹。匡廓是以消亡。此蓋在故推消息、坎離、沒亡之候。若或謬誤失其事緒,多言還自敗傷。故別敘此老陰、老陽、少陰、少陽之四象,以曉后生之盲者。

    佐陽,養陽也,佐有扶助之義,即扶助人身中陽氣而使其生長也。詰商旅者,謂先王以至日閉關,盤詰商旅,使不得行,以養微陽也。


    推度符征章第十一

       八卦布列曜,運移不失中。元精妙難睹,推度效符征。

       八卦雖分布于列曜之方位,然其山澤通氣、水火相射、地天交泰、雷風相搏之時,彼此運移,實不能失其中心之樞機。天地如此,人身何獨不然,欲一身之精神魂魄、水火木金之周流旋運,安能不藉夫中樞?中樞者。虛無之竅也,即玄關也。玄關若開,則元精可睹。惟玄關不易開,故元精妙難賭。必須推之度之。如何推度?即專心致志,純一不二,無欲觀妙,謹候其時,久之。則妙難睹者,自然忽而開關。玄竅之內,效驗之符候。先天一炁之苗征,應而發生矣。至其景象,則陰陽與清凈,皆屬相同。惟一則在神氣交媾之中。一則在龍虎相合之中。   
      
       居則觀其象,準擬其形容。立表以為范,占候定吉兇。發號順時令,弗失爻動時。 
     
       居者,靜也。靜則觀八卦列曜(以做功夫論,則此八卦列曜,但指人身之中;若以廣義論,則指天象矣),玄精符征之象,準擬仿佛其形容,

       蓋人身本無所謂八卦列曜,惟以人合天,人在天中,則自其天象之八卦相應,而仿佛想象其形容。立表為范者,因天時人事,實有相通之處,故天之子時為正子時,人之子時為活子時,則在人身可覺,一日內,十二時,意所到,皆可為。正子時則有一定之時,如一日之子時為半夜,一月之子時為晦朔,一年之子時為冬至。此則須立表為范。惟古時只有日圭刻漏,至今日則可以鐘表代之矣。

       《參同發揮》云:“大丹火候,不用時辰,何必立表占候,所以立表占候者,恐失天人合發之機也。”天人合發之機,即以活子時當正子時也。   

       占候者,占氣候。吉兇者,和氣為吉,戾氣為兇;清氣為吉,濁氣為兇;純粹先天為吉,夾雜后天為兇。即以立表為范,又復占定吉兇,如是則時弗可失也。故宜發號順時令,弗失爻動時。發號,即發剛柔相交、陰陽互戰之號。順時令,即順天人合發之時令,靜極而動,一戰而天下平。

       先哲云:君子有不戰,戰必勝矣。此言雖論軍事,可喻丹道。

       爻動時,即恍惚杳冥中,一陽爻動之時也。恍惚中有精,杳冥中有信,即靜極而動,虛中之一覺也。《百字歌》云:“此中真有信,信至君必驚。”

       又陸西星云:象以凝形,則知藥材之老嫩;表以測候,則知火候之消息。吉兇者,火候中之休咎也,如隆冬、大暑、盛夏、霰電之類。

       上察河圖文,下序地形流,中稽子人心,參合考三才。動則依卦爻,靜則循彖辭。乾坤用施行,天下然后治。

       河圖文,或作天河文;心,或作情。

      上察先天河圖之卦文,下序大地形質之源流,中稽人心七情之變化。天地與人,謂之三才。故參考而合此三才,皆是動則依其卦變(由坤而復,由陰變陽,聽其自然耳),而靜則順其彖辭。于是乎天則資始,地則資生(資始資生,皆是彖辭),以行乾坤之二用。乾坤之二用既已施行,則致中和,位天地,育萬物矣。故云:天下然后治。此論天地之象也。
      
       今以人身論之,則陽性為乾,陰性為坤。陰中之陽為坎(即所謂虎之弦氣),陽中之陰為離(即所謂龍之弦氣),是乾坤之二用。此二用施行,則以致中致和。人身同天地一般而治矣。


    御政之首章第十二

       可不慎乎?御政之首,鼎新革故。管括微密,開舒布寶。要道魁柄,統化綱紐。爻象內動,吉兇夕外起。五緯錯順,應時感動。四七乖戾,誃離仰俯。文昌統錄,詰責臺輔。百官有司,各典所部。

       可不謹慎乎?御政的起初。應當有鼎新的氣象,革去故舊陳腐的政治。而知幾子以為,此喻修道者革去故鼎,而易發新鼎也。上陽子則以為,遷善改過謂之鼎新革故。存存子則曰:鼎新,一陽初動,藥苗正新也;革故,陽火忽萌,改革重陰也。

       管括微密,管,是管理;括,是約束;微,是隱微;密,是嚴密。或云指地宜謹嚴,或云指鼎防破真。或云管括微密者,耳目口三寶,固濟勿發通,凝神以固氣也。

       開舒布寶者,是開誠布公之義。或云,即對鼎而言,須待以誠心,而施以恩惠。如是,則藥真意投,可以有求必獲。

       要道者,陰陽交接之要道也。是全在乎魁柄,謂下昆侖也,以統制造化綱紐。舊解魁柄作辰極,但斗柄乃外指者,辰極乃居中者,有上下表里之辨。

       綱紐,謂如網之有綱,衣之有紐,謂關鍵處也。

       爻象內動,即活子時在內發動。惟是爻象內動,則吉兇即應之而外起。以清凈而論,爻象內動,即自身中的先天一炁發動。當此之時,能至誠專密,精心不二,毫無妄念,則其自能轉折上行,所謂由夾脊河車而直上昆侖,所謂氣之輕清上浮者為天。又云:氣之至而伸者為神,此則吉也。若當爻象內動,自己心中不清,夾涉后天,或生淫念,則其氣變而為后天濁氣,所謂氣之重濁下凝者為地。又云:氣之返而歸者為鬼,此則兇也。蓋當此子爻發動之時,一轉念間,即為神鬼生死之關,吉兇變化之地也。若以陰陽而論,則于坎離交接之時,則此爻象動于鼎中,其適應到吾人之身,與清凈法同一道理。   

       五緯錯順者,五行緯星不順而逆行也;蓋丹道用逆而不用順,感動作用也;應時,臨期也。 
     
       四七,二十八宿也。乖戾,東南西北易位也,陸云:子南午北,龍西虎東,一時璇璣,皆為逆轉,故曰乖戾。

       侈,改移也。栘離仰俯者,柔上而剛下,是皆丹法逆用也。謂改移其仰俯之姿勢也。蓋本則坎仰而離俯,今則離仰而坎俯,所謂地天泰也。

       文昌,喻臨爐之人;統錄,謂總持大綱;臺輔,謂道侶;詰責臺輔,謂凡糾察之權,歸責任于道侶;百官有司,指供應任使之人;各典所部,謂各司其執事也。

       或君驕溢,亢滿違道。或臣邪佞,行不順軌。弦望盈縮,乖變兇咎。執法諷刺,詰過貽主。辰極處正,優游任下。明堂布政,國無害道。

       君是乾,臣為坤。故或乾卦驕盈,亢滿違道,而恣行野戰;或坤卦邪佞不順正軌,而攪動丹心。于是弦望盈縮,不能得其一定步驟,則乖變兇咎立見矣。

       執法者,諫諍之官,此喻明理而能開道臨爐之主者。及至君驕臣佞,以致乖變兇咎,為執法者,自不得不詰過于其主矣。蓋明告其不合于道。

       辰者,北辰也。極者,北辰中至中至小之一星,以比人靜定之心也。吾人靜定之心,處乎大中至正之地,而優游自適,則人身之氣機流暢,關竅開通。任下者,不愿為上而為下。經云:夫江海能為百谷王者,以其善下。又云:大國以下小國,則取小國;小國以下大國,則取大國。又云:以貴下賤,大得民也。蓋世間惟下者乃能虛,虛者乃能受。虛心下氣,則先天自來,即知白守黑,則神明自來。此理推之,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皆可相通,不僅指煉丹一端而言也。

       明堂布政,國無害道者,即心正身修,家齊國治,而天下平矣。明堂,即天子所居之正殿。


    內以養己章第十三

       內以養己,安靜虛無。原本隱明,內照形軀。閉塞其兌,筑固靈株。三光陸沉,溫養子珠。視之不見,近而易求。黃中漸通理,潤澤達肌膚.初正則終修,干立未可持。一者以掩蔽,世人莫知之。

       兌者,凡有缺口之處均是,如耳、目、口、鼻等,因兌卦三口缺之故。

       靈株者,陸云:“靈株,即靈根”。引《黃庭經》:玉池清水灌靈根。

       三光者,仇云:“天有三光日、月、眾星;人有三光,兩目一心。”或云即耳、目、口也。陸沉者,以土沉水,謂之陸沉。此喻人之性光下照氣海。性光,真土所生;氣海,人身真水之源。氣海,即氣穴,孤修雙修均有之。孤修氣海在自己臍下,雙修氣海在既濟之中心,皆先天一炁發生之所。

       溫養,即用文火靜養也。子珠,玄珠也,陸云:神為氣子,得陽火以煉之,則子母相抱而成玄珠。

       理,即氣也。一,即先天一炁,隱藏而不見,蓋即坎中之一陽爻也。

       內以養自己之真性,則當安靜而虛無,其原初的本來面目,隱藏其外耀之明,回其光以內照自己之形軀,是故閉塞其兌。筑固靈株,三光陸沉于氣海,以溫養其子珠。然此子珠視之雖不可見,實則近在身心,只要陰陽一交,極易尋求。于是吾身黃中之道,漸通其理,施化潤澤而達于肌膚。蓋其初能正其身心而合乎至道,則其終必能享受修齡;其干本能卓然樹立。則其枝末亦必能自持而不倒也。此蓋勖修道之人,宜慎其始而固其本也。然正者何?干者何?一即是也。惟此一者,掩蔽而不能明。故世人莫能知之。

    知白守黑章第十四

       上德無為,不以察求。下德為之,其用不休。上閉則稱有,下閉則稱無。無者以奉上,上有神德居.此兩孔穴法,金氣亦相須。

       上德者,不識不知,混沌未破,毫無奢欲,純乎先天也。先天者,無為,故不以察求。下德者,知識已開,純乾已破,奢欲多端,落于后天。既人后天,則當用返還之道,漸漸補養,故云其用不休。

       上閉者,坎也。稱有者,坎中滿也。下閉者,離也。稱無者,離中虛也。以離中之虛無處下,恭敬以迎奉其上,因其上有神妙之德(即謂坎中先天之鉛),居于坎中之故。

       上則為坎,下則為離;上則為玄,下則為牝,乃是兩個孔穴。夫此兩孔之穴法,若一交合,則自有金氣相須乎其中矣。兩孔穴,即玄關一竅。

    《悟真》云:“此竅非凡竅,乾坤共合成;名為神氣穴,內有坎離精。”須,或作胥。此處兩孔穴法,即男女雌雄生人生物之世間法也。此處金氣亦相須,即逆行造化,取水中金之法。亦不離乎男女,亦不外乎兩孔穴也。

       知白守黑,神明自來。白者金精,黑者水基。水者道樞,其數名一。陰陽之始,玄含黃芽。五金之主,北方河車。故鉛外黑,內懷金華。被褐懷玉,外為狂夫。

       倘能知其坎中之白,而守其坎體之黑,則上有之神明神德,自然而來矣。蓋白者為金精,居于坎中;黑者為水基,即是坎體。陸云:奉坎者,但守其黑,蓋晦盡之期,朔當自來,守之既久,自爾震來受符,而神明之德見矣。
      
       夫水者,為道之樞機,其生數名一,為陰陽之原始;一者,天一生水也;水在色為玄,玄即黑也;玄含黃芽,是五金之主,乃北方之河車;黃為土色,黃芽者,土之所生,五行土能生金,則金即黃芽也;五金,金銀銅鐵錫也;北方,水之方也;河車,言能生陰生陽,可循環運轉流通于一身者,陰真人云:北方正氣為河車。

       鉛外黑者,即云坎水之體本黑也;內懷金華,言水中有金也;被褐者,外黑也;懷玉者,內白也。內懷玉而外被褐,故云外為狂夫。

       又按:北方河車者,蓋坎卦屬水,位在北方。以外丹法象而言,黑鉛屬水,屬坎卦;朱砂屬火,屬離卦。車能載物,又能轉運。先天真一之炁隱藏于黑鉛中,譬如車之載物。及至臨爐燒煉,則此先天真一之炁流轉運行于鉛池之上下四方,有種種變化,如外丹書所言:紅霞縹緲籠秋月,錦浪翻騰浴太陽。迨到退火寒爐,則此物復凝結成一餅塊。如外丹書所言:面似絳桃酣降日,心同金橘裹金砂;中含真土精神足,內隱陽華氣味佳。此即所謂河車是也。凡世間五金之類,以此河車煉養多日。皆能改變其本性,故此物名為五金之主。若以后升前降解釋此處所謂河車,恐非魏公之本義也。

       又:嬰兒胞胎所以名為河車者,即取象于外丹之原理。蓋謂其中包裹先天真一之炁,而變化成人形也。所以名為紫河車者,因胞衣多血,其色紫也。

       金為水母,母隱子胎。水者金子,子藏母胞。真人至妙,若有若無。仿佛太淵,乍沉乍浮。進退分布,各守境隅。

       五行之中,金本為水之母,而今則母反隱乎子胎之中,金在水內,是水生金矣。蓋先天之五行本顛倒,丹道宜逆用也。后天則不然,五行順行,金生水矣,故水為金子。子藏母胞,修道之人宜用先天,故采水金。金生水,水生金,本循環互擁者,譬之月晦者,水也,朔旦則水生金矣。望者,金也,既望,則金生水矣。水金金水,循環不息也。

       真人者,即先天一炁,水中金也;至妙者,不可測也。真人至妙而不可測,故既恍惚若有,而又杳冥若無,仿佛如太淵之乍沉乍浮耳。此演臨爐交接之景象也。太淵,大海也。

       及其交接既已,則進退布分,各守境隅,不相涉矣。

       采之類白,造之則朱。煉為表衛,白時真居。方圓徑寸,混而相扶。先天地生,巍巍尊高。旁有垣闕,狀似蓬壺。環匝關閉,四通踟躕.守御固密,閼絕奸邪。曲閣相連,以戒不虞。可以無思,難以愁勞。神氣滿室,莫之能留。守之者昌,失之者亡。動靜休息,常與人俱。
     
       采取鼎中的先天一炁,即是水中金也。金在五行之中其色主白,故云類白。及采得之后,人我身而為丹,丹之色則赫赤而朱矣。何故色朱?火色本赤也。蓋以火溫養,煉為表里之故。然外雖為朱,里則仍白。真居者,如真人之居于中也。中在何方?即方圓徑一寸之地,今之所謂方寸也。徑,即近也。方寸之間,混混沌沌似相扶持,而其實中藏之物,乃先天地生,巍巍尊高,無與倫比者也。《道德經》云:有物混成。先天地生,獨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為天下母。此即先天地生巍巍尊高之意。旁則似有垣闕,其狀好似蓬壺,回環周匝,關閉四通。均須踟躇。

       垣,墻垣也;闕,宮闕也;蓬壺者,外丹地元術有蓬壺等物,此處亦可形容坤鼎四周景象;踟躕,謂房室相連之狀。或謂:閣旁小室,亦曰踟躇。注家有以行走徘徊、不進不退為說者,于本文之義不合。

     守御更當固密,尤宜閼絕奸邪。閼,遏也;奸邪,即不明道之門外漢也。曲閣相通,以戒不虞,或指一時恐有奸人人內,修丹者可以隨時見機走避,以防萬一也。蓋謂雖以環匝關閉,四通踟躕,守御固密,閼絕奸邪矣,猶恐萬一有不測之事發生耳。謹之至,慎之至也!可以無思,難以愁勞,又指內養之事矣。然而神氣滿室,莫之能留者,蓋不知守之者昌,失之者亡,動靜休息,常與人俱之道理耳。

       勤而行之,夙夜不休。伏食三載,輕舉遠游。跨火不焦,入水不濡。能存能亡,長樂無憂。道成德就,潛伏俟時。太乙乃召,移居中州。功滿上升,庸篆受圖。

       辛勤而行之,晝夜不休,至誠無息也。此節指道成上升,功行圓滿之時。本文頗顯,不必細解。

       伏食三載,即后代丹經所謂三年乳哺也。知幾子謂:伏食者,乃伏先天真炁,非指天元神丹。太乙者,指天上至尊之神,即玉皇也。


    道術是非章第十五

       是非歷藏法.內視有所思。履斗步罡宿,六甲次日辰。陰道厭九一,濁亂弄元胞。食氣鳴腸胃,吐正吸外邪。晝夜不臥寐,晦朔未嘗休。身體日疲倦。恍惚狀若癡。百脈鼎沸馳,不得清澄居。累土立壇宇,朝暮敬祭祀。鬼物見形象,夢寐感慨之。心歡而意悅,自謂必延期.遽以天命死,腐露其形骸。舉措輒有違,悖逆失樞機。諸術甚眾多,千條有萬余。前卻違黃老,曲折戾九都。明者省厥旨,曠然知所由。


       內視有所思者,此言存想。履斗步罡宿,六甲次日辰者,陸云此法無考。陶云:即選時日以行子午也。

       陰道厭九一者,此言采戰。九一,即九淺一深。陶云:分上、中、下三峰,采人精氣,托號泥水金丹也。《玉房秘訣》云:凡施瀉之后,當取女氣以自補復,建九者,內息九也;厭一者,以左手殺陰下,還精復液也;施瀉,即施泄;內息,即納息。厭一,即壓一;殺陰下,即用手指緊按陰穴,此穴在肛門之前,陰囊之后。

       濁亂弄元胞者,即服紫河車也。食氣鳴腸胃,吐正吸外邪者,此言吐納。

       晝夜不臥寐,晦朔未嘗休;身體日疲倦,恍惚狀若癡;百脈鼎沸馳,不得清澄居。此皆今之煉魔法。

       累土立壇宇,朝暮敬祭祀;鬼物見形象,夢寐感慨之;心歡而意悅,自謂必延期;遽以天命死,腐露其形骸。此皆漢武禱祀之法。

       前卻違黃老,曲折戾九都者,前卻曲折,皆做功夫之姿勢,違背黃帝、老子之道。《玉房秘訣》云:今陳八事,其法備悉,伸縮俯仰,前卻屈折,帝審行之,慎莫違失。戾,亦違背之意。九都,諸家皆謂九幽、酆都。道藏清字號《張真人金石靈砂論》中《黑鉛篇》引《九都丹經》云:修煉九光神丹,將鉛抽作,千變萬化,不失常性,惟鉛與汞。據此可知,九都乃書名。戾九都,眾謂獲戾于九幽、酆都,其實非是,乃指古有《九都》仙經,謂曲折的姿勢,不合古時《九都》仙經也。

