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是叱咤商界的成功人士,卻賣掉公司隱居寺廟9年,用一張照片捧回攝影界奧斯卡金獎 城市記者@梨小屯 兩位小僧遙指天外,遠處似有鐘聲述說著這里隔世般的寧靜 一群僧人靜坐佛堂,身披著晨光 三五僧人從黃昏的樹影中游走而過 幾乎所有喜愛攝影的人 ,都見過這一組禪意的照片, 卻很少有人知道,照片背后的攝影師張望的故事。 這一組攝影作品,是張望歷時9年深入佛門, 與僧侶同吃住,得以記錄下的《佛的足跡》。 有人說他花費9年的時間拍攝一輯照片很傻, 但做一件事,不問結果,不辭辛苦, 一日一日,直到如心,便是修行。 張望是江南人,修長而儒雅,說話慢慢的, 永遠面帶微笑,靜靜地凝視著對方。 就是這樣一個低調而平和的人,你很難想象他曾經也是一位叱咤商界的成功商人,在事業上升階段,賣掉了公司,隱居寺院9年,并用一張照片捧走了奧地利超級巡回攝影展專題組冠軍,這個獎也被譽為攝影界的奧斯卡。 獲獎作品《尋佛》:寺院僧人帶著隱居寺院的張望去煙霞洞,僧人自己手持蠟燭觀賞雕像,張望怦然心動,作品《尋佛》由此誕生。 很多人看了被張望定格在光影之中的佛,便想皈依佛門。但張望眼里,有些事,還沒開始做,便一輩子注定了。 佛緣 · 兜兜轉轉回到原點 《洗心》 生于佛教圣地浙江天臺山的張望,從小就常去天臺宗祖庭、國清寺等寺院游玩。 身穿袈裟的出家人、金光閃閃的佛像、寺院的暮鼓晨鐘、奇妙的誦經聲、山上的日出日落,給了他既神秘又親近的感覺。少年的他就想深入其間,一探究竟。 那個時候的他,并沒有想到,那時候的一個小念頭竟然成為了他今后人生道路一個很重要的指引。 《佛國》 少年張望考入浙江杭州中國美術學院,當初期望用油畫藝術展示佛教文化。 畢業后,張望南下經商,在嶺南打拼人生,奮斗多年,有了自己的工廠。但是對佛教藝術的熱愛一直埋在自己的內心深處。每年回故鄉探親時,他總要去寺院住些日子,感受佛門的清雅古樸。 《過客》 《空門》 日積月累,張望有天下定決心離開廣東,將公司轉送他人,回到杭州,重新拿起他摯愛的相機。 初入佛門 · 天臺國清寺 《頓悟》 1999年,機緣巧合,天臺山佛學院需要拍攝一組寺院資料照片,張望被邀請進入天臺山佛學院,為他們拍攝照片,張望也因此第一次搬進天臺山佛學院生活,成為了那里的編外人員。 每天凌晨4點,木魚聲響,他和學僧準時起床,顧不上洗臉,便背著沉重的攝影器材前往大殿拍攝早課。 6點整,他同學僧一起吃早餐、打掃庭院; 8點整,他跟隨學僧一起上課。 下午4點后,學僧齊聚大殿,誦經唱贊,也叫做晚課。 晚課之后,是一天中最放松的時候,張望會跟著寺院的僧人一起散步聊天,探討佛學。 寒冬的夜晚,止觀堂的學僧裹緊棉袍,脫鞋依次盤坐在榻上,進入了冥想境界。 晚餐后6點半開始自修課,自修課結束后,佛學院進入最隱秘的“修止觀”時刻,就是以靜坐的方式,在大殿的止觀堂體悟佛法。 周末,張望跟著學僧一起外出,小學僧們會很開心的去選購供佛的鮮花、到書攤上翻書、買一些日用小商品、看看街景,而利用這個時間用IP電話到郵局給家人打打電話則是周末生活的重中之重。 