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妞妞:一個父親的札記》 點擊上方綠標即可收聽韓丹朗誦 每天一本書 各位慈懷讀書會的讀者們,大家好。 歡迎來到我們的每天一本書欄目,我將用一篇文章的長度,來向您講解書中精髓。 今天,我們要一起讀的書是《 妞妞:一個父親的札記》。 這是一本紀實文學,記錄了一個身患先天性眼疾,名叫“妞妞”的女嬰,如夏花般絢爛卻短暫的一生。 寫作此書的周國平先生是中國當代著名的學者、作家、哲學研究者。 1998年,他與妻子雨兒結婚一年后,雨兒懷孕了。女兒妞妞出生時,他時年45歲。 當時,他已經以對尼采的細致研究在學術界占據了一席之地,寫作了多部哲學著作,以精準和細膩的筆鋒受到社會好評。 但在這本書里,他不再是學者,哲學家,教育家,在女兒妞妞面前,他回到了本我,肩負著男人最原始的角色:一個“父親”。 作為哲學家,他是理性的,作為父親,他卻說:“由于你的到來,我這個不信神的人也對神充滿了敬意。一個親自迎來天使的人是無法完全否認上帝的存在的。” 和任何一個孩子的父親一樣,他既是平凡的,又是獨一無二的,心中的愿望,僅僅是牽著孩子的手陪她長大。 可命運給他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剛出生的女兒妞妞被查出患有先天性惡性腫瘤。 新生的光輝與死亡的陰影同時籠罩在這個三口之家,在殘酷的現實面前,周國平用細膩而充滿哲學的文字,為年幼的女兒搭起了一個永生的搖籃,又為她筑起一座不滅的豐碑。 書中句句血淚,記錄了這對父女承受的天大苦難,字里行間,又環繞著一個父親在女兒身邊經歷過的巨大幸福。 細細讀來,你將感悟人世間最簡單又復雜的哲理: 血脈親情究竟是什么?面對苦難,我們究竟能做些什么? 下面,就讓我們走近妞妞,走進一個父親的札記。 命運的災難 一九九〇年四月二十日的二十二點四十八分。 手術室的大門打開了,小護士抱著一個滿頭黑發的女嬰顯現在人間。 這個新生兒閉一只眼,睜一只眼,炯炯有神地看見了周國平。 這是一個父親和他的女兒相逢的時刻,是一個永生的時刻。 此時,另一頭的產房里,他的妻子——剛經歷了剖腹產的雨兒躺在手術臺上,恰恰回神,她看著小護士抱走了孩子,懊惱地嚷道:“怎么不給我看看呀?” 不過,初為人母的雨兒很快從這份懊惱中緩解回來,她聽見妞妞響亮的哭聲,這是她來到人世的第一聲啼哭。 分娩后在醫院休養的日子里,雨兒一次又一次回味那聲音:“聲音真嬌嫩,真好聽,一點兒也沒有悲傷的含義。” “是的,生命的第一聲啼哭是不夾一絲悲傷的,因為生命由之而來的那個世界不存在悲傷,悲傷是我們這個世界才有的產物。”周國平說。 八天后,經歷了剖腹產的妻子雨兒休養得當,周國平夫妻倆小心翼翼地將這永生的小生命接回了家中。 雨兒給她起了乳名:妞妞。因為她的胎發又黑又濃,五官清秀,妞味十足,一看就是個漂亮的女孩樣。 妞妞有一雙烏黑澄澈的眼睛, 一會兒彎成嫵媚的月牙,一會兒睜大著凝望空間里的某處,神秘又可愛,叫人忍不住抱起她來和她說話。 自從妞妞回了家,便成了家里的主人,夫妻倆將搖籃放在書房里,從此,周國平不讀書,只讀妞妞。 周國平對她的臣服從心底溢出筆端:“你是爸爸媽媽合寫的一本奇妙的書。在你問世前,無論爸爸媽媽怎么想象,也想象不出你的模樣。現在你展現在我們面前,那么完美,仿佛不能改動一字。” 為了不錯過和妞妞相處的每一刻時光,周國平放棄了德國語言學校的入學機會,意味著將放棄德國的通行證。 “當我的孩子如此奇妙地存在著和生長著的時候,我別無選擇。你使我更加成為一個‘人’,而別的一切至多使我成為一個幸運兒而已。”周國平寫道。 而雨兒,這個周國平眼中的大妞妞,自從當了母親,好像變了一個人,做事丟三落四的那種勁兒沒了,從前寫信都要丈夫代筆,如今卻能堅持寫育嬰日記;從前睡起來沒個夠,如今每天能按時警醒給妞妞哺乳換尿布。 她甚至興致勃勃地勸一個來看她的女友也生個孩子:“我原來不想要孩子,有了孩子,覺得有孩子真好……養出這么個小生命,有鼻子有眼,會哭會笑……回頭來看,那些戀愛,調情什么的,都很輕飄。” 