       (按:“戾九都”三字。以前從未有人解出,乃吾師攖寧夫子獨到之見,可謂別具只眼者)

    (按:此章辟一切旁門外道,不合魏公之法者也)

    二八弦氣章第十六

       偃月作鼎爐,白虎為熬樞.汞日為流珠,青龍與之俱。舉東以合西,魂魄自相拘。上弦兌數八,下弦艮亦八。兩弦合其精,乾坤體乃成。二八應一斤,易道正不傾。 
     
       偃月者,仰而倒日偃。半弦之月,其形半偃,名日偃月。此處以象坎卦也。前文有:坎戊月精。

       鼎爐,一物也。或云二物,鼎指乾,爐指坤。鼎爐者,謂鼎下之爐也。

       白虎,即爐中應時產生之先天炁也。熬者,以火燒物曰熬。樞,動機也,此即指爐中暖氣發動之機。

       流珠者,丹經中水銀名汞,以象我家之真精,水銀、真精皆流動,如珠走盤而不定,故曰流珠。

       青龍者,五行汞為木,木屬青龍,即我家之真火。其實青龍、流珠一物也。

       東家者,青龍、汞、木,皆在東方,道書云:東方甲乙木。故我家為東家。

    西鄰者,白虎、鉛、金,皆在西方,道書云:西方庚辛金。故彼為西鄰。

       魂魄相拘者,《悟真》云:但將地魄擒朱汞,自有天魂制水金。即魂魄相拘意。

       乾坤體,即圣胎。

       上下弦者,此上下弦有兩種解釋:一專指坤爐之中前半月,后半月,前金后水,進陽火,退陰符而言;一謂上弦兌是少女,下弦艮是少男,上弦、下弦乃指彼我而言。

       以偃月作為鼎爐,鼎爐之中有白虎,以為熬樞。離之汞日,名曰流珠。流珠之中,常有青龍與之相俱,故舉我東家,以合彼西鄰,則乾之天魂,與坤之地魄,自相拘戀。

       夫以太陰月象論,自朔旦至初八是乃上弦兌數之八日,自既望至二十三,是乃下弦艮數之八日,上下兩弦,共合其精,乾坤之體,于是乃成。而上八下八,二八十六,正應一斤之數,則大易日月相交之道,合乎中正而不傾頹矣。


    金火含受章第十七

       金入于猛火,色不奪精光。自開辟以來,日月不虧明。金不失其重,日月形如常。金本從日生,朔旦受日符。金返歸其母,月晦日相包。隱藏其匡廓,沉淪于洞虛。金復其故性,威光鼎乃熹。

       朔旦,即初一也;日符,即太陽光;金返歸其母,金即月魂月光,母即母家,指月體當晦之時,好象月中的金性已離月他往,所以光重現說返歸其母;鼎,指坤鼎;熹,謂光明貌。

       金放在猛火中鍛煉,其精光之色,不為火所奪去,只有愈煉而愈精光。自從開辟到今,太陽太陰,仍是如此,不虧其本體之光明。所以金則不失其重量。日月之形,依舊如常。

       夫月體為水,就是月魄;月光為金,就是月魂。然而月光月魂,卻是得到太陽光的反射而生出,所以說金本從日生。朔旦受到日符,月中的金性,正如重返歸到母家來了。當月晦之日,月中的光明被日體相包,隱藏在太陽的匡廓之中,沉淪于洞然虛空之際,日月合璧,所以一點也看不出來,然而并不是沒有,乃是隱藏在里邊而不現。若等到朔旦為復、三日生明之后,則月中之金光又復其故性矣。而于是威光之鼎,乃熹然而熾盛,可以供離家之采取矣。

       或又云:“金復其故性者,乃金來歸性初,是取坎填離之意。威光鼎,指離非指坎也。”但與《參同契》本文似不甚相合,至道理亦可相通。


    二土全功章第十八

    子午數合三,戊己數居五。三五既和諧,八石正綱紀。土游于四季,守界定規矩。呼吸相含育,佇息為夫婦。黃土金之父,流珠水之子。水以土為鬼,土填水不起。朱雀為火精,執平調勝負。水盛火消滅,俱死歸厚土。三性既會合。本性共宗祖。

       子為坎水,其數一,即天一生水;午為離火,其數二,即地二生火。一加二合為三。戊為坎土,己為離土,數居五,即天五生土。合子午之三,與戊己之五,三五既得和諧,即水火土三者調和之意也。而三與五為八,正如外丹中八石之得正綱紀也。

       八石,乃外丹爐火中所用者。有二說:即朱砂、雄黃、雌黃、硫黃、空青、云母、硝石、戎鹽(即青鹽)為八石;另一說則將云母、硝石、戎鹽改硼石、膽礬、信石,其余五種不變。

       八石正綱紀者。等于下文“土游于四季,守界定規矩”之意。土既是喻言,則八石亦未嘗不是喻言。蓋中央之氣,既已和諧,因此八方之氣,亦各正其位矣。

    夫土為人身之真意,故在彼為戊,在我為己。四季在一年為春、夏、秋、冬。在五行為水、火、木、金,在人身為精、神、魂、魄也。

       游于四季者,猶真意周流乎一身精神魂魄(水、火、木、金;冬、夏、春、秋)之中,倘將真意收在戊己之中宮,守其界限,定其規矩。

       守界定規矩,上陽子謂:東有氐土,能守青龍之界;西有冑土,能規白虎之威;南有柳土,能矩離火之戶;北有女土,能定坎水之門。

       呼吸順自然之真息,綿綿若存,由粗入細,馴至神依息而凝,息戀神而住。一收一放,呼吸調和,攝取外來真一之炁,入吾戊己之宮,與我久積陰精,兩相含育,而精神魂魄,亦歸于中。呼吸漸次佇定,陰陽結合,成為夫婦矣。

       然何以能如此哉?蓋黃土為坎中之戊,戊土為先天乾金。先天乾金生于戊之中,故黃土為土之父(土生金也)。流珠為離家木汞,木汞生于水,故為水之子;而土能克水,故水則以土為鬼。

       克我者為鬼,《悟真》云:“真土擒真鉛,真鉛制真汞;鉛汞歸真土,身心寂不動”。鬼,即歸之意。木為水子,自亦從母而歸土矣。水木俱于土,則土勢太盛矣。土勢太盛則水無所用,故土填水不能起。然五行陰陽,當以調和為貴,不可有太過不及。今土勢太過矣,故須以朱雀之火精,執其平衡,以調其勝負。

       (按:調和鉛汞要成丹,大小無傷兩國全。大國指坎,小國指離)

       夫朱雀火精,在人為心神,即以心君之神火,下照于水土泛濫之處(水土泛溢,即喻一身之濁陰太盛,而致氣機不運,或生痞脹等癥)。于是乎火為水滅,水不泛濫,水火調和,陰陽既濟,而俱歸于中宮之厚土(此節當參看外丹書),則水、火、土之三性,俱歸而合一。于是乎知本來之原性,實共一宗祖也。


    金丹妙用章第十九

       巨勝尚延年,還丹可入口。金性不敗朽,故為萬物寶.術士服食之,壽命得長久。金砂入五內,霧散若風雨。熏蒸達四肢,顏色悅澤好。發白皆變黑,齒落生舊所。老翁復丁壯,耆嫗成姹女。改形免世厄,號之曰真人。

       此節言效驗,本文已顯,不必再解。惟“老翁復丁壯,耆嫗成姹女”一節頗堪研究。今遂略作探討。

       老翁、耆嫗者,古人七十歲曰老,六十歲曰耆;丁壯者,漢朝法制,男子滿二十歲為丁;姹女即少女之意。

       耆嫗用何種方法可以變為少女,所有數十家《參同契》注解皆不言及于此。或謂是服食外丹所致,然《參同契》第二十章有云:欲作服食仙,宜以同類者。爐火燒煉之外丹,非人之同類,竊恐不合《參同契》本意。

       除去爐火燒煉之外丹,則本章所謂“金砂入五內,熏蒸達四肢”者。金砂果為何物乎?據陸先生《測疏本*內以養己第十三章》注解中有云:“果能收視返聽,閉口勿談,則心息相依,神炁相守,自然打成一片。而和順積中,英華外鬯矣。故曰黃中漸通理,潤澤達肌膚。不言老翁丁壯,耆嫗成姹者何?非陽丹故也。”可知陸先生之意,認金砂為陽丹。

       然則陽丹又是何物?陸先生又引上陽子之言曰:“一者坎之中爻也。一之為妙,非師莫傳。世人不知一者掩蔽之妙,執言內煉可以成道,而獨修孤陰一物。至論藥自外來,又認為房中采戰之術,豈不誤哉?”據此。可知陸先生所謂陽丹者,即坎卦之中爻。

       夫坎卦之陽丹既已具足,果能保守此中爻之一而煉養之,留為自用,則可以成己。若以其有余者,轉而布施與人,又可以利人,豈不兩全其美乎?

      若問坎卦中爻之一從何而來,則仍從乾卦而來,蓋乾坤二卦,彼此以中爻互換之后,乾方變而為離,坤方變而為坎。乾不與坤交,雖破體之后,不能算是離卦,縱到衰老,只可算是殘缺不完之乾卦而已。坤不與乾交,雖二七之期已過,不能算是坎卦,至老仍是坤卦。


    同類相從章第二十

        胡粉投火中,色壞還為鉛。冰雪得溫湯,解釋成太玄。丹以砂為主,稟和于水銀。變化由其真,終始自相因。欲作服食仙,宜以同類者。

       胡粉,鉛所造之粉也。若投入火中熔化,色雖變壞,還復凝結為鉛。冰雪已成為質,若得溫湯解釋,仍然化為太玄。太玄者,水也。蓋謂理有其本性,總可還元。

       丹,或作金。夫金者,鉛也,炁也,坎中之戊,陰中陽也;砂者,汞也,神也,離中之己,陽中陰也。鉛之所以能來者,必須以汞迎之。鉛外來是為客,汞在內是為主。鉛以汞為主,即金以砂為主也。

       稟,或作面。水銀,則玉池金鼎也,彼此兩家均有之,在彼家或稱神水,有時則直稱之為水銀,如《悟真篇》謂:“玉池先下水中銀”;在我家有時亦或以汞名之,惟有真汞假汞之分。此所謂稟和于水銀者,當是真汞。真汞神水,蓋能調和陰陽者。故云:稟和于水銀。

       金砂之所以能變化者,由其有神水與真汞也。然此神水、真汞究是何物?則只能意會,難以言宣。蓋稱神稱真,均是微妙而不可測者。是在學者于恍惚杳冥中去領悟之耳。若能悟得此真,則知始終,終始皆須相因此真而成變化,故知欲作服食之仙,宜以陰陽之同類為之。

       植禾當以黍,覆雞用其卵。以類輔自然,物成易陶冶。魚目豈為珠,蓬蒿不成槓。類同者相從,事乖不成寶。是以燕雀不生鳳,狐兔不乳馬,水流不炎上,火動不潤下。

       此篇無甚深意,不必細解。

      
    背道迷真章第二十一

       世間多學士,高妙負良才。邂逅不遭遇,耗火亡資財。據按依文說,妄以意為之。端緒無因緣,度量失操持。搗治羌石膽,云母及礜磁。硫黃燒豫章,泥汞相煉飛。鼓鑄五石銅,以之為輔樞。雜性不同類,安肯合體居。千舉必萬敗,欲黠反成癡。僥幸訖不遇,圣人獨知之。稚年至白首,中道生狐疑。背道守迷路,出正入邪蹊。管窺不廣見,難以揆方來。

       邂逅,即不期而遇,邂逅不遭遇者,即言未能不期而遇真師傳授煉丹正法;耗火亡資財者,言白費爐火燒煉之資,而無所得;端緒無因緣者,言對于丹法之首尾始末,無因緣而知;度量失操持者,言度數之長短,劑量之輕重,亦沒有把握。  
     
       羌石膽,即膽礬,此物產于西羌。礜磁者,礜,音遇,即砒石之類;磁,即磁石。豫章者,木名,用以燒火煉藥,如用桑柴火之意。泥汞者,泥如六一泥之類,汞即朱砂中煉出之水銀,泥汞即泥包水銀也。五石銅,即以五色石和入銅內,鑄各種器具,取其美觀,漢時頗為風行。

       欲黠反成癡,即弄巧反成拙之意;僥幸訖不遇,即妄想非分,終無所遇。


    三圣前識章第二十二

       若夫至圣。不過伏羲,始畫八卦,效法天地。文王帝之宗,循而演爻辭。夫子庶圣雄,十翼以輔之。三君天所挺,疊興更遇時。優劣有步驟,功德不相殊。制作有所踵,推度審分銖。有形易忖量,無兆難慮謀。作事令可法,為世定此書。素無前識資,因師覺悟之。皓若褰帷帳,瞋目登高臺。《火記》不虛作,演易以明之。《火記》六百篇,所趣等不殊。文字鄭重說,世人不熟思。尋度其源流,幽明本共居。竊為賢者談,曷敢輕為書。若遂結舌喑,絕道獲罪誅。寫情著竹帛,又恐泄天符。猶豫增嘆息,俯仰輒思慮。陶冶有法度,未忍悉陳敷。略述其綱紀,枝葉見扶疏。

       庶圣雄者,在眾圣中為最杰出者;天所挺者,即天之所特產也。

       優劣有步驟,制作有所踵等六句,言作《參同契》之由來。

       皓若褰帷帳者,皓然若褰開帷帳,忽覺一室生明。言因遇師覺悟之后,徹底明白矣。

       瞋目登高臺者,張開兩目,登在高臺上,則一覽無余,遠近皆見矣。

       《火記》者,丹經也。六百篇者,謂古有《火記》六百篇。此喻言也,非實有此數。存存子說:《火記》演于易卦,六百篇,十個月之候,朝屯暮蒙,一月六十卦,十月六百卦,卦相同,較以六百,篇篇相似。

       幽明本共居者,言顯明之法,即有隱秘之玄機。


    金火銖兩章第二十三

       以金為堤防,水入乃優游。金計有十五,水數亦如之。臨爐定銖兩,五分水有余。二者以為真,金重如本初。其三遂不入,火二與之俱。三物相含受,變化狀若神。

       以金為堤防者,金,即鉛也;堤防,即筑土以制水也。鉛能防汞,使汞不飛也。

       水入乃優游者,謂庚金所生之壬水也。此皆指彼鼎中之物。蓋金者剛氣,太剛必折,故須得柔和之水氣相并入內,乃得優游而閑暇,從容而不迫。

       金計十五者,悟元子謂:“先天真金自一陽復,而漸至于純全,圓陀陀。光灼灼,通幽達明,如十五之月,光輝盈輪,無處不照。”取數為十五,此金之本數也。有一分金,即生一分水;有十分金,即生十分水。如月十六。一陰潛生,至三十日,光輝盡消,復為黑體,取數亦為十五。故曰:水數亦如之。此言人身之中,陰陽必須平均也。

       然臨爐以定銖兩,則金數雖是十五,水數則不得用十五,非但不得用十五,即五分之水,已為有余。何以故?蓋金為先天之金,其初生一二分之水,有水之氣而無水之形,謂之先天真一之壬水。因其接近乎先天之金,故此水至真。是曰:二者亦為真。惟真金能生真水,亦惟真水能生真金。真者不增不減,不敗不壞,故金之重如本初。

    雖然假者亦真之所化,真者即假之還元。真金生水,在一二分之際,則有氣無形,恍惚杳冥,此為壬水。若漸到三分,則氣已化液,落于后天.即為癸水矣。癸水氣濁,不可人也。故云:其三遂不入。

    夫當壬水生到二分之際,既知其為真,則亟須以丙火二分與氣相俱。然后金水與火,三物在鼎爐之間,互相含受,其變化之狀自爾若神矣。丙火,即真汞也。與之俱者,即運汞迎鉛,凝神入氣穴之法也。  

       下有太陽氣,伏蒸須臾間。先液而后凝,號曰黃輿焉。歲月將欲訖,毀性傷壽年。 
     
       上文三物既相含受,變化狀已如神,然終須賴有太陽之氣,伏蒸于下,方能須臾之間熏騰,由河車載而逼之上升。當其升之時也,先是液體,及其繼也,降下而至丹田,乃凝而為丹,號之曰黃輿。所以名黃輿者,因其上升之時,兀兀騰騰,如車輿行于黃道之上也。陸云:“此明以汞求鉛之義。”    

       太陽氣,離宮火也。須臾間,一時半刻也。作丹之法,乘其爻動之期,運一點真汞以迎之(按:運汞迎鉛,須先將汞煉好、煉汞即煉已之神也),則火蒸水沸,其金丹隨水而上矣。爾其貫尾閭,上泥丸,下重樓,入紫庭。先則氣化為液,而有醍醐甘露之名;后則液凝為丹,乃有黃輿之號。黃輿者,以其循河車而逆上,行于黃道之中,如車輿然,故以名之。到此則金公歸舍,還丹始成。

       歲月者。攢年成月,攢月成日,攢日成時。而一時之中,分為三符,求鉛之候只用一符。所以如此之速者,知止足也。故攢簇之歲月欲訖之時,不能持盈守滿。忽爾姹女逃亡,是謂毀性。金汞歸性,性即毀矣。

       金液何附?所謂藏鋒之火,禍發必克,年壽之傷,無足異者。

       形體為灰土,狀若明窗塵。搗合并治之,馳入赤色門。固塞其際會。務令致完堅。炎火張于下,晝夜聲正勤。始文使可修,終竟武乃陳。候視加謹慎,審察調寒溫。周旋十二節,節盡更須親。氣索命將絕,休死亡魂魄。色轉更為紫,赫然成還丹。粉提以一丸,刀圭最為神。

       灰土,外丹中名目;塵,因日光而顯。   
     
       形體乃渣濁的東西,是后天,終須為灰,為土。惟其狀若明窗之塵,光明而有耀,為先天之炁也。此炁能生金生水,伏鉛伏汞。若搗合而并治之,即馳入赤色之門。    

       搗合,即陰陽交合也;赤色門,即種入乾家交感宮之意,因乾為火赤故也。又曰赤色門,離宮也,亦通。

       馳入之后,即當固塞其交際會合之竅,務令它完固堅凝。然欲如此,必須使炎火伏蒸于下,亦即神光下照之意。

       炎火者,或云離宮火,即太陽氣伏蒸之意。如此,方能使氣水上騰。朝暮如此,則晝夜有河車轉運之聲,似極辛勤。蓋始則用文以修之,恍惚杳冥,混混沌沌也;終則以武而鍛煉,載金上升,驅逐陰邪也。

       文武者,文武火也。陸云:“文火為先天,武火即固際、守御等火”。如此一文一武,即所謂一爻剛兮一爻柔也。

       候視加謹慎者,防臨爐時走丹也。即依時加減定浮沉,進火須防危甚之意。審察調寒溫者,即審察自己之精神氣血,有否太過不及之處。若覺其人體肥多濕,陰盛陽衰者,當以武火鍛煉,即專氣存神,使濁陰氣化為清陽也;若或體瘦多火,陽亢陰虛者,當以文火溫養為重。如何溫養?即致柔守靜,使亢陽化為和陰也。

