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陰陽家的五行、陰陽、八卦說之源出 馮老認為,陰陽家的術數本身雖以迷@信為基礎,然也往往是科學的起源。術數與科學有一個共同的愿望,就是以積極的態度解釋自然,通過征服自然使之為人類服務。術數如果放棄了對超自然力的信仰,只用自然力解釋宇宙時,就可以變成科學。因而,從某種意義上說,陰陽家對于中國思想的發展是有貢獻的,它的貢獻就在于力求對自然物事只用自然力做出實事求是的解釋。 漢代以前,五行與八卦是兩個完全獨立的系統,互無交集。言五行,則不談八卦;說八卦,也不論五行。到了司馬談時期,這兩種學說漸漸相混合,且皆推認騶衍是本學說的創始人,于是司馬談把研究五行和陰陽八卦的人稱為陰陽家,其實陰陽本八卦之屬。到了董仲舒時期,五行陰陽說又被儒家所吸納。 (一)《洪范》的五行:傳說在公元前12世紀末,周武王克商后向商朝貴@族箕子詢問治國的“大@法”,箕子的一番回答被命以《洪范》之名,而“五行”一詞便出自這篇講話。不過《洪范》究竟出自哪個年代,學者們傾向于公元前4或前3世紀內。《洪范》的五行概念很粗糙,所說的五行即指:水、火、木、金、土五種實際的物質,而非后人所講的以五者為名的抽象的要素。《洪范》認為,這五者如果按正常秩序來得很充足,各種植物就會長得茂盛而豐饒。其中任何一種如果極多或極少,就會造成災害。比如,吉慶的象征有:君主的嚴肅將隨之以及時雨;君主有條理將隨之以及時的陽光;君主明智將隨之以及時的熱;君主的謀慮將隨之以及時的寒;君主的圣明將隨之以及時的風。不吉的象征有:君主猖狂將隨之以連續的雨;君主的越禮將隨之以連續的陽光;君主的逸樂將隨之以連續的熱;君主的急躁將隨之以連續的寒;君主的愚昧將隨之以連續的風。總之,人類世界和自然世界是互相關聯的,君主方面的惡行就導致自然界異常現象的出現。這個學說被后來的陰陽家發展為“天人感應論”,認為大自然由這五種要素構成,這五個要素的盛盛衰衰,會使大自然產生各種變化。五行不但使宇宙萬物盛衰不已,而且也影響到人的命運。這種學說對后來古代唯物主義哲學有著深遠的影響,也成為中醫理論的重要組成部分。至于“天人感應論”產生的原因,又有兩種學說: 1、目的論的:認為君主方面的惡行,使“天”發怒。怒的表現形式就是各種異常的自然現象,代表著“天”給君主的警告。這種學說反映了陰陽家的術數根源。 2、機械論的:認為君主的惡行自動造成自然界的混亂,因而機械地產生異常現象。全宇宙是一個機械結構,一部分出現毛病,其他部分也必然機械地受到影響。這種學說代表了陰陽家的科學精神。 (二)《月令》的五行、五德配五方:《月令》最初見于公元前3世紀末的《呂氏春秋》。這本書屬于小型歷書,其中有陰陽家關于宇宙的結構理論。這個結構既是時間結構也是空間結構,即五行、五德配五方。由于中國位于北半球,在古代人們很自然地以為南方是熱的方向,北方是冷的方向。于是陰陽家就把四季與四方配合起來。夏季配南方;冬季配北方;春季配東方,因為東方是日出的方向;秋季配西方,因為西方是日落的方向。并認為晝夜的變化也四季變化的小型表現。從而早晨是春季的小型表現,中午則是夏季,傍晚是秋季,夜間是冬季。南方和夏季都熱,“火德盛”;北方和冬季都冷,“水德盛”,因為水與冰、雪相連,都是冷的;因為春季萬木生長,所以“木德盛”于東方和春季;因為西方與秋季都有肅殺的性質,故而“金德盛”于西方。《月令》認為土是五行的中心,所以在方位上居于四方的中央,在季節上居于夏秋之交,故以土德配之。陰陽家們希望通過這樣的宇宙論,從時間又從空間解釋自然現象,并認為這些現象與人類的行為密切聯系。所以《月令》做出規定,君子應當按月做什么事,才能與自然力保持協調。 (三)《易傳》的陰陽學說:《易傳》是儒家為《易經》做出的宇宙論的、形上學的、倫理學的解釋。這些解釋到了東周、西漢被編集成《十翼》,也稱《易傳》,附在《易經》的后面。