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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解 夢
第一節(jié) 夢王國的室?guī)?br style="font-variant-numeric: normal; font-variant-east-asian: normal; font-stretch: normal; font-size: large; line-height: 31px; font-family: 宋體;">
迷霧中的尋寶者
你可以看到許多談論夢的書，那些書旁征博引，滔滔不絕地談夢，的確開人眼界，頗有趣味，但是它們沒有揭示夢的秘密，看完書之后，你還是不知道，你昨天晚上那個怪夢倒底是什么意義。
這就仿佛你聽見有人在議論山中某處地下寶庫，議論誰得到了寶貝，議論寶庫之中的種種珍奇，聽來的確有興趣，但是，你仍；日窮困。因為，他們沒有告訴你怎樣才能找到珍寶。
你也許會想到查查《周公解夢》之類的書，這本發(fā)黃破舊的書據(jù)說就是藏寶圖，但是你會發(fā)現(xiàn)它不是，它只是張假圖，至多只是藏寶圖的殘片，從上面你已經(jīng)看不出什么了。
且不說那些街上買的拼湊的所謂解夢書吧，就是專家挖據(jù)出的真品《敦煌本夢書》，其中也是矛盾重重。例如在3908號“人身梳鏡章”，有一條“夢見馬者，主大兇”，而在S620號“六畜篇”，卻又說“夢見馬，吉”，真不知道這個夢見馬的人倒底該哭該笑，也許，面對著這張破碎的舊地圖，他只有哭笑不得了吧。
中國古代的確對釋夢有所研究，剔除迷信的東西后，仍舊有可取之處。但是，古代釋夢書為什么不能用來指導我們釋夢呢？首先是因為其中夾雜了迷信，不是科學的。另外，隨著時代的變遷，古代人所用的象征與現(xiàn)代人已經(jīng)有所不同。古代人不會夢見飛機，所以古代夢書無法指導你釋一個有關(guān)飛機的夢。古代人穿衣服的顏色和社會地位有關(guān)，比如只有皇帝才可以穿某種黃色的衣服，所以夢見穿黃袍也許就是與稱帝有關(guān)。而現(xiàn)代人則不然，夢見穿黃色的衣服也許只是一件普通的運動衫。還有，古人中精于釋夢者也都會秘藏他們的技術(shù)，不會輕傳別人。
夢的寶庫的藏寶圖和鑰匙現(xiàn)在只能到心理學中尋找。心理學以科學的手段，真正能使你了解夢的奧秘。
得到藏寶圖
學習釋夢是不是很困難呢？
釋夢的方法說難不難，說易不易。說難不難，是因為我曾經(jīng)在大學心理學課上講過釋夢術(shù)，不過兩三個半天就有許多學生初步掌握了這門技術(shù)，而且成功地破譯了自己或別人的夢。說易不易，這是說如果元人指點，完全靠自己摸索，只怕十年八年也未必能摸索出規(guī)律來。當然，如果你讀了關(guān)于釋夢的書，而且這本書寫得很好的話，你也可以很快就掌握釋夢技術(shù)。弗洛伊德的《夢的解析》，弗洛姆的《夢的精神分析》都是關(guān)于釋夢的好書。讀一讀這些書，并且認真實踐，那么半年一年之后，你或許就能釋夢。當然，你如果把我這本書讀完并且認真實踐，半月一月之后，你或許就能釋夢。個別聰明人還可以更快些--為什么看我這本小書比看偉大的心理學家弗洛伊德和弗洛姆的書還好呢？原因很簡單，弗洛伊德和弗洛姆的書都不是為了教人釋夢而寫的，而是為了說明他們的理論而寫的，對于一般人來說，太高深了，學起來很不容易。
弗洛伊德的《夢的解析》，在80年代未在我國出版了幾萬冊，近年來也一版再版。讀過這本書的人很不少，可是從這本書學會了釋夢的人只怕一百個人里也未必有一個。因為弗洛伊德的書非常難懂，夢的顯意。夢的隱意。意識。前意識，潛意識。原發(fā)過程。繼發(fā)過程……等等術(shù)語你必須都明白了，你才能搞清他說的是什么。厚厚地像磚頭似的一本書，又充滿思辨。推理和論斷，一般人就算下定決心，沒有一年半載也讀不完這本書，如果你決心不夠大，那只怕你永遠也看不完。
弗洛姆的那本書還好些，薄薄的一小本，不過十幾萬字，語言也還比較通俗易懂。可惜那本書里直接寫釋夢術(shù)的只有第六章一章，25頁紙，舉了十來個例子。對說明什么叫釋夢術(shù)來說，這些篇幅夠了，但要教會讀者釋夢，這么一點篇幅是遠遠不夠的。
作為心理醫(yī)生，釋夢是我常用的基本技術(shù)之一。十余年來，積累了一些經(jīng)驗，在同行交流時，大家都對此很有興趣。我在北京大學等十幾個高校作過講座，聽眾也都十分有興趣。不少人希望學習釋夢，想請我教釋夢的方法。
可是我有些猶豫，擔心有些心地不夠善良的人利用釋夢術(shù)探查別的內(nèi)心，發(fā)掘別人的隱私，擔心有些人不能接受夢所揭示出來的事實；擔心有些人使用釋夢術(shù)時出了錯誤。
古代人，比如周公吧，很可能掌握了釋夢的技術(shù)，可是他卻從不傳徒弟，也不寫書。《周公解夢》之類的書淺薄錯謬之處很多，肯定不是真懂釋夢術(shù)的人所寫。那么，古代的釋夢大師為什么不愿意傳授這種技術(shù)呢？一方面是為了壟斷：我會寫字你不會，我就勝過你；我會釋夢你不會，我也勝過你。另一方面則是出于一種信念，認為：“天機不可預泄”，認為“多知者不詳”，教人釋夢會泄露天機，使別人多知，是不好的。
不要從迷信的角度去理解“天機不可預泄”，這種信念的意思是，如果我們知道了有關(guān)他人的未來的事，而且我們把這種知識說了出來，就會干擾事件的自然發(fā)展，而這是不好的。
所以，在我猶豫了一下決定還是寫這本書時，我也決定了至少要先說上幾句話給有心學習釋夢的朋友，以減少可能會有的消極作用。
首先，希望大家把釋夢術(shù)用來幫助別人或了解自己，不要用于傷害和算計別人。不要損害自己的“陰德”。“陰德”這種說法并不是迷信，只是一個比喻。如果你用釋夢算計別人，你將受到自己潛意識的懲罰。如果善于釋夢，你將很容易洞察別人內(nèi)心，發(fā)現(xiàn)一些別人自然還不十分清楚的東西。
你可以因此而戰(zhàn)勝別人。但是，另外一個心理過程也在同時進行。釋夢是你和自己潛意識的溝通，經(jīng)常釋夢，你潛意識中的各個原型都將被激發(fā)。每一個原型仿佛一種性格模式的人，原型有極大的心理力量。一旦你和某個原型有共嗚，你的性格會越來越接近這個原型。榮格發(fā)現(xiàn)，人的原型有“智慧老人”，“阿尼碼或阿尼姆斯”，“太陽王子”等許多種，各有其典型性格，例如當“太陽王子”原型被激發(fā)時，你的性格會開朗、活潑、灑脫，如同王子。