       陰化為陽,為調其寒;陽化為陰,為調其溫。此之謂調寒溫。又養丹之時,須要念不可起,念起則火燥;意不可散,意散則火寒。此亦是調寒溫。又性功主養,屬陰,而陰性寒;命功主煉,屬陽,而陽性溫。性命雙修,陰陽互濟,是亦是調寒溫之例。

       十二節者,即卦節也。由復而剝,由剝而復,陰極則陽,陽極則陰,六陰六陽,循環周流,終而復始,故曰節盡更須親。

       此循環之道無端,丹道、人道、天道、地道、一年、一月、一日、一時均不能外,此卦節之周旋也。是以神氣索然,命似將絕,休息而死,亡其魂魄矣。

       索,盡也;休死,當作體死。

       不料絕后重蘇,大死再活。且道貌盎然,色更轉而為紫,赫然成為還丹矣。

       紫者,戊土為灰色,己土為紫色。紫為木火,合色青與赤也。有道之人必有紫色,故道祖過函谷,文始真人望見有紫氣東來矣。

       提者,以甲撮物曰提也;刀圭者,十分之一方寸匕也。粉提刀圭者,小而少也。言還丹雖是至微至小,而其用至神,故曰最為神。


    水火情性章第二十四

       推演五行數,較約而不繁。舉水以激火,奄然滅光明。日月相薄蝕,常在晦朔間。水盛坎侵陽。火衰離盡昏,陰陽相飲食,交感道自然。名者以定情。字者緣性言。金來歸性初,乃得稱還丹。

       因煉丹與五行甚有關系,故須推演五行之數理,即推演五行生成之數。然其數理亦極較約而并不繁,不過舉彼鉛水,以激我汞火,則能奄然消滅我汞火妄動之光明。

       水者,鉛水也,即彼之真水,當于杳冥中求之。火者,汞火也,即我之欲火。然光明的本性,并非永滅也,亦不過如日月之互相薄蝕,常在晦朔間合符之時,暫時淹滅耳。若到初三之后,則重復光明,金復其故性矣。

       薄,迫近之義;蝕者,日蝕月蝕也(日蝕大抵總在初一日,因日月立在同一條線上;月蝕總在望日,因日、月、地球三者同立在一條線上)。是以水盛者,則坎宮之水必來侵陽;火衰,則離日之光必致晝昏。蓋陰陽相射之道,如彼此互相飲食,其交感之道實自然而然也。
     
       名字者,本為一人有名有字,名屬于情,字屬于性。寂然不動,曰性;感而遂通,曰情。名者定情,離欲求坎;字者緣性,坎愿嫁離。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名者,以定彼情之動。字者,則緣我性而言。仇注:一說古人締婚有納彩問名,女子許嫁,則笄而加字。名者,以定情,男求婚于女也,此喻以性攝情;字者以性言,女作配于男也,此喻情來合性。借婚姻之事,以喻陰陽交感之道,名字皆就女家言。以相對而論到,彼為金情,我為木性,彼之金情,來歸我之木性。《西游演義》謂:“金來歸性還同類,木去求情亦等倫。”

       性初者,謂我原初之木性,本與金合,及情竇既開之后,乾金方破而為離。今仍得彼之金情,來還我原初之木性,故為歸性初。金木既合,返本還原,故稱還丹。


    古今道一章第二十五

    吾不敢虛說,仿效古人文。古記題龍虎,黃帝美金華。淮南煉秋石,玉陽嘉黃芽。賢者能持行,不肖無與俱。古今道由一,對談吐所謀。學者加勉力,留念深思惟。至要言甚露。昭昭不我欺。 
      
       古題龍虎記者,真一子彭曉《周易參同契通真義.序》中言魏伯陽真人得古文《龍虎經》,盡獲妙旨,乃約《周易》撰《參同契》三篇。愚按:今世所傳《龍虎上經》題軒轅黃帝著,其作用是講神丹,其文義頗有幾分類似《參同契》,是否魏真人當日見之《龍虎經》雖未敢斷定,若竟謂《龍虎經》是后人偽作,亦無確據,存而不論可也。

    金華者,兌也;秋石者,艮也;黃芽者,水火二者相合而生成者也。淮南王,漢劉安,厲王之子,封于淮南,因號淮南王。性好道,感八公授道。王棄位,隨八公往壽州修煉,丹成而去,今八公山現在。玉陽,或作王陽,漢時有益州刺史,常好道,以作金救人,故陽貴此,立號黃芽,但此均外丹名也。


    乾坤精氣章第二十六

       乾剛坤柔,配合相包。陽稟陰受,雄雌相須,偕以造化,精氣乃舒。

       此章即乾坤為鼎器,坎離為藥物之意。

       乾是天,坤是地;乾是男,坤是女;乾是剛,坤是柔;乾是陽,坤是陰。天地配合,即是男女配合;男女配合,即是剛柔配合;剛柔配合,即是陰陽配合。

       相包者,天之形包乎地外,而天之氣人乎地中。人乎地中是地包天,故曰相包。至世間男女之交合,其象亦仿佛如此。蓋總不外乎陽則稟與(即上文“雄陽播玄施”意),陰則接受(即上文“雌陰統黃化”意),一雄一雌,彼此之相須耳。

       相須,即相交往之意,上文有“此兩孔穴法,金氣亦相須”。然徒然相須不生作用,必須合以太空中先天一炁為造化之本,然后陽之精、陰之氣,乃得舒暢而流行。

    按:先天一炁為造化之本,不特逆則生仙之出世法須此物來,即順則生人之世間法,亦須此物來。但此物不能目睹,非人力所能謀而致之,只在陰陽相交,一呼一吸,則此物自在不知不覺有意無意中攝受得來,至為神妙不可測者。今科學家謂此物為原始之電子。而佛家論生人之道,則曰憑父精母血與前生之記神(即靈魂)三者交相和合而成。

    又按:父精母血相合者,即雄雌相須也;與前生之識神者,即偕以造化也。

       又李文燭注:“雌雄相須,乃物性之自然,但坤中造化未到,雖合不成胎;必待先生造化將至,然后元精流布,因氣抱神而胎始凝焉。”

       又知幾子注:“癸水到后六十時辰,坎宮機動,即其造化也,布種結丹在此時,采藥成丹亦在此時。”

       又陸西星注曰:“朱子謂:陰精陽氣聚而成物。”蓋精者,陽中之陰氣者。陰中之陽精,先至而氣后來,則陽包陰,而成女;氣先倡而陰后隨,則陰裹陽,而成男。

    又《易》曰:“精氣為物,游魂為變,故知鬼神之狀。”夫為物則鬼也,為變則神也。上陽子曰:“為物者,順行而生人生物也;為變者,逆用而成仙成佛也。”

    坎離冠首,光耀垂敷。玄冥難測,不可畫圖。圣人揆度,參序立基。

      坎為月,離為日,不曰離坎,而曰坎離者,日月交光,顛倒而為月日也。以天地為乾坤,則以日月為坎離;以男女為乾坤,則以精(陽陰中也)氣(陰申陽也)為坎離。天地為體,若無日月,不生作用,必須藉日月,冠首光耀,交垂而敷布,方能生人與生萬物;男女為體,若無精氣,亦不生作用,必須藉氣精冠首,雄雌相須。其理亦同日月之光耀交垂敷布。然后順而行之,則為世間之生男育女;逆而用之,則為出世之作祖成仙。

    然其生之原,卻是空洞無憑,玄冥難測,不可以畫圖形容之。惟圣人能揆度其本元,知其配合交光之理,參其次序,知其往來消息之時,于是用之。而立為丹基。

    立基者,一作元基,一作元模,今從朱本。

    又知幾子云:“玄冥屬坎宮水位,此指先天真一之炁。”李注:“玄冥內藏,有氣無質,恍惚杳冥,烏從摹寫其形似哉?”

    四者混沌,徑入虛無。余六十卦,張布為輿。龍馬就駕,明君御時。

    四者,乾、坤、坎、離也。乾為男,坤為女,坎為陰中陽精,離為陽中陰精。混沌者,坎離交媾時之景象也。

    乾坤本不能混沌,藉坎離之交,于是乾坤亦隨之而混沌。既混沌矣。自不知不覺,而徑人乎虛無。夫丹道合乎易道,易道有六十四卦,丹道亦然。今除去乾、坤、坎、離四卦為體為用外,余之六十卦,則張布以為車輿。

    輿,或云坤為大輿,或云以為周天火候。因輿之輻有三十,一月亦三十日,故曰為輿。

    然后龍馬則就而駕之,明君則以時御之。龍馬皆乾家之物,蓋龍為陽物,《周易》謂之能潛能現,能耀能飛,能進能退,能屈能伸。

    又云乾為龍為馬,明君則我之心神也。以我之心神,駕我之龍馬,而御彼之坤輿,必須依時消息,隨彼六十卦氣次序自然之變化,不容預存成見于胸中也。

    又,或作六十卦,用乾坤配合,等于龍馬之御車輿。或云龍馬負圖而出,蓋瑞物亦靈物也,明君則圣君也。修丹之道,既當如龍馬之就駕,又當如明君之御時也。

    和則隨從,路平不邪。邪道險阻,傾危國家。

    駕馭之法,當以和為貴。然則如之何為和?即以我之心神,調和我之龍馬,然后就而駕彼之車輿。則彼之車輿,自然隨我之龍馬,而從我心之所欲。如行在大路上,平而不陂,坦蕩舒適,我心神自然寬和暢快矣。

    李文燭注:“御鼎(鼎即指坤輿)以和為貴,和則上下之情得以相通,上隨下之所好,下從上之所命,斯得心而應手矣。”知幾子云:“和有二義,一是情意協和,一是水火調和。”協情意,須養鼎有恩;調水火須煉己純熟。此平易中正之大道也,舍正道而涉旁門,佳兵輕敵,小人得之輕命矣。若行于邪道,而不以和平為貴,則險阻橫生,必致傾危國家而喪失生命也。國家,即喻一身也。


    入室休咎章第二十七

    君子居其室,出言其善,則千里之外應之,謂萬乘之主,處九重之室,發號施令,順陰陽節,藏器待時,勿違卦日。   

    陶注:“此《易傳》釋鶴鳴子和之詞”,《易》曰:“同聲相應”,又曰:“鶴鳴在陰,其子和之。”引之以明人室火候。亦有母氣先倡,子氣后和之意。《易》曰:“君子居其室,出其言善,則千里之外應之,況其邇者乎!”謂感應之道,雖遠能通,何況在近?

    (按:出其言善,千里之外應之,尚恐別有用意。泥丸翁云:言語不通非眷屬,與此節恐有關系)  
     
    今煉丹之君子,在丹房中臨爐,猶萬乘之主處九重之室,其驅龍就虎,發運汞迎鉛之號,施進退屈伸之令,宜如大帥用兵,必須老成持重,務要順陰陽之卦節,沉機觀變,不可孟浪輕舉,致敗乃公事也。所以藏器待時,能勿違值卦之日(或云卦月勿違卦日,諸家沒有定論,再當請教,詳細討論),是為至要。

    萬乘之主,至尊也;九重之室,至尊所居之處也。

    器,濟一、知幾均謂即鼎器也。惟濟一則言此器是先天鼎;知幾則謂是后天爐藥之鼎。故云:每鼎月凡六候,欲行火六十卦,恐軒轅九鼎(此以軒轅之九鼎,亦指人元之鼎)猶未為敷,況有潮汐同期者?朝暮兩度,未必金水適均,則藏器非大有力者不能也。是云鼎器要多也。


    屯以子申,蒙用寅戌。六十卦用,各自有日。聊陳兩象,未能究悉。

    接上言,弗違卦日,卦日又作卦月。但卦日一日兩卦,一月六十卦。卦月,則一日一爻,一月五卦,一年六十卦。
       
    總之,卦爻可以活用,由小至大,則一時可推一日,一日可推一月,一月可推一年。由大返小,則一年可推一月,一月可推一日,一日可推一時。由小至大,謂之推廣;由大返小,謂之攢簇。蓋時間問題,本來可以伸長,可以縮短,萬劫即剎那,剎那即萬劫。達者皆可隨時運用,心領神會。

    今若按卦而言。則屯(三)乃坎震合卦,坎為水,震為雷,雷在水中,陽動于陰中也。屯以子申者,坎在于為水,水生于申,旺于子,陽氣至子而升.陽用事也。蒙(三)乃艮坎合卦,艮為山,坎為水,水在山下,陽氣止于陰中也。蒙用寅戌者,艮在寅藏火。火生于寅,庫于戌,陽氣至戌而藏,陰用事也。屯主生陽,蒙主養陽,修丹之道,藏器于身,待時而用。

    (按:以上均悟元子語。其所謂藏器者,指煉己筑基言。器,則斗柄也。所謂待時者。或指待坎宮爻動而言,故云雷動水中) 
     
    當進陽而陰中返陽以進火,當陽足而陽中運陰以退火。此陽中運陰,是休息之意。蓋陽足者,陽盛極矣。盛極必衰,陰氣自然來承,來承之時’剛返為柔,直返為曲,伸返為屈,不能再進火矣。自當休息致柔,以天一真水養之。如煉鐵然,進陽火,譬如將鐵放在火中猛鍛,及鍛得通紅。則取出,向水中一浸,即是退火,亦叫陰符。如此一燒一浸,火水交煉,經過幾次后,結果自能煉成純鋼,丹道亦是此意。如蒙陽止陰中也.即謂陽在陰中自然縮小也。

     六十卦用。即屯、蒙、需、訟、師、比、小畜、履、泰、否、同人、大有、謙、豫、隨、蠱、臨、觀、噬嗑、賁、剝、復、無妄、大畜、頤、大過、咸、恒、遁、大壯、晉、明夷、家人、睽、蹇、解、損、益、央、妬、萃、升、困、井、革、鼎、震、艮、漸、歸妹、豐、旅、巽、兌、渙、節、中孚、小過、既濟、未濟。以日算,則一日兩卦。一月六十卦。以月算,則五日一卦,一月六卦,一年六十卦。照卦次序,依次挨排,故云各自有日。


    聊呈兩象。未能究悉者,蓋謂這個卦氣乃是自然經過的歷程,只要順時聽天,依法行功,則身中的陰陽變化,營衛升降,自然會暗合六十個卦氣。不必一定要去細細推求,徒費筆墨唇舌,倘若愿意去研究它,可去觀《周易》六十卦的象爻可也,茲不贅述。 
     
    在義設刑,當仁施德。按歷法令,至誠專密。謹候日辰,審察消息。 

    在義設刑,就是用武火封固之法,嚴密謹守,靜養浩氣,使剛大充塞乎天地,則邪魔鬼怪不敢相乘,雜念游思消除凈盡。好象用一種嚴肅威猛的手段、大義凜然的設刑罰折攝群小(即六根六塵之類),使群小不敢弄權,一聽主君(即心君)號令。

    當仁施德,就是當鼎中陽氣發生的時候,宜應時采取。采取之法,當優游閑暇,從容不迫,則鼎中仁德,自然柔軟布施;坎宮鉛氣,不勞你去如何用心,它自會輸送過來。這便是當施仁德,屬外藥,坎離兩方面事。在義設刑,屬內藥,離卦一方面事。

    按歷法令,至誠專密,即順陰陽之自然,不可妄用心機,只要至誠不息,專心嚴密,則丹道之運用,自合一年春夏秋冬四季之升降。

    謹候日辰者,謹候坎宮爻動之日辰也;審察消息者,審察坎宮爻動之消息也。蓋消者虧也,息者為盈也。

    知幾子注:“六時退符,此在義也;六時進火,此當仁也。進火用陽金,以發生為德;退符用陰水,以收斂為刑。金水得宜,則順而成吉;金水誤用,則逆而成兇。故當按歷法令,至誠專密,以候爻動之日辰,以察火符之消息。” 
     
    陶云:“按歷者。按歷數以排火候;法令者,法時令以還抽添。”

    纖芥不正,悔吝為賊。二至改度,乖錯委曲。隆冬大暑,盛夏霰雪。二分縱橫,不應刻漏。風雨不節,水旱相伐。蝗蟲涌沸,山崩地裂。天見其怪,群異旁出。   

    纖芥,即一些;悔,不當也;吝,嗇滯也;二至,冬至夏至也。

    冬至一陽生,子時宜進陽;夏至一陰生,午時宜退陰。此言人身之冬夏二至。譬喻也。 
     
    改度,即應進火而反退符,應退符而反進火。

    隆冬大暑者,以比適在陽足之時,正宜運用陰符,以退火性,然后可以保藏真精,堅固不泄。今乃不然,反恣情縱欲,以竭其精,使陽氣亢甚,而外強中干。

    盛夏霰雪者,以比陰寒適盛之時,正宜進以陽火,代其陰精。今乃反蓋以陰寒,使濁邪更甚,如此則安能望育嬰兒而結圣胎哉?

