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古詩的用韻問題 淺說詩詞格律 一、平仄音 一般來講,普通話里的第一、第二聲(既陰平、陽平)里大部分字,是古典詩詞聲韻部里的“平聲”; 而三、四聲都是仄聲(既“上聲”和“去聲”),但這僅僅是一般而言,絕不是肯定。如以普通話發音 作為韻的平仄確定,一準出現錯誤。因為在不少入聲字里,它的發音就是普通話里的陰平、陽平聲,而 入聲字,又偏偏就是詩韻中的仄音。我對入聲韻字最頭痛,稍不留神就會出錯。自己創作的古典詩詞里 ,被人挑出毛病的地方,多為入聲字的錯誤使用。 入聲字怎樣才能記住?有人總結了竅門,但我不太認可。我認為入聲字的掌握,應該是在長期寫作時慢 慢感悟出來的,在不熟悉的時候,只能靠查韻書去確定,這樣做雖然比較煩瑣,但是,能夠有效的避免 了平仄出現錯誤。 入聲字韻書上寫的很分明,這里就拿幾個字作為例子,不過是希望大家知道,這些字可不是平音,而是 仄音:剝、吃、出、*、激、息、等等,這些字的發音都是普通話的“陰平”,但在詩韻里,它們都是仄 韻。 附加講個小故事,很能說明平仄聲的問題:梁武帝曾經問朱異:“你們這幫文人整天在談四聲,那是什 么意思?”朱乘機拍了一下馬屁:“就是‘天子萬福’的意思。”天是平聲,子是上聲,萬是去聲,福 是入聲,平上去入就構成中古漢語的四聲,上去入又合起來叫仄聲。這四聲中,最成問題的是入聲。梁 武帝接著又問:“為什么‘天子壽考’不是四聲?”天、子、壽是平、上、去,考卻不是入聲,可見當 時一般的人也搞不清楚什么是入聲。 其實在普通話中,入聲已經消失了。原來發音不同、分屬不同韻部的入聲字,有的在今天讀起來就完全 一樣。比如“乙、億、邑”,它們在平水韻中分屬入聲四質、十三職、十四緝不同韻部,可在普通話讀 來卻毫無差別(用閩南語來讀,則能分得清清楚楚,分別讀做ik,it,ip)。 光是平仄音就說這么多,其實,如果手里有一本韻書就是最方便的事情了,許多字的平仄音在吃不準的 時候,就可以翻查。過去我比較喜歡使用“平水韻”,而現在只喜歡在書店里購買的《詩韻新編》,在 本書被稱為“新韻”,而新韻就是改良后的古典詩詞的韻書。如果到一些比較大的書店里去,應該可以 找到這類書賣。(三聯書店里就有這些書籍)。 附:《詩韻新編》,上海古籍出版社出版,作者:上海古籍出版社。書本定價10.60元 二、關于韻的幾個概念 韻是詩詞格律的基本要素之一,其實,一個字如果出現在詩行中,它的平仄音可以稱為律,如果出現錯 誤,就被稱為“出律”,一個字在韻腳處才叫“詩韻”,如果出現錯誤,就被稱為“出韻”。詩人在詩 詞中用韻,叫做“押韻”。從《詩經》到后代的詩詞,差不多沒有不押韻的。甚至連民歌都會押韻。在 北方戲曲中,韻又叫轍,于是,“押韻”又稱為“合轍”。 一般人在寫古典詩詞的時候,有兩種情況:一種是習慣不按格律平仄去寫詩詞,他們在格律上的使用, 習慣按普通話發音確定,所以,出律與否不提了,本就沒有按格律寫作,但是,韻卻很可能出現錯誤, 我固執的認為,一首古典詩詞,它能錯律但絕不能錯韻,否則就完全談不上古典而屬于現代詩歌,甚至 屬順口溜了。