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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前的三月，我壓壞了我的第一副眼鏡。 在大光明配的近視眼鏡，藍色條狀鏡架與塑料感強的白邊搭配在一起，鏡片是無邊不規則橢圓，一副稚氣的眼鏡。 這副眼鏡啊，是從四年級戴到初二的，沒有多少人對眼鏡作出像樣的評論，我也沒怎么介意戴不戴眼鏡，就讓它一直放在矮鼻梁上。 被壓壞的原因是睡在枕頭上使用眼鏡，一條腿折了。塑料材質，永久變形。 自那之后，我就換了第二副眼鏡，一副板材，鏡架很寬的黑框眼鏡。 我是在「改變的時候」換眼鏡的。 在那之前，我是隨處可見的普通男生，很普通那種。有著差不多的成績，長相，朋友圈。 有著差不多不準去上網，限制看電視時間，不能玩游戲，不會買給自己遙控賽車或者漫畫書的家長，口袋里有差不多一塊五以下的零錢。 喜歡跟著死黨跑，即使被他反復捉弄，但死黨總是不會忘記帶著小弟。 有個喜歡的女生，當然也有個同樣程度喜歡自己的女生，他們還做了很久的同桌。他們「發明」了很多好玩的游戲，隊伍里有人加入，有人離開，但女孩不介意女孩子的起哄開玩笑，男孩不介意男生們反復問到底女孩那點兒好。因為女孩在壞男孩那里武力值很厲害，所以男孩一直都沒怎么擔心女孩。 男孩只是知道，自己是不被討厭的。因為男孩是個害羞的膽小鬼，也不懂超越當下這種關系的還有什么。 “現在的，就足夠了。” 女孩雖然勇敢，但女孩也沒跟男孩確立過自己和同桌有好感的男孩的關系……大概吧。 如果有什么確定的話，那就是男孩占據了女孩很多很多時間。不管是上無聊的科學科，還是在班主任的提問環節“頂風作案”，又或者是下課的時間，早讀的時間。放學的時候，他們很有默契地選擇了各自的朋友。 或許是因為他們各自的家的方向不同吧。 信息技術的課程，是學生特別沸騰的一堂課。這個時候，班級群里的在線名單會是最多的，那個時候沒有表情包，大家也不怎么會聊天。 男孩會和女孩玩打字游戲。因為機房電腦數量有限，所以男孩和女孩因為同桌自然被分到一組，男孩坐在右邊，女孩坐在左邊。男孩不如女孩子懂新潮的玩意兒，每次都將鼠標上交給女孩。上課最開始的十分鐘里，在Windows XP 的任務欄右下角，就會出現兩只企鵝，一只帶著粉紅色的圍巾和蝴蝶結。兩只企鵝緊挨著站在一起。 當到了自由作業的環節，總是被動膽小的男孩子又被活潑好玩的女孩子帶著玩起了新的游戲。男孩只是知道，女孩是個好的女孩，因為在游戲的時候，女孩不會自己霸占蜘蛛紙牌、掃雷或者qq之類的，而是打開了可以讓男孩也可以一起加入的打字游戲。勉強能夠擠得下四只小手的鍵盤下一秒會發出具有傳染力的“悲鳴”。 女孩可能只是單純愛玩而已。但并不介意被如何的男孩，不管是在跟強勢的死黨一起玩時，愿意把警察讓給死黨，而自己扮演弱小的人質；愿意把最帥氣的烈焰俠讓給死黨，而自己再從別的角色中選擇；愿意原諒數次推攘自己、磕掉牙齒的死黨；愿意陪孤獨的死黨買完自己沒買過一次的，昂貴的三塊錢雞柳，然后等著他上了3路公交車了，再離開車站，走上學生少多了的小巷。同樣的，男孩可能也不是一開始就是喜歡女孩的，只是男孩子太善良了，而且他喜歡考試題中講述“寬容”的短篇小說，男孩子其實一點兒問題都沒有。 這樣的男孩子啊，在和女孩在一起的時候，陪伴她了很多很多時間。 不管是女孩要男孩做什么活了，掃地或者磨橡皮修鉛筆。 