    二分,春分秋分也,亦喻人身之中也。丹家火候,有一日之分至。蕭廷芝曰:子時象冬至,陰極陽生;午時象夏至,陽極陰生;卯時象春分,陽中含陰;酉時象秋分,陰中含陽,人身之中各有分至。  
     
    縱,直也;縱橫者,離坎也,一直一橫也。

    若有一些不正,即悔吝來為賊害。譬如二至,乖逆差錯,而委曲不能順陰陽之節,于是乎隆冬大暑,萬物不得封固閉藏;盛夏霰雪,五谷不得開花結實。二分縱橫,不順自然之節度。故陸潛虛謂之君驕臣佞也,不應刻漏。不能靜調呼吸,不肯輕運默舉;馴致水溢火燥,多寡不勻,正如風雨之不節,而水旱之相伐。

    李文燭云:“金水錯投,即二至改度;情性不合,即二分縱橫。火盛則傷于旱,如蝗蟲涌沸;水盛則傷于濫,如山崩地裂。水火不調,陰陽失應,則災害交作,如日星雷雹之怪異。”如上種種,皆臨爐時,不誠不敬之故也。

    孝子用心,感動皇極.近出己口,遠流殊域.或以招禍,或以致福。或興太平,或造兵革.四者之來,由乎胸臆。

    必當如孝子之用心,光明磊落,愛敬慈仁,至誠無間,純一不二,自然能感動彼鼎中之皇極(皇極,即喻動爻也)。《易》不云乎“寂然不動,感而遂通?”是近出己口,尚能遠流殊域,蓋感應之道使然也。或以招禍。此心之存乎邪也:或以致福,此心之念乎正也;或興太平,此心之存乎仁也;或造兵革,此心之念乎暴也。潛虛子曰:喪寶為禍,得寶為福;為而不為,曰興太平;輕敵強戰,曰造兵革。四者皆由于心之誠與不誠、正與不正而已。

    動靜有常,奉其繩墨。四時順宜,與氣相得。剛柔斷矣,不相涉入。五行守界,不妄盈縮。易行周流,屈伸反復。

    陸西星說:“動靜,謂火候之早晚;繩墨為卦爻也;四時為寒、熱、溫、涼;氣謂陰陽二氣。早屯為動,暮蒙為靜,卦中爻動,有一定之繩墨,如陽極必生陰,陰極必生陽,藏器于身,待時而動,蓋絲毫不爽者也。”

    知幾子解此節則曰:“鼎中氣機,各有動靜,丹家依其常度,當如匠者之奉繩墨。方靜而翕也。先調鼎以養其氣,及動而辟也,則按候以采其真。按候須乘四時,子寅在朝,宜進陽火,得其金氣(癸后半月謂之金,象朔旦至望也),以固內體;申戌在暮,宜退陰符,得其水氣(癸前半月謂之水,象既望至月晦也),以培外用。”此四時順宜之法也。

    剛柔斷矣,指六候火符,朝以剛為里,里即內體之意,取諸震兌干(震兌乾,即朔旦至望),用剛而不涉于柔;暮以柔為表(表即外用之意),取諸巽艮坤(巽艮坤即既望至晦),用柔而不涉于剛也。又須五行守界,使兩相配當。金水戊土,為坎之界,守之于坎,不使此盈彼縮,而水至于乾。此犯輕狂粗暴陽亢爍陰之病也。木火己土,為離之界,守在于離.不使彼盈此縮,而火至于寒。此乃鉛動而汞失應,離家不知按候探求以進陽火也。

    易行周流者,即坎離交媾,象日月之運行周流也;屆伸者,陰陽消長之機;反復者,屯蒙顛倒之象。

    晦朔合符章第二十八

    晦朔之間,合符行中。混沌鴻蒙,牝牡相從.滋液潤澤,玄化流通。天地神明,不可度量。利用安身,隱形而藏。

    晦朔之間,即日月合璧,乃天地、陰陽兩性交會之時。

    夫陰陽兩性之交會,在人身,則有神氣合一;在卦象,則有水火既濟;在時日,則亥子之半(亥時陰之終,子時陽之始,半則陰陽交會);在氣運,則曰貞元之會(元亨利貞為四德,元為德之始,貞為德之終。貞下起元,終則復始,是謂貞元之會)。以性情而言,則曰動而未形,有無之間(人性本寂然不動,而靜感乎物,遂動而通,曰情動而未形。蓋靜極將感而動,正在動靜之間,亦即有無之間也)。天地于此乎開辟,日月于此乎合璧,人身之陰陽于此乎交會,乃天、地、人之至妙。至妙者,神仙于此時盜其機而作丹。則內真外應,若合符節矣。

    混沌鴻蒙者,陸氏云:“鼎中氤氳之氣也。其時天機已動,陰陽有相求之情,而雄陽播施,雌陰統化,滋液潤澤,自相流通,即所謂混沌相交接,權輿樹根基也。”知幾子注謂:“此論鼎上火符,先從晦朔序起者,合璧之后,方有震兌諸候也。”蓋晦朔之間,日月并行于天中,是謂合符行中。合符。即合璧也。此時月為日掩,不露其光,自朔以后,方得生明。鼎中癸盡鉛生而藥苗新茁,候亦如之。 
     
    混沌鴻蒙。乃先天真一炁乘此牝牡交接,其氣之滋液潤澤(陸注:滋液潤澤.乃陰陽交會之真景象,一氣流通無所不通,如煙、如霧、如露、如電也)者,能施化于吾身,而遍體為之流通矣。

    又云:“混沌鴻蒙,應指首經元炁;下文始于東北方,指每月初鉛。若以此一條就當六候之震庚,在下文為重復。且后天鉛生,焉能混混蒙蒙,常如先天炁之淳厚哉。”

    夫混沌鴻蒙之炁。乃人身活子時,難以窺測,雖天地鬼神,亦不能度量。故丹士只能靜以密俟之。

    度量,謂不能以智慮謀。天地鬼神猶不能以智謀,況于人乎?靜即誠也,即寂然不動也。既不能以智謀,是只有以誠感。

    安身者,安靜虛無,煉己待時也;隱藏者,閉塞三寶,韜光養晦也。如是則可以失至靜之原而不失乎爻動之機。

    又上陽子注:“晦、朔、弦、望,一年十二度,天上太陰與太陽合璧,常在晦朔之間。人間少陰,即兌卦也,亦有十二度,以隱形而看經,故混沌鴻蒙之時,經罷而符至也。”   

    濟一子注:“隱形看經,這經是不可見之經,故曰隱形看之。此處十二度者.謂女子月事亦是一月一來,一年十二次也。”

    按:晦朔之間。若專就先天鼎而論,則必坤之二七十四,兩卦氣已足,陰氣已純,乃謂之晦然。陰極必生陽,乃造化不易之序。故《內經》云:“女子二七而天癸至。”癸至者,即朔也。晦朔之間者,謂二七之期已屆,而天癸則在將萌未萌之際。于時乾卦乃與坤卦接觸,迎神以入彼氣穴,以合其符苗,而共行中央戊己之功.是謂晦朔之間合符行中。此即天人合發,可以采藥歸壺之時。邵子云:“一陽初動處,萬物未生時;此際宜得意,其間難下辭。”又曰:“冬至子之半,天心無改移;一陽初動處,萬物未生時。”

    始于東北,箕斗之鄉。旋而右轉,嘔輪吐萌,潛潭見象,發散精光,昂畢之上,震出為征,陽氣造端,初九潛龍。

    上文隱形而藏,雖指修丹,然以月為喻,謂晦朔之時,月形隱藏而不見。然陰極必陽,故晦后即朔,乃始于東北方箕斗之鄉。

    箕者,東方七宿之尾;斗者,北方七宿之首。

    陸西星云:“正謂亥子之交,其實按時納宿,當在丑寅之界。”

    知幾子云:“晦朔后,新月初出,東北正值箕斗之鄉,但月升在日間,故不見其景色耳。旋而右轉,向牛女虛危一帶,嘔其月輪,吐其萌蘗,如龍潛在深潭者,現出景象,發散其精光,移至西方酉申之界,昴畢之上。”

    陸注:嘔、輪、吐、萌四字要有分曉。嘔者,盡出;吐者,微出;輪者,全月之水輪;萌者,輪下之微光,如草之萌孽然。

    悟元子云:“畢昴西南坤地,坤中孕震,現蛾眉之光,是謂震出為征。”知幾子謂:“至黃昏之候,則吐萌散光,移在潛潭西方昴畢之上矣。所謂初三月出庚也。”又云:“見象于水輪中,微見金光也。”

    震卦出而為征者,即前文所謂震庚受西方也。是乃陽氣之初造其端。象易乾爻之初九潛龍也。

    震三者,一陽為震。陸注:卦象震雷出地,一陽起于重陰之下,爻應乾之初九,如龍之潛伏于淵下也。此時陽火起緒,藥則可用,而火宜微調者也。

    又按:藥則可用,即當運汞迎鉛;火宜微調,即是輕運默舉,調其天然之神息也。

    陽以三立,陰以八通。三日震動,八日兌行。九二見龍,和平有明。

    初三日昏,月光出庚(為西方),故云陽以三立;初八丁(為南方),故云陰以八通。陸注:三乃陽數,八乃陰數,至此則陽與陰相和通矣。

    三日震動,即前云震庚受西方;八日兌行,即前云八日兌受丁。兌者.二陽為兌。蓋震為一陽,兌則二陽矣。爻應乾之九二,龍德正中也。喻人身陽火用功之半,和平有明,言火力均調之意。陸云:身中藥物均平,始當利見,采則已老,而火宜沐浴者也。按《易傳》:“見龍在田,天下文明。”

    三五德就,乾體乃成。九三夕惕,虧折神符。

    陸注:三五十五,即望也。德就,功德圓滿也。月廓盛滿,乃成乾體,此時陽升已極,屈折當降。象乾方陽火已足,采藥已畢,則動而直者,自轉為靜而屈矣。乾爻則,當九三夕惕之爻。乾三者,三陽為乾。《易?乾》之九三日:“君子終日乾乾,夕惕若厲,無咎。”是宜持盈守滿,不得怠縱。蓋謂即宜虛心下氣。速行致柔之道,急流勇退,切勿仍居鼎中,如駑馬之戀棧而不休,則必致有鉛飛汞走之危也。《悟真篇》云:“依時采取定浮沉。進火須防危甚。”即勖人宜知持盈守滿之道也。神符者,神火有符信之謂。其名見《銅符鐵券》中。此處以喻坎鼎中之火符。

    盛衰漸革,終還其初。巽繼其統,固濟操持。九四或躍,進退道危。

    陸注:十六則盛極當衰,漸虧漸減,終當成晦,故曰還初。于時陽虧陰長,于象為巽卦繼統。然而陽退一符,則陰進一符。當此進退改革之際,正應乾爻之九四,或躍在淵,可以進而不遽以進,是以固濟操持,當使陰符包裹陽氣。

    固濟,即封固也,外丹語。此則言以神合氣,以氣合神,神氣相依,以堅固其竅道也。悟元子云:“此謂修道者,剛氣進添至極,須當以柔按之,固濟操持,保養其剛。在乾卦為九四之或躍。或云者,疑之也,疑其進退,于道有危。謹慎之至也。

    或問:火為神火,吾固知矣。陰符何物,亦可言乎?曰:凡人一身之中,皆后天陰氣也。陽退一分,則陰自進一分,正如月廓之虧。陽自虧耳。白者豈別有物?即本體也。按:其意若曰陽火,則于坤鼎中求之,陰符則只須安靜虛無,內以養己之法耳。 
     
    但知幾子之意則不然,謂陽火陰符,皆在坤鼎中求之,惟有前半月,后半月之分耳。按《易傳》九四有:“或躍在淵,乾道乃革。’’又:“上下無常,非為邪也。”謂上下易位,非為邪道。又:‘‘進退無恒,非離群也。’進退道危,謂在進退維谷,陰陽交界之間,最宜謹慎小心,不然其道甚危,難免烹走之虞。丹經常謂防危慮險者,于此際極宜注意。又巽三者,一陰為巽。

    艮主進止,不得逾時。二十三日,典守弦期。九五飛龍,天位加喜。

    艮?卦,為一陽止于二陰之上,陰符進而止其陽。蓋陽精內隱而陰氣外承,進火宜止,不得逾時過份。因是時正為二十三日,典守下弦之期,陰陽各半,金水又平。其在乾爻則當九五飛龍,位乎天位,以正中也。《易》曰:“飛龍在天,乃位乎天德。”又云:“同聲相應,同氣相求;水流濕,火就燥;云從龍,風從虎;圣人作而萬物睹;本乎天者親上,本乎地者親下。則各從其類也。”丹藥至此可慶圓成矣,故云加喜。


    六五坤承,結括終始。韞養眾子,世為類母。上九亢龍,戰德子下。

    此處六五非指卦爻,勿誤會。陸注:六五三十日也;陽盡陰純,于卦象坤。承者,坤承艮后也。即坤?卦繼在艮?卦之后。此時大功已罷,神氣歸根,寂然不動。少焉則晦去朔來(在人體則靜極而動),復生庚月(在人體則藥苗又萌,虛室生白),又為藥火更始之端,故日結括終始。

    坤:?,三陰為坤。以三畫論,則坤下孕震;以六畫論,則坤下孕復。積陰之下,純韞養諸陽,為眾子之母。蓋陽不生于陽,而生于陰,古人稱十月為陽月,亦取此義。

    韞,一作韜;類者,萬類,即萬物也;類母,即萬物之母也。知幾子謂:同類眾生之母也。爻應乾之上九,乾為龍亢。《易》曰:“亢龍有悔,盈不可久也。”又曰:“亢龍有悔,窮之災也。”又曰:“亢之為言也,知進而不知退,知存而不知亡,知得而不知喪”,蓋謂陽太過而無陰以制之也。   

    坤為龍戰。《易》曰:“龍戰于野,其血玄黃。”又曰:“龍戰于野,其道窮也。”又曰:“陰凝于陽,必戰,為其嫌于無陽也。”夫坤為純陰,乾為純陽。然純陰無陽則為孤陰,孤陰不生;純陽無陰則為亢陽,亢陽不長。故必乾坤相合,方足為純。今坤為龍戰者,即陰承陽也。《內經》云:“亢則害,承乃制。”今非亢矣,故上九亢龍,必須戰德于野。陰陽相敵,有戰象焉。太陰太陽,于斯合璧,其諸均敵者乎。均敵者,即取和之象也。

    用九翩翩,為道規矩,陽數已訖,訖則復起。推情合性,轉而相與。循環璇璣,升降上下。周流六爻,難以察睹.故無常位,為易宗祖。


    用九者,用乾卦之全爻也。又,九者,陽數也。乾為陽,故稱九焉。用九者。即用陽之道也。

    翩翩者,鳥飛貌,謂從容不迫,優游閑暇,進退自如,從心所欲。

    我能用陽。而不為陽所用;我能用九,而不為九所用,如此故能為道的規矩。有心則助,失念則忘。綿綿若存,順其自然。但至誠法自然,自然之道靜,故天地萬物生。天地之道浸,故陰陽勝。陰陽相推而變化順,真火無候,大藥無斤。不刻時中分子午,無爻卦里別乾坤。蓋權操于己,可圓可方,方圓無礙,則飛藏潛躍,可以待時而動矣。

    《易》曰:“乾元用九,天下治也。”修丹之士約天下于一身,則一身治矣。陽數已訖,訖者終也。終則陰復起,而承之陰進陽退,陰極則陽復進。故推彼之金情。以合我之木性,轉輾而相與循環。陸注:即以氣合神,以神馭炁,以成其歲功而已。

    上據璇璣,同斗樞之升降;中參易數,符卦爻之動靜。上下周流,前后往返,視之不見,一炁流通,聽之弗聞,一靈恍惚,至剛至大,至微至幽,玄冥莫測,神妙難名。其將若之何?察睹之乎?故《易》曰:“大哉乾元!”豈非其以無有常位而為易之宗祖乎?

    按:璇璣者,即渾天儀,我國古代用以測天文之儀器。《尚書》有:“璇璣、玉衡,以齊七政。”


    卦律火符章第二十九

    朔旦為復,陽氣始通。出入無疾,立表微剛。黃鐘建子,兆乃滋彰。播施柔暖,蒸黎得常。

    朔為一月之始,旦為一日之始,而此章以一年十二月之律卦序之,則復為十二律卦之始。故日月之朔旦,正合十二律中之復卦。

    朔旦為復?,則陽氣始通,蓋陰極生陽也。在人身則為靜極而動,陽氣雖通而尚微,故運火之時,務宜出入無疾。

    出入無疾,言和平也。即從容不迫之貌。故《易》曰:“出入無疾,朋來無咎,若疾則朋來有咎矣。”陸西星云:“呼吸出入乃用火之橐籥也,疾則火燥,散則火冷,暖則火調,自然之理也。”陸又云:“出入者,呼吸之義,乃乾坤闔辟,日月運行之象。”此乾坤、日月均指人身言。《黃庭經》云:“出日人月呼吸存。”今夫一陽來復之時,含光默默,真息綿綿,出入以踵,則一身之中一萬三千五百氣息,三百六十骨節,八萬四千毛竅,得此柔暖播施,自然融和順適,而得其常道矣。

    立表以測其微剛,剛者,陽也;微剛,即微陽也。上陽子則曰:立表微剛,乾動而直也。立表者,即立現也。

    黃鐘之氣建子者,以十一月斗杓建子,律始于黃鐘也。陸注:鐘者踵也,又種也。言中黃之氣,踵踵而生以種萬物。

    兆者,眾也。在天地則生機之發現,在人身則代表生炁之始萌,而今科學家所謂原子電子也。滋彰者,滋化而彰布,由微而至著也。

    播施柔暖者,象一陽生后有柔和之暖氣,然后眾庶乃得安然而不失其常。至于修丹之士,若感覺鼎中生氣已萌,則接觸之時,自有柔暖之氣播施于營衛,而遍體得以常溫矣。上陽子曰:“出入相通,行煉己功,柔暖播施,微溫直透。”蒸黎,即眾庶也,精氣也。丹法以身為國,以精氣為民。

    又李注:“一陽始生之頃。乾坤一合,乾宮一點陰火精光,射人坤腹,即是朔旦為復,陽氣始通。”煉上下手追攝,不疾不徐,自然出坎無滯,人離無礙,何疾之有?此時陽氣始生,藥苗正新,有氣無質,有象無形,故謂之微。

    又上陽子注:“陽伏于五陰之下,先復而后能伏也。”《卦辭》曰:“人無疾。”言陽之始,氣出入往來,大小無傷也。曰:“朋來無咎。”言得同類之朋,有益無損也。曰:“反覆其道。,”言丹道用逆,顛倒而行也。曰:“七日來復。”言得藥大醉七日復蘇也。曰:“利有攸往。”言逐月陽生,皆可往取也。

    臨爐施條,開路生光。光耀漸進,日以益長。丑之大呂,結正低昂。

    在易卦地澤為臨?,由復卦一陽,進為二陽矣,故文有光耀漸進之說。而此文之臨爐施條者,臨字乃是雙關。上陽子云:“臨馭丹爐,施條接意,開辟道路,不僭不狂,分彩和光,愈低愈下。”知幾子注:“北方爐用煤火,以鐵為通條,插入爐口,下穿灰土,火氣方得上升。”此臨爐施條,開路生光之象也。若煉士臨爐,其施條而開路者,可以意會矣。蓋陽氣之道路既以開通,而生光明。光明者,陽也。由復之一陽進而為臨之二陽,故目光耀漸進,合乎時日,則圭影益長。其月建丑,為十二月,在律則為大呂。或曰:“呂者,侶也。”又曰助也,太陽得侶相助以進也。

    結正低昂者,互相交結,以正其低昂之位。結,參看四十章:剛柔相結,而不可解。又按第四十章有:“觀夫雄雌交媾之時,剛柔相結。而不可解。”此即結之意也。低昂者,柔上而剛下,子南而午北即顛倒是也。

    又低昂者,謂處低下,而昂然直豎也。

    仰以成泰,剛柔并隆。陰陽交接,小往大來。輻輳子寅,運而趨時。

    上文低昂之位既正,則乾卦仰乎下,坤卦覆乎上。二卦相合,本為天地之否,今成地天之泰:,地上于天,天下于地,一剛一柔,并宜承重。
    蓋乾卦三陽為剛,坤卦三陰為柔。隆即承重意。又按:隆者,注重也。亦平和也。

    于是陰陽交接,此則小往,而彼卻大來。小往大來,即凝神人彼氣穴,運火而迎合其就近便處,運一點真汞以迎之。陶注:“陰陽之氣。兩相交接,小往則前行須短,大來則后行正長,乃汞迎鉛人之意,如車輻之來輳車轂。”