下午四點多,大家擠進上山的末班車,在暮色蒼茫中回到佛學院,又開始了新的一周嚴格的寺院生活。 在天臺山一住3年,張望和法師們一同打坐參禪,聽高僧論道,并且用相機試著去記錄下僧侶們的起居生活。 凌晨上課時,梵音繚繞的幻境 打掃庭院的小僧——《心塵》 教室里伴著梅花的清香上課 寺院里的貓咪并不怕人,這種場景司空見慣 上晚課的學僧,漫長的學佛之路 為了拍攝自己喜歡的題材,張望拒絕了很多商業性的拍攝,對于寺廟,他更不想按下快門轉身離開,而是想捕捉真正的佛教文化之精神,以及還原真正的寺廟生活,所以他很希望長期居住在寺廟,像一個僧人一樣去生活。 再入佛門· 杭州靈隱寺 2002年8月,靈隱寺邀請張望入寺拍攝,用于佛教文化的傳播。張望再一次為了拍攝寺廟而住進靈隱寺。 靈隱寺是中國歷史悠久的佛教圣地,初創于東晉時期,依山而建,千百年來以規模宏大聞名海外。這里有150多位僧侶,其中不少都是高學歷者。 靈隱寺的僧侶們在早齋過堂儀式結束后依序步出齋堂。該儀式作為僧侶們每日修持的一種方式,在漢傳佛教寺廟中已延續了一千多年——《過堂》 白天,張望跟隨僧侶拍攝,晚上則深入僧寮與法師們交談。僧侶們打坐、放生、剃度甚至圓寂,張望都親眼目睹。 張望的勤奮和對佛法的感悟能力得到靈隱寺90歲高齡的老方丈的認可,老方丈讓他搬至方丈樓,并允許跟隨拍攝。老方丈畢業于廈門大學中文系,不但佛學高深,而且詩詞書畫無不精通。老方丈的衣食起居都被張望拍攝記錄下來,這成了一段珍貴的資料。 這樣, 張望被允許深入僧人房間,獲許拍攝佛教寺院最隱秘的一角。 《心跡》 晚上7點多,靈隱寺的后山門就關了。寺里規定法師們夜里不準‘串寮’,經常有這樣的情況:一個法師從來沒進過邊上另一個法師的僧寮。因為張望的特殊身份,寺里特許他可以在法師的引薦下,陸續拜訪一些法師的房間。夜里是法師們自由支配的時間,法師可以打球鍛煉,打坐修禪,也可以看電視上網。 這位藏主是藏經樓的管理者,是靈隱寺很有學問的高僧,平日經常在藏經樓回廊淡然望著下面熙熙攘攘的觀光客,喜歡和張望晚飯后一起散步,解說佛教義理。 春來花開一樹夏夜的月明星稀 一葉知秋,連僧人們都在銀杏樹下開懷不羈皚皚冬雪,世界仿佛也被清洗了一遍 春去冬來,四季更迭,張望在靈隱寺和僧侶們一起打坐、放生,看花開花落,一晃又是6年。 《覺者》國際攝影界泰斗羅伯特·普雷基評價張望的佛教作品:“平和、空靈、意味深長。它太美了!讓人充滿遐想。” 佛教有著不可思議的力量,張望的攝影作品也有著不可思議的力量。他的作品純潔、仁慈而又溫暖,感動了很多人。 2003年,英聯邦高級財政官員、新加坡籍人士陳永宏看了張望的佛教攝影作品后非常震撼,在作品的昭示中找到了自己靈魂的歸宿,決心遁入中國佛門。陳永宏寫信給張望,希望能到中國的寺廟學習和生活,張望接待了這位國際友人,之后經國家宗教事務局批準,陳永宏于2007年在天臺山剃度出家,終生為僧。 日本的著名攝影家高橋亞彌子稱:張望先生的作品給人一種空間、距離、對比感,因為他站的更高。 “真誠、清凈、平等、慈悲、放下、隨緣,這是我所理解的佛教精神,從中我大概明白了如何做人和一個人一生應該怎樣度過。' 