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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本畫冊的封面和封底是用二塊金絲楠木做成，縱30厘米，橫28厘米，共16開，打開首頁在淡褐色的撒金紙上金星點點，上有題跋寫道：“此丹二十四頁售者割去九頁僅存十五頁，因見人物生動布置詳雅，雖無款識可辯大似前明實甫筆墨，非后之名筆所可比…”落款為光緒八年仲秋月悔曉齋主識，印鑒
共四枚，“楷”，“恭親王”，“劍秋珍賞”，還有一枚看不清。朋友告訴我，從題跋看這是恭親王（恭親王奕忻是道光皇帝之子，咸豐皇帝之六弟，生母孝靜皇后。從小聰慧過人文武雙全。在同治、光緒兩朝時，綜理國家大政及外交事務，為清代后期重要歷史人物。）在51歲的時候得到了十五張冊頁，以他的修為和鑒賞眼光斷定為是明代仇英（字實甫）的筆墨。并把它精心裝裱，親筆題跋留做文房清玩。十五頁畫冊為絹本，主要描寫了一個達官貴人，如何與妻妾嬉鬧、調情，香艷旖旎的家庭性生活。畫中人物刻畫生動，栩栩如生。筆墨流暢，畫工精湛。仇英用含蓄的方式來表達春宮畫的意境，讓人看了心跳，回味無窮。（圖選三）
《圖1》試向芭蕉問春訊 畫中相公牽著妻妾的纖纖小手在院中散步，男的雙眼含情默默，口中輕聲說著調情的話語，女的聽了低頭含羞，臉映桃紅。另一畫中描寫了妻空等房中，相公卻與丫環在院中調情，人物神態刻畫十分細膩。朋友說這是一本仇英的精品春宮畫冊頁，仇英春宮畫傳世的十分罕見，這本冊頁彌足珍貴，堪稱國寶。為了進一步了解仇英和春宮畫我閱了一些有關資料。 仇英字實甫，號十洲，同樣是江蘇人，與唐寅不同，他出身寒微，本為工匠，后來虧得有機會從周臣學畫，為文征明所稱譽，從而名聞于世，于是便轉行以賣畫維生。他從臨摹古人名作下手，發憤苦學，兼取各家之長熔為一爐，從而創出自己精麗秀雅的繪畫風格，終于能和唐寅、文征明、沈周并列，成為明朝的四大畫家之一。他既畫一般人物畫，亦畫裸體相交的男女，而且更以擅畫春宮畫而名垂青史。
〈圖1〉特寫
12幅，是描寫一個擁有三妻四妾的達官貴人，如何與妻妾嬉鬧、香艷旖旎的家庭性生活。仇英所作的春宮畫雖然“本身沒有描繪性行為，但有很濃的暗示性”。比如《燕寢怡情》中的一幅描繪了一對在拿著絲制燈籠的小丫鬟導引下走向臥室的愛侶；另一幅畫面中床帳嚴覆，床前男人的臥鞋和女子的繡花蓮鞋暗示主人已登榻，丫鬟在外似在偷聽他們的竊竊私語，極富挑逗性。這種沒有直接性描寫的作品無疑與18世紀法國繪畫大師費拉貢納爾的《蕩秋千》采用了同樣的筆法，畫面中充滿了同樣熱烈的挑逗氣氛。
北京故宮博物院收藏的《燕寢怡情圖》1
仇英的仕女畫有“周昉復起，亦未能過”之評。他工筆重彩仕女畫的功底深厚。仇英喜歡畫修長、苗條、鵝蛋臉的美女，穿長而拖地的裙衣，圖中所塑造仕女已完全是明代文人心目中理想美女的形象。她們修頸、削肩、柳腰與周昉筆下曲眉豐頰、短頸寬胸的宮女有著全然不同的審美意趣。 真正開始研究中國春宮畫的是荷蘭的高羅佩，據考證最早的春宮畫始于漢代，此后漢唐宋元無論皇庭或者民間都有春宮流傳，甚至禮教嚴明的宋代尚有職業藝術家畫有“春宵秘戲圖”，“秘戲圖”也成為描繪性行為各種姿勢的畫冊、手卷的通用稱呼。不過直到性壓抑最為嚴厲的明朝，春宮畫才真正開始廣泛流傳于民間，和以《金瓶梅》為代表的情色小說共同構成當時的流行文化，甚至成為一種時尚的藝術商品。據高羅佩《中國古代房內考》記載，春宮畫一般裝裱成橫幅手卷，或做旋風裝折疊冊頁。“繪裱成手卷，看來大多數是連環畫，大約8或10英寸高，10到20英尺長，一般24、36幅一套。”明末的春宮畫不僅盛行于京師、天津一帶，也盛行于錦繡富麗的江南。目前有資料可查的明末江南春宮畫冊有《勝蓬萊》 、 《風流絕暢圖》、《鴛鴦秘譜》、《繁華麗錦圖》、《江南銷夏圖》等。其中《風流絕暢圖》影響很大，其影響直至海外，其中人物姿態畫得十分精美，栩栩如生，還有《江南銷夏圖》被認為是明代套色春宮畫的最晚的典型作品，年代大約在1640至1650年之間，設計水平很高，人體姿態畫得準確細膩，對環境的描繪也獨具匠心。春宮畫描繪男女的性愛生活，有些是赤裸裸的、形態各異的性交，被稱為“明春宮”；有些則是男女穿著衣服的一些親密行動，被稱為“暗春宮”。“暗春宮”比較含蓄，著重于男女之間的性心理刻，往往更有意境。但明代的春宮畫上都不落款，可能是名家文人以為春宮不雅，畫春宮只是技癢不愿落名吧。 在古時候春宮畫不僅是為性指導或消遣而作，而且也被用作護身符。性交代表處于頂點的給人生命的陽氣，畫有性交的圖畫據說可以驅走代表黑暗的陰氣。春宮圖可以避火是中國民間廣泛流傳的觀念，例如清末葉德輝藏書甚多，相傳他就在書中夾著春宮圖，謂火神系女性，見春宮圖則羞而卻步，故可防火。……在中國和日本，人們還把這種畫放在衣箱里防蟲。 看來仇英的春宮畫藝術和他的仕女山水畫一樣一枝獨秀，獨領風騷。同樣中國古代的性文化一樣博大精深。如今我們在尋覓、研究、追捧古代藝術品的同時，也應該對中國的性文化加以研究、繼承、發揚光大。這也是我們中國珍貴的文化遺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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