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找失落的樊城城門
2010年10月30日
迎旭門舊址
屏襄門
公館門
定中門
“會通門”在哪里?
“迎漢門”也可能就在這一帶吧?
古碼頭旁的漢水中是否有當年古樊城的城門?
朝圣門還沒被襄樊人忘記
路還是那條路,“朝圣門”早已消失了。
“朝覲門”遺址就在眼前,可街上的招牌明明寫作“朝晉門”。
隆起的土坡為當年城墻遺跡。
老師傅講:腳下這路就是城河。
巨大的青石條可能為當年墻基所用。
遺址上散落的城磚
有城門的古城是幸運的!
文/李俊勇 圖/錦繡古郡 在中國古代社會,幾乎每一個城市都有自己的城池,這一點可以從歷朝各地的方志中找到依據(jù)。除了環(huán)繞城市的城墻外,還有護城河、甕城、吊橋、閘樓、箭樓、正樓、角樓、敵樓、女兒墻、垛口等一系列設施,城池無可爭議地構成冷兵器時代各個城市嚴密完整的軍事防御體系。 為人進出的城門自然必不可少,《周易·系辭下》有“重門擊柝,以待暴客”之語,說明城門也是古代城池中具有重要軍事意義的構件。 樊城僅存定中、屏襄兩門和柜子城一段土墻 始建于漢末的襄陽古城建有城門六座,每座城門又建有甕城(俗稱月城),城門上建有城樓。明萬歷四年(公元1576年),襄陽知府萬振孫為六座城門首題名稱:東門曰“陽春”,南門曰“文昌”,西門曰“西成”,小北門曰“臨漢”,大北門曰“拱宸”,東長門曰“震華”。 由于歷代兵燹,城門與城樓屢圮屢修。如今,除臨漢門基本完整,拱宸門有門無樓,震華門樓得以重修外,余門只留下遺址。所幸的是,城墻尚在,古風猶存。正因為如此,襄陽城才被列入華夏八大保存最完整的古代城池之一。 而與襄陽城隔江相望的樊城卻遠沒有那么幸運,目前僅存定中、屏襄兩門和柜子城一段土墻。樊城至少在三國時期便是一座壁壘森嚴的古城,除了商業(yè)漸次發(fā)達外,樊城在歷史上也扮演著重要軍事重鎮(zhèn)的角色,三國、宋元襄樊之戰(zhàn),在樊城上演了一出出風云變幻、刀光劍影史詩般戰(zhàn)爭戲劇。 據(jù)說樊城古城外形酷似一條船,與南邊的漢水相映成趣,與對岸的襄陽城傲然對峙。漢江天塹,又使近在咫尺的雙城在政治的歸屬和軍事部署上時而珠聯(lián)璧合,時而膠著對峙。 樊城有九座城門。據(jù)乾隆版《襄陽府志》記載:“城舊有九門,南三門已沒于水。存者六門曰迎旭,曰屏襄,曰定中,曰朝圣,曰朝覲,曰迎漢。”魏平柱先生《臨漢文史考析》一書引用的《襄陽縣志》的記載更為詳盡:“樊城在縣北,隔漢水。晉宋間置縣,后因廢樊城入安養(yǎng),唐改臨漢,宋省入襄陽,雖不名縣而城猶存。宋季元兵破之后,修城書者惟嘉靖三十九年一見于明志。向有九門,東迎旭,南沒于水,南會通公館,西南迎漢,西北朝覲,正北朝圣、定中,東北屏襄,歲久城圮濠亦平。” 從這兩則史料看,雖然記錄的城門方位順序正好相反,但六座城門的名稱可定,即迎旭、迎漢、朝覲、朝圣、定中、屏襄。耐人尋味的是,這六座城門名稱暗合樊城古城各方位的地理特征或政治寓意。正東城門面對晨日,朝覲、朝圣兩門體現(xiàn)皇權至上,定中當為平定中原,屏襄意寓“荊襄屏障”,西南迎漢自然是面朝漢江之意。不知魏先生所引縣志的編修年限,但從其上下文看,“南沒于水,南會通公館”似乎應標點為“南沒于水,南會通、公館。”也就是說,東南角城門圮毀,無名;南部還有兩座城門,即會通門、公館門。 樊城之所以“往來行舟,夾岸停泊,千帆所聚,萬商云集”,是因為它交通發(fā)達,會通四方,逐漸成為內陸商品的集散地和中轉站。以象征優(yōu)越地理位置的“會通”和象征客商云集,市鎮(zhèn)富庶的“公館”為兩大南門命名自然也無可非議。時至今日,公館門名稱及舊址均有跡可循,米公祠碑廊還存有一通“公館門”石匾。如果我的理解無誤,樊城古城便留下了八座城門的名稱,唯有南部偏東的城門名稱消失在城市的記憶里。 “迎襄門”的門額刻石格外引人注意 那么,那個“沒于水”的南門會以何種方式命名呢?如果按照會通、公館兩門的命名規(guī)律,南城三門都應以表現(xiàn)樊城作為商業(yè)市鎮(zhèn)特征的字號命名。 不久前,筆者到位于魚梁洲的圈子會館與網(wǎng)友聚會。這個餐館文化氛圍濃厚,好似一個小型博物館。館內大院陳列數(shù)十塊石刻,其中有一塊“迎襄門”的門額刻石格外引人注意。這塊刻石長51.2厘米,高19.2厘米,陰刻“迎襄門”三個大字。襄陽城自然不可能會有這個門,難道這個“迎襄門”便是那座“南沒于水”的城門?東北有“屏襄”,西有“迎漢”,再以地理特征的“迎襄”命名倒也合乎情理。 倘若如此,這個門額對我們這個城市而言,便有著無法估量的價值。不過,當時沒來得及問這門額的來歷,是不是附近哪個縣城的城門匾額也未可知,但感覺它至少應該是清乾隆以前的遺存物。次日向藏主趙衛(wèi)東打聽得知,該碑得之于雙溝鎮(zhèn),可能是該鎮(zhèn)的西門匾額。其形制大小也不合樊城城門規(guī)模,與存于米公祠的“公館門”額匾不可同日而語。 后來放大當時拍的照片,發(fā)現(xiàn)該石刻左右有“同治元年小陽月谷旦”“小鶴任恩立”字樣。無疑,這是一次過于大膽的猜想,也是一次失敗、失望、失落的考證。 此時的心境,與明代一位詩人的《襄陽懷古》詩頗為相近:“鄧城才過見樊城,舊堞荒涼總舊名。廢沼幾行寒雁下,疏林數(shù)點晚鴉鳴。” 如今,那座城門及其名稱連同人們的記憶似乎已塵封在漢水北岸的泥土里,也許浩瀚的史料里還會留下蛛絲馬跡,未來的出土文物里還會滿足人們的熱望。 反思考證“迎襄門”的過程,我深深意識到,尋找消失的樊城城門成了許多襄樊人無法釋懷的心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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