如果你經(jīng)常利用釋夢去做損人的事，就會喚起另外的原型：黑巫師或魔法師，使性格變得陰郁、鬼氣森森，而使你自己的潛意識失去平衡，將來，潛意識的沖突會引起心理疾病。
所以，釋夢只應用于對人對己都有利的目的。
再有，對釋夢的結(jié)果也不要盲目輕信。假如你通過釋夢，斷定你丈夫和你妹妹有好情，不要貿(mào)然相信。因為你的“原始人”可能會有錯的時候，再說你對夢的分析也極有可能會出錯。要把夢當做一個啟發(fā)，不要當成證據(jù)。
何況，夢中的顯示更多的是展示心靈層面的事件。也許進一步分析，你會發(fā)現(xiàn)：“丈夫”是你自己性格中男性化的一面的象征，而“妹妹”則是你自己性格中幼小的一面的相片。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是你內(nèi)部心理整合和諧的象征--這本是一個很好的夢。
夢是十分復雜的，多層面的，不要輕易以為自己已完全了解了一個夢。
還有，作為一個釋夢者，必須對人對己要寬容。人非圣賢，很多人在夢里都會有一些“不好”的愿望，比如想揍他的親哥哥，或者想強奸鄰居女孩等等，對此一定要能寬容。
我們的道德只要求人們不干壞事，并沒有嚴格到不許人們在夢里想想壞事。如果在夢里人人都被迫遵循道德標準的話（實際上，這是不可能的），這世界或許能增加幾百個好人，可是卻會增加幾百萬個因過分壓抑而發(fā)作的精神病人或心理變態(tài)者。
還有一點是，當你為別人釋夢時，務必要考慮一下，能不能把釋夢揭示出的事情告訴對方。如果對方很脆弱，那就不要把他承受不了的事情告訴他。再有，假如在大庭廣眾之下，一個女孩說出一個夢請你分析，而這個夢是寫她的性幻想或性隱私的，你最好假裝釋不出來。
釋夢的最深的危險就是干預了心理發(fā)展的自然進程。我們現(xiàn)在都很了解，自然界有它自然的自平衡和自然發(fā)展，有一個生態(tài)系統(tǒng)環(huán)環(huán)相扣，有時一些善意的干預會打破自然的平衡。例如，如果你同情美麗的鹿而把惡狼斬盡殺絕，你會發(fā)現(xiàn)過不幾年鹿就會大批死亡：或者因為沒有了狼，鹿繁殖過快，結(jié)果吃光了植被，造成了大饑荒，造成大量死亡。或者因為沒有了狼，病弱的鹿沒有被狼吃掉，造成鹿群的素質(zhì)下降，對疾病抵御力下降，造成瘟疫流行和大量死亡。所以，我們都知道人類對自然界的干預要有限度。
同樣，一個人的心理也是一個環(huán)環(huán)相扣的大系統(tǒng)，而且是一個演變之中的系統(tǒng)，有它自己的節(jié)奏和過程。有時人必須要經(jīng)歷一些苦難或痛苦，心靈才能成長。在這種情況下，你哪怕是出于善意使夢者避開了這種痛苦，你也會破壞了他心靈成長的自然進程，有害于他的人格完善。在這種情況下，你的釋夢知識就是“不祥的。”當然，一個人如果能通過釋夢而干擾心理發(fā)展，那他的釋夢水平已經(jīng)是相當高了。
這樣的人我想是極少的。但我還是想提醒這極少的幾位朋友，“大道自然”，我們應以謙卑的心面對心靈的無窮奧秘，切不可狂妄自大，試圖做人力所難以做到的事情。
如果各位讀者能接受我的這些勸告，那么，讓我們開始釋夢術(shù)學習，踏上這一尋找和開啟寶庫的行程吧。
芝麻開門：釋夢
現(xiàn)在我們已來到寶庫附近，葉寫著誰也不懂的怪字的石碑是我們找到大門的關(guān)鍵。
我曾多次打過這樣的比方：釋夢順破譯用未知的文字寫的文章。考古學家挖出一塊石碑，上面是一種誰也不懂的古文。考古學家想知道石碑的內(nèi)容，他怎么辦呢？他會首先尋找某種現(xiàn)代文字相似的字，因為很可能這個字和那個現(xiàn)代文字意義相近。假定他看到一個字“①”有點像“日”字，他就先把這個“①”當成“日”字，然后再看石碑上這個字出現(xiàn)了幾次，周圍是些什么字，從而猜測出周圍的字的意思。猜出幾個字后，他再由這些字猜則這篇文字是寫什么的？是記載一次日食？還是記載一次祭典或一次戰(zhàn)爭？最后他根據(jù)猜測的主題去推斷其它的字是什么？盡可能地尋找旁證證明自己的猜測。最后他能自圓其說地把全文釋譯出來。
釋夢也有點像文學評論家解釋一首難懂的詩詞。比如李商隱寫了一首詩題為《錦瑟》：“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鵑。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惆然。”
這首詩是什么意思呢？我們首先要在詩句里尋找可以理解的片段。比如從“思華年”上，我們猜測這首詩或是感嘆年老，或是追憶往事。從“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猜測這首詩是追憶往事。因為提到了“當時”，可見寫的是過去的事。由這樣一些片段材料中起來，我們可以猜測，本詩主題是寫一個愛情故事。當然另外一些人可猜測為只是對人生的感慨，對沒有當上大官的惋惜。從主題出發(fā)，我們又可以去推斷一些難解的句子：“滄海月明珠有淚‘，或許是追女友的一次垂淚，甚或是對性愛過程的描寫。總之要能自圓其說，旁證充分，也就成了一家之說。
釋夢的過程類似譯遠古文字或解釋文學作品，但是還稍有不同。有時它比譯遠古文字難，難就難在每個人的夢都使用了一些只有他自己用的“詞匯”。有時它又比譯遠古文字容易，容易處在于我們可以通過和做夢者交談，從中獲得許多信息。而譯遠古文字時，我們總不能要求墓中的枯骨告訴我們刻這一塊石碑是為了什么吧？
下面我講講如何在夢中“找出能懂的字”來。
真正的“象形字”：象征
夢的詞匯是象征，這是真正的象形字。我們也許看過最早期的象形中國字，那些字像一幅簡筆畫。比如，“水”字就像三道水波紋，“戈”字就像一個人扛著戈，但是那些字畢竟不是畫，畢竟簡化了。夢則不一樣，夢的“詞匯”是生動的一幅幅畫，是電影一樣清晰的形象，所以夢的象征才是不折不扣的“象形字”。
象征就是用一個形象表示一種意義。在日常生活中我們也常用。比如人們說納粹德國的隆美爾將軍是”沙漠之狐“，這決不是說隆美爾長著一條毛絨絨的大尾巴，四爪著地在沙漠里跑，而是說他像狐貍一樣狡猾，他仍舊是個穿納粹德國軍裝的人。同樣，美軍襲擊伊拉克的”沙漠之狐“行動也不是在沙漠里養(yǎng)狐貍，而是說這一行動迅速如狐貍的行動。我們在年畫上看到小孩騎著一條碩大無比的魚，這也并非是記載以前有個小孩抓住過大魚的故事，而只是表示”年年有余“罷了。畫一個倒掛的蝙蝠，也只是表示”福到“而已。