2012年12月,張望因為佛教攝影藝術的成就,受邀赴聯合國總部舉辦的佛的足跡攝影展。 2013年5月,張望的佛的足跡個展入選聯合國教科文組織“世界文化大會”展覽。 張望目前依然是一名普通的獨立攝影師, 靠十年前在深圳經商的微薄積蓄過日子。 商業攝影一天就是幾千塊錢的入賬,他沒去做。 妹妹送車給他,他推掉了,寧可擠一元錢的公交車。 張望住的是杭州城西最早的商品房,買的時候那一帶還都是荒野,現在卻是不折不扣的老房子了。 按張望的話說,除了掛了幾幅畫,其余都很普通,一點都不藝術,“連地板一塊都沒有,全是地磚?!?/p> 張望最大的理想是拍出幾張能代表中國的國際頂級攝影作品,到世界上去展示中國的美,目前他依然選擇不定時居住在江浙一帶的寺廟中,自得其樂的生活著。 對于熱愛 唯有只身前往 才有故事可以說 大咖對談 《梵凈》 F:在寺廟的拍攝最難忘的事情是什么 張望:十月的一天,佛學院28名學僧前往佛教圣地普陀山受戒,我扛著攝影器材,決定去跟蹤拍攝全過程。然而,誰能想到這一次竟然是一次生死考驗。下午一點三十分,抵達川山碼頭后被告知,當天去普陀山的渡海輪船全部停航。 按照受戒的要求,如果不在規定的時間到達就要放棄,必須要等若干年以后才能再申請,但是如果強行渡海,就意味著將面臨極大的生命危險。再三猶豫和激烈的討論后,大家不愿意放棄這次難得的機會,選擇了在暴雨中乘坐漁船前往普陀山。現在回想起來,確實后怕,但是當時,僧人求佛的堅定和犧牲精神深深地感動了我,我選擇和他們一同前往,記錄下真實的時刻。 大家在在驚濤駭浪中強渡普陀山海峽。30多人人擠上了一條小木船,這條小木漁船被海浪沖打著劇烈搖晃,大家都半蹲在船上無法動彈。我因為后背露在船艙外面,雨水狠狠地擊打著后背,這個時候只有一個念頭,就是要記錄下這一個險象環生的時刻,我用盡力氣拿出廣角鏡頭相機,顫抖著按下快門。 F:多年流連寺廟的原因是什么 張望:我為佛教僧侶對理想精神境界的孜孜追求和追求過程中體現出的超常意志力與巨大的犧牲精神所震撼……終于有一天我明白:因為我人生的價值觀和心靈追求與佛教僧侶的圓滿契合,因為他們種種感動我的人類美德,才是讓我流連于佛門多年最深層的原因。 F:攝影界的巨大榮譽有沒有給您帶來生活上的變化 張望:我只是想做一名普通的攝影師,安靜的拍照,記錄佛教文化的博大精深,其他的并不想太多,如果為了功名,當初也不會選擇在寺廟中生活十來年這樣的苦日子。從這種堅持來說,我覺得自己是一名孤獨的行旅者,在起早摸黑、跋山涉水的攝影創作中,非常孤獨,但是因為寄情于大自然中,怡情養性、陶冶情操而不去放棄世俗的金錢和功名。 往期大咖精選 秘境咖啡館|每月只開業6天,還要翻山越嶺1.5h 松陽|這個浙江偏僻的小縣城,被預言是下一個莫干山! 北歐|北歐不只有宜家,這些家居店讓你分分鐘想安個家 臺南|這間臺南民宿只有兩間房,卻收錄了60年光陰 自駕中國|如果你覺得生活越來越平淡,就該看看他們 雜志|對高顏值情侶環游了世界,玩出了一本高冷的旅行雜志 建筑|這個日本建筑師,將40㎡奇葩蝸居改造成六口之家 點擊展開全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