還是女孩要男孩的陪伴了，玩游戲或者說悄悄話，消磨掉無聊的上課時光。 或者在緊張刺激的班主任的課上，擠在倒數第二排的座位上，玩「小腿拔河」這樣的游戲。 還是在男孩的空間里，女孩留下了大段大段的無厘頭回復，說寒假作業還在自己這里，已經有二十天零xx小時xx分鐘xx秒…… 即使是在女孩空間里的畢業照片里，男孩也有著男生里額外的“特別照顧”，有兩張照片的男孩子就他一個。 女孩還辦了俱樂部，專門交流作業。。。。男孩放學必定會先奔那里，等女孩走了再去補習。 只是在考試的時候，男孩的數學比較好，他告訴女孩，自己是不會給他看答案的，因為他覺得，這樣才是好的。低情商的男孩，將自己認為的好加給了女孩，他從這事里得到了女孩的不爽。雖然女孩不知道，男孩其實一直希望女孩能夠一直優秀下去，一直是學校里的升旗手，在周一的早上眾多雙眼睛前，能夠站在那個聚焦點匯集的地方，應該是需要一份好看的成績單的。可惜男孩因此被女孩說成了“自私”。 很多時候，都是女孩找男孩。因為男孩膽子小害羞，不主動。他只是知道自己對女孩有好感，而且在別人的眼里好像也默許了是這么一回事。 一個中午，一堂科學科開始前，女孩突然告訴男孩說，自己喜歡的是另外一名男生。那男生很潮，懂得很多最新奇最潮的玩法，班里的游戲也是他帶著玩的，他有著魔法一樣的文具盒，帶著眾多機關。他還去過香港迪斯尼樂園，他家里遠比男孩有錢。他跟個子大的男孩子們玩的比較熟，他的死黨，是男孩初中時的好哥們….總之，他雖然長相平平，但是的確特點是很會玩，潮流有錢，而且比男孩要膽大些，他跟女孩的關系也不差。這是男孩肯定他的。 男孩雖然一直記得這件事，但當時沒怎么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因為男孩知道，自己畢竟也沒有跟他明確過自己對女孩的感情。男孩只是知道自己對女孩有好感。 “既然她都這么說了，那不是正好嘛…” 男孩根本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他想通一個答案，認為女孩說的喜歡是特別的感情，男孩自己對女孩并沒有女孩對他那般程度的喜歡，這樣就行的通了。 只是女孩似乎不經意間提到的一句話，但在男孩的印象里似乎是女孩很認真地說出來的。 自那之后，他們的關系并沒有任何變化，男孩還是一如既往地對待女生，女孩也是如往常那樣對待男生。 知道看到的人多了，難免會有別人要酸兩句。 男孩的幾個同學朋友背后開男孩的玩笑告訴他女孩的內褲顏色，也有的男生會問男孩為什么能跟那個“暴力女”相處的融洽。盡管如此，男孩并不細心地考慮了女孩的感受，一是沒有意識，二是女孩在調皮的男孩里的形象是強勢的，腿功了得。男孩子從沒想過女孩受欺負的事。 直到女孩和男孩的關系被更多的人認可，男孩有一次遇到八卦的女生過來開他們倆的夫妻玩笑，本來天然的男孩子幸好還很難一下子了解這些玩笑背后的意思。后來知道了，男孩心里的確是美滋滋的。女班長和語文代表都是女孩的好姐妹，男孩得到了他們的認可，姐夫的帽子被扣在了男孩頭上。男孩雖然面容上有些呆滯，那是太天然不知道要做什么回復好。 男孩甚至和女孩子有過很多次“意外”的間接接吻，雖然男孩當時也沒把這些當回事；女孩也絲毫不在意和男孩保持距離，夏天女孩的手臂很冰涼，當他們的手臂關節處靠在一起的時候，體溫總會從男孩那邊傳過來。 女孩甚至在男孩的父母那兒也很受歡迎。