夢主要就是用象征。只不過在夢里，我們不說”張三膽小得像個兔子“，我們在夢里可能會直接夢到一只兔子，這免子有張三一樣的小三角眼。有個女人夢見把便壺作成花瓶，白天用它作擺設(shè)。這個”便壺--花瓶“就是一個象征。便壺是干什么用的？是排泄小便用的。花瓶是干什么用的？是擺設(shè)。什么又像便壺可供人排泄又象瓶可供人觀賞呢？而且是夜里作便壺白天作花瓶。夢者的答案是女人。女人夜里可供男人排泄欲，白天可供男人觀賞。不是常常有人把漂亮但沒有才能的女人叫做花瓶嗎？
由此象征我們可以看出這個做夢的女人對性的態(tài)度。她認為性行為是骯臟的，有如男人往女人身體內(nèi)排小便。她認為男人對女人的需要只有兩方面，一是性對象，二是觀賞對象。由此可以知道她對男性的態(tài)度一定是有討厭的，我們甚至還可以推斷這個女人外貌不錯，否則夢見的也許就是不花瓶而是瓦罐了。
學習釋夢的第一步就是認識各種象征。如果你對許多象征的意義很了解，你釋夢就會很容易。比如弗洛伊德的《夢的解析）一書中，就提出過瓶子可以作為女性生殖器的象征。如果你知道這一點，就可以知道”便壺--花瓶“和女性生殖器有關(guān)，進而和女性有關(guān)。
下面我再從一個簡單的夢例出發(fā)，講三個象征。
某女人從十凡歲起，在十幾年內(nèi)常常做同一個夢：在廁所里剛一脫褲子，就掉進深深的茅坑里，很恐懼。
釋夢者遇到這種夢例，首先應該詢問夢者是否有過和夢中情景相似的真實經(jīng)歷。如果有，也許此夢只是由于過去嚇壞了。如果沒有，那這個夢肯定是用象征的語言在說另一件事。
在這個短夢中有三個象征，都很常見。
第一個是：廁所和其中的茅坑 第二個是：脫褲子 第三個是：掉下去或說跌落 除此之外，夢中還有一種情緒，那就是恐懼。
廁所和茅坑象征著骯臟。
脫褲子象征著性交。
掉下去象征著墮落。
因此這個夢的意思極為易懂，翻譯出來就是這樣：性交這件事是一種墮落行為，是骯臟的，是很可怕的。
懂得什么是釋夢了吧？
當然實際釋夢并不這么簡單。因為有許多象征的意義你不知道，釋夢專家也不知道。這些象征是夢者獨創(chuàng)的。這種”夢的詞匯“我們只好猜測或從旁側(cè)摸索其意義。有的象征的意義我們還沒有總結(jié)出來。有的時候夢者把一個普遍的象征加以修改、示一個特殊的意義，有少數(shù)時候夢也說謊。還有一點要提醒大家的，就是一個象征往往有很多重意義，也就是說，它是個多義詞。所以我們在理解象征時，也必須聯(lián)系整個夢，聯(lián)系夢境的上下文，才能較準確地解這個象征的意義。
象征的多義性
同一個象征，在不同的夢里有不同的意義，有時在同一個夢里也會有多重意義。比如說夢見跌落，它就會有多重意義。法拉第總結(jié)說，如果你夢見跌落，它可能表明在你的生活中真的有跌落的危險。例如，”我夢見從新建的七層公寓的陽臺上跌落下來，醒來后我立即檢查了陽臺欄桿，發(fā)現(xiàn)它們明顯地松動了。再有我的鄰人夢見他兒子從一架梯子上跌落下來。他檢查了他家的梯子，發(fā)現(xiàn)有一處松動了。“
法拉第說：”如果一場跌落的夢沒有這類表面的警告信息，那下一步就要問夢者目前可能遇到哪種比喻性的跌落。
——一個大學生因成績差而害怕留級，遂夢見自己從學院的樓梯上跌落下來。這個夢、明他害怕失去地位。——一位無線電臺主任的妻子在丈夫晉升之后，立即做了許多跌落的夢，這意味著她感到自己配不上丈夫了。也就是說，她認為自己在丈夫心中的地位“一落千丈”了。一個出身天主教徒家庭的少女與一男友同居后，做了一連串不愉快的跌落的夢，這、明她很內(nèi)疚“，因為她感到自己”墮落“了。
所以同樣的跌落，可能表示真的跌落，也可能表示留級，表示地位下降，表示墮落，或表示其它意思。具體在某個夢里它表示什么，則要根據(jù)夢的”上下文“來確定。夢中從什么地方跌落，提示著這個跌落是什么意義。例如前邊例子中的大學生，夢見從學院的樓梯上跌落，這說明他的”跌落感“與學校有關(guān)，于是我們可猜想他所指的是留級。如果跌落的具體形式不同，其意思也會不同。比如一個女性夢見自己在床上躺著，突然感到人與床飄飄如雪花般向下落，感到有些害怕。我們可以從”床“猜測到此夢必然與家庭或性有關(guān)，因為床是休息或性愛的地方。這個女性已結(jié)婚，不存在把性視為墮落的心理。由此可推斷此夢中床的下落、示家庭根基不穩(wěn)，表示婚姻生活不盡如意。當我向夢者說出我的推論后，夢者隨即證實說她的確覺得丈夫?qū)λ蝗缫郧瓣P(guān)心了，她感到”失落“，因此此例中的跌落代表的是”失落“。
釋夢時決不能機械他說”什么象征什么“，必須根據(jù)具體情況進行具體分析。
現(xiàn)有的一些”解夢“一類的書，之所以還不能被稱為是科學的，其中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它們都把象征簡單化了，絕對化了，所以其結(jié)論往往是錯誤的。
例如，在一本較為嚴肅認真《詮釋周公解夢》的書中，有”門戶敗壞有兇事“一條目。一般性他說，說夢見門戶敗壞象征著不好的事情還是有一定道理的。門戶往往代表家。
自己，門戶敗壞當然在較多時候代表著家道衰落等不好的事。但是如果把這一點絕對化了，那就可能會出錯誤。有一次，我夢見一座舊房子，門倒墻塌，只剩一面墻還好，夢里我興奮地用鐵錘把這面墻也砸塌了。按此書的說法，這應該是一個兇事的夢。但是事實上卻不然，經(jīng)過我對自己的夢的分析，那個夢的意義是：”我正在打破舊的自我，正要再造一個新我。“是一個很好的事情。
在我的夢里，舊屋早敗壞，但我正要蓋更新更好的新屋，這個象征和衰落恰恰相反。
迷信的解夢和心理學科學的釋夢，在技術(shù)上最大的差別是：前者機械地，采用一一對應的方法，如敦煌本《新集周公所夢書》，就把上至天文、天象、下至飛鳥魚蟲、車船衣襪的夢象都簡單地對應為吉、兇、災、病等。如夢見動物為例，有：
夢見騎馬者，遠信來。
夢見羊者，主得好妻。
夢見驢騾者，有苦。
夢見豬者，憂見官府。
夢見獅子者，主大貴。
夢見大蟲者，加官祿。
夢見章廊，主得官。
夢見犬咬人，貴客來。
夢見雞鵝者，主大慶。
夢見龍斗者，主口舌。
夢見龍飛者，身合貴。
夢見黑龍者，家大昌。
夢見蛇當?shù)勒撸蠹?/span>
夢見蛇虎者，主富，吉。
夢見蛇人床下，重病。
夢見上屋，大兇。
夢見蛇上床，主死事。
夢見蛇相趁，少口舌。
夢見蛇人家者，母衰。
夢見蛇作盤者，宅不安。
夢見打殺蛇者，大吉。
夢見雜死鳥，遠信至。
