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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地址：宋代大文豪蘇軾的故事作者：鴨先知
只要提起宋詞，就不能不提到蘇軾，是他開豪放一派，影響深遠，與辛棄疾并稱“蘇辛”。他繼柳永之后，對詞體進行了全面改革，使詞從音樂的附屬品轉變為一種獨立的抒情詩體，進一步提高了詞的文學地位，從根本上改變了宋詞的發展方向。本文想從幾個側面說說蘇東坡的故事。 其一、我們為何不稱蘇軾為宋代大詞人，而要稱他為宋代大文豪呢？1956年，毛澤東主席在評點《念奴嬌．赤壁懷古》時說：“蘇東坡是宋代的大文豪，長于詞賦，有許多獨創，‘一洗綺羅香澤之態，擺脫綢繆宛轉之度’，如《念奴嬌．赤壁懷古》是千古絕唱。然而此人政治上坎坷不平，宦海中升降沉浮，風云莫測。因此常寄詩清風明月、扁舟壺酒以消情。” 蘇軾是宋代文學最高成就的代表，他的散文，夾敘夾議，隨筆揮灑，表現了坦率的胸懷。被宋孝宗譽為“一代文章之宗”。如《赤壁賦》，以詩一樣的語言抒寫江山風月的清奇和對歷史英雄人物的感慨，從內容到形式都像一首美妙的散文詩，讓讀者有羽化登仙的感覺。他名登“唐宋散文八大家”之列，與其父蘇洵、弟蘇轍并稱“三蘇”，名符其實；他的詩歌題材廣闊，清新豪健，構思獨特，比喻奇特，多抒發個人情懷，描繪山川景物、反映社會矛盾和人民疾苦的內容。如“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飲湖上初晴后雨》），“竹外桃花三兩枝，春江水暖鴨先知”(《惠崇春江晚景》)及“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題西林壁》）等詩句，用景物特征，寓托哲理，耐人尋味，為歷代傳誦，與黃庭堅并稱“蘇黃”；他用寫詩的方法填詞，抒寫生活中各種各樣的感受，氣勢磅礴，感情奔放，是豪放詞派的重要代表。如《江城子密州出獵》寫自己在射獵時所激發的“會挽雕弓如滿月，西北望，射天狼”表達了他要為國殺敵立功的壯志；他的《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由幻想瓊樓玉宇的“高處不勝寒”轉向現實，發出“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的浩嘆；他的《念奴嬌·赤壁懷古》描寫了赤壁戰場的雄奇景色和英雄人物的形象，壯麗豪邁，表達了熱愛生活的樂觀態度和要求建功立業的心情；他的悼念亡妻的詞作，《江城子（十年生死兩茫茫）》情真意切，催人淚下，都成為詞壇上膾炙人口的名作；蘇軾還是一位杰出的藝術家，他擅長行書、楷書，他的書法和繪畫，獨辟蹊徑，成為世界性的藝術瑰寶，他本人也與顏真卿、柳公權、歐陽詢并稱為中國書法史上四大家。與黃庭堅、米芾、蔡襄并稱為“宋四家”。 其二、蘇軾一生經歷了從仁宗到徽宗五朝，屢遭貶斥，但卻始終保持一種豁達樂觀的精神，不僅寫下大量優秀詩文，而且每到一地都為當地百姓做了許多好事。他不僅有詩才，還有吏才，他是個創造故事的人。蘇東坡為官四十年，1057年，蘇軾進士及第，不久任太常博士，1079年，因“烏臺詩案”被押到京城，投入御史臺獄（因常有烏鴉筑巢，又稱烏臺）。經過兩個多月的審理，蘇軾受盡非人的折磨。最后，新黨李定等人強加給蘇軾“四大罪狀”，請求宋神宗將蘇軾處死。朝野上下一片嘩然，認為蘇軾未犯叛逆罪，不該重處。當時新舊兩派正直人士，均出面營救。最終蘇軾得以輕判，被貶為黃州團練副使。宣仁太后臨政時，新法被廢，蘇軾也升為翰林學士，但生性耿直的他對執政者司馬光全面否定新法不滿，于是又被貶到杭州、穎州、定州等地。59歲時，主張變法的人士再度當權，蘇軾又被貶到嶺南的惠州和海南的瓊州。他經歷了“王安石變法”以及新法下臺，其政治立場均以百姓的利益為先，因而既不能容于新黨，又不能見諒于舊黨，先后多次進出朝廷，又長期在多個地方擔任行政長官，故有“歷典八州，行程萬里”之說。 其三、蘇軾一生娶過兩個妻子，原配夫人名叫王弗（1039—1065），年輕貌美，知書達禮的王弗16歲嫁給蘇軾后，發現蘇軾為人曠達，待人接物卻相對疏忽，為避免蘇軾犯錯，在蘇軾與他人談話時，王弗便在屏風后靜聽，事后將自己的建議告知蘇軾。