另一部分朋友喜歡按格律寫詩詞,參照的韻部多為“平水韻”或者是“聲律啟蒙”里的規 定,這個做法是正確的,盡管已有不少人呼吁以普通話發音去確定一首詩詞韻聲部,但是,這些呼吁一 直沒有得到相關部門的重視或認可,所以,如果想使自己的詩詞在韻上不出現錯誤,還是要使用古人為 我們寫出的這些規定。牽扯到韻的使用問題其實不多,除了用字可按韻書規定外,再就是把幾個必須掌 握的概念弄明白就可以了。 總結歸納一下與韻有關的定義,也算是名詞解釋吧: 1、通韻:古體詩寫作時的押韻,可以把鄰近韻部的韻,混在一起通用,稱為通韻。 三、對仗: “對仗”如果細說,不如買本書自己細看,主要是內容實在太多了。記得當初我看見“對仗”這個詞的 學習資料居然有那么多的時候,吃驚極了。總以為掌握基本知識就夠了,沒想到還有那么多的東西需要 學習了解。在對仗的每部分里,又分出各小部分,枝枝叉叉難以在這里歸納全面,所以,只能揀一些易 記、多用的知識作為筆記內容,再深的知識,就必須看書了。 詩詞中的對偶,就叫做“對仗”。古代的儀仗隊是兩兩相對的,這便是“對仗”這個術語的來由。一般 講的對偶,指的是上下兩句的相對。而上句又叫“出句”,下句又叫“對句”。 律詩中的對仗與對聯中的對仗是不同的,如果照搬則屬錯誤。對聯里的對仗面很寬,意思到了就算工整 (又稱寬對),但律詩就不同了,律詩的對仗在工整方面要求的非常嚴格,甚至比詞、曲中的對仗都要 嚴。 因七律詩里對仗比較多,頷聯、頸聯都要求必須對仗,所以,對仗又多在格律詩中的“七律”體裁 上使用,絕句則少用對仗。詞、曲的對仗要求比較松,一般來講,古典詞里出現的五言、七言句子,只 要兩兩相對的出現,均要求使用對仗,詞的開篇兩句如要求使用對仗,詞譜會做專門要求,比如“西江 月”、“踏莎行”等詞譜的開頭兩句,都是要求對仗出現的。好在這些要求不少詞譜沒有刻意提醒,所 以,現在我們在填詞時,這方面即使出現錯誤也多被忽略不提。 律詩的對仗規則有下面幾個重點: 律詩中則不允許。 。如果要對得工整,還必須用詞義上屬于同一類型的詞(主要是名詞)來相對,比如天文對天文,地理 對地理,數目對數目,方位對方位,顏色對顏色,時令對時令,器物對器物,人事對人事,生物對生物 ,等等。有一點要特別注意,對仗里不能是同義詞。例如:“星垂平野闊,月涌大江流”,“星”對“ 月”是天文對,“野”對“江”是地理對,而“垂”對“涌”,“平”對“大”,“闊”對“流”,也 都是在詞義上屬于相同類型的動詞、形容詞的相對。這樣的對仗,才叫做工對。 詞的對仗,有兩點和律詩不同。 余莽莽;大河上下,頓失滔滔”(城對河,是平對平;外對下,是仄對仄)。 ”;“蒼山如海”對“殘陽如血”。 關于對仗使用中的幾個名詞解釋: 合掌”。合掌是作詩的大忌。 流水對”。 四、古詩、古詞用韻的不同點: 古詩的用韻與古詞的用韻有一些不同。分別表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即使是長達數十句的排律也不能換韻。 不押(以平聲收尾則押韻,以仄聲收尾則不押韻。五言多不押,七言多押),其余的奇數句都不能押韻 ; 體的詩,也稱為古體。格律詩,包括律詩和絕句,被稱為近體詩或今體詩。) 