夢見飛鳥人屋，兇死。
夢見飛鳥自死，行人病。
夢見白蟲自滅，小口衰。
夢見蛇叫者，大吉利。
夢見蜘蛛達蟲子，口舌。
夢見龜者，口舌。
夢見鱉者，主百吉。夢見魚者，盡不祥。
……
但在心理學科學的釋夢里，每一個夢中的人物、景象。
動作，它的意義都是依賴整個夢的上下文來的，最后確定的。比如”18“這個數(shù)字，在有的夢里表示年齡。
一個老年人夢見自己去電影院看電影，他想找第18排的座位，可是怎么找也找不到，在夢里很焦急，也很愁悵。
在這個夢里，18代表的是年齡。老人的對自己日益遲暮的年齡很焦急，希望回到”18歲“，回到年輕的從前。
但在別人的夢里，甚至是這位老者另外的夢里，”18這個數(shù)字都可能是其它的象征。
一個農(nóng)村青年人想去大城市打工攢錢，有一晚他夢見自已要去這個城市，他坐的列車是“18次”。這里“18”的意義也是不言而喻的，“18”即要發(fā)也。
如果我們真的想了解做夢的意義，期望從它那里得到啟發(fā)和啟迪，那么，斷章取義地生硬解釋，只會導致迷信。這樣做，既害人又害己。
尋找線索
有時單單從夢本身，我們一時搞不清其意義，或者對夢的意義沒有把握。我們就需要靠夢以外的旁證材料來啟發(fā)我們。
例如，問間夢者在做夢前做了些什么事情？想了些什么？遇見了些什么人？就可能會從中發(fā)現(xiàn)一些關(guān)于該夢的線索。
俗話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夢和白天所遇到的人與事總有聯(lián)系。特別是當他白天生活中正有一些重要事件發(fā)生時，夢往往會和這件事有關(guān)。
另外，我們還需要了解一下夢者是什么樣的人，近來正處在什么情緒狀態(tài)中，這樣我們就有可能發(fā)現(xiàn)更多的線索。
請看下面一個夢例：
一位大學生做了這樣一個夢：“他身穿中世紀服裝走進一幢很暗的房子，屋內(nèi)很亂，突然有幾個人沖出來向他進攻。他猛地拿出一支沖鋒槍，向敵人掃射。把壞人全打倒后，轉(zhuǎn)身走出房子，很悠閑地點上一支煙，然后拿出一柄手榴彈向后甩去，屋子在他身后轟地炸了。這時他忽然意識到自己的的課本落在屋里了，可屋子已成一片瓦礫，找不到了。他一轉(zhuǎn)念，沒有就沒了，也無所謂。”
釋夢者了解到，當天夢者看了電影《最后的英雄》。電影中的一段場景與夢相似。還有這個同學很愛玩又不愿受約束，初來學校見學校條件不很好，規(guī)矩又多，不止一次抱怨過。還了解到這個同學在這學期沒有好好學，當時又面臨期末考試。于是他斷定：夢中黑暗的房子指學校，夢中殺敵炸房子是發(fā)泄被壓抑的惑情。課本落在屋子被炸，代表“該門課落下了，怕考試通不過”。但是這個同學平時就對什么卻無所謂，所以夢中他對課本落下的事也全不在乎。
這個釋夢雖不完全，但基本上是準確的。而且，做夢的那個同學在期末考試中那門課果真不及格。
美國心理學家弗洛姆所釋的兩個夢也說明了旁證材料的作用。這兩個夢都是一位年輕同性戀者做的。第一個夢是：
我看見自己手中握著一把槍。槍管很奇怪，特別長。
第二個夢如下：我手中握著一根又長又沉重的手杖。那種感覺就好像是我正在抽打什么人--雖然在夢中沒有其它人存在。
這兩個夢不是在同一個晚上做的。槍和手杖都可以看作是男性生殖器的象征，但是弗洛姆認為把這二個夢都說成和性有關(guān)是沒有把握的。于是他便尋找勞證，他問這個年輕人做夢前一大想到過什么。年輕人回答，在做手槍的夢前當晚，他看見另一個年輕人，而且有強烈的性沖動。在做手杖夢的前一天，他對他的大學很憤怒，但是他又不敢提出抗議。他還聯(lián)想到，小學時的一個老師用手杖打過學生。
這些旁證材料使弗洛姆斷定，這兩個夢雖然相似，但意義完全不同。第一個夢表示他希望有同性性行為。而第二個夢表示他對老師--大學教授和小學老師--的憤怒，而且他希望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用手杖去痛打老師。
我們說夢是“原始人”的來信。但為什么“原始人”在這天給你寫這樣的一封信，而在第二大又寫了一封、與第一天很不同的信呢？這是因為“原始人”的信也是有感而發(fā)。
這里的“感”指的就是我們白天所經(jīng)歷的各種各樣的事情。
這些事情有時我們意識得到，有時我們意識不到。“原始人”就是根據(jù)這些經(jīng)歷發(fā)出相應的感慨，并且用這些在它那里還新鮮的形象給我們寫信。
小敏是個高級白領(lǐng)，事業(yè)可謂有成，但感情生活并不順利，有情人，但情人明確、示自己無意婚姻。在小敏的意識里，她對婚姻也很反感，何必兩個人互相束縛？有愛情，無需婚姻保障；沒有愛，婚姻又在保障什么？所以小敏對目前這種松散卻瀟灑的關(guān)系也還滿意。
一天她做了這樣的一個夢：
“我急著去上班，發(fā)現(xiàn)一份重要的報告沒帶。于是在房間里翻箱倒柜地找起來，心里很急。后來仿佛要找的不是報告，而是一塊巧克力。我拼命找，一邊讓自己回憶究竟放哪里了。就這樣醒了過來。”
因為這個夢里，最特殊的一個東西，也可能是最關(guān)鍵的是“巧克力”。于是我向小敏，最近幾大有沒有什么事和“巧克力”有關(guān)。“沒有什么呀？”小敏隨口答道。“再回憶回憶。”我說。
“噢，想起來了，”小敏的臉微微有點兒紅。“昨天，我在羅馬花園那里，看見一對新人在拍結(jié)婚照，穿禮服新娘在照相的間歇在吃巧克力。當時，我覺得她的這個舉動有奇怪，就注意了一下。”小敏說。
原來如此，在小敏的這個夢里“巧克力”與婚姻有了某種聯(lián)結(jié)。在這封“原始人”的來信里，“原始人”是在告訴小敏：在我看來，婚姻也是很重要的，至少像你的事業(yè)一樣重要。在小敏的意識里，她一直自認為自己既新潮又灑脫。
而其實在她的潛意識里，傳統(tǒng)意義上的婚姻也是很重要。從心理學的觀點來看，“原始人”的觀點不存在對、錯的問題，而是有沒有的問題。若有某種觀念或聲音，那就需要我們的意識去關(guān)注它，了解它，這樣才能進一步地借助我們潛意識的力量和智慧；或者至少轉(zhuǎn)化掉潛意識中的陷阱和阻礙。
有個女孩的初吻是在汽車上，她的心中的原始人就把汽車當成了被禁止的浪漫、愛情和性沖動的象征。在16年之后，她早已結(jié)婚生子，卻陷入一次婚外戀。于是她夢見自己站在汽車里，又害怕又高興，而且還在猜測汽車要開到哪里？
外人是不大可能從“汽車”上猜出她的心思的，因為對大多數(shù)人來說，汽車并不意味被禁止的浪漫愛情和性沖動。
