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書法大師不傳之秘盡在“阿睹”中05 ——拜讀大師系列之二十六 撰文 \ 蘇紹利 書眼 筆者以為:千年書法大師們,凡經典之作,必有“書眼”。“書眼”可分三種:一是“字中之眼”、即“妙筆”也;二是“行中之眼”即“妙字”也;三是“篇中之眼”即“空白”也。得“書眼”者,方得書法之真諦。否則,終不得書法高妙之境也。 華世奎書《朱柏廬先生家訓》圖20 解縉云:“一字之中,雖欲皆善,而必有一點、畫、鉤、剔、披、拂主之,如美石之韞良玉,使人玩繹,不可名言;一篇之中,雖欲皆善,必有一二字登峰造極,如魚、鳥之有麟、鳳以為之主,使人玩繹,不可名言。此鍾、王之法所以為盡善盡美也。” 這句話是說:“一字之中,雖欲皆善,而必有一點、畫、鉤、剔、披、拂主宰著,如美石之蘊藏良玉,使人玩味探求,不可名言;一篇之中,雖要皆善,必有一二字登峰造極,如魚鳥之有龍、鳳以為之主,使人玩味探求,不可名言。此鐘、王之法所以成為盡善盡美呀!” 此段言書法之妙,在妙筆,在妙字。于字在妙不可狀,于欣賞者在妙不可言,然也。一如愛情,凡是情侶之愛,皆妙不可言說也,如若說愛其美也,愛其身也,愛其種種,便不是真正的愛情! 華世奎書《朱柏廬先生家訓》圖21 解縉又云:“且其遺跡偶然之作,枯燥重濕,濃淡相間,蓋不經意肆筆為之,適符天巧,奇妙出焉。此不可以強為,亦不可以強學,惟日日臨名書,無恡紙筆,工夫精熟,久乃自然。言雖近易,實為要旨。先儀骨體,后盡精神。有膚有血,有力有筋。其血其膚,側鋒內外之際;其力其筋,毫發生成之妙。絲來線去,脈絡分明。描搨為先,傍摹次之。雙鉤映擬,功不可闕。對之仿之,如燈取影;填之補之,如鑒照形;合之符之,如瑞之于瑁也;比而似之,如睨伐柯;察而象之,詳視而默記之,如七十子之學孔子也。愈近而愈未近,愈至而愈未至,切磋之,琢磨之,治之已精,益求其精,一旦豁然貫通焉,忘情筆墨之間,和調心手之用,不知物我之有間,體合造化而生成之也,而后為能學書之至爾。此余所以為書之詳說也。” 這段話是說:“且其遺墨乃偶然之作,干燥重濕,濃淡相間,皆不經意縱筆作之,適合不假雕飾工巧,奇妙便出現了。此不可以勉強而為,也不可以勉強而學,只有天天臨摹名書,不吝惜紙筆,工夫精熟,久乃自然。言雖近易,實是主要的旨趣。先效法字的骨架,后竭盡風采神韻。字要有膚有血,有力有筋。其血其膚,側鋒內外之際;其力其筋,毫發生成之妙。絲來線去,脈絡分明。蒙影依樣描摹為先,對照描摹次之。雙鉤映照摹擬,功不可缺。對照仿效,如燈取影;填寫補充,如鏡照形;相合相符,如符信瑞之于渭呢;比照而類似,如眼看著取法于人;觀察而類比,詳視而默記,如七十二賢人之學孔子呢!愈接近而愈未接近,愈達到而愈未達到,切磋呀,琢磨呀,治之已精,更求其精,一旦豁然貫通了,忘情筆墨之間、和調心手之用,不知物之有間隔,體式符合造化而生成的呢!而后為能學書之最高境界了。此是我所以作書之詳說。” 華世奎書《朱柏廬先生家訓》圖22 這段話的精髓在于兩條:一是書法“不可以強為,亦不可以強學”。書法之妙在于自然,這也是傳世名碑名帖皆是盡情盡性之作,而非刻意寫之。反思現代的書展,當自警醒也。書法不可強為,刻意焉得佳作?亦不可強學,諸如王羲之《蘭亭序》,書圣自己尚不可重復為之,后人又怎么能刻意學之呢?二是“愈近而愈未近,愈至而愈未至,切磋之,琢磨之,治之已精,益求其精”。有時臨帖可以重影,如米芾臨帖作假,如張大千仿石濤山水,其實這只是臨帖的高級階段,還不是真正的高妙境界,如清之黃自元臨歐,終不能自成家法也。 解縉,是明學術家、書法家。二十歲舉進士,上萬言書批評明太祖,罷官八年。議論無所顧慮,為人所忌,后于獄中遇害。永樂初,任翰林學士時,曾主持纂修《永樂大典》。《春雨雜述》有“學書法”、“草書評”、“評書”、“書學詳說”、“書學傳授”等。關于書法的論述不多,但很精辟,有很強的指導意義,今學習共參之。 大師齊白石云:畫妙在“似與不似之間”,大師黃賓虹云:“絕不似而絕似”。此間意皆道“得意忘形”也!要在得其神、其意和其精髓也。這要有所區分,初學者意易犯錯,貌似懂者更易錯,如王羲之的“蘭葉撇”、敦煌寫經小楷之“金絲釣鯉魚鉤”是筆者刻意為之,當屬“字妙”者和“書眼”也。 華世奎書《朱柏廬先生家訓》圖23 人之“俗眼”者,尚可活。“寬恕可嘉,遺忘猶美”。筆者少時學圍棋始知:有“眼”則生,無“眼”則死,或損二三子,或被殺“大龍”,如此則敗矣!人亦然,于世當“長眼”,曹雪芹“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之謂也,如若俗稱“不長眼”,同樣“有眼”則生,“無眼”則死矣!此處之“眼”,此處之“生死”,或為希望或生命! 千年書法大師不傳之秘盡在“阿睹”中05 ——拜讀大師系列之二十六 撰文 \ 蘇紹利 ——千年書法大師不傳之秘盡在“阿睹”中(共5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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