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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聽過她的歌——記日本傳奇歌姬中島美雪 文：海天徜徉 有一個日本女歌手你可能不熟悉她的名字，但只要你出生于上世紀70年代以后，或者你熟悉過去二三十年間兩岸三地的華語歌曲，你肯定聽過她的歌，你聽過鄧麗君的《漫步人生路》、徐小鳳的《人生滿希望》、王菲的《容易受傷的女人》、鄭秀文的《一錯再錯》、任賢齊的《傷心太平洋》、葉倩文的《忘了說再見》、劉若英的《原來你也在這里》、本多RuRu的《美麗心情》、范瑋琪的《最初的夢想》------嗎？這些歌都是在華語歌壇三十年來風靡一時膾炙人口的，你多半聽過甚至自己也唱過，不過，你是否知道，這些歌曲都是同一個女人創(chuàng)作的，三十年來，那些華語歌手翻唱的是她創(chuàng)作和演唱過的歌曲。 這個人就是日本傳奇歌姬、日本流行音樂教母中島美雪。 中島美雪，1952年2月23日出生于日本北海道札幌市，是日本著名的實力派創(chuàng)作女歌手和廣播主持人，于1975年出道，1980年代受到極大歡迎，至今仍受到普遍的支持。 在母親中島典子的教育下，中島美雪自幼對文學、藝術產(chǎn)生了濃厚的興趣，并受到良好的文化教育。這無疑為她日后的事業(yè)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1972年5月，20歲的中島美雪參加日本全國歌謠音樂祭，在全國歌謠音樂祭上，她以一曲《我時常這樣想》得到優(yōu)秀賞。但受到當時的評審、日本名詩人谷川俊太郎所出的題目《我之所以身為歌手的意義》的刺激，婉拒了出道的機會。其后3年，中島美雪一直沉淀與深思此題目的意義，1975年5月，23歲的中島美雪大學畢業(yè)，可她一踏出校園就面臨謀職不順，又逢父親中風，于是她參加雅馬哈音樂振興會主辦的第九屆流行歌曲競賽，并以《負傷之翼》一曲得獎，同年的9月、10月、11月中島美雪再獲得多項大獎，這其中包括她在當年11月時創(chuàng)作的歌曲《時代》（《じっだい》），此曲至今仍歷久不衰，同樣是在1975年，中島發(fā)行了自己的第一張單曲《荊姑娘的搖籃曲》。從那時起至今，中島美雪總共發(fā)行了36張單曲和27張專輯，成為日本首屈一指的實力派創(chuàng)作女歌手。 上世紀年代80年代是中島美雪音樂事業(yè)的黃金期，1981年她發(fā)行的單曲《悪女》(《壞女人》)一洗過去悲戀歌曲的形象，以清新活潑的曲風席卷日本，大賣80萬張以上，成為中島第二張冠軍單曲。隔年收錄此曲的專輯《寒水魚》也是大熱賣，是當年日本的年度銷售冠軍唱片。作為歌曲提供者，當時中島美雪為其他歌手作嫁的歌曲也獲得肯定，包括寫給柏原芳惠、工藤靜香的歌曲都獲得主流音樂獎項的肯定。 邁入上世紀90年代，日本歌手為商業(yè)電視劇創(chuàng)作主題曲蔚為風潮，中島美雪此時期的暢銷作品也大都來自此模式。她為日劇《最佳拍檔》寫的主題曲《淺眠》獲得巨大成功，是中島首張的百萬單曲。而她創(chuàng)作的歌曲《天空與你之間》、《流浪者之歌》分別作為日劇《無家可歸的小孩》一、二季的主題曲，也都獲得排行榜冠軍，銷量超過百萬，中島美雪成為日本流行樂壇中唯一一位在連續(xù)三個十年都有冠軍單曲的歌手。 2000年，中島美雪獲邀為NHK的電視節(jié)目《超越極限》寫下主題曲《地上之星》（《地上の星》）。這首為默默支持日本經(jīng)濟的無名英雄寫下的歌曲，獲得日本各個階層的共鳴。