男孩的父母喜歡成績優秀陽光活潑的女孩，男孩知道的，女孩是自己的母親唯一邀請的，與自己和男孩同一餐桌的女生。除了女孩，男孩自始至終都沒給母親留下某個女孩特別的印象。 有一天，男孩子心情很不好的，正好女孩心情也不好。天氣很炎熱，下午男孩和女孩，第一次吵了一架，吵得很兇，因為一件很小很小的矛盾，如同往常一樣，男孩動了腳，不過這次不是拔河比賽，而是推向了對方。遠遠抵不過女孩的男孩，迅速得到了女孩的還擊。于是打斗就這樣開始了。或許這也是，男孩在過去和未來很長很長一段時間里，唯一一次對女孩子動武吧？ 最后倒是男孩子先放棄，跑出了教室，用手臂捂著眼。 回來了之后，第一節課是沉默的，第二節課，男孩和女孩開始一如既往地聊起了天，說著有趣的事。到了第二節課下課，似乎一切都如初—— 當然不會這么簡單，對男孩子的懲罰，一個是男孩子失去了他人的“姐夫”認可，只有女孩或許暫時原諒了他，男孩子則是把這件自己造成的，讓女孩傷心的事記了好幾年。 可能是男孩子最想要穿越時空修改的一件事吧，可能男孩子一直為這件事在意自己的氣量和情商吧，可能男孩子因為這件事，一直對自己感到失望和后悔，慚愧。 男孩子和女孩子依然如往常一樣陪伴彼此。來男孩子家的女生只有女孩和她的一個朋友，男孩子會趴在廁所窗臺上看女孩是不是快到了，女孩子會笑男孩子的粉紅色墻壁，笑男孩子小時候的呆滯相，有時也會有男孩的朋友過來，這些男孩女孩互相都很熟，他們會擠在電腦前玩三人游戲。 女孩很開放，男孩的一個傻逼朋友有次約所有人去他家玩，結果男孩子想出了脫掉褲子在床上玩蹦蹦床的主意。當然，男孩這么害羞的男生，自然沒有玩。男孩自始至終就沒能夠融入主流的男生群體，男孩子們喜歡玩手掌對戰游戲，男孩子不懂，單機游戲男孩子也沒法玩。男孩只是能夠和那些游戲不是全部的男生玩，其中就包括他的倆死黨和他的同桌。 女孩經常系著大馬尾，茂盛厚實的長直發，女孩帶著藍發箍，所以辨識度很高。女孩在冬天經常帶著小袖套。夏天經常穿牛仔褲，女孩的紅領巾很大，是一直沒丟從小用到大的。女孩穿鮮艷顏色的亮黃色短袖衫的時候男孩最喜歡了，那個時候的女孩看起來會很清爽。有一次，女孩穿了牛仔裙來學校。似乎女孩是第一次穿不超過膝蓋的短裙來。女孩問男孩，你看這條裙子好不好看。因為女孩從沒有在之前問過男孩這樣的問題，所以男孩一時半會兒不知道怎么回答這種是應該用是否還是說別的的這種開放式問題。低情商的男孩，沒有說好看也沒有說難看，而是很小聲地不知怎么了就忽略了這個問題。那之后，女孩再也沒穿牛仔裙出來。 在畢業臨近的一個月，學校有個表演典禮，雖然挺不甘心的，不過男孩因為身高不夠沒被選上表演者。和女孩跳舞的男孩成為了另一個陌生的男孩，男孩有些不高興吧？但別的男生開他玩笑的時候，他一副絲毫不在意的樣子。 男孩知道，自己還是有很多次失去了機會的。男孩想要能夠和大家一起玩，但父母第一次拒絕了自己請求的跟班級一起去春游。第二次雖然去了，但基本上是死黨在陪著。 在排練的時候，女孩很多次排練完了找到男孩的補習教室，站在欄桿外喊男孩的名字，男孩就會跑到欄桿那里，隔著鐵絲網和女孩簡單地聊兩句。 在演出那天，男孩很早就來到了教室。他答應了幫女孩的忙。女孩化了一個舞臺風的妝，教室里沒有多少男生，都是在打理道具的女生和班長幾個人在。男孩的一個習慣就是，會自覺地想要幫忙，于是男孩就不知不覺中做了很多事。習慣性滿足女孩子要求的男孩，在結束了工作之后，就走出了班級，看著操場中央大大而又陌生的舞臺。