五行學說解釋了宇宙的結構,但沒有解釋宇宙的起源。《易付》的陰陽說解釋了宇宙起源。 1、陰、陽:“陽”字本是指日光,“陰”字本是指沒有日光。后來陰、陽發展成為指兩種宇宙勢力或原理的陰陽之道。陽代表陽性、主動、熱、明、干、剛等,陰代表陰性、被動、冷、暗、濕、柔等。陰陽二道互相作用,產生宇宙一切現象。陰陽可以互相轉化,同時二者又是相互依存的。這種依存是一個動態的過程,并伴隨事物終身,決定事物發展的進程。陰陽后來與《易經》從根本上結合起來,《易傳》曰:"一陰一陽之謂道"。漢代以后,《易經》的義理學發展,成為中國哲學思想史的一個組成部分。 2、八卦:《易經》的“經”基本成分是“八卦”,由八卦得出六十四卦。八卦各卦中的連線是陽的符號,斷線是陰的符號。乾卦、坤卦由純粹的連線、斷線組成,代表陽、陰,也就是父、母。乾、坤結合生出其余六卦,這也就是陰陽結合而生天下萬物過程的象征。由此也推出,陽是男道,陰是女道。雖然陰陽之道被比作男女之道,但它是完全不具人格的自然力。后通常運用在方位、測卦、風水等學科上。 3、數:古人認為天機在于“數”,陽數奇,陰數偶。“此所以成變化而行鬼神也”。后來的陰陽家試圖用“數”把五行與陰陽結合起來,這個學說出現得比較晚。 五、新道家—— 魏晉玄學 新道家也稱玄學,或“魏晉玄學”。興起于三國、魏晉時期,以道家思想為主,糅合了儒家的學說,是魏晉時期哲學思想的主流。新道家把《周易》、《老子》、《莊子》作為玄學思辯哲學的三部主要經典之,合稱“三玄”,對此進行研究和重新注釋。新道家中很大一部分人認為孔子比老、莊更偉大,是最大的圣人。他們認為,孔子沒有說忘,因為他已經忘了;孔子也沒有說無欲,因為他已經無欲。 魏晉時期的人多放達、文雅,崇尚清談。在《世說新語》中,記載了很多新道家與佛家清談的故事。清談,是門藝術,它將最精粹的思想,通常是道家思想,用最簡潔的語句表達出來。所以清談很有講究,只能在智力水平相當高的朋友之間進行,被當時的人們認為是一種最精妙的智力活動。新道家也分兩個流派,一曰主情派,強調任從沖動而生;另曰主理派,強調遵從理性而生。 1、任從沖動而生:新道家認為,追求感官快樂,是在理解了“超乎形象”的基礎上,這才是“風流”本質的東西。具備了這種超越感,又以道家學說養心,即具有玄心的人,必然對于快樂擁有妙賞能力,從而要求更高雅的快樂,而不是要求純感官的快樂。例如王子猷雪夜的“乘興而行,興盡而返”的灑脫,就是根本沒有想到感官的快樂,是任從沖動而生的“風流”;又比如諸阮與豬共飲、支遁對白鶴的同情等等,說明他們具有物我無別、物我同等的感覺。新道家認為,具有超越事物差別之心的人,是“棄彼任我”而生的人。馮老認為,新道家為這種具有“風流”本質的人作了理論上的解釋。道家屬于浪漫主義,故“風流”與道家有關,也與魏晉新道家有關。新道家認為,人活著,應當任“自然”,不應當循“名教”。換言之,人活著應當任從他自己的理性或沖動,不應當遵從當時的風俗和道德。 2、情的因素:莊子認為圣人無情,因為圣人高度理解萬物之性,所以他的心不受萬物變化的影響。“以理化情”,其實是圣人有情而無累,這層意思,后被新儒家大為發揮了。新道家主要強調妙賞能力,有了這種能力,再加上自我表現的理論,于是,新道家的許多人能夠隨時排遣他們的情感,又隨時產生這些情感。他們動情不在于某種個人的得失,而在于宇宙人生的某些普遍的方面。由于有這種妙賞能力,這些有風流精神的人往往為之感動的事物,在其他普通人或許無動于衷。新道家的情,固然是有關于宇宙人生總體的情,不過,也有關于他們自己個人感觸的情。 3、性的因素。西方浪漫主義往往含有性的成份在里面,中國“風流”一詞也有這種含義,尤其是在后來的用法上。不過,魏晉新道家對于性的態度,純粹是審美的,他們忘了性的成分,這也是魏晉新道家“風流”精神的特征。他們認為,風流來自于自然,自然當然反對名教(即正名說),名教則是儒家的古典的傳統。 