可就在夫妻倆沉浸在育嬰的喜悅中時,災難悄然而至。 妞妞剛滿月,一次眼底檢查查出妞妞的眼睛患有腫瘤。 夫妻倆祈禱了數日,也沒讓最終的檢查結果轉危為安。 最終檢查結果顯示:妞妞患有雙眼多發性視網膜母細胞瘤,這種病在嬰兒中的發病率為一萬二千分之一,雙眼病例僅占百分之二十。 “她這樣的情況,通常撐不過半歲,至多一歲。”醫生說。 “不足萬分之一的厄運,成了我們在劫難逃的百分之百。” 世界瞬時如巨石崩塌。 絕望的親情 新生兒與癌癥,老天,你在開什么玩笑。 噩耗襲來,讓人難以招架,醫生果斷給夫妻倆指明了兩條道路:
這是人世間最困難的決定。 “究竟怎么辦?” “不知道。” 心亂如麻的日子里,夫妻倆成了天生的哲學家,天才的雄辯手。 他們站在正反雙方,有時候幾分鐘就要切換好幾次立場。但對妞妞的呵護從不曾因此停滯。 他們細心照顧著妞妞,堅決捍衛將她作為一個健康孩子被照顧的權力。 他們依舊關心鈣片和牛奶應該隔多久喂之類的細節問題,依舊按著規定時間送妞妞去防疫站注射乙肝疫苗,和其他的媽媽們交流孩子的趣事。 妞妞恬靜地在搖籃里,看起來和其他孩子并無任何區別。 她整日好奇地打量著這個亮而模糊的世界,有時候眼睛難受了,揉一揉,把眼睛周圍的皮膚揉得一片紅。 周國平俯身看著,忍不住抽泣起來,妞妞聽見了爸爸的聲音,小嘴甜甜地咧開,爆發出一聲燦爛的笑。 “怎么都好,讓她去好,少受痛苦;留下她好,我們就有她了。”雨兒寬慰他。 “怎么都不好,留下她,她受痛苦;讓她去,我們就沒有她了。”周國平說。 “那就讓怎么都好的人做決定吧,”雨兒說,“怎么決定都快樂;由怎么都不好的人做決定,怎么決定都痛苦。” 夫妻倆做了最后的決定——不動手術,保守治療。 但做出了決定,并不是苦難的結束,而是苦難的升級。 有什么比看著自己的親骨肉被死神一點一點侵占更痛苦的事呢? 妞妞一天天長大,下一秒永遠比上一秒更可親可愛。 夫妻倆常常相互勉勵著睡著,再哭著從噩夢里驚醒。 夢里面,妞妞突然沒了,他們怎么也找不回她,直到醒來看見一旁的搖籃里,妞妞恬靜的睡顏,他們才能安下心來。 有一天,爸爸抱著妞妞站在窗邊感受陽光,妞妞突然伸出手去,像是想要抓住什么。 她抓了很久,很著急,最后,她不解地揉了揉眼睛,失望地放下了手。 周國平知道,妞妞的眼睛徹底看不見了。 周國平以為,自己能夠學會理性,學會自然地看待——看待妞妞的生命之光隨著失明,慢慢衰落下去,但他的內心里,對于給妞妞動手術依舊抱著時隱時現的想法。 那時,盡管失去了“光明”這個好朋友,妞妞依舊是一個開開心心的頑強的小妞。 她對音樂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只要她聽見音樂,就能馬上安靜下來。 妞妞八個月大,周國平將她抱到家里的鋼琴面前,讓她觸碰琴鍵,示范給她聽,妞妞非常高興。 她伸出手去碰,被她摁響了第一個音符之后,她就像發現了寶貝一樣,不停地摁著琴鍵。 雨兒終于在一旁哭了出來,她說:“妞妞不能死,我們要給她做手術,一定要!” 周國平說:“走!去醫院!” 但醫院迎面潑來一盆涼水:醫生告訴他們,沒希望了,已經錯過了做手術的時機。現在就算摘除了雙眼,孩子也活不過五年。 有句話說,上帝永遠在沒有走上的那條路。 這種命運般無法逃脫的苦難面前,承受苦難的人有權利不明智。 應該有天堂 世人頻頻說”扼殺在搖籃里”,唯有守著空搖籃的父母才知這句話的悲慘含義。 妞妞離開于一九九一年十一月七日,那時,她已經一歲八個月。 醫生說她活不過半年,最多活到一歲,頑強的妞妞與死神捉迷藏,多在人間玩耍了三個季節。 這五百多個日夜,她一直是一個使人喜愛的孩子。 她能聽一遍就記住整盤磁帶的歌曲順序。 帶她摸過的東西,她都能認出并且不說錯名字。 她對痛苦有著難以想象的忍耐力。 周國平想起醫生說:“很奇怪,得這種病的孩子往往是聰明靈敏的。” “為了她,應該有一個天堂。”周國平在《札記》的最后,為離開的妞妞寫了一個心中的結局。 妞妞在白茫茫中醒來,周圍都是和她一樣的小嬰兒,她隱約記得自己做了一個夢,夢里面有爸爸,媽媽,有光,有音樂。 