這種特殊的象征往往需要另一種方式分析。
那就是聯(lián)想，讓夢者從汽車開始進行聯(lián)想，問她，從汽車你能想到什么呢？
因為在她心中，汽車和她的初吻之間有聯(lián)系，所以她很可能就會從汽車想到初吻。
當她聯(lián)想到了初吻，我們也就明白了她現(xiàn)在夢中的汽車代表的是什么。
科學釋夢技術(shù)的創(chuàng)始人弗洛伊德最擅長用聯(lián)想法來釋夢。
弗洛伊德介紹說，1895年夏，他曾以精神分析治療一位女心理病人伊瑪，但效果不理想。他想用一個新方法，但患者不接受，于是停止了治療。有一個弗洛伊的同事奧圖談伊瑪?shù)那闆r時說：“看來似乎好一些，但仍不見有多大起色”。弗洛伊德覺得像是指責他，心里不痛快，就把伊瑪?shù)尼t(yī)療經(jīng)過詳抄一遍，寄給權(quán)威M醫(yī)生，想讓他詳判。當晚弗洛伊德做了個夢：
“大廳里賓客云集，伊瑪也在。我走近她，責問她為什么至今不接受我的’辦法‘。我說，’如果你仍感痛苦的話，那可不能再怪我，那是你自己的錯‘。她回答：”你可知道我最近喉嚨。肚子。胃都痛得要命！’這時我發(fā)現(xiàn)她變得蒼白。
浮腫，我不禁擔心自己會不會疏忽了什么。于是我?guī)酱翱冢柚鸁艄鈾z查她的喉嚨。她有點不情愿，像帶假牙的女人不愿開口一樣，其要我認為她不需要這種檢查……我在她喉嚨頭發(fā)現(xiàn)一大塊白斑，并有小白斑排成像皺縮的鼻甲骨一般。我很快叫M醫(yī)生來再作一次檢查。……M醫(yī)師說：
“這是病菌感染，但沒關(guān)系，只要扛拉肚子，把毒素排出就可以了！”我很清楚那感染是怎么來的。不久以前，當她不舒服時，奧圖曾給他打了一針，打的藥是Plopyl……Plopyls……Plopionic、acid……Tlimefhylamin……其實，這種針不能輕率地打，可能針筒也不干凈。“
弗洛伊德從第一個意象開始了他的聯(lián)想。
”大廳里賓客云集“他聯(lián)想到他正打算為妻子開一個生日宴會，伊瑪也是被邀請者之一。因為這個夢似乎是在想象生日宴會的情景。
這是第一個發(fā)現(xiàn)。
”他責問伊瑪，說她病不好怪她自己“。
這是他的內(nèi)心想法，也反映了他推脫責任的愿望，這又是個發(fā)現(xiàn)。
”伊瑪抱怨喉痛。胃痛和腹痛“。
弗洛伊德知道她有些胃痛，但她從沒有喉痛和腹痛。從這一線索中，弗洛伊德沒有找到什么，他說”為何在夢中我給她造出這些癥狀，至今我仍不明白“。
”我不禁擔心自己會不會疏忽了什么“？
從這一點上有一個發(fā)現(xiàn)，他在內(nèi)心里說，也許我以前疏忽了，伊瑪不是心理疾病，而且生理疾病，那治不好她就不怪我了，仍是在推卸責任。
”我?guī)酱翱诮锜艄鈾z查她的喉嚨。她有點不情愿，像帶假牙的女人不愿開口一樣“弗洛伊德聯(lián)想到有個富婆，外表漂亮年輕，但最怕檢查口腔，因為她有假牙。站在窗前的一幕使他聯(lián)想到另一個女人，他曾見過她那樣站在窗前讓醫(yī)生檢查。弗洛伊德希望這個女人也找他看病，但又知道她不會來。這時弗洛伊德從夢中伊瑪?shù)摹鄙n白、浮腫“想到了另一個人調(diào)老人，她蒼白而且有一次浮腫過，她一向和弗洛伊德過不去。
由此，弗洛伊德知道，這段夢的意思是在說：伊瑪像那個富婆一樣害怕讓我檢查，像另一個女人一樣不來找我，像X夫人一樣和我過不去，所以我才治不好她的病。我們可以發(fā)現(xiàn)，如果不讓他自己作聯(lián)想，誰也不知道窗口作檢查。帶假牙似的怕開口和蒼白浮腫意味著什么，象征著什么。
”M醫(yī)生說：‘這是病菌感染，但沒關(guān)系，只要拉拉肚子就好了。’“弗洛伊德夢中由”白斑“斷定伊瑪患了白喉。他聯(lián)想到庸醫(yī)中有人相信得了白喉拉拉肚子就好。他把這種庸醫(yī)之見加到M醫(yī)生頭上，目的是報復M，稱M為庸醫(yī)，原因是生活中M也反對了他。
還有一個發(fā)現(xiàn)是針對奧圖的。夢中”奧圖打了一針造成了伊瑪?shù)母腥尽啊Ｓ蓧衾锏摹盤lopyl…Plopyls…Plopionlc、acid“弗洛伊德聯(lián)想到奧圖送給他的一瓶酒，酒味道很差。
所以夢中他的意思是：奧圖能送我那種酒，也就會給伊瑪打有害的針。這一點，也只有通過弗洛伊德自己的聯(lián)想才能破譯。
”Tlimethylamin“使他聯(lián)想到不久前，一位老友告訴他，他發(fā)現(xiàn)Tlimethylamin是性激素代謝的中間產(chǎn)物。由此可見，夢中的意思是說，伊瑪?shù)男睦砑膊∨c性有關(guān)。
”通常這種針不能輕率地打，可能針筒也不干凈。“
這是指責奧圖，同時這又使弗洛伊德聯(lián)想到，他曾極力推薦過一種藥古柯堿，但是他有個朋友卻因濫用古柯堿而早死。因此這里又包含了他對自己”是否太輕率“的擔心。隨后他又聯(lián)想到有一位病人，兩年來，弗洛伊德每天給他打兩針。但最近找別的醫(yī)生打針卻因針筒不干凈引發(fā)了靜脈炎。
在夢中他以此安慰他自己：”從這件事看，你不是輕率不小心的人“。
如果不用聯(lián)想法，弗洛伊德這個夢中的許多細節(jié)我們都不可能破譯，因為它們不是用的普遍的象征。
因此當我們面對一個解不出的夢時，也應該問夢者：
由此細節(jié)你能想到什么？”
在應用聯(lián)想法的時候，有點要注意：一是夢者在聯(lián)想時必須放松。只有放松，腦子里的聯(lián)想才是自由隨意的，才能順著潛意識中的聯(lián)系聯(lián)結(jié)到我們要找的東西。如果不放松，他的聯(lián)想往往會是機械的。呆板的，和他自己的情緒沒有關(guān)系。比如從汽車聯(lián)想過火車、輪船、飛機，卻不想自己在汽車上的初吻。不放松時，有的人干脆什么也聯(lián)想不出來。另一點要注意的是，夢者有時作了一個聯(lián)想，但是馬上說：
這是瞎想，沒有意義，和夢元關(guān)。“在這種時候要知道，這個聯(lián)想肯定和夢有關(guān)，夢者的話只是一種不自覺的掩飾而已。再有，如果從夢者的聯(lián)想中，你發(fā)現(xiàn)不了和夢有關(guān)的東西，不妨讓他繼續(xù)聯(lián)想。如果在一個意象片斷的聯(lián)想中找不到什么線索，可以再從夢的另一個片斷開始聯(lián)想。
