肝氣、肝風、肝火,三者同出異名。其中侮脾、乘胃、沖心、犯肺、挾寒、挾痰,本虛標實,種種不同,故肝病最雜而治法最廣,姑錄大略于后。 一法曰疏肝理氣。如肝氣自郁于本經,兩肋氣脹或痛者,宜疏肝:香附、郁金、蘇更、青皮、橘葉之屬。兼寒加吳萸;兼熱,加丹皮、梔子; 兼痰,加半夏、茯苓。 一法曰疏肝通絡。如疏肝不應,營氣痹塞,絡脈瘀阻,宜兼通血絡,如旋覆、新鋒、歸須、桃仁、澤蘭葉等。 一法曰柔肝。如肝氣脹甚,疏之更甚者,當柔肝,當歸、杞子、柏子仁、牛膝。兼熱加天冬、生地;兼寒 加蓯蓉、肉桂。 一法曰緩肝。如肝氣甚而中氣虛者,當緩肝, 草、白芍、大棗、橘餅、淮小麥。 一法曰培土泄木。肝氣乘脾, 腹脹痛,六君子湯加吳茱萸、白芍藥、木香。即培土泄木之法也。 一法曰泄肝和胃。肝氣乘胃, 脘痛,嘔酸,二陳加左金丸,或 白豆蔻 ,金鈴子。即泄肝和胃之法也。 一法曰泄肝。如肝氣上沖于心,熱厥心痛,宜泄肝,金鈴、延胡、吳茱萸 、川連。兼寒,去川連,加椒、桂;寒熱俱有者,仍入川連,或再加白芍。蓋苦、辛、酸三者,為泄肝之主法也。 一法曰抑肝。肝氣上沖于肺,猝得肋痛,暴上氣而喘,宜抑肝,如吳茱萸汁炒桑皮、蘇梗、杏仁、橘紅之屬。 肝氣一證,雖多上冒巔頂,亦能旁走四肢。上冒者,陽亢居多。旁走者,血虛為多。然內風多從火出,氣有余便是火,余故曰肝氣、肝風、肝火,三者同出異名,但為病不同,治法亦異耳。 一法曰熄風和陽。如肝風初起,頭目昏眩,用熄風和陽法,羚羊角、丹皮、甘菊、鉤鉤、決明、白蒺藜。即涼肝是也。 一法曰熄風潛陽。如熄風和陽不效,當以熄風潛陽,如牡蠣,生地、女貞子、 白芍、菊花、阿膠。即滋肝是也。 一法曰培土寧風。肝風上逆,中虛納少,宜滋陽明,泄厥陰,如人參、甘草、麥冬、白芍、柑橘、玉竹。即培土寧風法,亦即緩肝法也。 一法曰養肝。如肝風走于四肢,經絡牽掣或麻者,宜養血熄風,生地、歸身、杞子、牛膝、天麻、制首烏、三角胡麻。即養肝也。 一法曰暖土以御寒風。如金匱近效白術附子湯,治風虛頭重眩苦極,不知食味,是暖土以御寒風之法。此非治肝,實補中也。 肝火燔灼,游行于三焦,一身上下內外皆能為病,難以枚舉。如目紅、顴赤、痙厥、狂躁、淋秘、瘡瘍、善饑、煩渴、嘔吐、不寐、上下血溢,皆是。 一法曰清肝。如羚羊、丹皮、黑梔、黃芩、竹葉、連翹、夏枯草。 一法曰瀉肝。如龍膽瀉肝湯、瀉青丸、當歸龍薈丸之類。 一法曰清金制木。肝火上炎,清之不已,當制肝,乃清金以制木火之亢也。如沙參、麥冬、石斛、枇杷葉、天冬、玉竹、石決明。 一法曰瀉子。如肝火實者,兼泄心,如甘草、黃連,乃實則泄其子也。 一法曰補母。如水虧而肝火盛,清之不應,當益腎水,乃“虛則補母”之法也。如六味丸、大補陰丸之類。亦“乙癸同源”之意也。 一法曰化肝,景岳治郁怒傷肝,氣逆動火,煩熱、肋痛、脹滿、動血等證、用青皮、陳皮、丹皮、梔子、芍藥、澤瀉、貝母,方名化肝煎,是清化肝經之郁火也。 一法曰溫肝。如肝有寒,嘔酸上氣,宜溫肝。肉桂、吳茱萸、蜀椒。如兼中虛胃寒,加人參、干姜,即大建中湯法也。 一法曰補肝。如制首烏、菟絲子、枸杞、棗仁、山茱萸、脂麻、沙苑蒺藜。 一法曰鎮肝。如石決明、牡蠣、龍骨、龍齒、金箔、青鉛、代赭石、磁石之類。 一法曰斂肝。如烏梅、白芍、木瓜。 此三法,無論肝氣、肝風、肝火,相其機宜,皆可用之。 一法曰平肝。金鈴、蒺藜、鉤鉤、橘葉。 一法曰散肝。“木郁達之”,逍遙散是也。“肝欲散,急食辛以散之”,即散肝是也。 一法曰搜肝。外此有搜風一法。凡人必先有內風而后外風,也有外風引動內風者,故肝風門中,每多夾雜,則搜風之藥,亦當引用之。如天麻、羌活、獨活、薄荷、蔓荊子、防風、荊芥、僵蠶、蛇蛻、白附子。 一法曰補肝陰。地黃、白芍、烏梅。 一法曰補肝陽。肉桂、川椒、肉蓯蓉。 一法曰補肝血。當歸、傳續斷、牛膝、川芎。 一法曰補肝氣。天麻、白術、菊花、生姜、細辛、杜仲、羊肝。《王旭高醫書六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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