詞的用韻可以在詞譜里查,填詞時的用韻不象格律詩那樣要求一韻到底,在詞韻允許范圍內可以選擇其 它韻部使用,這樣的做法稱為“通押”。通押的韻部也不是可以自由使用的,依然還是詞韻中規定的部 分。 詩韻、詞韻和曲韻都有所不同,可以從網絡搜索中找到,這是知識全是古詩詞創作時的必備工具,如想 寫出一首合格合律的古典詩詞,就不得不依靠它們才能做到準確無誤。畢竟詩韻的內容太多,我們根本 記不住,所以,打印出來放手邊,或者是購買一本書籍,還是最佳選擇。
1、近體詩格律常識記憶訣竅: 2、“孤平”與“拗句”的定義:除了韻腳,整句只有一個平聲字,這叫“孤平”,孤平是近體詩的大忌 ,在唐詩中極少見到。這樣不合律的句子,就叫作“拗句”。 3、“拗救”的定義:為了避免孤平,就必須作些改動,把平仄音作些調整,(如第一個字必須是仄音時 ,那么,第三個字就換成平音救一下一句詩中平仄的不符),這樣就避免了孤平出現。而這種作法,就 叫作“拗救”。 特別交代:
1) 一東之韻寬洪,二冬之韻穩重, 略談詩詞用韻 這些字被用作詩中的韻腳,那末在一個時代念起來很和諧的協韻的字,在另一時代就不協韻,不和諧了 。[1]另外有些字,在一個時代本來不同韻的,但過了一個時期,它們在口語中又變成同韻了。因此,各 個時代的韻書,如果嚴格地科學地按口語記錄、分類,應該是很不相同的。 憑口語押韻,后人把那些古代詩歌的韻腳收集起來,分類排比,就成為“古韻”的資料。從漢、魏到六 朝,詩人們還憑口語押韻,但那時已有人注意到四聲的辨別和音韻的研究。隋代陸法言等所撰《切韻》 ,是現在我們所知道的最早的韻書;稍后,孫忄面的《唐韻》,宋代的《廣韻》和《集韻》,都是在《 切韻》的系統上改編的韻書,其分部大體與《切韻》無甚出入,但增加了字數。這些韻書,先區別四聲 ,再按韻分部,共有二百另六部,即二百另六韻。(唯《集韻》已合并了一些韻字)但是,唐、宋的詩 人做詩押韻,卻沒有這么仔細、嚴格,他們常常押“鄰部”的韻,即在口語中念起來能和諧的韻,不一 定只是在二百另六部中某一部里面去找韻腳。因此,元代劉淵刊行的《禮部韻略》,就唐宋詩中所用的 韻,歸納為一百另六部,即后世所謂“平水韻”。這部書據正大六年(南宋紹定二年,即一二二九年) 許古的序,知是金代王文郁所撰。(見錢大昕《十駕齋養新錄》卷五“平水韻”條)明清以來一般人做 詩,都按“平水韻”押韻。 一般講唱的藝人,那就沒有這么多清規戒律,他們很自由地用口語來押韻,尤其是長篇的作品,某一部 的韻字不夠,便大膽采用口語上相近的“鄰部”之韻。例如敦煌俗文學《季布罵陣詞文》即把上平聲的 十一“真”、十二“文”、十三“元”三韻通押,這就為后來詞韻的大解放“導夫先路”。[2] 嚴格的詩韻。較早編集的詞韻相傳是根據南宋大晟樂府韻部編的《詞林韻釋》。這部韻書已把上、下平 聲歸并為“東紅”、“邦陽”等十九部,每部下又有上、去二聲。(由于此書已經把一些入聲字分別讀 作平、上、去三聲,與宋人詞中“入”聲獨立一部者不同,可知實際上是元以后的人編的“曲韻”。)確 實根據前人詞的用韻編集的韻書,有清戈載編的《詞林正韻》也是分為十九部。其最末五部是入聲韻, 前十四部則各有平、上、去三聲。