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人推薦之下看了《尋夢環游記》。影院里,我鄰座的女孩,從輕聲哽咽到用雙手捂住臉抽泣。 這部電影有很多感人的因素:關于夢想,關于家庭,關于紀念。 但真正擊中我的是,它講了如何對待死亡這個終極命題。 01 電影打通了人間與往生,帶領我們進入亡靈的世界。那個亡靈國,一點也不恐怖。可能是因為,支撐那個世界存在的不是陰冷和恐怖,而是記憶和愛。 在這部暖心的電影里,最讓我揪心的一個情節,是亡靈的死亡。 當米格和維克托一起去找“亡靈老者”借吉他時,他在維克托的吉他聲中灰飛煙滅。 我們都以為,一個人只能死亡一次。一個已經死去的人,怎么可能還會死? 在《尋夢環游記》里,一個人會死亡兩次,第一次是失去生命,第二次是被徹底遺忘。 當再沒有人記起的時候,才是一個人最終的死亡。 亡靈老者躺在吊床上化作一陣飛灰的場景讓人心碎。但反過來,他又帶來了一個令人欣慰的意象:對于逝去的親人來說,只要你不忘記他們,他們就永遠生活在那里。 Coldplay有首歌叫《42》,歌詞前兩句是這樣寫得:Those who are dead, are not dead, they're just living in my head. 死去的人們并沒有消逝,他們活在我的腦海里。 這對生者來說,是多么大的一個安慰。 02 小時候,不太懂那些為死者準備的禮節。 我的家鄉十分注重這些習俗,過年時要去給故去的人上墳,辦喪事時家人要大聲哭喊。 那時候想:死了的人,怎么會聽得到、看得到? 后來長大了,爺爺輩的老人相繼離開。當你愛的人離世,你忽然恨不得這世間宗教都成立,所有迷信都是真的。 真的有往生,真的有來世。那些燒掉的紙錢,真的能保佑他們另一個世界的安康;那些你的哭喊、懺悔、禱告,真的可以讓他們聽到。 直到今天,如果父母在外地過年,他們會叮囑我到大年三十回家,把家里所有的燈打開,規規矩矩地擺上祭品,叫爺爺奶奶姥爺姥姥回家吃飯。 “過年了,回來吧。” 我希望他們能聽到,不,是相信他們能聽到。 死者離去,而活著的人,會尋找千萬種紀念的方式。 一位朋友在最花樣的年紀驟然離去,她的媽媽每次來北京,都會叫女兒的好朋友們一起吃飯。 這幾乎是自虐般的行為,可她要去、要見。 她想在這幾個曾與女兒朝夕相處的同齡人身上,看到女兒的影子,看到女兒如果還活著會有的生活。 在死亡這樣殘酷的事情面前,我們擁有的,只有記憶這一件脆弱而又強大的武器。 只要對他的記憶還在,那么死亡就不曾完全奪走你愛的人。他們就在你的心底,永遠地陪伴你,守護你。 03 尋夢環游記,是一個美國制作的發生在墨西哥的故事。但語言和民族的區別,并不妨礙它打動人心。因為它關注的,是我們每個人都要面對的命題: 死者已矣,生者如何帶著對他們的懷念活下去。 人世間并沒有像笑對生死這件事,我們永遠不可能輕松地面對至親的離去。但看完這部片子,我忽然理解了,為什么從佛教到基督教,從民間傳說到各地習俗,都認定有一個亡者的世界。 那是對生者最大的安慰。死亡奪走的,我們用記憶來守護。 人這一生,注定要面對和親愛的人陰陽兩隔,但記憶讓我們情牽一線。只要思念還在,今生與往生之間,就有一座永遠不滅的橋梁。它讓兩個世界的人穿越阻隔,在某個時刻再次相擁。 余華《在細雨里呼喊》中寫到:死亡不是失去了生命,只是走出了時間。 無論別離多久,在時光的盡頭,我們終將重逢。 江湖夜雨不熄燈 喝最烈的酒·騎最快的馬·愛最好的人 江夜雨,一個有料有戲的姑娘 林慕白,一個貧腦貧嘴的漢子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