六、中國的佛學 馮老認為,每一種大宗教的核心都有一種哲學,宗教就是一種哲學加上一定的上層建筑,即加上迷@信、教條、儀式和組織,就構成了宗教。所以佛教與佛學不同,前者是宗教,后者是哲學,它主要是對佛教經典的整理與注疏上,與修行無關。 (一)“中國的佛學”與“在中國的佛學” 佛教自從傳入中國后,就擠身為中國文化的重要因素,并在宗教、哲學、文學、藝術各方面都有其特殊的影響。起初的佛教被認為是有神秘法術的宗教,與陰陽家的法術和后來道教的神秘法術沒有多大的不同。當時道家認為,佛經的教義不過是《老贒子》的外國變種而已。但隨著人們對佛經研究的深入,對佛學也有了初步了解。認為佛學與道家哲學,尤其是莊子哲學頗為相似。所以在翻譯佛經時,人們往往用道家哲學的觀念和術語對佛經注釋。這種方法叫做“恪義”,就是用類比來解釋。道家有許多術語,比如有、無、有為、無為等,被用于佛經的譯文。隨著人們對這些道家術語背后的佛學詞義的真正理解,反而促成了印度佛學與道家哲學的結合,形成了中國形式的佛學——“中國的佛學”。“中國的佛學”與“在中國的佛學”是兩個不同的含義。印度佛教中有些宗派規定,只遵守自己的宗教和哲學傳統,不與中國發生接觸,比如玄奘引進中國的唯識宗即是一例。這些“在中國的佛學”,影響力只限于少數人和短暫的時期,沒有進入廣大知@識@界的思想中,所以在中國精神發展中,幾乎沒有起到什么作用。“中國的佛學”是另一種形式的佛學,它已經與中國的思想結合,是聯系著中國的哲學傳統發展起來的。例如,中道宗與道家哲學就有著某些相似之處,這二者的哲學相互作用,最后產生了禪宗。禪宗雖然是佛教的一個宗派,可是它對于中國哲學、文學、藝術的影響卻是深遠的。 (二)佛學的一般概念 佛學中有大乘佛學和小乘佛學之分,然只有大乘佛學在中國的佛學中獲得永久的地位,而它對中國哲學影響最大的,是“宇宙的心”的概念,以及可以稱為它的形上學的負的方法。雖然佛學有不同的宗派,但“業”、“涅槃”的概念卻是他們共同的認知: 1、業:通常解釋為行為、動作。但是業的實際含義更廣,不只限于外部的行動,還包括說的和想的。照佛學的說法,宇宙的一切現象,或者更確切地說,一個有情物的宇宙的一切現象,都是他的心的表現。不論何時,他動,他說,以至于他想,這都是他的心做了點什么,這點什么一定產生它的結果,無論在多么遙遠的將來,這個結果就是業的報應。業是因,報是果。一個人的存在,就是一連串的因果造成的。一個有情物的今生,僅只是這個全過程的一個方面。死不是他的存在的終結,而只是這個過程的另一個方面。今生來自前生的業;今生的業決定來生是什么。如此,今生的業報在來生;來生的業,報在來生的來生;以至無窮。這一連串的因果報應,就是“生死輪回”。它是一切有情物的痛苦的主要來源。 2、涅槃:佛教不同宗派關于涅槃的教義不盡相同。 (1)宇宙的心:佛教的大乘宗派,中國人稱做性宗(在性宗看來,性和心是一回事)將宇宙的心的觀念引入了中國思想,所以性宗又可稱為“宇宙的心”宗。“宇宙的心”的觀念是印度對中國哲學的貢獻。在佛教傳入中國之前,中國哲學只有“心”,沒有“宇宙的心”。道家的“道”,雖如老子所說“玄之又玄”,可是還不是“宇宙的心”。佛教傳中國后,中國的哲學不僅有“心”,而且有了“宇宙的心”。性宗認為,宇宙的一切事物都是心的表現,所以是虛幻的,暫時的。可是無知的個人還是渴求它們,迷戀它們。這種根本無知,就是“無明”,無明生出貪嗔癡戀。由于對生的貪戀,個人就陷入永恒的生死輪回,萬劫不復。唯一逃脫的方法,就是將“無明”換成覺悟,即梵語“菩提”。佛教一切不同的宗派的教義和修行,都是試圖對菩提有貢獻。從這些對菩提的貢獻中,個人可以在多次再生的過程中,積累不再貪戀什么而能避開貪戀的業。有了這樣的業,其結果就是從生死輪回中解脫出來,這種解脫叫“涅槃”。也就是達到了個人與宇宙的心的同一,或者說與所謂的佛性的同一;或者說,了解或自覺到個人與宇宙的心的固有的同一,他是宇宙的心。 (2)二諦義:就是二重道理的學說,是中道宗(也稱空宗)的觀點。馮老認為,這種對涅槃的描述方法是負的方法。中道宗認為,道理分為兩種,一是普通意義的道理,即俗諦;二是高級意義的道理,即“真諦”。并認為不僅存在有這兩種道理,而且它們還存在于不同的層次上。低一層次的真諦,在高一層次是俗諦。共有三個層次的“二諦”,當達到第三層次時,就達到了一切都被否定了,包括否定這個“否定一切”,也就達到莊子哲學《齊物論》中相同的境界,忘了一切,連這個“忘了一切”也忘了的狀態。這種狀態莊子稱為“坐忘”,中道宗稱為“涅槃”,達到第三層次的真諦就什么也不能說了。 (3)與“無”,即“超乎形象”同一的狀態,就是涅槃:這是三論宗的僧肇的觀點。他認為,涅槃與般若(圣智)是一件事情的兩個方面,涅槃不是可知之物,般若是不知之知(無知)。 (4)頓悟成佛:道生認為,人皆有佛性,一旦認識本心,悟頓了與真理相契無間的豁然大悟,就進入了涅槃境界。這種一下子頓悟成佛的,世稱大頓悟,而把漸進頓悟稱為小頓悟。 (三)禪宗:靜默的哲學。禪宗起源于佛法的“教外別傳”。在佛教中,除有文字的教義外,還有“以心傳,不立文字”的教義,從釋迦尼佛直接傳下來的,一直傳到第二十八代的菩提達摩。南北朝時期,達摩來到中國,因而他被推認為中國禪宗的初祖。禪宗傳到五祖后,分為南北二宗。北宗的創始人神秀強調宇宙的心,即道生說的佛性;南宗的創始人慧能也就是后來的六祖強調僧肇所說的“無”。禪宗有兩句常說的話:“即心即佛”,“非心非佛”。前一句就是強調“宇宙的心”,后一句強調“無”。后來,禪宗的主流沿著慧能的路線發展下去。 1、第一義的不可說:空宗的第三層真諦,禪宗謂之為“第一義”。其本性就是不可說的,是“無”。如果給它起了名,就是給它定了義,就是給它一種限制,落入了言筌。第一義的知識,也就是不知之知。有些禪師用靜默來表示,這是表示第一義的最好方法。從這點看,一切佛經都與第一義沒有任何真正的聯系。因為佛經都沒有靜默,而是在傳教。所以,臨濟宗的義玄大師不主張讀佛經,而主張讀“公案”(即禪祖行止記述及語錄)。因為禪宗的主旨是無心,即“無心說”。 2、不修之修:這是禪宗的修行的方法。禪宗認為,有修之修,是有心的作為,就是有為。有為當然也能產生某種良好的效果,但是不能長久。最好的修行方法就是以無心做事,這也正是道家的“無為”和“無心”。道生大師的“善不受報”義,就是不修之修,他要求人們做事不求結果。一個人的行為不引起任何結果,那么在他以前積累的業消除凈盡以后,他就能超脫生死輪回,達到涅槃。以無心做事,就是自然地做事,自然地生活。修行的道路,就是要充分相信自己,其他一切放下。開始的時候需要努力,其目的是為了無須努力;開始時需要有心,其目的是為了無心。正比如為了忘記,先需要記住必須忘記。等到時候一到,終于忘記了記住必須忘記。不修之修就是一種修,正如不知之知本身也是一種知。這時的知,不同于原來的無明;不修之修,也不同于原來的自然。因為原來的無明和自然,都是自然的產物;而不知之知,不修之修,都是精神的創造。 3、頓悟:禪宗認為,修行的目的是為了成佛,不論多么長久,必須達到高峰,就是頓悟。這種頓悟就好比飛躍,只有飛躍之后才能成佛。這樣的飛躍,禪師稱之為“見道”。在這種狀態下,經驗者已經拋棄了普通意義上的知識,達到不知之知。一個人若到了頓悟的邊緣,就是禪師最能幫助他的時刻。這時禪師慣于施展他們的棒喝方法,即當頭一棒或當頭棒喝,幫助發生頓悟的“一躍”,于一念斷處反照自心,見性成佛。所以悟后所得之道,稱為“不疑之道”。 4、無得之得:頓悟之所得是“無得之得”。在禪宗看來,圣人的生活,無異于平常人的生活;圣人做的事,也就是平常人做的事。他自迷而悟,從凡入圣。入圣之后,又必須從圣再入凡。禪師把這叫做“百尺竿頭,更進一步”。百尺竿頭象征悟的成就的頂點。更進一步,意謂既悟之后,圣人還有別的事要做。可是他所要做的,仍然不過是平常的事。