這樣,他把“平水韻”的一百另六部裁并為只有五十七部了。這書仍 有許多缺點(如把一些入聲字派作平、上、去三聲,又把詩韻原有序次改用號碼,增加混亂。)但編者 根據唐、宋人填詞用韻的實際情況,指明詩韻中那些韻部可以通押,對于作詞的人是有用處的。同時, 也可以考見宋人詞中用韻之寬,不僅遠遠超出《廣韻》的范圍,也打破了“平水韻”的拘束,充分說明 了像詞這樣聲調嚴格、體制繁復的古典作品,當時作者尚且用口語協韻,則今日作者用口語的韻寫詩詞 ,自然也是理所當然了。 的作品中,不但詞韻得到解放,連詩韻也是打破了韻部的分界的。就以“七陽”和“三江”這兩個韻字 較多的部門而論,宋詩也常常通押的。下面是順手檢來的一些例子(為節省篇幅,只舉絕句,不舉律詩 )。 群”呀。這當然并不是那些詩的作者寫詩時有這么一個預定計劃,而是后人“貢獻”的解釋。但就照這 個解釋而論,既說是“孤飛”或“歸群”,可見它和其余的韻腳一般是“雁”,不能說別的韻因為不“ 飛”一就變成鴨子了。因此,出韻就是出韻,通押就是通押,很不必造出許多解釋來加以文飾或辯護。 ,可以歸入七古。這是無名作家的俗文學。我們還可以看看大作家如杜甫的作品:他的五古《石壕吏》 ,一開始就把“元”(村)、“真”(一)、“寒”(看)三韻通押,后面又把“真”(人)、“元” (孫)和“文”(裙)韻通押。可見當時民間俗文學的作者,并不比杜甫用韻更寬。至于仄聲韻的通押 ,如《廣韻》中的“洽”和“狎”通用,“業”和“乏”通用,則早已有人指出:“自唐迄天禧皆然。 ”(錢大昕引周益公語)[3]而“平水韻”之裁并《廣韻》,也不過是就實際情況加以整理而已。但如上 文所說,唐、宋以來作詩者也只有在寫近體詩時其用韻才大體上與“平水韻”相合。若作古體歌行或詞 ,那是連裁并了的“平水韻”也束縛不住的。 長歌中采用對偶句的句法,運用律詩的平仄相間的技巧,和不用平仄的比較樸質的句子相錯綜,以增加 詩中的多樣性。例如白居易的《長恨歌》中就用了不少這樣的對句:“金屋妝成嬌侍夜,玉樓宴罷醉和 春。”“行宮見月傷心色,夜雨聞鈴腸斷聲。”“春風桃李花開日,秋雨梧桐葉落時。”“遲遲鐘鼓初 長夜,耿耿星河欲曙天。”等等。不過這是比較個別的情形。一般說來,古體詩是不受這些拘束的。 了——因為“律”詩的定義就是合乎格律之詩,而格律即不外平仄和用韻。這兩之中,我以為平仄比用 韻更須注意。因為律詩的韻腳都是平聲字,凡口語中押韻之字,大體上不會錯。而平仄問題卻比較不簡 單:因為在現在的普通話中,入聲字分化為平聲和去聲(有的地域也轉為上聲)。因此這個仄聲便和平 聲混雜了。不過普通話中上、去二聲和平聲是分得很清楚的,而入聲之變為平聲者畢竟不多,所以在做 律詩時注意辨別平、仄聲,不應會有很大的困難。 詩傳自漢、魏,那時讀字并不嚴格分平子、仄,[4]傳統如此,沒有改變的必要。近體詩是唐代新創的作 品,而在唐以前的詩人中,已有人注意平、仄在詩歌中的作用。故既欲寫近體詩,就須遵守其格律。第 二,古體詩可以寫得很長,若通篇每句要嚴守平、仄格律,不但束縛太多,而且也太單調、呆板。長詩 而嚴守平、仄格律者是排律。人們不喜歡排律,就因為它太呆板、單調。第三,古體詩適于敘事,比較 接近散文,最要抒寫自如,不受拘束。近體是抒情詩,比較短,需要讀起來和諧悅耳,才能和抒情、述 懷的情調相稱。和諧要靠節奏,而平、仄的錯綜配置,正是構成節奏的重要因素。律詩是比較嚴格的一 種詩體,不能太接近散文,所以幫助聲調和節奏的平、仄,便不能不受到作者的注意。好在近體中的絕 句只有四句,律詩只有八句,注意調整每句的平仄也不太費事。 。 【原載】 《文教資料》一九八七年第一期。