    今云:“輳于寅。”寅,三陽也。三陽為乾卦,是坤之輻來輳乾之轂也。又正月為宜月,律逢太簇。簇者,湊也,言萬物至此,輻輳而生也。陸西星云:“乘此輻輳之時,是宜進火,與時偕行。”

    運而趨時者,河車不敢暫留停,運人昆侖峰頂(仇云:此指下峰)。又謂:“運火而迎合其時也。”

    漸歷大壯,俠列卯門。榆莢隨落,還歸本根。刑德相負,晝夜始分。

    漸歷大壯:,四陽二陰,斗杓建卯,律應夾鐘,為二月。陸注:“莢者,俠也。俠列卯門,則生門之中已含殺氣。”按:卯為木,木屬青龍,有生發之氣。然生者死之根,故生門之中已含殺氣。生于彼者,必死于此;益其子者,必損其父。故二月榆落葉歸本根。
    榆,大樹也;落,葉落也。夫春主生物,而榆莢反落者,德中有刑故也。

    德中有刑,即《陰符經》之恩中有害。又刑德者,即《悟真》之恩害也。于時陰陽氣平,刑德相負。相負者,相平均也。是故晝夜始分長短,正相平衡,蓋二月春分之時也。故作丹者,立為卯酉沐浴之法。

    因漸到大壯,故宜沐浴洗濯,即洗心濯慮意。知幾子注:“卯酉沐浴”。《參同契》所未言,此說正須善參(卷上冊卅二頁)。又陶存存子《火候歌》云:“憶我仙翁道法……在識其竅妙而已”(中卷七頁)。又呂祖《沐浴詩》云:“卯酉門中二八時,赤龍時醮玉清池;云薄薄,雨微微,看取嬌容露雪肌。”又伍沖虛《論沐浴法》亦宜參考。

    夬陰以退,陽升而前。洗濯羽翮,振索宿塵。

    澤天為?,夬卦則陰氣漸以退位。五陽一陰,于卦為夬。夬云決也,猶祛也。以五陽祛一陰,陰無以自存,陽氣升騰而前矣。其象如大鵬之洗濯,其羽翮而振索其宿塵。

    陸注:“三月始洗司律。”洗者,有洗濯之意焉,洗濯謂沐浴,象丹士之洗心濯慮也。

    又:“三月斗杓建辰。”辰者,振也,有振索宿塵之義焉。仇云:振索猶云擺落,宿塵謂羽翮上宿有之灰塵也。以比丹士陽氣充足,升騰將至乎頂,快達純陽之位,而所有身中塵濁之陰邪,及舊染之污垢,可以一概驅除消滅矣。

    又存存子曰:“丹經沐浴一陰宿垢,振索立盡,喻身中陽火即盛。大鵬將徙天池,勢當奮發也。”

    又悟元子曰:“此節指剛氣旺盛,陰氣微弱,從此可以洗濯一身積習之舊染,抖去人心平生之宿塵,振羽翮而一往直前矣。” 
     
    又曰:“振者,振發道心之剛氣也;索者,索求人心之穢污也。”

    乾健盛明,廣被四鄰。陽終于巳,中而相干。

    乾卦:,六爻皆陽,其象至健,光耀盛明,能廣被于四鄰。陸云:“陽火盛明一身之中,圓滿周匝,故曰廣被四鄰。”

    健,謂剛健也。四鄰者,仇云:“四鄰,指同類之人,亦取仲侶為侶也。”

    彭注:“四月斗杓建巳,律應仲呂。”然陽終于巳月,巳過則午,陽極即陰.巳午之間,陽陰之界,謂之天中。中而相干者,謂至天中之時,則陽終而陰相干也。修丹之士陽火退而陰符進,亦同此理。

    干,一作終。

    媚始紀緒,履霜最先。井底寒泉,午為蕤賓。賓服子陰,陰為主人。

     天風為姤?。夫陽氣既已盛極,不能再盛,則姤卦一陰始紀其緒,實為履霜之最先。

     《易》曰:“履霜堅冰至。”蓋既履霜,則必至于堅冰。此時序之自然,無可更改者。然履霜之最先,實為一陰之娠卦。若無娠卦紀緒,則陽極無陰,安有履霜之時?而當此之時,井底之泉水已寒。蓋五陽在上,而一陰在下。若論鼎中,則此時亦外陽而內陰,陽火退而陰符進矣。

     又悟元子日:“陰符之符,非外客氣之陰,乃陽氣收斂退出之真陰。”這邊真陽退,那邊真陰生,真陰生而假陰自消白化。若陽不退,真陰不現,陽極必陰,一陰潛生,客氣又來,得而復失,大事去矣。故陽剛進至于純,陰符所必用。又按:進陽火,則退陰符;進陰符,則退陽火。
    其時為午月,即五月。蕤賓司律,賓者,客也。賓服于陰,陰為主人者。謂陽氣退而為客,及賓服于陰,而使陰為主人也。以丹道而論,則《悟真篇》曰:“饒他為主我為賓。”此語雖其作用之時間不同,而其賓主之取義無異。

    遁世去位,收斂其精。懷德候時,棲遲昧冥。

    天山為遁卦?,二陰進矣,斗杓建未時,為六月,律應林鐘。

    夫遁者,喻君子見小人過長,遂避塵遁世,辭職退位,作明哲保身之舉。比修道之人以陰符進至二分,陽火自宜退守,陰進陽退,收斂其精神,深藏乎密處,懷至德以俟明時,棲幽境而游昧冥。若以時而論,則為六月,亦是陰將進,而陽將退,寒欲來而暑欲往之候。寒欲來者,陰氣逐也;暑欲往者,陽內斂也。蓋天時人事,出世世間,丹道易道,皆不能外此自然之陰陽也。是以古昔圣哲,要與天地合德,與日月合明,與四時合序,與鬼神合吉兇者,職此故也。鬼神,即代表幽明,代表陰陽也。

    否塞不通,萌者不生.陰信陽詘,沒陽姓名。

    信,音伸;詘,同屈;沒陽,一作毀傷。

    彭注:“三陰三陽,于卦為否?,斗杓建申,律應夷則。”

    陸注:“乾上坤下,二氣相隔,否塞不通之象也。萬物至此,不生萌孽。七月建申,申者陰之伸也,陰伸則陽屈,律應夷則,夷者傷也。陽屈則沒其姓名。”

    觀其權量,察仲秋情。任蓄微稚,老枯復榮。薺麥芽蘗,因冒以生。

    四陰二陽,風上地下,于卦為觀?,斗杓建酉,律應南呂。

    陸注:“觀者,觀也。觀其權量,以察仲秋(八月)之情,陰陽之氣至此又平(在節令為秋分,日晷亦晝夜相平均)。八月南呂司令,南者,任也,萬物至此有妊娠之義焉。謂陽氣隱藏于內,如婦人之懷胎也。任蓄微稚,謂如蓄養微嫩幼稚之生氣,則雖已年老,然保護丹體則要如保赤子之狀,則老枯得以復榮,有返老還童之象。觀夫薺麥芽蘗,可見刑中有德。刑中有德,有害中有恩也。按卯酉二門,在人身為生死關頭,其實即玄牝之門也,可生可死,可死可生。愚者則以生為死,達者則反死為生,不過一轉念之間耳。故凡能生我者,即能死我;亦惟能死我,便能生我。生者死根,死者生根,生死之間,其惟智者能神而明之耳。”

    又李注:“觀者,有省方觀民之義。民為精氣,丹道以精氣為民。權者,權爻銖之斤量。察者,察藥材之老嫩。秋殺之時,而薺麥芽蘗,即轉殺為生,老枯復榮之象。

    仇注:“王者省方所至,則審律度量衡。八月金精壯盛,故察仲秋之情。任蓄,謂倚任而蓄養之,藉此少稚以濟老枯。猶言枯楊生梯,老夫得其女妻。冒者,受也。冒生者,因蒙秋氣,而薺麥發生也。細玩本文,初無沐浴停火之說。《淮南子》云:“麥秋生而夏死,薺冬生而仲夏死。”即謂:麥,金王而生,火王而死;薺,水王而生,土王而死。

    剝爛支體,消滅其形。化氣既竭,亡失至神。

    五陰一陽,于卦為剝?,斗杓建戌,律應亡射。

    陸注:“五陰剝一陽,陽氣受剝,枝頭之果熟爛而墮。形體消滅,造化之氣于此竭窮。且時當九月,火庫歸戌,物皆內斂,不露精之至神。”或曰:失當作佚,亡佚即亡射也。

    仇注:“凡物形毀則神離,故煉士須神馭氣,而氣留形。”

    《易傳》:“剝,爛也。”

    道窮則返,歸乎坤元,恒順地理,承天布宣。玄幽遠渺,隔閡相連。應度育種,陰陽之原。寥廓恍惚,莫知其端。先迷失軌,后為主君。   


    坤者。為純陰之卦?,六爻皆偶。《易》曰:“坤為地。”又曰:“坤至靜而德方。”元者,謂一炁混元,上下、左右、前后皆屬乎陰之時也。故《易》曰:“至哉坤元。”

    陽道既已窮盡,則返而歸乎純陰無陽之?卦。于是恒順大地至靜之理.寂然不動,以俟天機之至。即感而遂通,靜極生動之際,易道謂之一陽來復,又曰天地之心。蓋亥子之交,即天人地中,地炁將上于天之時也,乃即承之,而敷布宣化,使陽氣又復流暢。惟此天地之機、陰陽之氣,雖云變化不測,玄幽而遠渺,然而隔閡相連,而能應度育種,實為陰陽之本原。

    閡,丹礙。閡字,有用意。相連,即相通意。度,度數也,即時刻之意。應度育種,謂應其時刻而生育種籽。

    存存子謂:“取十月斗杓建亥,律應應鐘之義。”又曰:“鐘者,種也。”《道德經》云:“天地萬物生于有,有生于無。”有者,陰陽之象也;無者,陰陽之原也。坤為至陰,實無象可見,惟能滋生萬物。萬物不出乎陰陽,故曰陰陽之原。惟其寥廓恍惚,莫知其端倪,是以至于先迷而失其軌。然能謹候其時,知白守黑,則神明自來復,又后為主君矣。主君者,指陰中之陽,即震卦復卦之類。丹道所謂先天一炁,杳冥恍惚中之真種籽也。

    無平不陂,道之自然。變易更盛,消息相因。終坤始復,如循連環。帝王乘御,千載常存。

    有平則有陂。陂者,陷也,即不平也。仇云:地卑,蓄以為陂。無平則不陂。蓋平與陂相對待者,有平則有不平,無平則亦無不平矣。《易》曰:“無平不陂,無往不復。”此道之自然變化,易更為盛衰,一消一息,一去一來,相因互換,故在易道則終于坤陰即始于復陽,如循連環,川流不息。帝王若能乘御此炁,即同此炁之終則復始,循環往復,川流不息,無有窮期,而千載常存矣。

    陸注云:此總結上文,提出自然二字,以見造化消息相因之妙,乃無心而成化者。《易》曰:“無平不陂,無往不復。”此天道之自然也。丹家觀天運之變易盛衰,而知消息之相因,按卦圖之,終坤始復,而識火候之循環。能法此以乘時御天,則立命在我,可以千載常存矣。
    又上陽子注:帝王乘御,千載常存者,黃帝煉九還大丹,丹成之后,乘龍上升也。

    性命根宗章第三十

    將欲養性,延命卻期。審思后末,當慮其先。人所秉軀,體本一無。元精流布,因炁托初。

    吾人將欲修養其性,延長其命,而卻退其死期者,則細思其后末,當窮究其始先。

    后末,即將來之事也;慮,即窮究也;思后末者,即欲卻死也。欲卻死,則必須窮取生身受炁之初,以修性命,然后可以不死。孔子云:原始反終。是故知死生之說。

    始先何如?則人所秉之軀體,本來是一是無。一者何?先天一炁,太極也。無者何?無名,天地之始,無極也。無極即道,無極生太極,即道生一。一者既生,于是乎元精流布,即因此一炁,而托初矣。托初者,即托初生之種籽。

    陰陽為度,魂魄所居。陽神日魂,陰神月魄。魂之與魄,互為室宅。

    《道德經》云:“道生一,一生二。”道生一,即無極生太極。一生二,即太極生兩儀。兩儀,即陰陽也。夫一炁不可見,是謂先天。曰一炁而生陰陽,乃有性命、神氣、魂魄、水火、木金之分,是謂后天。后天者,以陰陽為度,乃魂魄之所居。以一身而論,則肝藏魂,肺藏魄;以離坎而論,則離藏魂,坎藏魄。離為日,日為陽,故曰陽神日魂;坎為月,月為陰,故曰陰神月魄。然日魂陽中含陰,月魄陰中含陽,因此魂魄可以相通,彼此可以互御。

    魂能御魄,魄可鈐魂。魂御魄者,即魂人魄里,以陽化陰也;魄鈐魂者,即魄來魂中,以陰和陽也。魂人魄,則魄為魂之室;魄人魂,則魂為魄之宅。故曰:魂之與魄,互為室宅。

    潛虛云:所謂托初之炁者,乃先天之物,有氣無質,魂之謂也;所秉之軀者,乃后天之物,有氣有質,魄之謂也。魂即人之陽神也,魄即人之陰神也。陽神日魂,陰神月魄,此日魂常居月魄之中,故月借日則明,魄附魂則靈,而魂之與魄,互為室宅也。

    又《集注》云:“陰陽二度,直指男女二體,故以陽神陰神,分配日魂月魄。若就一身言,則魂為氣之靈,魄為精之靈。”另是一義矣。

    性主處內,立置鄞鄂。情主營外,筑完城廓。城廓完全,人物乃安。于斯之時,情合乾坤。

    性主處內,立置鄞鄂者,謂煉己養性之功也。鄞鄂,謂邊際也,此處即謂神室也。

    情主營外,筑完城廓者,筑基保命之功也。情者,金情也,以金情來歸木性也。夫性在內,故云處內;情在外,故云營外。

    城廓完全,人物乃安者,即筑基之功已畢也。

    按《悟真篇》云:“先且觀天明五賊,即性主處內,立置鄞鄂也;次須察地以安民,即情主營外,筑完城廓也;民安國富方求戰,即城廓完全,人物乃安也。”

    于斯之時,情合乾坤也。蓋情合乾坤者,即采大藥之時也。夫此情非尋常之情,非普通之情,乃天地間陰陽兩性中之至情也。一得此情,則還丹結矣。丹人身中,則戰罷而見圣人矣。圣人者,喻丹也。

    乾動而直,炁布精流。坤靜而翕,為道舍廬。剛施而退,柔化以滋。九還七返,八歸六居。

    《易》曰:“夫乾,其靜也專,其動也直;坤,其靜也翕,其動也辟。乾動而直,則炁布精流矣;坤靜而翕,則為道舍廬矣。”

    夫炁布精流,即汞往求鉛也,所謂運一點真汞以往迎也;為道舍廬,謂坤靜暫為乾道之舍廬。及乎剛施而退,即柔化以滋,鉛氣滿爐,源源大來。

    夫乾為剛、為陽、為小;坤為柔、為陰、為大。乾之炁精,流布往坤,坤之柔化,即來滋乾。即前文所謂剛柔交接、陽往陰來、小往大來也。
    九還者,金還也;七返者,火返也;八歸六居者,木與水皆歸舍而居也。《集注》云:“河圖之數,天一生水,而地六成之;地二生火,而天七成之;天三生木,而地八成之;地四生金,而天九成之,專言九七八六者,合丹以后,取其成數,如金來伐木,是九與八合;水能滅火,是六與七合也。”

    又。此節諸家多以順則生人解之,但對于九還、七返、八歸、六居等文義似乎不順。   

    男白女赤,金火相拘。則水定火,五行之初。上善若水,清而無瑕。道之形象,真乙難圖。變而分布,各自獨居。

    以人道而論,則男之天癸白,女之天癸赤;以丹道而論,則男白為坎中之水金,女赤為離中之木火。水金為嬰兒,故稱男白;木火是姹女,故云女赤。水金與木火相拘,則以水金來定木火。蓋以五行之最初,則天一生水。天一為先天,含至善之炁,絕無混濁之渣質,故云:上善若水,清而無瑕。即《悟真》所謂“華池神水”也。其實此五行之初之水,即是道也。

    道之形象,至真至一,如赤水之玄珠,難以智慮尋圖。及其變而分布,則一陰一陽,又各自獨居矣。陸西星則云:一變水居北,二化火居南,三生木居東,四化金居西。不相涉入,故云各自獨居。但《集注》不然此說。《集注》云:“初出之水,質清而氣純,故稱之為上善,亦可名為道樞。實則先天真一之炁耳。”

       夫道無形象,何從窺其真一?曰:水中之金,外無形象而內有氣機。《道德經》曰:“杳杳冥冥,其中有精,其精甚真,其中有信。”茍能至誠以待之,專密以伺之,自可探應星應潮之初候,而采白虎首經之至寶矣。

       類如雞子,黑白相扶。縱廣一寸,以為始初。四肢五臟,筋骨乃俱。彌歷十月,脫出其胞。骨弱可卷,肉滑若飴。

       其和合為一也,則類如雞子,黑白相扶,縱廣不過一寸,以為始初之象。及其繼也,則四肢而五臟筋骨亦完俱。滿至十月乃脫出其胞,肉滑若飴,胎仙已成矣。

       彌者,滿也;歷者,至也;飴,糖也,形容其綿軟也。

       或云:凡胎為肉體,仙胎為炁體;凡夫有形,仙軀無質,今何以亦有四肢、五臟、筋骨等類乎?曰:不過異于凡夫耳,并非沒有筋骨臟腑也。故仙家只言脫胎換骨。脫者,脫凡胎,結圣胎;換者,換俗骨,為仙骨。《翠虛篇》云:“透體金光骨髓香,金筋玉骨盡純陽。”雖然順則成人,逆則成仙,其分別不過在清濁之間,若其形象,則初無二致也。故本文所言圣胎,若與凡胎相似。


    二氣感化章第三十一

       陽燧以取火,非日不生光。方諸非星月,安能得水漿。二氣至懸遠,感化尚相通。何況近存身,切在于心胸。陰陽配日月,水火為效征。

       陽燧者,銅做之鏡,只能照一面,因其不是透明體故,今則用火鏡代之矣;方諸,前人說是陰燧,但唐時試用不靈,故今說是大蛤。

       陽燧取火,非當日而照,不能生光;方諸若無星月,安能得有水泉。夫陽燧與日,方諸與月,兩種氣可謂玄遠矣,然而感化尚能相通,何況近存于身(指坎),切在于心(指離)胸乎?故以離中之陰配日,坎中之陽配月,日月顛倒,即水在上,火在下,水火既濟,則可以推度效符征矣。

