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春,《一個博士生的返鄉筆記》曾火遍網絡,作者王磊光,出身于湖北農村,他在序里寫道:誰的家鄉不在淪陷?
4年過去了,又是臨近春節。這一次,王磊光在談返鄉感謝時仍坦言:這個村子的人口注定是越來越少。他說,城市抽走的不僅是農村的勞動力,更是生命力。
相信從農村走出或是仍然身處農村的朋友,對于王磊光的描述,都是感同身受的。但另一方面,我們也看到國家現在大力推行“鄉村振興戰略”。很多人不解:既然農村人口注定越來越少,到底怎么振興,為誰振興呢?
①未來誰來種地?
有人說,現在農村里的農民分為3種:真農民、半農民、假農民。“真農民”指的是真正會種地的老農民;“半農民”指的是年輕一代,節假日才回鄉,常年脫離生產,基本上也不會種地了;剩下的是“假農民”,指雖然戶籍在農村,但基本上已經在城里安家的人。
“真農民”年紀越來越大,終究會越來越少;而“半農民”和“假農民”只會越來越多。這樣推論的話,農村和農業的前景不免很悲觀了。
但這樣的視角其實有些片面,換一個角度看,是大量過去零散的土地資源,以后有集中利用的可能了。只要土地集中連片,便于規模化打理,其實是不需要很多人力的。一些農業發達的國家,幾千畝的農場,只需要幾個管理人員,其他全交給機械。
當然,有人說北方平原是適合機械化,那南方山區呢?事實上國家早就在想辦法,針對南方山區專門研發小型機械,每年山區市縣都有召開“山區農業機械化推進會”。更何況,實在不方便開展種植業規模生產的,不是非得要拿到種地,完全可以退耕還林,根據不同的地形因地制宜,發展不同的產業。
②老一輩農民退出歷史舞臺后,農村會變成什么樣?
湖南省農委的專家曾透露,土地確權完成之后,下一步就是對土地進行大整改。比如說那些已經荒廢了的土地,田埂會被推平,讓土地真正連片。
當然,不會損害農民的承包權,因為確權是發了證書的,證書上已經把土地的面積、四至都記錄了,而且錄入國家的數據庫了。所以即便現實當中土地的邊界沒了,你只要有證,承包權就是你的。
這樣的話,即便老一輩農民逐漸不種地了,年輕一代可以在保留承包權的同時,把土地的經營權通過出租、入股等形式,流轉給農企、合作社、家庭農場等新興的農業經營主體。
由于年輕一代對土地的依戀越來越小,可以預計未來農村的景象會有極大的改變:耕地邊界越來越模糊,連片的土地劃分為一個個特色種植區,農村的住宅區也會重新規劃,按照鄉村振興戰略“農村美”的目標,打造成宜居、美觀、文化氛圍濃厚的現代化村落。
而在老一輩農民退出歷史舞臺后,未來的農業從業者,跟其他行業一樣,是要憑證上崗的。國家正在積極開展的“新型職業農民培訓”,反映的就是這個趨勢。中國那么多農業大學,最終也是要為農業投入真正的專業技術人才的。也只有農業從業者更新換代之后,新型農業技術才能真正普及。
這樣說起來雖然有些殘酷,但卻是不可阻擋的歷史規律。
③怎么確保農民的利益?農民和社會資本能共贏嗎?
實際上這些問題在“鄉村振興戰略”當中都已經有明確的設計,傳統的小農戶今后如果把土地以“入股”的方式交給農企或者合作社,按照國家規定,必須有一份“保底受益”,在這個基礎上,再算分紅。
也就是說,中國的土地流轉不是像西方國家歷史上那樣,大農場主把農民的地圈走,然后不管農民死活。政府會在這個過程中發揮監督作用,只有那些保障小農戶利益的“農場主”,才會拿到國家的許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