男孩通過補習班終于認識了幾個別的班的同學。男孩站在欄桿邊和隔壁班的高個子聊天。 女孩又出現了，女孩嘴巴叼著一只畫筆，發現了男孩。大概又是需要什么忙了吧？男孩知道自己總歸會努力想辦法的，只要是女孩的話，就連qq號我都不給她盜過來了嗎？只要是女孩子說的，那目的就非常清楚了。 女孩發現了男孩，拽著男孩的手，拖著拉著試圖將男孩拉進教室。男孩敵不過女孩，一副不情愿草草離開高個子的表情被女孩拖走了。突然為什么呢，總覺得這個典禮很有魔力似的。男孩覺得，這樣的時光要是能夠一直下去就好了。所以那時女孩抓著自己的手臂的感覺，男孩異常地清晰。那種觸感，總覺得很懷念呢。明明之前也有過的，但那時是為什么呢？會記得那個時候。 文藝匯演結束了，回家了，男孩望著空蕩蕩的，被恢復了的，只是天花板上的彩帶沒揭的，熟悉的教室。 到底，這樣的風景會持續下去，嗎？ 男孩的目光突然飄渺了，當他一個人站在走了無數遍的西巷中的一家下午四點卻已經打烊了的麻辣燙的對面，他第一次有了幾年后會一直掛在臉上的表情。 「一度失去的東西，是不論如何都不會再回來的」 來自未來的惡魔般的低語。 是的，本來早就應該意識到的事情，卻因為女孩太善良了，所以男孩一直一直都沒有再去喜歡第二個女生。 在上初中，分班表上，男孩先找到女孩的班級，卻在那個名單里看了四遍五遍都沒找到自己的名字。 那是自然，二十分之一的概率，你在想啥？ 預言（clairvoyance）最終實現了。 那之后男孩就失了神，自己的班級也不去確認了，擠出了人群，望著陌生的教學樓發呆。 男孩在自己的新班級里發現，原來大家都這么厲害，以前做過班長的有三四十個。男孩自己在小學只是做過收數學作業的的組長，而且時間不長。 男孩把自己對數學的興趣，發揮在了和班上數學最好的一批同學的圈子那里，漸漸地，男孩子的數學成績脫離了課本要求，成績漸爛的男孩，也就不喜歡數學了。 男孩發現自己新班級上的英語課代表長得還挺像女孩的。想到這些，男孩又想去女孩，雖然他們在九月一日之后的十天里通過四次電話，但第四次無聊的對話之后再也沒有電話打進來了。 男孩是永遠都不會主動的類型。不知道是傲嬌，還是害羞，亦或是男孩不夠在意女孩到想要給她主動打電話的地步。 男孩逐漸忍受不了沒有女孩的生活。半年、一年、一年半，時間漸漸過去，女孩的消息寥寥無幾。 終于，忍受不住等待的男孩，向著女孩的賬號發了一條告別的短消息。男孩是拿著3g手機發的，沒有收到回復，可能信號不好吧？ 在初二的那年，男孩再一次鼓起勇氣，等到女孩的生日，設計了一個主意，打算給女孩一個驚喜。 女孩的生日和男孩媽媽的生日是同一天。 男孩給女孩準備了個小蛋糕。 但，超級低情商傻逼男孩犯了錯，就是他發現自己其實是個自私而小氣的跟不上時代的純情傻逼，而且自己原來沒發現，自己一直一直，都是一個戀愛低能兒，用今天的話說就是渣男。 男孩在這件事中被女孩譏諷得一文不值，除了曾經的好朋友。 男孩收到了那本書，里面寫著男孩熟悉的那種字體，只是這小段，大致上是說斷絕關系。 男孩不知所措，覺得一下子希望全無。 所以他才不喜歡拿紙筆的方式確立絕交關系，因為它如同票據一樣，擦不掉，有所依據。 男孩正巧在同一時期因為小事被好朋友嫌棄，交朋友嚴重依賴熟人的男孩，在極短的時間里失去了長久以來對女孩的幻想，還有自己的好朋友。 當然，男孩的成績也不見得能好到哪里去。 男孩的父親也起了病，雖然這個病很多人都有，但父親住院的確給男孩帶來了點驚慌。 