但意義卻不同了。未悟之前叫“貪瞋”,悟了以后叫“佛慧”。故云:只異舊時人,不異舊時行履處。此時,人不同了,雖然還是平常的事,但是他對任何事皆無滯著。“擔水砍柴,無非妙道”。然則為什么“事父事君”就不能成為妙道?禪宗對此沒作解釋,不過,后來的新儒家做了邏輯的回答。 七、道家與法家、道家與道教、道家與佛學的比較 (一)道家與法家的比較:道家與法家代表了中國思想界的兩個極端。 1、道家與法家相同之處主要體現在治道方面:二者皆主張無為而無不為。“無為”是道家的觀念,《莊子》認為,“上必無為而用天下,下必有為為天下用,此不易之道也”,即君主的統@治方法是自己無為,而命令別人替他為,以無為用天下;臣子的功能 和職責,則是接受君主的命令,遵命而為,以有為為天下用。道家的這個觀點也被法家吸納,并運用于國家的治道方面。主張“無為而無不為”。法家認為,君主必需具備一種大德,就是順隨無為的過程。他自己應當無為,如“日月所照,四時所行,云布風動,不以智累心,不以私累己”,讓別人替他無不為,“治亂于法術,托是非于賞罰,屬輕重于權衡”。 2、法家與道家不同之處: (1)道家認為,人本來完全是天真的,主張絕對的個人自@由;法家認為,人本來完全是邪惡的,主張絕對的社會控制。 (2)在治道方面,雖然兩家有相同之處,也存在著不一樣的地方:法家認為,只要國家大以集中于國君一人之手,并按法家的法術治國,中等智商的人,就能勝任國君之職;道家對這個觀點進行了批判,認為法家講究公正無私,即使是親友,有懲罰必加之;即使是仇敵,有獎賞也要必加之。這么復雜的事,對于只有中等智力的人來說,是無法駕馭的,只有圣人才能真正駕馭國家的權力,治理好國家。 (二)道家與道教的比較:完全是不同的兩碼事。 儒家的古文學派清除了儒家學說中關于陰陽家思想的成分,這些被清除的成分,后來與道家某些學說相混合,產生了道教,老子被推認為教@主。道教在一定程度上是想取代佛教而發展起來的,它從佛教那兒借用了大量的東西,包括制度、大部分經典的形式、廟宇、神職人員、宗教儀式等等,最后終于變成了一種有組織的宗教,完全看不到先秦道家的哲學。道教早期以五斗米教、太平教為代表,后形成多種宗派,影響較大的有全真派、正一派。道家與道教完全不是一回事,道家教導人們順應自然,道教卻讓人反乎自然。比如,老莊認為,生而有死是自然過程,人應當平靜地順乎這個自然過程;而道教的教義卻是想方設法避免死亡。道教以神仙信仰為核心內容,以丹道法術為修煉途徑,以得道成仙、天人合一為終極目標,這些顯然是反乎自然的行為。道教是中國土生土長的宗教,魯迅先生曾深刻指出“中國根柢全在道教”。 (三)道家與佛學的比較: 道教一貫反對佛教,但是道家卻以佛學為盟友。在出世學說方面,道家不及佛學。但在核心學說的神秘形式上,二者有相似之處:道家的“道”是不可名的;佛學的“真如”,也是不可言說的。它們既不是“一”,也不是“多”;既不是“非一”,也不是“非多”。在魏晉時期,道家與佛學經常相聚“清淡”,中道宗與道家哲學相互作用,慢慢有了“禪”的精神,產生了禪宗。禪宗是中國佛教的一支,它真正是道家哲學與佛學最精妙之處的結合,對后來中國的思想、文化都有巨大的影響。道家與佛學相似處主要在: 1、佛學討論的中心問題,與道家討論的中心問題,都突出“有”、“無”二字。不過這種相似在某些方面只是表面的相似,只有當道家將“無”說成“超乎形象”時,佛家將“無”說成“非非”時,這兩家的相似才是真正的相似。 2、利用不同的層次進行討論,一個層次的說法馬上就被高一層次的說法否定,到了第三層次,一切都否定了,包括否定這個“否定一切”。最后達到了道家謂之的“坐忘”境界,佛學謂之的“涅槃”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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