    或云:水火為效征者,是以水火既濟為證據也。亦通。


    關鍵三寶章第三十二

       耳目口三寶,閉塞勿發通。真人潛深淵,浮游守規中。旋曲以視聽,開闔皆合同。為己之樞轄,動靜不竭窮。

       耳目口為外三寶,精神氣為內三寶。外三寶能閉塞勿發通,則內三寶自固濟不滲漏。于是真人潛乎深淵,浮游守其規中。

       真人,元神正念也;深淵即氣穴,又謂元海,然無論是陰陽清凈,均是指坎宮而言;浮游,即優游之意,謂自然也;規中二字,或謂坎宮,或謂離宮,或謂中丹田,或謂下丹田,其實所謂規中,乃規圓之中道,即玄關也。三豐真人云:“黃庭一路皆玄關。”玄關宜活用,則規中亦宜活用,不當指定一處。總之,規中玄關皆是隨至妙之處,而不能執著死守,故曰浮游守規中。

       旋曲者,盤旋屈曲,象真人在內,似游龍也。以視聽者,謂收視返聽,即用元神正念,回光默照也。

       開闔皆合同者,仇云:呼吸綿綿,其一開一闔,嘗與真人合同而居也。蓋即謂神氣相戀之狀也。

       為己之樞轄者,謂坎中之氣,能管束離己之汞也。己,即修丹之人也;樞為樞紐,轄為管轄,樞轄,為能管束之物。

       動靜不竭窮者,謂一動一靜,坎中之氣,綿綿密密,無有枯竭窮盡之時也。此即是指做得好時,則先天一炁由虛無中來。虛無中之先天炁則取之無盡,用之不竭,任君要取多少,只要取得其法耳。

       離炁納營衛,坎乃不用聰。兌合不以談,希言順鴻蒙。三者既關鍵,緩體處空房。委志歸虛無,無念以為常。

       離炁,即目光。離炁納營衛者,知幾子云:離主目光言,即經言內照形軀。營衛者,周身之血氣。醫書謂:營主血,衛主氣。又云:營行脈中,衛行脈外。

       坎者,耳也。不用聰者,即不用聰于外,而返聽于內也。

       兌者,口也,此與前文閉塞其兌稍異。前文之兌,乃廣義的口,此處之兌乃狹義的口。兌合不以談者,即閉口不談也。故又云:希言順鴻蒙。順鴻蒙者。順元氣自然之升降也。 
         
       目也,耳也,口也,三者既以皆用關鍵閉住,則使和緩之體,處于空房之中,而委其志以歸于虛無之境,絕無一毫念慮,以此為恒常之功作。

       此節為得藥后之事,即太上所謂長生久視之功,道書所謂抱元守一、三年九載面壁之功夫也。

       證驗自推移。心專不縱橫。寢寐神相抱,覺寤候存亡。顏色浸以潤,骨節益堅強。排卻眾陰邪,然后立正陽。

       從此之后.則證驗自步步推移,心專志一,不得有縱橫雜亂之念。寢寐則神氣相抱,覺寤則候其存亡。常常如此,自然顏色浸以潤澤,骨節日益堅強,排卻眾陰之邪,乃立正陽之體。

       不縱橫者,陸注云:不縱橫者,心無出入馳騖也;寢寐神相抱,即行時臥時神氣皆要合一也;眾陰邪,即身中一切病痛等。

       修之不輟休,庶氣云雨行。淫淫若春澤,液液象解冰。從頭流達足,究竟復上升。往來洞無極,拂拂被容中。

       庶氣,即眾氣也,蓋庶即眾也,如眾庶、庶民之類;拂,一作沸,一作怫;容,一作谷。或謂:容作谷也,谷中為谷神之所,亦通。

       陸注云:“此證驗之見于內者。”蓋得藥之后,丹降中宮,于時眾氣自歸.河車自轉。蒸蒸然如山云之騰于太空,霏霏然如春雨之遍于原野,淫淫然如春水之滿四澤,液液然如河水之將欲解。往來上下,洞達無窮。百脈沖融,和氣充足,滿懷都是春,而狀如微醉也。此非親造實詣,難以語此。

       李注云:“陰邪排盡,周身脈絡無一不通,五臟六腑之氣盡化為金液。前降后升,一身流轉,再無窮極。神光瑞氣,郁郁濃濃,披于空谷而不散。”

       反者道之驗,弱者德之柄。蕓鋤宿污穢,細微得調暢。濁者清之路,昏久則昭明。

    《集注》謂:“《道德經》云反者道之動,謂一陽來復,乃道之動機;又云弱者道之用,謂懦弱不爭,乃道之妙用。”此以反為道之驗者,真氣返還,自有效驗也;以弱為德之柄者,弱人強出,操柄在我也。反乃得藥之功,弱乃臨爐之法。老圣又言:“專氣致柔,知雄守雌。”此皆所謂弱也。

       蕓鋤宿穢,言排陰之功;細微調暢,言陽立之效。陸云:至此,則真氣充裕,百脈歸源,如所謂氣索命將絕,體死亡魄魂者。故昏昏默默,莫知其然,久之則神氣自清明,無更慮其昏濁矣。《經》又云:“孰能濁以靜之徐清,眾人昭昭,我獨若昏。”意亦若此。

       陸又云:“道德二字,要有分別。無為者曰道,有為者曰德;自然者曰道,返還者曰德。”

       陶注:“如醉如癡,有似乎昏濁者。然濁而徐清,昏而復明,如大死方活也。”


    旁門無功章第三十三

       世人好小術,不審道淺深。棄正從邪徑,欲速閼不通。猶盲不任杖,聾者聽宮商。沒水捕雞兔,登山索魚龍。植麥欲獲黍,運規以求方。竭力勞精神,終年不見功。欲知服食法,事約而不繁。

    此章無甚深旨。


    珠華倡和章第三十四

       太陽流珠,常欲去人。卒得金華,轉而相因。化為白液,凝而至堅。

       太陽為離,流珠為離宮真汞,因其流轉不定,如珠之走盤,故名稱珠。其性好動,常欲離人而去,卒得金華之氣,轉而與真汞相因相結。卒者,忽然也。金華,即坎宮之真鉛。

       陸潛虛日:“金華者,金之精華,水中之金,號日真鉛。”真鉛一合真汞,即有恍惚杳冥,混混沌沌,如癡如醉之象,《四百字》云“真鉛制真汞”,即指此也,遂化而為潔白之液,凝而為至堅之丹。

       因,作依解;白液者,陸謂:白液象金,得金華相因而化,故為白液;至堅者,謂堅而韌也,非堅而剛也。堅而韌,則能小大變化,忽有忽無,忽液忽凝;若堅而剛,則如石矣,頑而不能化,豈神仙之道哉?又液與凝,即前文先液后凝意。

       金華先倡,有頃之間,解化為水,馬齒闌干,陽乃往和,惰性自然。

       然當鉛汞相因之際,則須待金華先倡,于爻動之頃,陽即往和,以迎其真一之炁。斯時渡于鵲橋,轉于昆山,解化為水,乃有甘露之名。下于重樓。降于黃宮,結而成丹,則有馬齒闌干之象。

       陸又日:“古歌云:好丹砂,白馬牙;《承志錄》云:靈鉛凝并簇金華,干脆敲來似馬牙。故色如馬齒,狀若闌干。”闌干,美珠名,即瑯玕。蓋借外丹法象而言,非真有是物也。然而金華倡矣,陽乃和之。何謂之陽?乾也,男也。陽不主倡,而乃往和者,饒他為主我為賓也。一倡一和,則木性愛金,金情戀木,歡欣交通,自然感應,而丹道成矣。

       迫促時陰,拘畜禁門。慈母育養,孝子報恩。遂相銜咽,咀嚼相吞。嚴父施令,教敕子孫。

       迫,逼迫;促,催促;迫促者,迫促靜中之生氣也。

    陸注:“時陰,陰極之時。陰極則陽將復生,故當此之時,迫之促之,以感其氣。及夫一陽來復,得藥歸鼎,則又拘之畜之于禁密之門,所謂環匝關閉,守御固密,即此意也。”禁門,大抵屬命門地位。拘畜禁門,即吸抵撮閉之意。

       慈母者,坤母也;育養者,坤母中坎宮之氣,能資生長養也;孝子者,震卦也,震為龍,屬于離方,觀下文“銜咽相吞”句可見;報恩者,驅龍就虎,運汞迎鉛,慈母在外,孝子迎歸奉養,以報其恩也。

       遂相銜咽,咀嚼相吞者,形容子母相戀之情,即臨爐之際神氣相交,如下文云:龍呼于虎,虎吸龍精也。

       嚴父者,乾父也;施令者,發號施令也。謂全藉乾父執陽剛中正之道。一而不二,誠而無邪,方得發號施令,教敕龍子龍孫,準時行潛藏飛躍之功也。又謂:以元神運元氣,是嚴父教敕子孫。


    五行逆克章第三十五

    五行錯王,相據以生:火性銷金,金伐木榮。三五與一,天地至精;可以口訣,難以書傳。 
     
        五行者,水、木、火、土、金也;錯王者,相錯而旺也,如水旺后則  木旺,木旺后則火旺,火旺后則土旺,土旺后則金旺,金旺后則又水旺。

        相據者,憑借也。相據以生者,即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此世間順行之常道也。今丹道逆用,則離火生木汞,往銷其坎中之金。金氣伐木,而不致太過,于是離家之木氣反得欣欣向榮矣。

       銷者,熔也。存存子曰:五行各旺一方,相對則相克,南火、北水、東木、西金是也;相依則相生,兌金生坎水,坎水生震木,震木生離火,離火生坤土是也。其在丹道以火煉鉛,是火性銷金,不知金中含水.火被水制,反化為土,而金愈旺,不止不能傷金已也;以鉛制汞,是金伐木榮,不知木中含火,金受火制,反化為水,而木愈榮,不但不能克木已也。又按:此往則火性銷金,彼來則金伐木榮。

       三五者,東三南二,一五也;北一西四,又一五也;中央戊己,亦自為一五。三五共合于中央,而歸于一,謂之三五與一。此為天地之至精。只能以口訣之,而不能以書顯然而傳也。


    龍虎主客章第三十六

       子當右轉,午乃東旋;卯酉界隔,主客二名。龍呼于虎,虎吸龍精:兩相飲食,俱相貪并。  
     
       陸注:“子當右轉,金公寄體于西鄰;午乃東旋,離火藏鋒于卯木。子轉于西,虎向水生;午旋于東,龍從火出。”《契賦》云:“青龍處房六兮,青華振東卯;白虎在卯七兮,秋芒兌西酉。”如此龍東虎西,界隔卯(木龍)酉(金虎),分為主客,則西者為主,東則為客。《道德經》云:“吾不敢為主而為客。”《悟真篇》云:“饒他為主我為賓。”足以相發明矣。 
     
       仇注:右轉東旋,就方位上取義,不在時辰上用功。所云主客,與常道不同。常道以卯為主,丹道則以酉為主,乘坎宮爻動,而離方與之交接,全以在彼者為主也。若非時妄作,則陽驕陰佞而致兇矣。
      
    龍呼虎,即火往銷金;虎吸龍,即是金來伐木。兩相飲食,俱相貪并者,乃金木交合,子母相戀之象也(按:此處似含有人己兩利之意)。

       熒惑守西,太白經天。殺氣所臨,何有不傾。貍犬守鼠,鳥雀畏鸇,各得真性,何敢有聲。

       熒惑,火星:西者,金方。熒惑守西者,即火往銷金也。

       太白金星經天者,白日之中,有星現于天上也(按:白日星不可見,惟金星最明,故有時可見)。

       金星現于天之何處,識天象者即知該處有兵革之事。故云:殺氣所臨,何有不傾。

       陸潛虛注:金來伐木,則為太白經天;凡殺氣所臨之處,則戰無不克,故以象之。蓋謂汞即見鉛,自不敢飛。汞在乾方,故以象天。鉛為金,在坤方;太白者,即金星。故日:太白經天。

       貍犬守鼠,陸云:象汞之求鉛:鳥雀畏鸇,陸云:象鉛之伏汞。鉛汞皆歸真土,是謂各得真性。

       真性者,靜而不動,相敬如賓,則安得有聲耶。仇注:何敢有聲,所謂禽之制在氣也。


    不得其理章第三十七

     不得其理,難以妄言;竭殫家產,妻子饑貧。自古及今,好者億人:訖不  諧遇,希能有成。廣求名藥,與道乖殊。如審遭逢,睹其端緒。以類相況,揆物終始。

    此章與二十一《背道迷真章》意同。


    父母滋稟章第三十八

         五行相克,更為父母。母含滋液,父主稟與。凝精流形,金石不朽。審專  不泄,得成正道。

         五行相生,為順行世間法,則乾為父,坤為母;五行相克,為逆用之出世法,則坤為父,乾為母矣。故曰更為父母。

         夫世間法,則此主稟與,彼含滋液,則凝精流形,而結凡胎;出世法則反復其道,雄里懷雌,則金石不朽,而成圣胎。是故能審專不泄,則自得成正道。

         陸云:“審專,即至誠專密之意;不泄,即關鍵三寶之意。”仇云:“審專者,至誠專一,候其藥符也;不泄者,蒂固根深,守其命寶也。”


    藥物至靈章第三十九

       立竿見影,呼谷傳響。豈不靈哉,天地至象。

    夫此道如立竿見影,呼谷傳響,豈不靈且妙哉!蓋天地之至象也。

       若以野葛一寸,巴豆一兩,入喉輒僵,不得俯仰。當此之時,雖周文揲蓍,孔子占象,扁鵲操針,巫咸扣鼓,安能令蘇,復起馳走。

       野葛,一名水蔓草。

       野葛、巴豆,皆毒藥;周文、孔子,皆圣人;扁鵲為名醫,即秦越人,著《難經》者;巫咸,神巫也,《列子》云:“鄭有神巫,自齊來,日季咸,知人生死、存亡、禍福、壽夭。”

       此節蓋言人服毒藥,則必然致死,雖圣哲無法使之復生;若服大藥,則必定長生,而造化亦不能使之死亡也。

    天元配合章第四十

       河上姹女,靈而最神;得火則飛,不見埃塵。鬼隱龍匿,莫知所存;將欲制之,黃芽為根。

         河者坎象,姹女為離中汞。常道交感,離處坎上,故離汞稱為河上。夫此坎上離汞,至靈而又最神,一得欲火之動,則飛而不見埃塵,如鬼之隱,如龍之匿,莫知其所存。若欲制之伏之,必用戊己真土黃芽,以為其根。

       真土黃芽,即真意也。蓋即綿綿密密,混混沌沌,不以心感,而以氣感也。陸潛虛云:“黃者,中黃之氣;芽者,爻動之萌。”究其實,則真鉛而已。以此為根,則情來歸性,而丹基于斯立矣。

    物無陰陽,違天背元;牝雞自卵,其雛不全。夫何故乎?配合未連;三五不交,剛柔離分。

       故若物無陰陽,則違造化之天道,而背生物之元始,此牝雞自卵之所以其雛不全也。夫何以故乎?蓋因配合未連,水、火、木、金、土三五不相交,陽剛陰柔,彼此相離分故也。

       施化之道。天地自然。猶火動炎上,水流潤下。非有師導,使其然也。資始統正,不可復改。

       觀夫雄雌交媾之時,剛柔相結而不可解,得其節符,非有功巧以制御之。若男生而伏,女偃其軀,稟乎胞胎,受氣元初,非徒生時著而見之。及其死也,亦復效之。此非父母教令其然,本在交媾定制始先也。是以施化之道,乃天地之自然,猶火動而炎上,水流而潤下,并非有老師指導使其如此,蓋其本性然也。故乾元則資始,坤陰則統正,不可復為改變。

       請觀雌雄交媾之時,剛柔相結而不可解,則自會得其節符,并非有良功巧象以制御之。是故男生而伏,女偃(仰也)其軀,乃稟乎胞胎之中,受元初之氣使然。且非徒生時著而見其如此,即其溺水而亡也,男浮必伏,女浮必仰,亦復效初生之時。此非父母教令其如此,其本在伏仰交媾受初時元炁之際,即定位置于始先矣。人道如此,丹道亦如此,不過一順一反耳。故前文云:自然之所為兮,非有邪偽道。  


    日月含吐章第四十一

       坎男為月,離女為日。日以施德,月以舒光。月受日化,體不虧傷。陽失其契,陰侵其明。晦朔薄蝕,掩冒相傾。陽消其形,陰凌災生。

       坎男為月者,陰中有陽精也;離女為日者,陽中有陰精也。夫月,外陰而內陽,其體黑;日,外陽而內陰,其體紅。日以施外象之陽德于月,月遂得以舒其光明而變其黑體。月受日德之化,而其體乃不虧傷,而有十五日之金精壯盛,光明圓滿。迷失日之外陽與月之內陽,失其契照,則金逢望后,陰侵其明。由下弦而至晦朔薄蝕(日蝕常在朔,月蝕常在望),則月為日掩,日為月冒,相傾相軋。月體之陽先盡消其形,陰氣凌而災害生矣。

       (按:此章完全借日月之光以喻丹道也。蓋丹道,則坎上離下,月受日化,體  不虧傷,而為望;常道則離上坎下,陽失其契,掩冒相傾,而為晦。又離德施于坎體,當其金精吐盛,蟾照西川,月受日化,體不虧傷之時,正宜進火采藥。若陽失其契,金逢望遠,藥度后天,渣質相乘,則不可復嘗矣。當此之時,屈折下降,陰符自然繼統矣。此又一解也。)

    男女相須,含吐以滋;雄雌錯雜,以類相求。金化為水,水性周章:火化為土,水不得行。男動外施,女靜內藏:溢度過節,為女所拘。魄以鈐魂,不得淫奢:不寒不暑,進退合時。各得其和,俱吐證符。

       男女相須,即互相為用之意;以類相求,謂在同類中相求異性也。

       金化為水者,陸注:金化為水者,爻動之時,金初生水也。

       周章者,《楚辭》云:“聊遨游以周章。”注云:周章猶周流也。

       火化為土,即以離家之真意攝之,使水不濫行,此為己土,即真土擒真鉛也。又知幾子云:真土擒真鉛者,采藥之時,離能取坎,而尚有真鉛制真汞者,則得藥之后,坎能填離也。

       證符者,陸云:藥生日符,藥成日證,皆自和氣中來。

       男女相須,則含吐以滋矣;雄雌錯雜,則以類相求矣。此皆陰陽兩性之交感也。不論丹道、世道、人類、物類,均如此。若講丹道,則火往銷金,金為火熔而化為水。但水性則周流泛濫,橫溢無極,故必火化為土,使水不得行,而自為我制。若男動而施精于外,女靜而藏氣于內,則每致溢度過節,而為女所拘,戕其命寶,受害不淺矣。茍能用坎魄以鈐離魂,使金情來歸木性,不許邪淫驕奢,自然不寒不暑,進退合時,各得其和,而俱吐證符矣。