倒不如說這些都遠沒有和女孩的徹底絕交這件事來得沖擊力大。 男孩最后想到了一個扭曲的主意：他拿凸透鏡將陽光會聚在那張紙上，看著那張紙被陽光燒成灰燼。男孩認為，這是拿太陽光線消滅的，應該會永遠地滅絕。 男孩的歪曲主意和極短的個性、扭曲的世界觀逐漸膨脹起來。 因為失落中的男孩完全不知道自己該怎么恢復起來，提起精神。他覺得許多事一下子失去了意義，有著臭拖把味道的教室讓人厭煩，透過綠色窗戶看下面的人都仿佛一副沒有腦袋的模樣，陽光刺眼灼燒皮膚發癢。 男孩越來越悶了，男孩逐漸習慣了在下雨天擠上潮濕擁擠的藍色巴士，男孩想要坐在最后一排，那里不會被人打擾，有著足夠自己安靜的空間。 男孩越來越內向了，因為為了找到更加積極的生活態度，男孩被安利了日本動漫，男孩看完一部動漫之后，被惡魔的冷酷和鬼魅的美學所吸引。男孩最終接受了，只有把自己變得冷酷起來，只有把自己變得無情起來，只有收起笑容，只有放高眼光，放出一副傲慢的模樣，只有承認世界是惡的，只有承認， 「一度失去的東西，是不論如何都不會回來的」 于是男孩因為扭曲偏激的世界觀而迅速站了起來。男孩成為了凡事講究禮貌禮儀的男生，因為男生認為這是高貴的血統本應做到的紳士的禮節。男孩成為了注重交往細節的人，因為男孩學習到的「管家」人設。男孩因此變得越來越冷靜，他的表情越來越淡漠，他越來越不再介意，「一定要與某人建立特別深厚的關系」這種事，反正大家最后一定會走散的，最合適的接受這一切的辦法就是迅速地接受這個事實。不錯，只有事實是我想要看見的，只要有我就足夠了。 那些還有的行為，可能是我以往留下來的習慣吧，但我已經不會承認過去的我了，我需要做的，就是成為穩定，冷漠，掌握自己一切的，高傲的我。 朋友這種東西，自那時開始對于我失去了以往的價值，如同跳水一般，連朋友我都越來越少去為了維護關系而做不情愿的事了。 一切都回到了，黑色的樣子。 一切都回到了，眼睛里只有我自己的日子，只是要我一個人便足夠，內向什么的也無所謂。 大概每天都會很偏激吧，需要給自己設立一個個假象的征服的目標，我逐漸沉浸在和自己的戰斗中。 這一切，都隨著這副眼鏡，這副黑色的眼鏡一起，來到了我的手上。 我應該知道自己是這么向著過去的自己告別的，不管是那次用太陽光燒，還是換了個性，又或是無數個夜晚，無數個自己一個人的時候，我都把過去的自己，連同那一切，放到了回憶里最底端的地方。 就像這眼鏡似的，我換掉了舊的眼鏡，帶上這副眼鏡之后，大概不會有人會認為，我還是舊的那個我了。 此時的我，是黑色的。 也可以說，如果不是那種事的話，也就不會有后來的，我了。 這就是女孩子會給人帶來的偉大的地方。 我的確覺得，自己是在一個渣男的時期，才喜歡上一個人，被一個人喜歡上的。倒是我輪到現在，終于能夠讓我接受自己更多點兒了，但反而沒能夠像以往那樣了，仿佛失去了喜歡的能力。這可真是可笑的。 只有小孩子，才會用力拽著喜歡的人的手吧，而到了大了，就會覺得這一切原來是這么傻逼。。。。太聰明果然不會太好呢。 死就是這樣，被忘記一起的感覺吧？所以，當我換掉眼鏡的時候，我就應該意識到，我已經算是「死」過一次了。只要被所有人忘記，只要忘記所有人，我就算是死了，我之外的所有人就算是死了，開啟新的人生，對于我來說一點兒也不難了，只要讓自己再死一次就足夠了。 我是循環著Hello Nico的《接下來如何》寫完這篇的。老實說昨天覺得自己壓力還是太大了，只是不知道，原來自己漸漸地，不知道什么時候給自己背上了這么多包裹。