她紅袖添香，是蘇東坡的伴讀良友，可惜二十七歲便去世。在王弗去世十年后的一個夜深人靜的夜晚，身處密州的蘇東坡為她寫下了千古第一悼亡詞《江城子·記夢》：“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凄涼。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唯有淚千行。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松岡。” 在王弗去世三年后，王弗的堂妺王閏之（1048—1093），成為蘇軾的續弦。王閏之能以11歲的年齡差距，給姐夫做填房，一個重要的原因是，她從小暗戀姐夫，也有推測王閏之應是被蘇軾對堂姐的一片深情所感動，還有就是對蘇軾文采和人品的仰慕。 王閏之性情溫順，對王弗的兒子蘇邁視如己出，是一位賢妻良母，也深得蘇東坡敬重。王閏之為蘇軾生了兩個兒子，蘇軾被貶謫到黃州時心情郁悶，小孩天真無邪動不動就拉扯蘇軾的衣服，蘇軾一次生氣訓斥兒子一頓，王閏之就說：“兒子是不懂事，難道你比兒子還不懂事嗎？不找快樂，發愁干嘛！ ”聽了王閏之這樸素但又含有哲理的話，蘇軾無比慚愧。正在自責時，王閏之已將一杯酒擺在他面前了。于是蘇軾大發感慨，覺得自己比魏晉名士酒鬼劉伶幸福多了，因為老妻比劉伶的老婆強，劉伶的老婆連酒都舍不得給劉伶喝！ 這種春意盎然的家庭溫馨，恰似并不苦口的良藥醫治著蘇軾宦海沉浮中那顆傷痛的心。王閏之死后，58歲的蘇軾大為悲痛，在祭文中發出“惟有同穴”的哀鳴。后來，蘇軾死后，弟弟蘇轍將其與王閏之合葬，滿足了哥哥的遺愿。 蘇東坡一生有多少侍妾已不可計數，在一夫多妾制的宋代，這是不可獨獨苛責蘇軾的。至于野史中的許多傳說，更不能全信。在蘇軾的姬妾中最有名的要數王朝云（1062—1096）了。她的地位雖不能與王閏之相比，但她在精神和藝術感受上，卻比王閏之更能進入蘇軾的精神世界。她因家境清寒，自幼淪落在歌舞班中。王朝云天生麗質，聰穎伶俐，能歌善舞，雖混跡煙塵之中，卻獨具一種清新潔雅的氣質。宋神宗熙寧四年（1071年），蘇東坡因反對王安石新法而被貶為杭州通判。一日，他與幾位文友同游西湖，宴飲時，由歌舞班助興，數名舞女輕盈曼舞。舞在中央的王朝云以其艷麗的姿色和高超的舞技，特別引人注目。舞罷，王朝云換了另一種裝束：黛眉輕掃，朱唇微點，一身素凈衣裙，清麗淡雅，別有一番韻致。蘇東坡靈感頓至，揮毫寫下了傳頌千古的描寫西湖佳句：“水光瀲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此詩明寫西湖旖旎風光，而實際上寄寓了蘇東坡初遇王朝云時為之心動的感受，此后杭州西湖便有了西子湖的別稱，變得更多情了。王朝云十二歲時，成了東坡侍妾，她十分仰慕東坡先生的才華，她與蘇軾共同生活了二十多年，特別是陪伴蘇軾度過了貶謫黃州和貶謫惠州兩段艱難歲月。
在貶往南蠻之地的惠州（今廣東省惠陽縣）時，蘇軾巳經年近花甲了。身邊姬妾陸續散去，只有王朝云始終追隨。蘇東坡感嘆作詩：“不似楊枝別樂天，恰如通德伴伶元；阿奴絡秀不同老，天女維摩總解禪。經卷藥爐新活計，舞衫歌板舊姻緣；丹成逐我三山去；不作巫山云雨仙。”序云：“予家有數妾，四五年間相繼辭去，獨朝云隨予南遷，因讀樂天詩，戲作此贈之。” 蘇東坡被貶惠州后，王朝云曾唱蘇東坡所寫的《蝶戀花》詞：“花褪殘紅青杏小，燕子飛時，綠水人家繞。枝上柳綿吹又少，天涯何處無芳草？墻里秋千墻外道，墻外行人，墻里佳人笑。笑漸不聞聲漸悄，多情卻被無情惱。”那時她已得瘟疫，身體十分虛弱，終日與藥為伍，總難恢復，當她唱到“枝上柳綿吹又少”時，不勝傷悲，哭而止聲，忍不住想起蘇軾宦海的浮沉、命運的無奈、無端被貶及淪落天涯的境遇，自己又身患重病，于是淚下如雨！不久朝云便帶著不舍與無奈溘然長逝，年僅三十四歲。據說，王朝云去世后，蘇軾“終生不復聽此詞”。還不勝哀傷寫了《西江月·梅花》：“玉骨那愁瘴霧，冰姿自有仙風。海仙時遣探芳叢，倒掛綠毛幺鳳。素面翻嫌粉涴，洗妝不褪唇紅。高情已逐曉云空，不與梨花同夢。”來悼念這位紅顏知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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