到2002年，首次參加NHK第53屆紅白歌唱大賽的中島美雪在透過衛(wèi)星連線方式獻唱《地上之星》時，創(chuàng)下了該屆大賽收視率的最高值(瞬間收視最高52.8％)。就在“紅白歌唱大賽”表演后不久，2003年1月20日，《地上之星》進日本排行榜滿130周時，拿下當周單曲冠軍，成為中島美雪第五首冠軍單曲，這首歌曲在進榜滿139周時突破百萬銷售量，在排行榜百名內(nèi)連續(xù)停留了174周才掉出榜外，總計183周在榜，又創(chuàng)了日本排行榜的紀錄。 到2009年，已經(jīng)57歲的中島美雪，將自己自編自導自演自我創(chuàng)作的音樂劇《夜會》連續(xù)在東京演出了20年。為了回饋粉絲們20年來的支持，中島美雪特意下調(diào)了最貴坐席的價格，并且還對購買特價票的觀眾年齡做了限制。 在流行樂壇，有些歌手是為了娛樂和商業(yè)而生的，而另外的一些則是為音樂而生的，中島美雪無疑只能是后者。 從出道開始，中島美雪創(chuàng)作的原創(chuàng)歌曲就被廣泛翻唱，幾乎每張專輯都會被別人翻唱。從那時起至今，全球一共有多少位歌星、翻唱了多少次中島美雪的歌曲？這樣的問題恐怕很難找到完整的答案。據(jù)不完全統(tǒng)計，僅在中國兩岸三地的華語歌壇，就有約70首中島美雪的作品被改編為100多首華語歌曲，其中以香港和臺灣兩地歌手為大宗。 從上世紀70年代至今，中島美雪幾乎每張專輯都有歌曲都被華人地區(qū)歌手所重新填詞與翻唱。其中不乏經(jīng)典之作，如徐小鳳的《人生滿希望》（原曲：《雨が空を捨てる日は》）、鄧麗君的《漫步人生路》（原曲：《ひとり上手》）、鳳飛飛的《瀟灑的走》（原曲：《この世に二人だけ》）、任賢齊的《傷心太平洋》（原曲：《幸せ》）等，至今仍是膾炙人口的經(jīng)典。 1974年時，鄧麗君在東南亞華語地區(qū)已經(jīng)是當仁不讓的天后，當時她瞄準了日本這塊亞洲流行音樂最大的市場，準備進軍日本歌壇。在跟日本Polydor唱片簽約后，鄧麗君把全部工作重心都放在了日本，作為一個日本樂壇的新人，用最快速度融入當?shù)亓餍幸魳啡Ρ粯访越邮艿耐緩骄褪欠皇自诋數(shù)刂嚾说母枨＞瓦@樣，鄧麗君選擇了剛剛在日本嶄露頭角的女歌手中島美雪和她的作品《ひとり上手》，這就是后來廣為人知的《漫步人生路》。后來，鄧麗君離開了日本，也不再需要討好日本樂迷了，但這首《漫步人生路》仍然保留了下來，成了她的保留曲目。 由鄧麗君開創(chuàng)的這股翻唱中島美雪之風在上世紀90年代初達到高峰，發(fā)行中島美雪唱片的日本波麗佳音唱片公司，正式在香港、臺灣、新加坡等地設置分公司，開始有系統(tǒng)引進中島美雪的作品。當時，從北京到香港發(fā)展的女歌手王菲以“王靖雯”的名義在環(huán)球新藝寶發(fā)行了兩張專輯，反應平平。1992年，經(jīng)歷了跟香港媒體的沖突和唱片公司解約事件，王靖雯終于等到了自己事業(yè)上的轉機，在回到了新藝寶唱片公司后，王靖雯的第4張專輯《Coming Home》成了當年唱片市場上最炙手可熱的專輯，銷量迅速突破白金唱片，其中在各音樂獎項及排行榜勇奪金曲并在全中國大街小巷廣為傳唱的，就是她根據(jù)中島美雪歌曲《口紅》翻唱的《容易受傷的女人》，就是這首歌，讓王菲在香港打了一個漂亮的翻身仗，為她以后的天后之路鋪平了道路。在第2年(1993年)的專輯《十萬個為什么》里，王菲再次選擇了一首中島美雪的作品翻唱，這首歌的名字叫做：《若你真愛我》。 王菲的成功被眾多港臺歌手效仿，一時之間人人爭相翻唱中島美雪的作品。1995年，中島美雪首次(也是唯一一次)的海外演唱會于香港舉辦，中島美雪除了演唱當年的新作之外，也唱了多首翻唱原曲以饗聽眾，其中就包括王菲翻唱過的《口紅》。