不知道從何時開始，我已經走一步都這么沉重了。 直到我不小心摔了一跤，可能就會喊疼了，想要放棄。于是我就會自暴自棄，又如同往常一樣，讓自己躲進盔甲，讓自己成為廢人，折騰自己的胃和腦子，不想睡覺或者出去消耗能量把自己弄得筋疲力盡。 我知道這樣不好，也想回到單純的模樣，但討厭過的自己，是不會再想要承認的。不甘心簡單原諒那個自己，是不會那么再回去的。 臺灣的獨立樂團，應該早已揭掉「小眾」這個帽子了吧， 《接下來如何》，細細聽真的好符合我的心境呀。 我可能，已經失去愛的能力了。 只是誰需要，就會伸出手去，但再也無法擁有如當初的那類，那類喜歡了。 戀愛就像是一種病，當我把它治好了，我就擁有了抗體，我就似乎潛意識里不愿意再回到過去了。 明明，那個時候，她并沒有那么好的，但即使再拿出一個一模一樣的人出來，我也不會再會選擇去愛了。因為那個我，已經被自己「殺掉」了，而且他喜歡的女孩，也不過是那個夏天的，而不是那之后的。 漸漸的，很怕生活突然變得不如意了。 刻意制造起來的一個個安穩，刻意雕刻起來的「順利的人生」，從相信「禍福相依」到，只要自己想要的，對自己好的「一路順風」。反倒某個時候，這個假象搖搖欲墜了，我卻還不斷去填補，填補，最終可能是用酒、更多的頹廢時間、傷害別人和自己，來填補這脆弱不已的，虛偽的高樓吧？ 直到后來，再怎么遇到更好的女生，卻也如同受了詛咒的提線木偶一般，知道自己不會再像那樣，自然而然地去喜歡上一個女生了。直到我又一次為愛「殺掉自己這個提線木偶」，到時候再一點一點去學習如何去愛吧？ 早已經把自己的感情破壞得破碎不堪了，各種情緒的顏料早已潑灑到了我這張早已從白到黑到各種雜亂不堪的顏色。我卻仍然做著讓自己成為更加吸水的一張紙的這種事，還鼓吹身邊別的人跟我一起做一樣的事。 可能還是需要一場大雨吧，再一次誰來「殺掉」我，就會讓我再一次恢復成透明了。 一切真的很像《接下來如何》這首歌說的那樣的時候，也就覺得這首歌越聽，越有感覺了。  未來沒人能夠預測 被誰喜歡 又喜歡誰呢 而下一步決定的那一瞬 轉成怎樣的天色 以為從此就不會愛了 黑色 我關上了燈 當自己是無情緒的毛衣 誰冷 就給誰了 非得等到自己也開始感覺累了 累了 卻忘了出口是哪扇門 誰能教我該如何變殘忍 殘忍 卻是開始那刻說得還不夠狠 愛我的人我總是舍不得 舍不得看他痛著 怎么說出否認 我愛的人我變得要不得 要不得我愛的人 刻意地制造一些些安穩 卻成弄壞的雕刻 怎知道木偶有天變成人 學會怎么愛了 想回到原本的單純 白色 是自己弄臟的 下一場大雨掉一身灰塵 重新 變透明了 非得等到自己開始討厭自己了 才懂得怎么誠實面對自己想要的 是不該就這樣被原諒了 說真的 誰都曾為自己做出自私的選擇 愛我的人我還是舍不得 舍不得看他痛著 即使被愛得疲倦了 我愛的人卻變得愛不得 愛不得 要怎么說出我愛上你了 愛不得 要不得 愛不得 知道為什么會喜歡酒嗎，因為那是唯一能傷害人那顆被自己包裹了好幾層的內心的東西了。 男人啊，只有不斷逃避自己的感情，才能夠活下去啊。 所以，事不宜遲快點入手一瓶朝日啤酒，品嘗來看看吧： 現在進中百羅森便利店，還有會員優惠喲！ -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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