原載:http://www./cgi-bin/leobbs.cgi 很久沒有讀今人寫的舊體詩了,今讀老乃的七律《感懷》〔附后〕,覺得少了常見的迂腐氣,多了新鮮 感,很受用。我是喜歡研究音律的,借此發一些議論。 時代在變,語言在變,作為酒瓶裝新酒的古體格律,是不是也應該變一變呢? 我以為,古體格律中的合理部分當然應當繼承下來。例如近體詩的平仄規定,它與現代語言并沒有矛盾 ,也不會給愛好寫近體詩的現代人造成困難,因此沒有必要破除它。有的現代人寫的近體詩根本不講究 平仄入律,這本來也沒什么,因為還有不講究入律的古風體,你就當是在寫的古風體好了,可有的人偏 偏要冠以什么“律”呀,“絕”呀,掛的是羊頭賣的可是狗肉,就有些不倫不類,你何必徒具虛名呢? 近體格律古今矛盾最大的是語音,現代人寫近體詩最頭疼的也是語音。根據什么來區分平仄?如何用韻 ?這才是最大的問題。 恪守傳統的老夫子自然要抬出《平水韻》來,以為非此莫屬。不遵《平水韻》者就是沒有品味,沒有水 平! 我卻以為,我們是現代人,說的是現代話,我們欣賞古代人的作品,為了體會古人的藝術魅力,自然應 當用接近〔!!!〕古代人的語音去讀,去欣賞,這原本是莫可奈何的事。可我們自己重新寫現代人的 近體作品,酒瓶雖舊,裝的畢竟是新酒,為什么不可以按現代人的實用語音去寫作呢? 或問:以哪一種方言為準呢?答曰:當然是按普通話也! 反對者會說:古代有入聲,普通話無入聲,怎么辦? 答曰:普通話陰平陽平為平聲,上聲去聲為仄聲,不管什么入聲,不就行了嗎?近體詩的寫作無非是要 造成“流美婉轉”的韻律風格,根據這種普通話平仄寫的近體詩能保留這種韻律美,不就完全達到了目 的嗎?我們追求的應當是實,而不是名啊。 反對者會說:這么弄,寫近體詩也許行,寫詞就不行,有些詞牌規定用入聲,普通話沒有入聲怎辦? 答曰:規定用入聲的詞牌改用仄聲不行嗎?如果你想造成仄逼的聲韻效果,你就單用去聲好了,甚至單 用上聲也行,這樣就會形成兩種風格有異的新詞牌啊!我們創造了兩種單用四聲的現代格律詞牌就不成 嗎?就會把讀者嚇退不成?〔真要有人被嚇退了,那就活該!哈哈!〕 或問:照你這么說,用韻也可以不按《平水韻》,可以按普通話了羅? 答曰:對呀,不成么?要是你喜歡用韻嚴一點,對平水韻又熟悉。套用平水韻自然沒有人反對。要是不 熟悉平水韻,有一些現代韻書可以套用,按戲曲十三轍也可以,例如秦似編的《現代詩韻》;再不,就 利用新華字典押大致的韻也行〔按:平仄可不要弄錯了哦!〕當然,如果有有心人,重新再編一本可寬 可嚴的新韻書,任人選用,則善莫大焉! 我是主張用韻可以寬泛一點的,這是有原因的。韻就好像是音樂調式里的穩定音,樂句必須落在穩定音 上,才使人感覺樂句已經結束,否則樂曲還得繼續下去。