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攝胭脂紅 夢圓琺瑯彩

　
　
    ◆趙祖武
    
    琺瑯彩瓷器作為康雍乾御制御用的絕版宮廷藝術(shù)品，被譽(yù)為“官窯中的官窯”，存世量僅數(shù)以百計(jì)，其中的極品大多集中在臺北故宮博物院，少量陳列在北京故宮等世界級博物館，民間收藏極罕。拍場成交價格之高令人咋舌。因此，琺瑯彩瓷器便成了藏家的夢中情人。
    
    我19年前在美訪學(xué)期間，曾在華盛頓遠(yuǎn)郊的一個社區(qū)舊貨交流市場看到一對十分養(yǎng)眼的、玲瓏精致并有“乾隆年制”款識的圓蓋盒，賣家說是他祖父從中國帶回的，而我覺得東西太新，感覺是解放后中國出口創(chuàng)匯的精美工藝品，花很少的錢購下還是值的。回國后偶爾拿出給客人賞玩。
    
    去年我偶然收到明代何朝宗極品白瓷觀音，便對瓷器系統(tǒng)研究，進(jìn)而懷疑那對色彩特鮮艷、花卉特復(fù)雜、制作特精巧的蓋盒真是乾隆舊物。用高倍放大鏡竟看到微微隆起的彩釉布滿極細(xì)開片。
    
    前些天，我有件玉器請文化部評估委員蔡國聲先生掌眼，順便也帶了這對蓋盒。蔡先生對玉器的看法并未和我完全一致，臨別前我問蔡先生能否看瓷器，蔡先生坦然道：“其實(shí)我一直研究瓷器，最近國家文物出版社推出一本好幾百元的研究清代官窯瓷器的大部專著《康雍乾瓷器精品》，就是我的成果。”我欣喜地拿出蓋盒。蔡先生看到蓋盒，眼睛發(fā)亮，全神貫注，用放大鏡、電筒反復(fù)察看好幾分鐘后微笑地注視著我，說：“唷，這蓋盒我?guī)滋烨皠倓偪吹竭^！”我不解地問：“在哪里？”蔡：“在臺北故宮博物院！和你的色彩、工藝、器型、大小完全一樣，只是紋飾可能有點(diǎn)差異。”我問：“難道我的是仿它的？”蔡答：“不，這種純正的、濃艷欲滴的胭脂紅是官窯中最名貴的色彩，極難仿制；這里的軋道工藝和西洋花卉圖案也是乾隆御用畫師獨(dú)特風(fēng)格，特別是琺瑯釉上的自然開片是幾百年歲月痕跡，是根本仿不了的（仿品開片是不同的）。”蔡用電筒從盒蓋反面照過來，極精細(xì)而艷麗的軋道紋飾通透層疊，奇妙無比。
    
    我請蔡先生為這對蓋盒書寫名稱。二天后，蔡先生筆墨飽滿、工整嚴(yán)謹(jǐn)?shù)貙懴聴l幅：“乾隆官窯胭脂紅軋道琺瑯釉洋彩花卉圓蓋盒一對。”
    
    這對蓋盒每只口徑15厘米，高8厘米。1999年，香港佳士得曾以近二千萬元成交一只口徑僅6厘米的胭脂紅琺瑯彩花卉小蓋杯，時隔11年，那只蓋杯至少應(yīng)翻倍。而這對只有到臺灣故宮才能一窺尊容的、胭脂紅更攝人魂魄、軋道洋彩更精彩的大型成對蓋盒，其身價更是難以估量。我無意中竟圓了琺瑯彩之夢，聯(lián)想到近年邂逅的不少珍寶，不由覺得冥冥之中，先祖中的宋徽宗趙佶在庇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