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造子宮取得重大突破：「塑料袋」里培育出8只羊羔

科學家的想象力和創造力總是會帶給大眾驚喜，而這一次，也許是順應了女性解放的潮流，費城兒童醫院（CHOP）的醫生們竟然搞出了一個「人造子宮」，更為神奇的是他們還真的將八只羊羔胎兒放入里面進行培育，整個實驗持續了四周的時間，最終小羊們順利“出生”了。

圖 | 在“人造子宮”中培育的羊羔胎兒

參與該項目的研究員 Emily Partridge 說，“檢查表明這些羊羔發育正常，他們可以正常的吞咽和呼吸，很顯然心肺功能已經達到了和正常出生的羊羔相同的程度。” 而這一突破也被發表在了最新的《自然通訊》（Nature Communications）上面。

圖 | 費城兒童醫院研究員Emily Partridge

倫敦大學學院（UCL）的孕產科醫學專家Anna David也說：“他們實現的是一種真正適宜胎兒生存的系統，幾乎就像在母親的子宮里一樣。更重要的是胎兒是按照基因的設定來培育，醫生們并不能干擾胎兒的生長。”

而這次的“人造子宮”可能與大家想象中的育嬰設備不太相同，它極具顛覆性，可以被理解為是一種充滿液體、無菌且溫度適宜的“塑料袋”，很像是傳統育嬰室或孵化器的一個升級改良版本。

 圖 | 傳統育嬰室

在本次實驗中，醫生們對這些羊羔胎兒進行了最為緊密的跟蹤和觀察，他們選取了八只 110 天大的羔羊（相當于人類的 23 或 24 周）進行為期四周的培育，而這個時間節點恰恰是人類嬰兒可以出生的最早時刻了。換句話說，這次實驗相當于一次“重度早產羊羔的拯救活動”。

自然而然的，在這一飛躍性的技術被曝光之后，大眾所能聯能想到的第一件事情還是：“人造子宮”到底能不能被應用在人類身上，特別是對于那些尚沒有發育完全的早產兒。而緊接著，一連串涉及道德和倫理的問題也會隨之而來。

對于這一問題，費城兒童醫院兒童外科研究所主任艾倫·弗萊克（Alan Flake）表示，“人造子宮”并不能一直孕育一個人類的胎兒長達九個月的時間，目前仍然還沒有任何技術手段可以替代掉最早的胎兒生長階段。

圖 | 費城兒童醫院兒童外科研究所主任Alan Flake

他又補充說：“妊娠早期對于胎兒的發育至關重要，其中的很多步驟一旦被人工手段替代掉的話，則很有可能會導致嬰兒最終的發育異常。而作為醫生來講，我們一直試圖避免的就是出現更多帶有先天性缺陷的生命個體。”

相比之下，Flake顯然對于用“人造子宮”來挽救早產兒的應用給予了厚望。因為即便是在美國，每十個新生兒中也會有一個是重度早產兒，每年會有 3 萬重度早產兒，在歐洲，這個數字則是 6 萬。而一旦早產，對胎兒的影響將是災難性的，不僅心肺功能會有嚴重的缺陷，甚至會影響到日后的身體發育和學習技能的提升。

對此，通常的做法是將早產兒放入孵化器中進行全方位的無菌監護。而Partridge認為，“人造子宮”的誕生顯然可以讓嬰兒更好的發育，死亡風險將因此被大大降低，日后的生存和健康也將得到保障。

圖 | 重度早產兒的存活幾率只有10%到50%

之所以Partridge這樣講，是因為“人造子宮”解決了早產兒搶救過程中的最大問題：血液循環。目前，在搶救早產兒過程中輔助呼吸設備在幫助他們呼吸的同時，也可能嚴重破壞他們脆弱的心肺系統。這都是因為技術的落后，導致醫生不得不依賴機械泵來促進胎兒血液循環。

回顧歷史，科研人員對于“人造子宮”或“體外發育”的研究已經持續了數十年。在1996年，日本順天堂大學（Juntendo University）的 Yoshinori Kuwabara就成功地進行過山羊胎兒的培育，在那個階段，就是因為機械泵的問題導致動物受傷的情況頻頻發生。

圖 | Yoshinori Kuwabara博士的山羊實驗

而這次費城兒童醫院的研究人員則另辟蹊徑，采取了不常使用的體外膜氧合（ECMO）系統來為胎兒提供血液循環支持。實驗結果證明，這些羔羊的生命體征總體良好，血壓和其它指標也保持正常水平。總體來講，要遠遠超過以往機械泵的時代。

雖然該工作還面臨著很多的不確定性，比如胎兒是如何在“人造子宮”中對抗感染的；該系統對嬰兒的長期影響會如何等等。對此，倫敦大學學院（UCL）的新生兒專家 Neil Marlow 說：“臨床試驗應該著眼于一段比較長的時間，比如幾年以上，不應該在短時間內就對新生兒的健康進行評價。”

圖 | 倫敦大學學院的新生兒專家Neil Marlow

“盡管充滿未知，但如果它切實有效，那我們就應該繼續走下去，”Marlow說，他認為雖然目前的這個系統距離完美還很遙遠，但仍具有重大意義。

目前，Flake和他的團隊已經在與FDA（美國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進行接洽。他們認為，“人造子宮”可以在三到五年內進入新生兒病房進行臨床應用。

在最后，Flake還提到了一個細節問題，那就是“人造子宮”的外觀設計還有待改進，“父母們可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孩子被裝進掛在墻上的袋子里，我們必須要把它設計的更像傳統孵化器，而回歸傳統路線最終目標就是要使得它是被父母所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