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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在記憶里的油菜花 作者：武小敏 又是陽春三月，風箏飛滿天，牽著我的思念和夢幻，走回童年…… 童年的記憶里，是一片綠油油的油菜，奶奶蹲在油菜地里給油菜打尖，我在田壟上飛跑，不時發出一串歡樂的笑聲，奶奶抬起頭來，笑瞇瞇地說，慢點跑呀，別摔倒了，別踩到油菜。 那還是二月間，菜地里青黃不接，田野里的油菜剛好抽出了嫩嫩的枝芽，為了讓它開枝散葉多結籽，通常要把最初的主尖掐掉，掐掉的菜尖就成了當時餐桌上的一道青菜。油菜的營養價值高，可是味道苦，小孩都不喜歡吃，用水焯一下會好一些。奶奶常常一邊焯一邊連呼，可惜了，可惜了，焯掉了好多營養哦。 到了三月，油菜花開了，金燦燦的油菜花像給田野鋪上了一塊黃金地毯，濃郁的花香吸引了數不清的蜜蜂和蝴蝶。蜜蜂在花叢中辛勤釀蜜，蝴蝶在花叢中翩翩起舞，孩子們也不甘寂寞，成群結隊地跑進油菜花叢中，摔跤、打滾、捉迷藏，愛美的小女孩不時掐下一支油菜花插在頭發上。每次都玩得盡興而歸，滿頭滿身都是油菜花粉，香噴噴的。奶奶看著我們滿頭的油菜花心痛不已，但臉上依舊是笑瞇瞇的，從來不會責備。 后來，每當聽到歌手孫浩唱“大雁飛過菊花插滿頭”，我就會想起小時候插滿頭的油菜花，想起奶奶慈祥的笑容。 一眨眼，離開家鄉二十多年了，每年春暖花開之際，我都會離開家鄉外出謀生，那片金燦燦的油菜花從此無緣再見。父親的生日在農歷二月中旬，正是油菜即將開花的季節。有一年，我興致勃勃地趕回家，以為將和兒時的油菜花撞個滿懷，誰知觸目所見，田野一片荒蕪。父親說，現在的人莊稼都不種了，誰還會種油菜呢？語氣間，似有無盡的失落與憂傷。 跟隨父親在田壟上行走，走進一塊油菜地，父親每年堅持種一塊油菜，抽苔的時候，娘掐下一把把菜心捆好，然后，父親騎著摩托車把菜送給在街上做生意的姐姐和妹妹，風里來，雨里去，樂此不疲。油菜籽打出的油通常留到過年，炸出各種香噴噴的年味給我們享用。父親走后，那一片油菜花也隨之消失了。 油菜花在村子里消失，一直是我心中的遺憾，可是有什么辦法呢？年輕人都在外頭打拼，剩下一群老人在家里，曾經耗盡他們半生的田地顯然已經無能為力。去年秋，我回了一趟家，去陶家灣的妹妹家玩，居然看到妹夫的父母背著一捆捆成熟的油菜籽回來，掰開一顆，烏黑油亮的菜籽顆粒飽滿，像小孩子眨巴著的小眼睛，可愛極了。親家娘說，油菜籽是政府派人來播種的。油菜開花的時候，整個村子都是金黃一片，那才叫好看呢。 聽了老人生動的描述，我的眼前瞬間閃現出一片花海，“黃萼裳裳綠葉稠，千村欣卜榨新油。愛他生計資民用，不是閑花野草流。”原來，金黃金黃的油菜花，從來不曾消失于民間。 是啊！在廣袤的農村，油菜花怎么可能隨隨便便地消失呢？它與農民的生活息息相關，青黃不接的時候可以當菜吃，結的籽可以榨油，龐大的植株與根系還可以供給莊稼有機綠肥。隨著新農村的建設與發展，油菜花又作為“農村特色”被列入觀光項目，全國各地掀起了一股種植油菜花的熱潮，讓土地重新煥發出勃勃生機。 眼下，又到油菜花開的季節，我依然身在他鄉，在記憶里一次次重溫童年的那一片金黃。美麗新農村的建設如火如荼，相信在不久的將來，那一抹金黃必定卷土重來，重新覆蓋在家鄉廣袤的田野上。 作者簡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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