       上陽注:周章溢度,淫奢過節,則陰凌而災生。修丹者必使一寒一暑,得進退之宜,則和合有時,火不熱而符不冷矣。


    四象歸土章第四十二

       丹砂木精,得金乃并:金水合處,木火為侶。四者混沌,列為龍虎:龍陽數奇,虎陰數偶。

    丹砂為赤色,赤色屬火,木能生火,故為木精。木與火,性皆屬陽,而好動,惟得金之制,乃能相并。金水二者,皆合處于坎;木火為侶,皆發生于離。金、水、木、火四者混沌,而列為龍虎。龍在五行為木,木之生數三。故龍陽數奇;虎在五行為金,金之生數四,故虎陰數偶。仇注:四者混沌。契文兩見,前指乾坤坎離,取先天卦位之四正;此指金水木火,取后天卦位之四正,其實一也。蓋以乾坤為鼎器,則烏兔乃藥材;以水火為男女,則龍虎乃弦氣。讀者當善參會耳。   

       肝青為父。肺白為母;腎黑為子,心赤為女:脾黃為祖,子五行始。三物一家,都歸戊己。

       肝屬木,象青龍,青龍屬乾,為陽為父;肺屬金,象白虎,白虎屬坤,為陰為母。肝木能生心火,心色赤,象朱雀,屬離,離為中女;肺金能生腎水。腎色黑,象玄武,屬坎,坎為中男,男即子也。肝肺心腎,皆歸于中央脾土,故脾黃為祖。黃者,中央脾土之色(載于醫書)。然以先天五行論之。則天一生水,而子又為五行之始矣。

     三物者,即木火、金水、戊己也;一家者,即都歸于戊己一家也。故有:“五行金藉土,三元八卦豈離壬。”

       好古注:“木生火女,陽中之陰,是曰己土;金生水子,陰中之陽,是曰戊土。金木二者,俱從土生,故土又為水火之祖。此后天五行之相生者。”


    陰陽反復章第四十三

       剛柔迭興,更歷分部。龍西虎東,建緯卯酉。刑德并會,相見歡喜。

       剛柔者,乾剛坤柔也;迭興者,陽往陰來,小往大來也。

       更歷分部者,即龍西虎東也。部,一作布。蓋龍本在東,今往西而建緯于酉;虎本在西,今來東而建緯于卯。卯酉者,二八之門也。

       若行世法,則似德而實刑;若用丹法,則似刑而實德。德與刑,當作生死解。行世法則似生實死;用丹法,則似死實生。刑中有德,德中有刑,刑德并會,性情相見,剛柔和合,如夫妻相得,而歡喜矣。

       悟元子曰:龍性屬木為德,居東卯陽位,建緯于酉,是以性求情也;虎情屬金為刑,居西酉陰位,建緯于卯者,是以情歸性也。

       刑主殺伏,德主生起。二月榆落,魁臨于叩口。八月麥生,天罡據酉。

       伏與殺,皆靜而不動之象;生與起,則動而非靜也。刑本主伏與殺,德本主生與起。 
     
       二月為卯月,生之月也。而榆莢反落者,蓋河魁之兇星臨于卯位,煽動木氣太旺,龍性難馴,遂致為金所克、為虎所傷也。落,一作死。悟元子曰:二月萬物生,榆莢反落。

       魁星辰時指卯,罡星辰時指酉,此生中有殺也。

       八月為酉月,殺之月也。而蕎麥反生者,蓋天罡之吉星據于酉位,當俟金氣先動,虎情來歸,自得木氣向榮,龍德正中矣。

       上陽注:世人但聞沐浴為卯酉,豈能明刑德之故?德與生,即半時得藥之比;刑與殺,即頃刻喪失之喻。德中防刑,害生于恩也;刑中有德,害里藏恩也。

       仇注:卯酉沐浴,丹家皆云:卯酉兩月,停火不用。據《參同》刑德并會、相見歡喜,即《悟真篇》刑德臨門所自來也。夫春和秋爽。正當溫養之際,豈可云停爐息火乎?上陽子以半時得藥為德生,頃刻喪失為刑殺,其于卯酉沐浴之法,洞然明白,兼可知沐浴在時不在月也。

       子南午北,互為綱紀。一九之數,終而復始.含元虛危,播精干子。

       子為水,為精,為坎,為鉛,本在于北;午為火,為神,為離,為汞,本在于南。今則子南午北者,水火既濟,精神混一,坎離顛倒,鉛汞相投也。

       互為綱紀者,陸云:常道以陽為綱,陰為紀,今皆反之,故曰互為綱紀。又曰:一九之數,水中金是也。水之生數為一,金之成數為九,惟此金水,互相含蓄,遍歷諸辰,循環卦節,莫非真炁之妙用”。故一九之數,終而復始。其交會之際,則含元于虛危,而播精于子矣。

       虛危者,二宿名,在北方,在人身則陰極為虛危穴;子者,亥子之間,貞元之會,時至機動,正在于此。陶注:“虛危二宿,當子位之中。”

       子時,一陽初動處也;含元,屬先天寂然不動、杳杳冥冥、太極未判之時,日月合璧虛危度是也;播精,屬后天感而遂通、恍恍惚惚、太極已判之時,雪山一味好醍醐是也。先天惟有一炁,后天始化為真精,而雄陽播施,乃在于子。

    牝牡相須章第四十四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雄不獨處,雌不孤居。玄武龜蛇,蟠虬相扶。以明牝牡,意當相須。假使二女共室,顏色甚殊.蘇秦通言,張儀合媒。發辯利舌,奮舒美辭。推心調諧,合為夫妻。弊發腐齒,終不相知。若藥物非種,名類不同。分劑參差,失其綱紀。雖黃帝臨爐,太乙執火,八公搗煉,淮南調合。立宇崇壇,玉為階陛。麟脯鳳臘,把籍長跪。禱祝神衹,請哀諸鬼。沐浴齋戒,妄有所冀。亦猶如膠補釜,以硇涂瘡。去冷加冰,除熱用湯。飛龜舞蛇,愈見乖張。

    此章無甚深旨,不過明修道之必須藉同類陰陽耳。


    繼往開來章第四十五

       惟昔圣賢,懷玄抱真:伏煉九鼎,化跡隱淪。含精養神,通德三元;精溢腠里,筋骨臻堅。眾邪辟除,正氣長存;累積長久,變形而仙。憂憫后生,好道之倫:隨傍風采,指畫古文。著為圖藉,開示后昆;露見枝條,隱藏本根。托號諸名,覆冒眾文:學者得之,韞櫝終身。子繼父業,孫踵祖先;傳世迷惑,竟無見聞。遂使宦者不仕,農夫失耘,商人棄貨,志士家貧。吾甚傷之,定錄此文;字約易思,事省不繁。披列其條,核實可觀:分兩有數,因而相循。故為亂辭,孔竅其門;智者審思,以意參焉。

    此章,古本稱《后序孔竅章》,亦無甚深旨,不必細究。


    丹法全旨章第四十六

       法象莫大乎天地兮,玄溝數萬里。河鼓臨星紀兮,人民俱驚駭。晷影妄前卻兮,九年被兇咎。皇上覽視之兮,王者退自改。關鍵有低昂兮,周天遂奔走。江河無枯竭兮,水流注于海。天地之雌雄兮,徘徊子與午。寅申陰陽祖兮,出入終復始。循斗而招搖兮,執衡定元紀。升熬于甑山兮,炎火張子下。白虎唱導前兮,蒼龍和于后。朱雀翱翔戲兮,飛揚色五彩。遭遇羅綱施兮,壓止不得舉。嗷嗷聲甚悲兮,嬰兒之慕母。顛倒就湯鑊兮,摧折傷毛羽。刻漏未過半兮,龍鱗甲鬣起。五色象炫耀兮,變化無常主。譎譎鼎沸馳兮,暴涌不休止。接連重疊累兮,犬牙相錯距。形如仲冬冰兮,闌干吐鐘乳。崔巍而雜廁兮,交積相支拄。陰陽得其配兮,淡泊自相守。膏龍處房六兮,春華振東叩。白虎在昴七兮,秋芒兌西酉。朱雀在張二兮,正陽離南午。三者俱來朝兮,家屬為親侶。本之但二物兮,末乃為三五.三五并危一兮,都集歸一所。治之如上科兮,日數亦取甫。先白而后黃兮,赤色通表里。名曰第一鼎兮,食如大黍米。自然之所為兮,非有邪偽道。若山澤氣蒸兮,興云而為雨。泥竭遂成塵兮,火滅化為土。若蘗染為黃兮,似藍成綠組。皮革煮為膠兮,曲蘗化為酒。同類易施功兮,非種難為巧。惟斯之妙術兮,審諦不誑語。傳于億后世兮,昭然而可考。煥若星經漢兮,昺叩水宗海。思之務令熟兮,反復視上下。千周燦彬彬兮,萬遍將可睹。神明或告人兮,心靈忽自悟。探端索其緒兮,必得其門產。天道無適莫兮,常傳與賢者。

       法象之至大者,莫如天地。法象,即許多代名詞;天地,即是乾坤,乾坤即是男女。玄溝,天河也,指坎方。《易經.說卦傳》云:“坎為水,為溝瀆。玄武為北方水神,坎卦位在北方,又為水。”玄,即黑色。水之色黑,故以玄溝比喻坎卦。又,玄字含有幽深之意,溝字則形容流通之狀。又溝者,象形也。數萬里,形容其長也,指彼此往來之道路也。

       河鼓,謂牛郎也,象乾卦。《爾雅》云:“河鼓,謂牽牛”。《古樂府》云:“黃姑織女時相見。”蓋黃姑與河鼓音韻相同,遂混用之耳。《天文志》云:“河鼓三星在牽牛北。”據此河鼓與牽牛原非一物,但此處宜從《爾雅》為是。星紀者,謂天河。在各家注解,都說是天盤丑位。蓋即天盤十二個星次之一。《爾雅》云:“星紀斗,牽牛也。”言其部位在斗宿與牽牛星之間。仇氏《集注》云:“星紀在王氏本作天紀。”《天文志》云:“織女三星在天紀東端。”《歲時紀》云:“天河之東有織女,天帝憐其獨處,許嫁河西牽牛郎,嫁后遂廢織紝。天帝怒,責令歸河東,使其一年一度相會。”據此,則天紀即是天河。河鼓臨星紀者,謂牛郎與織女駕鵲橋而相會于天河也(按:世俗七月七日,牛女鵲橋相會。蓋七月七日暗含二七之意)。

    人民俱驚駭者,身為國家,心為君主,精氣為人民。陰陽交感,則其中精氣不免激動,而現非常之狀態。俱者,指坎離兩方而言。

       晷影者,即日影。又為測日影以定時之器具,器面有針,比喻離卦之作用。前卻者,前為進,卻為退。妄前卻者,妄有所動作而進退,而進退不以矩,不合度也。離卦既妄有所動作,進退不肯以矩,則不免有洪水泛濫之災。即木液飛揚,金精湮滅也。象堯之九年,被其兇咎。咎,蓋謂咎由自取。

       當此之時,必用元神正念觀察覺照,以象皇上之覽視。妄動之人心,則當退后而改悔其以前之錯誤,以象王者之退自后。《書》云:“惟皇上帝降衷于下民。”蓋皇上者,指道心也;王者,象人心也;改字,上陽本、《闡幽》本、《集注》本皆作改字,潛虛本、《脈望》本、《發揮》本、抱一本皆作后字。按文義,似用改字較優。

       關鍵既正其低昂兮,則一身之周天自然循環。關者,要路口之門也;鍵者,關牡也,又名門牡,用直木為之,雙關宜低而插,鍵宜昂。前云:丑之大呂,結正低昂,亦是此意。此處之低昂可作俯仰講。周天,又作害炁,又作周炁。俞琰《參同契釋疑》云害炁,周本皆作周炁。朱子疑周炁二字無義理,遂改為害氣,亦非是。蓋害字與周字相似,炁字與天字頗相近也。今按:俞氏《發揮》、陶氏《脈望》、仇氏《集注》皆作周天;上陽本、潛虛本皆作害氣。然宜從周天二字為是。奔走江河之所以無枯竭者,因先天之水常流注于元海故也。

       江河,即指河車運行之處。按:此則江河與海,皆當指離。又按:江河無枯竭之“無”字,上陽本、闡幽本作“之”字,諸本皆作“無”字。《釋疑》云:舊本“無”作“之”,非是。然“之”字理較優。蓋謂江河指坎,而海指離,謂坎宮之所以枯竭者,因坎水流注于離海故也。然坎水流離,倘致枯竭,則非大小無傷矣。故尚宜斟酌。又仇注:江河無枯竭.常資神水以灌靈根,上自天河而來,下從昆侖而人。

       夫天為雄,地本為雌。今天地之雌雄者,是以天為雌,以地為雄,反其道而行之。是丹道之逆行造化,顛倒陰陽也。徘徊者,不進不退,亦進亦退之象。子者,陰極一陽生也;午者,陽極一陰生也。又子與午,言坎離兩方,非指時辰。縱謂時辰,亦是活子時、活午時,而非每日晝夜之時辰。

       寅申陰陽祖者,子水生于申,午火生于寅,故曰陰陽;出入終復始者,子進陽火,午退陰符,徘徊出入,退而后進也。又,寅時之后四刻至卯時之前四刻,申時之后四刻至酉時之前四刻,方有出入之象。所謂終復始者,蓋出為終,而人復為始也。后來丹經都說卯酉不講寅申,只有《龍眉子金丹印證詩》云“兔遇上元時便止,雞逢七月半為終”,是以寅申為用。蓋以由子到巳,由午訖亥,上下各六個時辰,當以寅卯申酉之交界時,最為中心也,故不宜單提卯酉。又按:此皆是人身上的時刻,不是鐘表上的時刻。

       然當此之時,宜循其斗柄;而招搖攝取,尤須執其平衡,以定其元紀。《集注》云:“斗為眾紀,故曰元紀。”又云:“招搖乃斗柄,比采藥之劍,取其能招攝也。斗柄起自衡星,有平衡之象焉,喻劍鋒之橫指也。臨時交接,凡淺深顛倒,前短后長,順去逆來,皆系此一衡,故執衡所以定丹法之綱紀。”又云:“北斗七星,自一樞二璇至三機四權為斗魁;自五衡至六開七瑤為斗杓,杓即招搖星。”又《測疏》云:“執衡招搖,執其杓而轉之也。”《無根樹》云:“運轉天罡斡斗杓。”又云:“槎影橫空須斗杓。”《麗春院詞》云:“半夜開丹灶,三更運斗杓。”《金丹詩》云:“逆回海水流天谷,側轉風帆運斗杓。”《金液還丹破迷歌》云:“點開透地通天眼,斡轉天關斗逆行”(以上自《無根樹》下,皆在《玄要篇》中)。

       于是升熬于甑山之上兮,離家之炎火則張于其下。熬,為熬火之樞機,即白虎為熬樞之熬;甑山,離峰也。

       候白虎唱導于前兮,即金華先倡意。蒼龍乃和之于后,即陽乃往和之意。

       朱雀則翱翔以戲兮,其飛揚之色具五彩。朱雀,為姹女,即汞火也;翱翔,謂能飛也。

       遭遇先天一炁之網羅來施功兮,遂壓汞性之飛陽,使不得伸舉。

       嗷嗷之聲似甚悲哀兮,好象嬰兒之慕母。蓋謂神氣相合,鉛汞相投,如子母相戀之狀。嗷嗷甚悲,乃形容其戀慕之情,非真有什么聲音也。

       顛倒以就離家之陽鑊兮,遂摧折以傷其毛羽。蓋汞為鉛伏,不得復飛揚也。此以外丹喻人元也,即朱砂人鉛之時也。外丹書中有句云:“朱雀炎空飛下來,摧折羽毛頭與腳,水銀從此不能飛。”即摧折傷羽毛之說也。

       刻漏未過半。龍鱗甲鬣起者,謂不到半個時辰也,即如龍鱗之甲鬣,紛紛而起。甲鬣,又作狎獵,即重疊相接之意。《玄要篇。大道歌》云:“一個時間辰六候,只于二候金丹就。”呂祖《敲爻歌》云:“一時辰內金丹就,上朝金闕紫云生。”  于時有五色之象。炫耀奪目,變化之狀,神妙無常。《敲爻歌》云:“一派紅光列太清,鉛池迸出金光現。”《道情歌》云:“霞光萬道籠金鼎。”又云:“一顆紅光似至真。”又云:“遠似葡萄近似金。”《打坐歌》云:“神光照耀遍三千。”又云:“半夜三更現紅蓮。”《金丹歌》云:“一顆紅光似月明。”《固漏歌》云:“渾身一片霞光照。”又云:“紫氣紅光常晃耀。”此皆五色炫耀變化,無常之象。

       譎譎然在乾鼎中沸馳,暴涌而不休止。于是逆行而上,火逼金行,接連重疊,由河車、夾脊而至泥丸,再累累然下降絳宮、黃庭而人丹田。其時內視所覺之形象,既似犬牙之互相錯距,一升一降,若有所磨擦也。又如仲冬之寒冰片片,色白而有光也。而闌干吐鐘乳,崔嵬而雜廁交積,相支拄等說,皆形容其身中奇異之景象也。《測疏》謂:是乃大藥還丹之驗。鐘乳,中空而透明之石。崔嵬,土山之戴石者。《測疏》又作:崔,巍巍高峻貌;交積,即漸凝漸鐘也。總之形容其各種景象之不同也。

       但所以能如此者,蓋由陰陽得配,然雖有種種景象,而不可著相生心。若一著相,便落在后天,故只能淡泊相守。則自有神妙不可測之變化。

       所謂青龍處房六者,青龍與房宿,皆位于東也。然《河圖》之數,東方乃三與八,不是六。此云六者,因為水之成數,木生于亥故耳。故云:春華(一作花)震東卯。春、震、卯皆屬木,在東方。

       白虎在昴七者,白虎與昴宿,皆位于西也。然《河圖》之數,西方乃四與九,不是七。此云七者,因七乃火之成數,金生于巳故耳。故云:秋芒兌西酉。秋、兌、酉皆屬金,為西方。秋芒者,秋谷垂芒也。

       朱雀在張二者,朱雀與張宿,皆位于南也。故云:正陽離南午。夏、離、午皆屬火,為南方;二,為火之生數;正陽,即夏令。

       金、木與火三者,俱來朝宗,如家屬之為親侶,本來只水火之二物,其結果乃成為三五。按:三五者,有三說:(一)三五即十五,房六、昴七、張二,共為十五數;(二)子午數合三,戊己號稱五,三五既和諧,八石正綱紀,乃水一火二,連土五在內,合稱三五;(三)東三南二一個五,北一西四一個五,戊己中央一個五。也是三五。