穩定音里有最穩定的音,叫主音,樂句能用主 音結束當然最好,用其它穩定音結束也是可行的,同樣能夠有結束樂句的功能。嚴韻就好比主音,大致 鄰近的韻就好比其它穩定音,能夠具備韻式的基本功能,為什么就非得那么死板教條呢? 總之,我主張根據《平水韻》或者根據普通話寫近體詩都是可以的,這個問題也犯不著爭辯,大可各行 其是就是。只是兩者不要混淆起來煮夾生飯,非驢非馬就不大合適。 老乃在自己的《感懷》前面冠以“新韻七律九首”,實際上他已經在實行我的主張,我的發言算是馬后 炮吧。 老乃用新平仄和新寬韻用得好的地方很多,不過有些詩句的平仄有點煮夾生飯,我試作抽樣式的評點。 《感懷》老乃 人到中年愛感懷,額頭褶皺鏡中哀。小兒衣褲頻頻短,妻子容顏漸漸衰。 評:“看”古讀平聲,這里按實際讀去聲,“白”“獨”古入聲,這里按實際讀陽平,好;尤其是“白 ”作平聲押韻,是泥古者最看不慣的地方。“月”古入聲,現讀陽平,此處不合律了,似可改為“月映 清霜一地白”。 《春登高臺夜雨臨池而作》 散散輕愁漫卷來,更深寂寞上高臺。風徊細雨千絲落,夜浸梨花一樹開。 評:“月”今音陽平字不合律,“堪”字處應為仄聲。似可改為“塵外身無明鏡照,池邊柳是故人栽” 〔按:前面有句“風徊細雨千絲落,夜浸梨花一樹開”,此句的明鏡自然可以理解為明月〕;“春水漣 漣不勝哀”。 《重洋外秋日有感》 清秋細雨重洋外,落葉西風異國中。樹漸輕黃知冷暖,思雜舊夢染霜楓。 評:“國”古入聲,現陽平,可改為“域”;“西”陰平,此處應改仄聲,可又無更好的改法,就讓它 不協律吧;“月”陽平應改仄聲,老乃你斟酌一下。 《江邊春日》 迷霧輕輕塵邑外,絲絲風把柳須裁。去年飛雪千村閉,今歲桃花一岸開。 評:“波”處應為仄聲,“青波”似可改為“春水”;“立”本應為平聲,只是出句不協律問題不大。 《書蟲有感》 讀經讀史又讀詩﹐夜夢莊生曉夢蝶。銅臭埋人千萬萬﹐書香傳世一些些。 評:“蝶”古入聲,此處按現音陽平作韻腳,好。此詩押韻甚寬,何嘗不可? 《初夏一手》 眾芳搖落草萋清,小院殘紅似曉星。窗外西山含遠黛,門前老樹吐新蔭。 評:“覺”古仄聲,按現音作平聲,好。 《憶冬夜飲酒懶睡》 踏冰艱苦夜歸遲,呵手爐邊念酒卮。三兩新醅添炭暖,一杯舊事浸相思。 評:“三兩新醅添炭暖,一杯舊事浸相思”對仗過于不工,似可改為“三兩新醅燃暖炭,一懷舊事浸相 思”。 《憶深秋清涼懶睡》 一盞青燈一夜寒,秋風寂寂日高眠。淮南桂樹招幽隱,世外桃源付笑談。
近來煙雨過寒食,凌亂東風翦碧枝。人事漸隨花事散,新愁更比舊愁凄。 評:“竹”古入聲,此處作陽平,好;兩個“散”字重復了,前一句可改為“人事漸隨花事遠”。 老乃: 嚴重感謝逐明兄批點俺的古西,并在音律方面給予指正!我對古詩格律的觀點,基本和兄一致。 提起古詩,說來話長。我最早是先寫古詩的。小學時,字寫得差,被父親責罵,於是開始練毛筆字,常 抄古詩,后來手癢,自己想寫,偶爾湊幾句,覺得李白似的。到初中,才開始知道韻啊律的,老師講不 清,我便常問別人,也買了點書看。終於知道平仄聲韻是古今有差別的。當時想,古詩古詩嘛,當然得 依古法。曾在新華書店購得幾本書,有平水韻之類的內容。便開始按古韻律作,開始比較麻煩,老查書 ,后到高中,覺得順暢些了。