聯(lián)想是釋夢中幾乎可以說必須用到的一個步驟。聯(lián)想的意義在于把每個”原始人“自己使用的詞匯和”原始人“家公用的詞匯聯(lián)系起來。有時，聯(lián)想還可以把某個”原始人“的詞匯一步步地轉(zhuǎn)變成非象征性的詞匯。
聯(lián)想也可以說是順藤摸瓜。多年的釋夢和心理治療的經(jīng)驗，使我不禁產(chǎn)生這樣的假設(shè)：”原始人“寫信給我們，是要我們懂的。當夢者向一個心理學家尋問夢的意義時，”原始人“也會”幫助“夢者和心理學家弄懂這個夢的。
比如，一個剛剛認識的人來找筆者，她說想和我聊聊。
”聊什么呢？“她說，”其實也沒什么事。“停了一會兒，她接著說：”我給你講幾個有趣的夢吧。我做的。“
想掩藏自己的人一般是不會找心理學家聊大的。所以，我想她其實是想、達什么、想解開心理的謎團。談夢難道不是最好的交流兼掩飾的工具么。
”我夢見和男朋友一起去爬山，他想在一個茅草房里歇歇。可我覺得山上更好些，于是他就跟在我后面一起往上爬。后來，出現(xiàn)一伙強盜，他們要抓我。我男友和他們打。
結(jié)果，他滿身是血倒在地上死了。我很傷心地哭。“
我對她雖然了解甚少，但初聽她的夢，我已從中看出了眉目。但為了避免主觀，甚至是我的投射，我決定追問細節(jié)。
”‘爬山’你能想到什么尸我問。
“想不到什么，就是往上爬唄。”她說。
“‘茅草屋’你能想到什么？”我接著問。
“就是小說里常提起的那種。像什么人的家。”
“你夢里的‘茅草屋’破嗎？很……，你形容它一下。”
我說。
“不破，要形容的話，是簡陋。整潔，還有點溫馨。”她說。
“‘歇歇’是什么意思？”
“就是呆著唄。”她說。
“那些強盜長得怎樣？你描繪一下。”
“仔細看，也不是什么強盜，看的最清楚的一個人的相貌倒像我大學時一個年輕老師。”
“這個老師是怎樣的人，你用簡單的幾個詞形容一下他。”
“他后來出國讀了個博士學位，現(xiàn)在在那魯大學任教。”
（這個細節(jié)我沒問，是她的“原始人”有意提供的。）
“你怎樣形容他？”我問“他有知識，成功。”她說。其實形容一個人，可根據(jù)的角度是多種多樣的，我只說“形容他”，也就是說，既可以形容他的像貌、也可以形容他的性格、為人。但這里夢者只告訴了我這兩點，“有知識、成功”，我更愿意把它理解為她的“原始人”對我的暗示。
“‘強盜抓你’，你能聯(lián)想到什么？”我問。
“像小說里說的，沒什么兩樣。”她說，“你一問，我想起前兩大和人說起普希金的小說《杜布羅夫斯基》。”她接著說。
“這個小說是怎樣的，三言兩語說一下。”我說。這個小說我看過。但每個人復述小說，談小說，都會有自己的投射。而這種投射也是“原始人”不倦的提醒。“
”這是一個悲劇。一個年輕有為的貴族杜布羅夫斯基，愛上了一位貴族小姐，可當小姐打算跟他走時，他卻來遲了。小姐嫁給了別人。“她說。（如果讀者有興趣讀讀這篇小說，其實這種概括很耐人尋味。）其實這種概括也是夢者的”原始人“在反復提醒我這個釋夢者：”不就是這樣嗎？不就是這樣嗎？“
”‘滿身是血’你能想到什么？“我問。
”臨睡覺前，我看了一個電視劇，劇中的兩個女人愛同一個男人，最后一個女的被打死，滿身是血。這種故事往往只能這么收場，要不怎么也委決不下。“講述之后，她這樣加了一句評論。（其實，這句評論又是她的”原始人“在”告訴“我，它這封信究竟是什么意思。）
到這里，我想我可以很有把握地解這個夢了。否則她的”原始人“會認為我太笨，朽木不可雕。
”這個夢是關(guān)于你和你男友關(guān)系的。你希望你和男友一起在事業(yè)上不斷攀登（即夢里說的‘往上爬’。）但你的男友更愿意過在你看來是簡陋、整潔、有點兒溫馨的家庭生活。
只是你堅持在往上努力，因為你覺得上層的生活更會使你愉快（即夢里的‘山上更好玩’。）你的男友受你的影響也在繼續(xù)努力。但你對他的能力或狀況不滿意（即夢里‘他跟在我’后面）。這時，你的潛意識里有一個愿望就是希望出現(xiàn)一個更理想的人愛你，并希望你目前的這個男友以某種不是你責任的原因消失。而且，你希望的這個人可能出現(xiàn)過，但錯過了。（大學時代的老師代表曾經(jīng)出現(xiàn)過的人，但回憶小說《杜布羅夫斯基》的情節(jié)又表示此人已錯過。）在夢中最后傷心地哭，是表示你對自己的這種想法有內(nèi)疚，同時也是自憐自己找不到理想的伴侶。對你目前的這個男友，你對他、以的依戀是他能給你溫暖。還有他對你的愛，但你對他的事業(yè)發(fā)展狀況及前景不滿意。“我說。
她聽了我的分析，低著頭沉默不語。既不贊同也不表示異議。”我想起來了，從這個夢中醒來后，我再入睡，又做了一個夢，現(xiàn)在能記住的情節(jié)是：我和我初戀的男友（上大學時談的）手拉手走在一條街上，是夜晚，當時的夢里感覺很幸福。街兩邊掛著一排排紅紅的大燈籠。“她說。
說了一段夢又想起來一些細節(jié)、或緊臨前后的夢的段落。或記起以前曾做過的類似的夢，這些都是”原始人“在給夢者及釋夢者提供更多的信息。是在幫助夢者及釋夢者更好地了解自己。
”‘紅紅的大燈籠’讓你想到什么？“我問。
”想到電影《大紅燈籠高高掛）。“她說。
”這個電影……“
”我知道了，“她打斷我的話，”那個男朋友在和我戀愛時又和另一個女孩發(fā)生關(guān)系。雖然我很愛他，知道他在事業(yè)上會有很大的成就，可我無法忍受和別的人分享他的愛情。
所以和他分手了。原來他去了美國，發(fā)展得不錯。“
”你希望理想的戀人，和初戀的男友一樣成功、有事業(yè)心，又像現(xiàn)在的男友一樣愛你、可靠。“我說。
”這一直是我不快樂的原因。“她說。
最后，我勸告她，作為女性，不必把事業(yè)上的追求與理想，甚至功利的目標投射到自己的另一半身上。這樣的投射只會給自己帶來不滿，給對方事業(yè)帶來壓力。他給你一個家，你自己給自己一個事業(yè)不好嗎？
通過上面這個夢的分析，你大概也會贊同我的說法，”原始人“在一遍遍地向我，傳遞能讀懂它。了解它的信息。
當然，”原始人“的提醒也是分對象的。”原始人“的眼睛很敏銳。如果你不是真心想了解它。能幫助它與夢者溝通的人，或者是它覺得說得再多也無法理解它的人，那么它就不會或沒有足夠的耐心提供信息。所以，要想釋夢，真誠幫助別人的心最重要，你越真誠，”原始人“就對你越有耐心，也就會不斷給你理解的素材，直到你理解它。
寶庫的門開了：釋夢方法
尋找象征，尋找夢外線索和聯(lián)想都是釋夢的一些基本操作，還不是完整的釋夢過程，完整的釋夢有以下幾種方式。
一、一語道破
