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文學家韓愈的求官路 韓愈(768—824),字退之,漢族,唐朝鄧州南陽人,后遷孟津(河南省焦作孟州市)。自謂郡望昌黎,世稱韓昌黎。唐朝文學家、思想家、政治家。唐代古文運動的倡導者,宋代蘇軾評價他“文起八代之衰”,明人推他為唐宋八大家之首,與柳宗元并稱“韓柳”,有“文章巨公”和“百代文宗”之名,著有《昌黎先生集》、《外集》十卷等。 韓愈最早走入仕途之路,但充滿波折和艱難。他從20歲開始參加科舉考試,一連三次,當他那字字珠璣的答卷到了判官手里,卻如同廢紙一張。連續(xù)幾年浪跡京城,早已囊中羞澀。當時官場盛行“覓舉”,為了考中進士而追逐、鉆營,依靠請托以求金榜題名。曾對此深惡痛絕的韓愈明白了,在混濁的世道中,任何潔身自好都是沒有用的。他主動出擊,也要“覓舉”。 經(jīng)朋友點撥,他低眉折腰,求見當朝補闕梁肅。可誰知道,這人生性孤傲,最看不起那些鉆營之徒。任他好話說盡,就是拒而不見,使他確實硬碰了一顆大大的釘子。后來,以連續(xù)造訪了幾個當朝要人,仍是一無所獲。在京城千辛萬苦,韓愈第四次走進考場,總算是考中了。此時他已25歲。 考取進士并不等于有官可做,這只是入途的第一步。禮部只管進士,派官還要經(jīng)過吏部的“守選”考試,其考試名目多,普通的是“書判拔萃”,入高官的是“博學宏辭”。韓愈心想自己滿腹經(jīng)論,考“博學宏辭”不會有什么問題。誰知,與當年考進士的命運一樣,連續(xù)三年,均一敗涂地。無奈之時,他只得另辟蹊徑。兩個月內(nèi)給當朝宰相寫出三封情真意切、辭藻華麗的陳述書。他陳述自己“遑遑乎四海無所歸,恤恤乎饑不得食”,請求垂憐一官半職。結果石沉大海,杳無音訊。于是,他不得已而求其次,投奔地訪軍閥。可只干了兩年多,幕主便死了;之后又投奔了一個軍閥,可還沒上任,幕主又死去了。韓愈真是霉運多多呀,可謂“靠山山倒,靠水水流”。 這時,他又回到京城。這次他瞄準了德宗寵臣、權柄在握的京兆尹李實。為了巴結這個當朝權貴,他濃施粉黛,極盡奉迎,寫成《上李尚書書》,其意思是:我來到京城已經(jīng)15年了,所見的公卿大臣不可勝數(shù),還沒見過一位像您這樣忠心耿耿地效忠皇上、憂國憂民的人……我從青少年時代便讀圣賢之書,頌圣賢之事,凡見到忠于君孝于親的人,雖在千百年之前,也十分敬慕,更何況親逢閣下您這樣的人,我怎么能不侍候在您的身邊以報效我的忠心呢! 文章寫好后,他自我感覺良好,便先送給柳宗元。柳宗元讀罷,先是癡眼相望,茫然不解,繼而憤怒之情溢于言表,話不投機,拂袖而去。但送到李實的手中,卻換來難得的笑臉。投桃報李,在李實的舉薦下,韓愈當上了監(jiān)察御史。官階雖小,也是個京官,韓愈從此踏上了仕途的階梯。 ……李實根本就與書中所寫的形象絕緣。他其實就是一個奸佞之輩,京師之人無不對他切齒痛恨。即使韓愈自己,在半年后也看不慣李實的那套把戲。一邊怨聲載道、民不聊生,一邊是花天酒地、歌舞升平的社會狀況,韓愈實在是難以容忍。于是他根據(jù)從民間得來的真實情況,以極其辛辣的筆觸和慷慨激烈的措辭,寫下了《御史臺上論天旱人饑狀》,直指李實,奏明皇上。既然如此,當初韓愈之所以投書李實,大概是多年潦倒之后,人已變得慌不擇路,急不怪人!所以,韓愈自己把這稱為“上下相須,先后相資”…… 由此可見,韓愈一生沉湎官場,進了又退,退了又進,不甘愈思進,一生折騰了若干回合。實際上,他寫《上李尚書書》,是實屬無奈。誰都知道,即使?jié)M腹經(jīng)論,沒有展示的舞臺,無異于紙上談兵,這有點像“曲線救國”。雖說了一些假話,但只是一塊敲門的磚頭。有了一席之地,才能施展抱負,造福百姓。囿于唐代科舉制度,想當官和考舉人一樣,僅憑個人才氣、學識是不行的,還要靠“覓舉”,要“覓舉”就要撕破臉皮,為達官顯貴歌功頌德,哪怕這個達官顯貴是個奸佞之徒,也情愿。這也許是韓愈在尋求心理上的一個平衡點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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