師范大學來了幾個實習老師,說毛主席都說了,不要寫古詩,我就跟著寫 新詩了。但畢竟古詩我花了許多心血,總也忘記不掉,便也不時寫幾首。 關于古詩音律的問題,網上網下評述針論很多,我自己常看,并結合自己寫古詩的經驗,反復思考古詩 的音律問題,想來想去,自己有幾個基本想法 (1)按普通話寫,用1,2聲平,3,4聲仄(其實,1,2聲之間以及3,4聲之間還是有細微差別的。) (2)壓寬韻。 (3)初些可按格律。格律畢竟是古代詩歌創作實踐經驗的總結,其本質是使詩歌音調變化豐富又有內在規 律,畢竟古人俺它創作了大量優秀的詩歌。遵循它其實是一種捷徑。有人說格律是一種限制,我不很同 意。其實,所有的藝術活動倒有一個規律。開始的時候,我們需要按一定的規律或者已經有的東西來反 復訓練(比如素描,舞蹈,書法描紅等),等熟練掌握這些基本規律之后,技巧成熟起來,又可以超越這 些規律,甚至創造出新的規律和風格,藝術也因此不斷發展。再說,其中一些規律(比如平仄),一開始 是一種限制,但當你諳熟后,反而成了一種信手而得的技藝。我們看很多優秀律詩,都很合平仄,但你 看不出其刻意于平仄,也看不出平仄對語言的限制。所以,我想,這大約是一種必然王國到自由王國的 飛躍。 (4)但也不必要僵化地遵循,畢竟音律不是詩的全部。詩應以“韻味”“意境”“意趣”為主,不依照格 律或者偶爾出律也不要緊,只要整詩“韻味”上完整,感人,就行。而且,作為一種繼承和發展,新詩 的創作手法,包括現代詞匯和口語,都可以整合到古詩中,極大豐富古詩的形式和內容。 (5)我自己從來不反對,甚至尊重別人按他自己覺得合適的音律形式(包括遵循古韻和平仄),殊途同歸嘛 ,目的都是寫出好的詩歌! 月在普通話中,是去聲(仄)吧? 春水漣漣不堪哀。“堪”字處應為仄聲。這里是有點問題,當時也反復琢磨,但覺得“不堪”二字在古 詩中很常用,此處用上也比較自然,反復讀幾遍,有去聲“不”字穩著,似乎也不拗口,所以就沒改。 《重洋外秋日有感》 清秋細雨重洋外,落葉西風異國中。樹漸輕黃知冷暖,思雜舊夢染霜楓。 評:“國”古入聲,現陽平,可改為“域”;“西”陰平,此處應改仄聲,可又無更好的改法,就讓它 不協律吧。 是的,兩處都出律。我曾改異國為異地,覺得不好,又改回來。 《江邊春日》 迷霧輕輕塵邑外,絲絲風把柳須裁。去年飛雪千村閉,今歲桃花一岸開。 評:“波”處應為仄聲,“青波”似可改為“春水”;“立”本應為平聲,只是出句不協律問題不大。 “青波”以前我用的是“沙浪”。立字一直在琢磨。。。。
踏冰艱苦夜歸遲,呵手爐邊念酒卮。三兩新醅添炭暖,一杯舊事浸相思。 評:“三兩新醅添炭暖,一杯舊事浸相思”對仗過于不工,似可改為“三兩新醅燃暖炭,一懷舊事浸相 思”。 三兩新醅添暖炭,一懷舊事浸相思。這樣保留“添”字如何? 《憶春日閑散懶睡》 近來煙雨過寒食,凌亂東風翦碧枝。人事漸隨花事散,新愁更比舊愁凄。 兩個“散”字重復了,前一句可改為“人事漸隨花事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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