這種方式應用的前提是，夢很簡單，夢里的象征你都懂，而且你也很容易知道這個象征在此夢中的意義，那么你可以一語道破：把你理解的夢的意義原原本本解釋給做夢者聽，問他對不對，核實你的解釋。如果對，釋夢初步完成，不對，再重新釋。
倒如，一位老年女性講了這樣一個夢：”我夢見肚子痛，后來在腿肚子上發(fā)現(xiàn)一個開關(guān)。一關(guān)上腿肚子上的開關(guān)，肚子就不痛了。“
我馬上知道了夢的意義，但是這個意義和她的年齡不符，于是我問她：”這個夢是以前做的嗎？“她回答說：
”是“。我再問：”很久以前嗎？“她回答：”是的，20多年以前。“這證實了我的猜測，于是我點破：”這個夢和更年期，和絕經(jīng)有關(guān)。“
再如：
某人小時候夢見一個人長了個鵝卵石腦袋，而且用鵝卵石砸她（夢者）的頭，把她的頭砸出一個個坑，后來她的腦袋也變成了鵝卵石。
這是一個較簡單的夢，鵝卵石腦袋象征著頑固、生硬和冷漠無情的性格，砸頭表示傷害。夢的意思是，在她小時候，有個人性格頑固而又冷漠，這個人經(jīng)常傷害她。常常受到這種傷害使她自己的性格也變得頑固而又冷漠。
在使用一語道破的釋夢步驟時，可以根據(jù)你對夢者的了解，根據(jù)你對人的心理的了解，加上一些合理的推斷。如第一個夢可以這樣解：在她小的時候，她家里有個人（因為對兒童來說，影響最大的人是家庭成員，特別是父母。對那些由祖父母撫養(yǎng)大的孩子來說則是祖父母），可能是她爸爸或媽媽，是個性格很頑固、很冷漠無情的人。她經(jīng)常被訓斥、批評和責罵，于是她覺得很痛苦。為了不痛苦，她只好讓自己變得冷漠。麻木，就如同把血肉的腦袋變成鵝卵石腦袋。
于是她發(fā)現(xiàn)自己也成了那種頑固而又冷漠的人。這種性格至今仍深深地影響著她，使她感到生活得不幸福，她很難和別人建立親密關(guān)系，友誼和戀愛都不順利。在她內(nèi)心中，她認為這一切都應歸因于童年的經(jīng)歷，歸因于她的父母。（由于她至今記著這個夢，可見此事對她的今天仍有影響。具體影響如何，我是根據(jù)心理學知識推斷的。）
那么，情況是不是這樣呢？
經(jīng)核實，完全正確。夢者的母親的確性格固執(zhí)而且對她缺乏母愛，夢者童年不幸福，因而性格也不太好，現(xiàn)在正為此進行心理咨詢。
一語道破式釋夢的優(yōu)點是：
能讓夢者信服釋夢者。夢者只說了一個短短的夢，有經(jīng)驗的釋夢者就可能說出他目前的心理，目前的生活狀況，童年經(jīng)歷，婚姻狀況，家庭狀況，性格等等多方面的情況。這會使夢者驚訝并且信服釋夢者。這樣，釋夢者對于夢者心理的進一步分析和釋夢者提出的建議都容易被夢者接受。
一次開討論會，我在會上做了個簡短的發(fā)言，講釋夢的作用和意義。一位中年人聽后，不以為然他說：”夢哪有什么意義？我說一個夢看你怎么可以了解我的心理？“與會的不少人紛紛說：”讓咱們眼見為實。耳聽為虛／于是我請他說一個夢。
“一次，我夢見一位領(lǐng)導人到我們家來找我，我就讓孩子去買2碗面。我們邊吃邊聊。他還給我分析農(nóng)村形勢。”
我間他，這是你什么時候做的夢？他說前不久。
我決定用一語道破的方式來分析這個夢。我說：“這個夢概括一下叫安貧樂道。你一方面對自己目前的社會地位。
經(jīng)濟狀況不滿意（招待客人買2碗面），另一方面又有很高的自我期望（領(lǐng)導人來找他）。你的妻子對你很不滿，覺得你眼高手低，很可能已離開你（這是我的推測）。而且，你對你的孩子也是按你的要求來塑造，不關(guān)心他的需要和愿望讓孩子去，但只買2碗面）。你認為自己并不是很痛苦，因為你總有辦法化解它。”
這個一語道破顯然對他起了作用。散會后他對我說：
“其實我也很痛苦，事業(yè)、家庭都沒有。”
“其實，夢可以在不同層面解，在更深的層面你這個夢里的小孩也是你自己。你可以試著關(guān)注你兒子的需要，在這個過程中，你也會逐漸意識到自己發(fā)自內(nèi)心的需要。這樣你就不會太累。為一個外在的標準活著，對你、對你兒子都是太殘酷了。”我順勢開導他。
一語道破的另一個優(yōu)點是可以突破夢者的心理防御。許多人對內(nèi)心中的心理沖突和矛盾諱莫如深，盡力掩藏不讓人知道。而有時不揭開這些內(nèi)心的秘密，他的心理沖突就無法解決。在這種情況下，懂得釋夢術(shù)的心理咨詢者如果使用了一語道破法，就可以一下子突破夢者的掩蓋隱藏，一語道破他內(nèi)心中的問題何在。相反，如果釋夢過程很緩慢，釋夢者釋一點點夢，問問夢者對不對，夢者就有機會構(gòu)筑一個防御，從而使內(nèi)心中的東西不暴露出來。這恰似審訊員在審訊犯人時，把關(guān)鍵的證據(jù)突然拿出來，讓犯人在碎不及防時暴露真象。假如審訊員把證據(jù)一點點分批拿出來，犯人就有時間編造謊言了。用心理學術(shù)語說，一語道破法有利于突破來訪者的阻抗。
人的心理沖突、心理問題，大多是為解決某種痛苦而作出的無效努力。比如：有位強迫洗手的病人，在他的潛意識看來，反復洗手就可以洗去“自己曾有的一個不該有的沖動或不該做的行為”。但在他的意識里，他可以給自己的強迫洗手做出一番貌似合乎邏輯的解釋，最常見的解釋就是怕臟，怕手上殘留細菌。
為了不觸及痛苦的根源，人的潛意識會設(shè)置重重的防御，以使自己的意識不去觸碰那個痛楚。有一個強迫癥患者，他的強迫癥狀是反復洗手，“要洗去什么、要洗干凈”是這個強迫行為的意義。在意識里，他的觀念是洗去手上的臟東西，而且認為臟東西不是輕易就會徹底洗盡的。但這個行為之所以成為一個強迫行為，也就是說，在潛意識里，他還有什么東西（觀念或經(jīng)驗或愿望）想被“洗去”即清除。
而潛意識想清除的東西，才是致病的根源。
但是，強迫癥治療最大的困難在于，他有一套頗嚴密的邏輯鏈條甚至是體系。他的這條邏輯鏈條或體系就像一隊隊反應機敏的防御高手，使得心理治療的每一次向問題癥結(jié)探索的努力都不得不受阻而止。所以，在這種時候，夢及夢的分析，可以直接探人問題的根源。這樣就避免了治療中拉鋸戰(zhàn)般的反復與僵持。
在他的潛意識里，要清除的到底是什么呢？一次談話治療中。他講的一個夢告訴了我答案：
“我的家在中學校舍的樓梯上。我和一個外國人在一起，我發(fā)現(xiàn)他在偷我的槍，這時我意識到他可能是個間諜。他顯出很得意地樣子，對我說”你完蛋了“，又好像他偷走了我的藏室圖。我很害怕，想司令，司令是我媽媽的樣子，要開除我。如果我被開除了，就會被孤立，因為沒有人愿意理被開除的人。再后來，我和一個女同學在一個橋上玩，她好像嫌棄我，把我椎下去。我發(fā)現(xiàn)自己不是掉在河里，而是掉進一個根深的濕乎乎的洞里，很多老鼠竄來竄去地咬我。”