當時演唱會還邀請了黃霑先生用中文來導讀中島美雪的歌詞。 現(xiàn)在，就讓我們來比較一下的中島美雪的這首《口紅》和王菲翻唱的歌《容易受傷的女人》，看看在同一個旋律之下歌詞有什么不同，我們在聽中文翻唱歌曲的原曲時，很容易將中文版的意境套用回去。但是，兩者之間往往只是曲子相同，歌詞意思卻大相徑庭。比如中島美雪這首《口紅》，就不是翻唱版《容易受傷的女人》那樣的怨婦曲，首先它的主角已不是怨婦，而是陪酒女郎。 《容易受傷的女人》描寫怨婦的心態(tài)，差不多就是一首脆弱、乞憐而略帶俗艷的歌，這恐怕也是很多菲迷不太愿意承認王菲當年是靠此曲一炮走紅的原因。而《口紅》中的女主角盡管是陪酒女郎，對于“那個人”或許多少還帶著一些怨恨，但歌詞言說的重點，卻主要是感嘆自身的滄桑變化，歌詞中固然充滿自憐，但絕無向人乞憐之處。相反，而今的她還能收起內(nèi)心的悲傷，強顏歡笑去安慰那些潦倒失意的客人。就社會地位和主流價值而言，她是墮落了，但換一個角度，這不也是一種心靈從脆弱到堅強的成長嗎？ 歲月改變的不僅是青春容顏，更是一個人的內(nèi)心。當口紅從修飾變成了偽飾，回不去的就不只是過去的時光，更是原初的純真的心和夢想。在面對社會的挑戰(zhàn)時，男人或許更多地談論“傳統(tǒng)”、“原則”、“使命”這些字眼，而女人更多選擇默默地順應，至于那些淪落到下九流的弱女子呢，她們面對嚴酷的現(xiàn)實，縱然心有不甘，但除了無奈順應命運，恐怕也沒有太多更好更現(xiàn)實的選擇，一句“婊子無情，戲子無義”，這樣的指責很容易說出口，也或許確實反映了一部分現(xiàn)實，但對于她們所曾經(jīng)歷的痛苦掙扎，又有多少人知曉和理解呢？ 不止是陪酒女郎和風塵女子，其實我們每個人都有那么一天，青春和夢想飄然遠去，純真不再被期望，而呵護也不再被施與。在強顏歡笑與對鏡自傷間的自由轉換，或許就是一個人成長與堅強的另一種含義。 從反映現(xiàn)實和人生感悟來說，中島美雪創(chuàng)作演唱的《口紅》和王菲翻唱的《容易受傷的女人》確實不在同一個層次上，比起描寫怨婦的《容易受傷的女人》，書寫陪酒女郎的《口紅》的境界高出很多很多。 這是為什么呢？其實這一點兒也不奇怪，中島美雪畢業(yè)于日本藤女子大學文學院國文系，擁有豐厚的文學素養(yǎng)，她所創(chuàng)作的歌詞在日本音樂界和文學界都獲得極高評價，她創(chuàng)作的4首歌曲被收入日本的中學教科書之中，她還是唯一以歌手身份擔任過日本國語文教科書評審委員會委員的人。 三十多年過去了，中島美雪的歌直到現(xiàn)在還在不斷的被新生代港臺歌手所翻唱，最近的一次是范瑋琪翻唱了她的《騎在銀龍背上》（范瑋琪翻唱的歌名為《最初的夢想》），究竟是中島美雪這位日本阿姨實在太優(yōu)秀，還是我們的華語歌壇的創(chuàng)造力太匱乏、太平庸？抑或兩個因素都有？這個我也說不好，只有我們大家一起好好深思一下了。無論如何，我們有幸能夠有那些用我們聽得懂的語言演唱中島美雪作曲的優(yōu)美歌聲，我們也應該知足、應該感謝為我們提供美好歌聲的歌手。與此同時，我們就更不應該忘記這些打動我們心靈的美好音樂的原初唱作人——中島美雪，而且也更期望著有一天中國流行歌壇也能夠產(chǎn)生自己的“中島美雪”！ 寫于2011年10月16日17:26 日本傳奇歌姬中島美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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