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資治通鑒·漢紀六》 (七) 匈奴單于遺(音:為,送信)漢書曰:“前時,皇帝言和親事,稱書意(和信中一個意思),合歡(都很高興)。漢邊吏侵侮(冒犯侮辱)右賢王;右賢王不請(沒有請示),聽(聽信)后義盧侯難支(匈奴人名)等計,與漢吏相距(對抗)。絕(斷絕了兩家君主的盟約)二主之約,離(離間)兄弟之親,故罰右賢王,使之西求(搜求攻擊)月氏(音:肉之,公元前2世紀以前居住在中國西北部、后遷徙到中亞地區的游牧部族)擊之。以天之福(因為上天眷顧),吏卒(將士)良,馬力(戰馬)強,以夷滅月氏,盡斬殺、降下(投降),定(平定)之;樓蘭、烏孫、呼揭及其旁二十六國,皆已為匈奴,諸引弓之民(游牧部落)并為一家,北州(北方)以定。愿寢(放棄)兵,休士卒,養馬,除前事(削除誤會),復故約(恢復舊約),以安邊民。皇帝即不欲匈奴近塞(靠近邊塞),則且詔(命令我的臣民遠離邊塞居住)吏民遠舍。”帝報書曰:“單于欲除前事,復故約,朕甚嘉(嘉許)之。此古圣王之志也。漢與匈奴約為兄弟,所以遺(贈送)單于甚厚;倍(背棄)約、離兄弟之親者,常在匈奴。然右賢王事已在赦前,單于勿深誅(不必深究)!單于若稱書意,明告諸吏,使無負約,有信,敬如單于書(望單于如你所言,約束部下)。” 半民:這是一次漢匈之間的對話。匈奴占著主動,罔顧事實,拿著不是當理說,故意展示征服大月氏的武功,其實是為了恫嚇漢朝,訛詐更多的財物罷了。漢朝的復信也算是講明了戰爭的責任,澄清事實,據理力爭、不卑不亢,顯然要強于呂后時候的卑辭謙恭。 一定程度上講,外交言辭的軟硬是國家實力的體現,所謂“弱國無外交”,自古如此。 后頃之(沒過多久),冒頓死,子稽粥立,號曰老上單于。老上單于初立,帝復遣(派遣)宗室女翁主(翁主一號最早始于中國西漢,又稱王主,為劉姓諸侯王女的位號。)為單于閼氏(匈奴王后),使宦者燕人中行說(人名,姓中行,音:中航月)傅(輔佐)翁主。說不欲行,漢強(強令)使之。說曰:“必我也,為漢患者(如果一定派我去,我就會為禍漢朝)!”中行說既至,因降(投降)單于,單于甚親幸(信任寵幸)之。 半民:中行說可以算是中國歷史上第一個著名的、真正意義的漢奸了。因為私人的恩怨,主動投降匈奴,積極主動的出謀劃策為害自己的“父母之邦”。雖然他本人確實有些戰略眼光和陰狠的手段(比如向漢軍過處的河湖投入病死牲畜,可算是最早的“細菌戰”),但是越是如此,危害越深。 初,匈奴好(喜好)漢繒絮、食物。中行說曰:“匈奴人眾不能當漢之一郡(沒有漢一個郡的人口),然所以強者,以衣食異(因為衣食習慣),無仰(不要仰仗)于漢也。今單于變俗,好漢物;漢物不過什二,則匈奴盡歸于漢矣。”其得漢繒絮,以馳草棘(荊棘草叢)中,衣袴(音:庫,同褲)皆裂敝,以示不如旃(音:沾,同氈)裘之完善也;得漢食物,皆去之,以示不如湩(音:動,乳汁)酪之便美也。于是說(中行說)教(教習)單于左右疏記(文字、計數),以計課(統計)其人眾、畜牧。其遺漢書牘及印封,皆令長大(比漢朝的大),倨傲其辭,自稱“天地所生、日月所置匈奴大單于”。 半民:棄漢衣食以別匈漢,別匈、漢以強匈奴,教習文字、計數,大書牘印封以倨傲于漢,處處顯示出有意識的針對母邦,真不知對生養自己的母邦有多么大的仇恨。可見,閹人的心態扭曲變態到多么可怕從程度。 漢使或訾(音:子,詆毀)笑(嘲笑)匈奴俗無禮義者,中行說輒窮(批駁)漢使曰:“匈奴約束徑(規范直接),易行;君臣簡(上下關系簡單),可久;一國之政,猶一體也。故匈奴雖亂(倫理習俗混亂),必立宗種(保持自己的純正血統)。今中國雖云有禮義,及親屬益疏則相殺奪,以至易姓(親戚疏遠,甚至改朝易姓),皆從此類也。嗟!土室之人(住在土屋子的人,指中原漢人),顧無多辭(不要那么多話),喋喋占占!顧漢所輸匈奴繒絮、米糵,令其量中,必善美而已矣,何以言為乎(只管送給我們的東西量足質美就行)!且所給,備、善,則已;不備、苦惡,則候秋熟,以騎馳蹂(蹂躪踐踏)而(爾等)稼穡耳!” 半民:為匈奴人爭取“民族自豪感”,比匈奴人還要“匈奴”,可悲;更加可惡的是,“候秋熟,以騎馳蹂而稼穡”,這是為匈奴人獻出毒計,不僅攻擊侵擾漢地,而且要在收獲之時,為禍更巨。 半民:對于漢匈民族關系和游牧、農耕民族的生活習慣、制度條例,我們不好也不應該做出站在自己角度的優劣評價,更不該嘲笑誰,因為民族、文化這些有他們自身的地域性和獨立性。但是像中行說這樣拼命貶抑和惡意的詆毀,是可忍孰不可忍,因為他本人就是漢人。人言“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貧”,就算是條漢狗,也不該惡毒至此,應該講,中行說不僅是條狗,還是一條迷失了本性的“瘋狗”。我覺得當今有不少的“洋買辦”,被稱為黃皮白心的香蕉華人,可能就是這個“閹豎”的后代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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