做了一兩個簡單的聯(lián)想之后，我對他的夢做了一語道破式的解釋：
“你在中學時有過同性性行為，但當時你是被動參與的。
對這種行為你很害怕、惶恐。也懷疑是不是自己有問題，才招致這種事發(fā)生。你認為女性包括你母親會因此而厭棄你。
而你會一直陷在同性戀的行為中。”
他的臉漲得很紅，兩只手反復不停地搓著，像要把什么搓掉似的。慢慢地他抬起頭，眼神里充滿悲痛的神情。“我還有救嗎？”他急切地問。
通過一個夢找到問題的核心，可以使心理咨詢的進展更順利些。
一語道破法的缺點是：
釋夢者需要有較豐富的釋夢經(jīng)驗和心理咨詢經(jīng)驗。假如釋夢者經(jīng)驗不足，就很容易作出錯誤的推斷，反而使夢者不信任釋夢者的能力。再有，如果釋夢者作出了一個錯誤的解釋，而這個錯誤的解釋本身言之成理，很能自圓其說，夢者也許會相信這個錯誤解釋，這反而使夢的真意得不到闡釋。
這種情況在剛學釋夢的人那里比較常見。越是新手，越想盡快建立權(quán)威。取得人的信任，這也是人心理的普遍現(xiàn)象，只是“欲速則不達”，如果沒有足夠的經(jīng)驗，則往往是草率的武斷。
當然即使有豐富的釋夢經(jīng)驗，在實際運用中，尤其在心理咨詢的臨床實踐中，也同樣忌諱自恃經(jīng)驗的主觀。因為每個人的夢就像每個人的性格、相貌一樣有自己獨特的東西。
而我們所謂的經(jīng)驗，不過是概括出的一些規(guī)律。不是每個新鮮、生動的夢例都會符合釋夢者已有的經(jīng)驗；再有釋夢者對夢的理解也難免有自己的投射。自己性壓抑的釋夢者更傾向于把一個夢解釋為性夢。所以，在釋夢過程，保持一份清醒，盡量客觀地理解夢，是釋夢大師弗洛伊德一再告誡人們的。弗洛伊德本人一生釋過數(shù)不清的夢例，經(jīng)驗不可謂不多。但他還是盡可能地讓夢者盡量地自由聯(lián)想，以保證自己對夢的解釋是正確的。否則，粗率的一語道破只會誤導夢者，也誤導釋夢者自己。
小C剛學釋夢不久，因為悟性高，所以進步很快。一天，她的一個朋友來看她。“最近有沒有做什么夢？我給你分析分析？”小C很主動他說。
小c的朋友給她講了這樣一個夢：
“我和一個小學的同學，一位同學，一起睡在床上，我發(fā)現(xiàn)那個女孩長得很漂亮、很動人，于是我情不自禁地吻了她一下。”
小C一聽，自以為很了解這個夢的意思，于是她急忙地說出答案。
“從這個夢看，你有明顯的同性戀傾向。”小C頗肯定地說。
小c的朋友一怔。這個分析正觸動了她的痛處。原來小C的這個朋友小D結(jié)婚兩年了，但和丈夫的關(guān)系一直不好，尤其在性關(guān)系上不太和諧。原因是小D的丈夫嫌她沒有女人味，而她自己一直也認為和異性的關(guān)系處得不好，因為在異性那里受過傷害，所以她一直覺得和同性相處更愉快。
“也許真的是我有同性戀傾向而自己不知道。所以才和丈夫、異性處不好關(guān)系，才更愿意和同性朋友在一起。”小D認同了這個解釋，并以夢的結(jié)論為前提來解釋自己的生活。
沒多久小D就開始認真地關(guān)注有關(guān)同性戀的報導，思索同性戀的現(xiàn)象，并有意留心進人同性戀圈子的渠道。
當時小D的情感生活陷入困境，擺脫困境的本能使小D抓住任何一個在她看來可以解決問題的途徑。所以“我有同性戀傾向的自我認定”像個心理暗示一樣，會帶著小D從現(xiàn)在的心理困境中走出來，但是真正的問題沒有解決，只是從一個困境走進另一個困境。
小D帶著“我到底是不是同性戀的困惑”找到了我。
我讓她對那個夢進行了自由聯(lián)想，并結(jié)合對她的心理測驗的分析，知道她并無同性戀傾向。她那個夢真實的含義是：我覺得自己不夠女性化，她希望自己能更女性化一些。夢中的同學，經(jīng)小D自由聯(lián)想，是個很女性化、溫柔的、很受異性歡迎的女性。在這個夢里，小D是希望自己也能像她一樣。而且按榮格的理論，夢里出現(xiàn)的人物。動物等都是夢者自己人格的一部分，只是這個部分被壓抑，因而并不在夢者的人格中經(jīng)常表現(xiàn)出來。所以小D夢見那個富有女人味的同學，說明在她的人格中很富有女人味的一面，只是這一面一直處于被壓抑的地位。而這個夢的意義正在于：原始人告訴小D，讓她和自己人格中的這一面整合。
小D只有整合自己人格的這一面，才有助于她真正地改善和異性的關(guān)系，也可以使她調(diào)整好與同性的關(guān)系，不把同性作為代償性的情感依賴的對象。
二、一語道破方式的變式
復雜夢也可以采用一語道破方式。例如你對夢者的生活、性格、經(jīng)歷十分熟悉，或者你釋的就是自己的夢，那么即使夢很復雜，你仍可以用一語道破的方式。
心理咨詢工作者在對來訪者的情況很了解時，也常常可以用此方式釋較復雜的夢。
我的一位學生對夢的象征所知并不很多，可是他卻很好地分析了一個較復雜的夢，因為，這是他自己的夢。
“我坐在一列地鐵中，地鐵在疾馳。我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沒有帶夠車錢，只有5角錢，于是發(fā)愁如何解決買票問題。忽見同班一同學也在這一車箱里，與他打招呼，他說：‘我也只有5角！’我只好無奈地站在一旁。這時第一站到了，有人喊：‘××隊的，下車了！’車廂里的乘客擁下去不少。這時我透過車窗，看到站上有一輛廣州的公共汽車（這位同學是廣州人），像是等著接人。地鐵又繼續(xù)開，這時那位同車的同學拿來一疊各種車票，撕下兩張給我，就走開了。我驚異這是哪來的車票。有一個女乘務員來查票，把票端詳了一下，就拿走了。過了一會兒，她帶著兩個高大的男子來了，那兩個男子立刻把我包圍起來，女的則守著車門。很快我要下的第二個站到了，可我下不去……”
由于是自己的夢，所以這位同學不很費力就作出了一語道破的分析：“在疾馳的地鐵中”是指在北京的學習生活，因為地鐵是當時北京獨有的。
“沒帶夠車錢”，指身體素質(zhì)不過關(guān)，不能通過體育考試，難以順利地大學畢業(yè)。
“××同學也沒帶夠錢，和我一樣只有五角”。××同學也是經(jīng)常體育不及格的，在這里是體育不及格的象征。“只有五角”表示只能考50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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