她正努力回想自己的夢,突然,遠處有一個男嬰也醒了過來,妞妞走過去,看見男嬰手上有一個圓盤,那是夢里面自己最愛的玩具。 男嬰也剛從一個夢里醒來,他夢見自己的一生,生了一個女兒叫妞妞。 男嬰和女嬰相互看見了彼此,他們對夢里的記憶越來越淡,最后什么都記不得了,他們又回到了最單純的世界里,手拉手一起玩耍去了。 這就是《妞妞:一個父親的札記》講述給我們的故事。 它總體講述了一個令人悲傷的事件,但實際上,周國平最多記下的,是妞妞短暫一生中的種種生動模樣,和他從妞妞身上學到的,對親情,對苦難,對人生百態的深刻感悟。 他說,孩子會更新父母對世界的感覺。 在沒有妞妞前,他曾看到在黃昏時刻,一對夫婦帶著他們的孩子在河邊玩,興致勃勃地幫孩子撈河里的蝌蚪。 有了妞妞后,他發現真相是:黃昏時刻,一個孩子帶著他的父母在河邊玩,教他們興致勃勃地撈河里的蝌蚪。 成年人往往生活在一個功利的世界,只做‘有用’的事情,直到孩子的出現,在他們的帶領下,我們才回到了早被遺忘的非功利的世界。 我們跟著孩子去逛公園,去跟蹤葉子上的甲蟲去,去捉蝌蚪,這才更新了對世界的觀感。 周國平還發現,孩子會重塑父母對社會的印象。 沒有妞妞之前,他一定不會接受有一個雙目失明的女兒,但有了妞妞之后,他才慚愧地發現,原來,盲人的世界并不是只有恐懼和無助,即使是一個有缺陷的孩子,也有著豐富有趣的生活和璀璨的生命力。 他對從前的偏見和自大感到深深的歉意。 不僅如此,孩子還會加深父母對人性和愛的掌握程度。 周國平寫道:“父性、母性是人性中最人性的部分,是獲得完整人性必然實現的一部分。” 養兒育女的意義不在于傳宗接代,而是通過陪伴孩子的成長,讓自己找回在人生最開始時失去那一段幼年印象,補全自己的的人生,我們將找回一種意義:我們從哪里來,我們將回到哪里。 父母撫養自己的孩子,本身就是一段神圣的時光。 不論何時分開,都對相處的每一分每一秒無比珍惜;不論付出是否有回報,世界上都沒有徒勞的愛,愛絕不徒勞。 他在書中詳細記錄了一家三口度過的一個快樂的下午。 妞妞在母親懷里玩耍,母親在觀看一個電視喜劇,被喜劇臺詞逗樂了,笑出聲來,妞妞也跟著笑了,周國平則在一旁的書桌上,一支煙,一杯茶,翻看一本他想看很久的書。 他回憶當時的快樂,深深的感到,之所以如此,是因為三人之間的親情構成了一張溫柔的網,抵擋住了苦難對意志力的侵蝕。 苦難是在所難免的,周國平作為哲學研究者,他知道種種途徑與災難拉開心理距離,將自己從正在受苦的身體里分離出來,居高臨下地看待苦難。 宗教說:“你生來受苦,死后將回到天國,一切都是必經之路。” 藝術說:“你的一切遭遇,都是創作體驗,無論情節多么悲慘,我依然故我。” 哲學說:“超越時空的視角,這個小家庭的悲痛,只不過人類須臾間上演又謝幕的一出戲。” 妞妞走了,不過是走上了人類既定要離開的這條路,幾十年后,周國平也要死,雨兒也會死,所有看過這個故事的人都會漸漸離開,終有一天,這件事將被永恒遺忘。 所以,有什么好悲傷呢? 但他能寫出了無數道理,卻依舊放不下這一個妞妞。 因為愛就是苦難的根源,有愛就會割舍不下,失愛就會失去人性。 或許,這就是這本書最后想告訴我們的。 它沒有說告別苦難的路在何方,而是告訴我們,要在苦難時不放棄愛。只要有愛,無論披荊斬棘,那都是世界上最不能舍棄的方向。 以上就是我們今天慈懷讀書會每天一本書的全部內容,這是慈懷讀書會每天一本書的第五十一本書。 因書明理,以慈懷道,關注慈懷讀書會,每天讀完一本書,把自己活成你喜歡的樣子。 *文:由葭,慈懷每天一本書簽約作者,青年撰稿人。微博@U--JIA由葭。 生命是一條長河,有人陪伴我們有一段路,有人中途離開,這些我們都要學會接受,在你的人生中,是否有同周國平一樣,痛失親人?那你又是如何度過那段時光的? 所有渴望堅持讀書、改變自己的人 歡迎加入慈懷每天一本書交流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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