       三五并于危宿水一之處,即北方虛危穴,為先天一炁發生之所。故云:都集歸一所。此即混為一也。但《集注》謂:“危一,指真一之炁;一所,指黃庭神室。,’此又是一說。又按:從《集注》似文義較順,蓋謂金、木、火三五并危宿水一,都集歸于黃庭中央之土,為一所也。

       所謂治之如上科者,謂大藥已得之后,當從事溫養功夫,亦如前筑基固命之法,惟日數則當從此處起頭。故云:日數亦取甫。取者,資也;甫者。始也;取甫,猶言資始。  

       先白者,陶注云:采之類白,金液之色。后黃者,凝而至堅,號曰黃輿。赤色達表里者,造之則朱,火色內外也。 
     
       所謂第一鼎者,陸云:先天之物;食黍米者,陸云:初得之丹。經云:元始有一寶珠,懸于虛空者,蓋是物也。此皆是自然之所為,并非有邪偽之道故。若山澤之氣自然相通,興云自然為雨,泥竭自然成塵,火滅自然化土,蘗染自然為黃,藍染自成綠組,皮革久煮自能成膠,曲蘗作酵。自釀成酒。此皆因同類之易于施功,非種則難以為巧也。蘗,音柏,俗名黃柏,可作黃色染料;藍,即今之靛青;綠組,即綠絲繩也。又《測疏》云:“炎火下張,升熬甑山,即山澤之蒸氣也,化為玉漿,降下重樓,滋液潤澤。和通表里,即興云為雨,洗濯乾坤,皆成明潤也。故蒸氣,則白云朝于頂上:化雨,則甘露灑于須彌。及乎鉛為火鍛,則日以漸抽,化為窗塵。片片飛浮而去,是泥竭而成塵。汞為鉛擒,死歸厚土,煙消燼滅。冷于寒灰,是火滅化為土也。”又《集注》引:“或云染黃成綠,于色相中求藥也;皮革煮膠,火候欲其完足也;曲化為酒,得氣者常似醉也。”此說亦牽強支離,不合本意。

       惟如斯之妙術審諦,不稍妄語,傳于億萬世后,昭然自可考據。煥然若星之經漢。眾目共睹;昺然如水之宗海,萬古不移。只要思之務令詳熟,反復環視上下,千周萬遍,彬彬可睹,精誠感通,神明造人,心靈自悟。探端索緒。必能得其門戶也。蓋天道并無適莫,常傳與有賢德之人。審諦,細考根蒂也;漢,天河也;探,以手摸物也;端,頭也;緒,絲端也;端緒皆言綱領;門戶,即坎離;適,音的,適莫,謂一定也。《論語》云:“無適也,無莫也,惟義之比。”   

       又《集注》謂:“此章舉《參同契》而約言之。”法象天地,是剛柔配合乾坤,為鼎器也。河鼓臨紀,是男女相須,坎離為藥物也。玄溝取象于坎門,關鍵取象于離戶,晷影則離之神火,江河則坎之神水。王者退改,以中心為主宰也。雌雄者,人身之天地。低昂者,顛倒之陰陽。子午寅申,指火符之進退。循斗執衡,以魁柄為綱紐,出入終始,筑基而溫養,首尾運火之功也。白虎唱而蒼龍和者,原金華唱而陽往和乎。朱雀翔而五彩飛其河上.姹女得火則飛乎。綱羅施而不得舉者,其魄以鈐魂,不得淫奢乎。刻漏未半而龍鱗狎獵,是蓋簇年月于一時,簇時刻于一符,凝精流形其在斯乎。此條皆借外丹景象以形容內丹之神妙,即謂滋液潤澤,施化流通。各得其和,吐證符邪。震東兌西,乃龍呼而虎吸,正陽離南,殆守西之熒惑邪。分之為三五,合之皆歸一,斯即三五與一,天地至精,九還七返,八歸六居耶。白黃與赤,蓋采之類白,造之則朱,得黃輿而成丹矣。象且白赤,為金火之色。金火相交,不離戊己者,玄牝之門,天地之根,真鉛真汞于此而生,成人成圣由此而出。經云:“孔竅其門。”此云:“得其門戶。皆此物也。天地之法象雌雄,篇中頻露意矣。”而又云:“山澤通氣,何也?山澤之咸,兌艮合體。”《易》曰:“柔上而剛下。”上而悅男下女,二氣感應以相與,其于丹法,尤為顯著。柔上剛下,象其顛倒低昂也。止而悅者,艮性欲其專一,兌情欲其和諧,以此男求于女,則有感而必應矣(下略)。

    鼎器歌第四十七

       圓三五,徑一分。口四八,兩寸唇。長尺二,厚薄勻。腹齊三,坐垂溫。陰在上。陽下奔。

       圓,一作圍;徑,一作寸;齊,一云即臍;齊三,一作三齊,一作三正;垂,作待字解。

       圓為乾鼎。方為坤爐。算術上公式,圓形三寸,徑長一寸;圓形三五,徑長一五。故云:圓三五,徑一分。方形八寸,則徑長兩寸,而四圍適有四個兩寸,二四得八,故云:口四八,兩寸唇。又三五一為奇,故象乾;二四八為偶。故象坤。長尺二者,比十二月,十二時,十二律,卦氣循環無參差也。厚薄勻者,即調停火候,配合均勻,念不可起,意不可散,念起則火燥。意散則火寒也。腹齊三者,外丹鼎爐腹下三足,人元亦象之也。

    坐垂溫者.坐待其氣之溫暖也,即呂祖《沁園春》詞云:“七返還丹,在人須先煉己待時;正一陽初動,中宵漏永,溫溫鉛鼎,光透簾幃。陰在上,陽下奔者,坤爐之坎卦在上,而坎中之一陽爻(即水中金),望下而奔人乾家也。”亦即取坎填離、水火既濟之義。

       首尾武,中間文。始七十,終三旬。二百六,善調勻。陰火白,黃芽鉛。兩七聚,輔翼人。

       首尾武,中間文者,此言下手及末后皆用武火,中間則用文火。外丹燒煉,凡拉動風箱,加足煤炭,火力盛強者,即算武火;不動風箱,火力平和者,即算文火。內丹文武火如何解釋,則人各一說。或云:先天丹母為文火,后天藥符為武火。或云:呼吸有數而繁重為武火,無數而輕微為文火。或云:打起精神驅除雜念為武火,溫溫不絕綿綿若存為文火。或云:文火乃發生之火,求鉛之時用之;武火乃結實之火,結丹之時用之。或云:后天鼎中筑基與溫養之火為武火;先天鼎中大藥還丹之火為文火。如此種種,莫衷一是,惟在修煉者自己把握矣。然遇真師傳訣者又當別論。

       始七十,終三旬,二百六,善調勻者,即七十日、三十日、二百六十日,共計三百六十日,即是十二個月,亦即一年一周天也。但此亦是比喻。若縮短而言,則一月三十日,共計三百六十時辰,未嘗不可代替三百六十日。倘再縮短言之,則一日十二時辰,未嘗不可代替十二個月。

    再以攢簇火候而言之,則一刻之中,亦備一年之氣候。因一刻之中有一個周天,一個周天等于一年故也。此四句,各注家無一合原書之本意者,大概都屬牽強附會。

       陰火白,黃芽鉛者,陰火,即白雪,故云陰火白;白雪屬陰火,則黃芽當屬陽火,故曰黃芽鉛。

       兩七聚,輔翼人者,青龍七宿與白虎七宿,陰陽二火聚在一處,以輔翼行功之人也。陸注:鉛汞之氣同聚中宮,輔翼人身以成仙體。《集注》又云:“兩七者,或云十四以下之鼎器,取其氣旺而藥真。運火須九鼎,故曰聚也。”

       贍理腦,定升玄。子處中,得安存。來去游,不出門。漸成大,惰性純。卻歸一,還本元.善愛敬,如君臣。至一周,甚辛勤。密防護,莫迷昏。途路遠。極幽玄。若達此,會乾坤。

       贍理腦,定升玄者,即目視頂門,贍顧其腦,久之則自能藥氣升頂。頂者,玄宮也;贍理,即贍養修理之義。此即丹法所謂移爐換鼎也。

       子者,嬰兒也。嬰兒處于玄宮之中,得以安存。

       來去游,不出門者,只能優游于一身之中,不能出神于玄門之外,蓋嬰兒幼小未成人也。及乎漸凝漸大,情性日純,再退歸元海,還于本原,用抱元守一之功,要善事愛敬如君臣之間。若是者,至一周年之久甚為辛勤,嚴密防護,切莫迷昏。

       如是之后,方可陽神透頂,來往自如途路。遠則放之彌乎六合也,極幽玄則卷之潛藏深淵也。若能達此,則宇宙在手,萬化生身,會通乾坤之理矣。會通者,即融會貫通也。

       刀圭沾,凈魄魂。得長生,居仙村。樂道者,尋其根。審五行,定銖分。諦思之,不須論。深藏守,莫傳文。御白鶴,駕龍麟。游太虛,謁仙君。受圖箓,號真人。

       刀者,撇為戊土,折為己土,乃戊己二土。刀圭者,二土成真也,金丹大藥也。既沾刀圭,魄魂自凈,于是得長生而居仙村。沾,當“得”字解。魄魂凈。即身心大定,煩惱全無,六根清凈,寢無夢,覺無憂也。若欲如此,惟樂道者能尋大道之根宗。以先天一炁為之本,審五行之順逆,使生克制化得其宜(按:即火往銷金,金伐木榮之類),定藥物之銖分(按:即二者以為真,其三遂不入,火二與之俱之類),使鉛汞抽添合度。此等至理,但可審思密藏,難以口談文述。惟默默行之,三年九載,道成德就,則身外有身,駕鶴驂龍而神游乎寥廓之表;膺箓受圖,而天賜以真人之號,是謂圣修之極功,丈夫之能事畢矣。

       (按:此節為潛虛語,其注解本文已極明顯,不必再注,故錄之。)
    又,麟,一作鱗。


    序第四十八

       《參同契》者,敷陳梗概。不能純一,泛濫而說.纖微未備,闊略仿佛。今更撰錄,補塞遺脫。潤色幽深,鉤援相逮。旨意等齊,所趣不悖。故復作此,命三相類,則大易之情性盡矣。大易情性,各如其度。黃老用究,較而可御。爐火之事,真有所據。三道由一,俱出徑路。枝莖華葉,果實垂布。正在根株,不失其素。誠心所言,審而不誤。

         《參同契》者,敷陳梗概,不能純一。敷,即宣布也;陳,告也;梗概,大略也;不能純一,謂不能純粹精一,完全宣露也,即前文所謂寫情著竹帛,又恐泄天符也;泛濫而說者,廣說,不說一件也,如有時說天地,有時說人類,有時又說物類,用種種譬喻也;闊略仿佛者,遼闊而約略,仿佛似之也。 

    今更撰錄,補塞遺脫者,謂更撰錄歌賦序文,以補塞本文之遺脫也。

    潤色幽深,鉤援相逮者,即潤色幽玄深邃之文章,鉤之援之,使相連也。鉤援,攻城器;逮,作連字解,即指歌賦之類。

       旨意等齊,所趨不悖者,謂所作之歌賦等,其宗旨之意與原文相同。所趨之途,并不悖謬也。  
     
       故復作此者,因補塞遺脫之故,復作此。命三相類者,命其名為三相類,即大易、黃老、爐火三道由一之意。則大易之情性盡矣者。謂雖可分而為三,實不能出大易情性之外,能明此三者相類,則大易之情性無不盡矣。

       大易情性,各如其度者,謂大易情性,不外乎一陰一陽耳。陰之度數若干,陽之度數亦若干,蓋陰陽之數必須相配也。故云:大易情性,各如其度。

       黃老用究,較而可御者,言黃帝、老子發明之妙理,應當用作研究,且較然可以運用而乘御。

       爐火之事,真有所據者,爐火即地元黃白術,天元神丹也。學者得訣之后,依法實行,按程修煉的,有成就之可能。古仙都有服之而飛升者。故云真有所據。

       三道由一者,謂大易、黃老、爐火表面雖可分而為三,然皆不出陰陽配合各如其度耳。故云:三道由一。

       俱出徑路者,謂三道若能明理得訣,而具足機緣,皆是至簡至易之事,并非繁難也。徑路者,謂路極近也。

       枝莖花葉,果實垂布,正在根株,不失其素者,謂有枝莖與花葉果實自然垂布,然其正則在根株之不失其素。以喻修道者之能由結丹而脫胎神化。推其所以能如此者,則在綿綿呼吸調養元神,正心誠意不失其根本之樸素也。 
     
       誠心所言,審而不誤者,謂此皆魏公誠心所言,茍能細審其理而行之,決不誤人也。

       鄶國鄙夫,幽谷朽生。挾懷樸素,不樂權榮。棲遲僻陋,忽略利名。執守恬淡,希時安平。宴然閑居,乃撰斯文。歌敘大易,三圣遺言。察其旨趣。一統其倫。務在順理,宣耀精神。施化流通,四海和平。表以為歷.萬世可循。敘以御政,行之不繁。

       鄶國鄙夫者,鄶國在河南,會稽在浙東,借鄶國以寓會稽;鄙夫者,自謙也,謂處邊鄙之夫,亦謂鄙陋之人也。幽谷朽生者,幽谷,山谷中;朽生,謂無用于世也。

       挾懷樸素,不樂權榮者,謂心中懷著樸素之念,不喜爭權奪利富貴榮華也。

       棲遲僻陋,忽略利名者,謂棲遲于僻陋之處,忽略貨利聲名。

       執守恬淡,希時安平者,即執守恬淡生活,只希時局安平。

       宴然閑居,乃撰斯文者,謂方可宴然閑居,乃得撰作斯文。

       歌敘大易,三圣遺言者,謂所做者詩歌之文,所敘者大易之道。三圣,即伏羲、文王、孔子也;遺言,即遺傳之言。

       察其旨趣,一統其倫者,蓋謂三圣之遺言,若察其宗旨與趣向,實一統其倫而無殊。皆不出一陰一陽之道也。   

       務在順理,宣耀精神者,謂其所務者,在乎順自然之理,而宣化光耀吾人之精神。

       施化流通,四海和平者,謂若能順自然之理,以宣耀精神,而施化流通于宇宙之間,自然能四海和平,而萬國咸寧。《堯曲》云:光被四表,格于上下。亦同此理。

       表以為歷,萬世可循者,即表明大易陰陽消長之道以為歷,則雖萬世可以遵循。故《易傳》云:“君子以治歷明時”。

       以御政,行之不繁者,即敘大易之道,以御政治,則亦可以端拱無為,行之簡易而不繁,所謂道無為而無不為也。

       引內養性,黃老自然。含德之厚,歸根返元。近在我心,不離己身。抱一無舍,可以長存。配以伏食,雌雄設陳。四物念護,五行旋循。挺除武都,八石棄捐。審用成物,世俗所珍。羅列三條,枝莖相連.同出異名,皆由一門。

    引內養性,黃老自然者,謂用大易之道,引之于內,以養心性,即黃老自然之道也。蓋黃老養性,亦不外乎大易之陰陽也。

     含德之厚,歸根返元者,含德,即含受先天一炁也。蓋道德皆本乎一炁也。廣義的謂道,狹義的謂德;普遍在宇宙間的謂道,寄存在人身中的謂德;統而言之謂道,分而言之謂德。所謂德者,即一炁在乎人身也。今含受先天一炁,使之深厚,自然能歸根返元(按:含德之厚句,本《道德經》)。

       近在我心,不離己身,抱一無舍,可以長存。蓋謂此等道理,皆近在我心,并不離乎己身,茍能抱元守一,而無舍棄,則自可以永遠長存矣。

    《集注》云:“此即久視長生之道也。”又《道德經》云:“含德之厚,比于赤子。”又云:“歸根曰靜,靜曰復命。”又云:“載營魄抱一,能無離乎?”又《孟子》亦云:“操則存,舍則亡。”亦此同理。

       配以伏食。雌雄設陳,四物含護,五行旋循者,以天、地、人三元皆可作注。蓋天元本講伏食,而地元則天元之初步;人元之伏食,則伏先天一炁。然皆須雌雄設陳,用陰陽相配合,龍虎雀龜之四象為念護,加戊己二土為五行。以周旋而循環其間,方可成丹。

       挺除武都者,挺除,猶云排卻;武都,山名,產二黃之地。《集注》云:煉藥封口,用武都山紫泥。八石棄捐者,《集注》:“朱砂、硼砂、硇砂、雌黃、雄黃、硫黃、砒霜、膽礬謂之八石。”三元之道,均不須如此繁雜,故皆在挺除棄捐之例。

       審用成物,世俗所珍者,存存子注:能審其作用而成物,則九年成白雪。十二年成神符,白日飛升,枯骨生肉,為希世之珍。此爐火伏食之道也。

       羅列三條,枝莖相連,同出異名,皆由一門者,謂大易、黃老、爐火,今雖羅列為三條,然其枝莖實相連絡,道理可以一貫,同出于一途而異其名耳。若論歸根返元,皆由一門也。

       非徒累句,諧偶斯文。殆有其真,礫硌可觀。使予敷偽,卻被罪愆。命《參同契》,微覽其端。辭寡意大,后嗣宜遵。


    非徒累句,諧偶斯文者,謂并非徒然累疊成句,和諧排偶,而為斯文。

       殆有其真,礫硌可觀者,謂殆有其至真之理,明白顯露,而可以觀也。礫硌,明白貌。

       使予敷偽,卻被罪愆者,即假使予宣布的道理是虛偽的,卻要受一種過愆。

       命《參同契》,微覽其端,辭寡道大,后嗣宜遵者,謂所以命名為《參同契》者,蓋微覽金丹大道之端也,言辭雖寡,而其道實大,后嗣應當遵循。

       委時去害,依托丘山。循游寥廓,與鬼為鄰。化形為仙,淪寂無聲。百世一下,遨游人間。敷陳羽翮,東西南傾。湯遭厄際。水旱隔并。柯葉萎黃,失其華榮.各相乘負,安穩長生。

       此魏伯陽歌四字隱語也。俞琰注:委時四句藏魏字,化形四句藏伯字,敷陳四句藏陽字。委鄰于鬼,魏也;百去其一,下乃白字,合于人,伯也;湯與厄遭,隔去其水,而并以厄傍,陽也。陶注:柯葉四句藏歌字。柯失其榮,去木成可;乘者加也,兩可相乘,為哥;負者欠也,哥旁附欠為歌。

       知幾子云:“有韻之文,謂之歌,即所謂歌敘大易也。”又云:“此節文義亦可順解,委棄時俗,以避物害,身居寥廓之境,幾與山鬼為鄰矣。意在韜聲學仙,百世重游,如丁令威化鶴歸來也。敷陳羽翮者,羽化之后,四方任其翱翔矣。東西南傾者,缺北方之水,則火木旺而銷金,故喻湯年大旱,柯葉萎黃,水枯不能生木也。神仙則身外有身乘鸞跨鶴,不受侵陵生滅矣。故曰:“各相乘負,安穩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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