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社采風行 夜宿幽州村 幽州臺址于何處? 一說即黃金臺,于河北易縣,據(jù)自陳子昂友人盧藏用文章:“因登薊北樓,感昔樂生、燕昭之事,賦詩數(shù)首,乃泫然流涕而歌曰:前不見古人,后不見來者,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文內(nèi)提及燕昭,亦是《登幽州臺歌》一詩最早出處,似言之鑿鑿。 問題來也。文中子昂詩并無標題,反明確所登為薊北樓,詩題實際為明朝楊慎后加。僅此一點,幽州臺即黃金臺一說便生疑竇,況唐前史籍并無記載幽州臺建筑。后來者循薊北樓或薊丘線索演繹推理,或言臺在薊城之西北,或言在城之西南。問題又來也。薊州城具體方位現(xiàn)已難考,論證有北京廣安門南、蓮花池畔、薊門煙外、琉璃河邊及天津薊縣等不一而足。城難說清,臺自然不明。 另有人考幽州臺為邊界高臺或烽火高臺,唐代于北京西部山區(qū)曾構筑類長城設施,今永定河峽谷門頭溝區(qū)與河北懷來交界尚存幽州古村,村南數(shù)十里有碣石古村,與子昂所言“南登碣石阪”暗合,而幽州村西北望城臺與烽火臺遺跡俱在,抑或是詩家所登古幽州臺也未可知。 己亥春日,京社同仁驅車數(shù)百里,穿山越谷,溯永定河而上,至幽州古村,覓一高臺而憑吊,聊發(fā)懷古之幽思。或曰:此即幽州臺乎?亦未必然亦未必不然。乃曰:我登臨處,即幽州臺也,可乎?于是詩酒燕談,歌之詠之,不知東方之既白。乃約以“臺”字為韻成詩。子昂平生未有七言之作,故眾人皆成以五律,此亦一會心事也。 ——力夫 力夫 驅車馳峻路,我至杏花開。 澗染初春柳,云遮上古臺。 西山還醉客,北斗欲傾杯。 中夜庭間醒,天無一粒埃。 秋扇 杏花三百里,一路向人開。 地迥星逾爛,村寒葉未裁。 萬山懷古寺,孤水抱荒臺。 詞客登臨罷,幾人還復來。 金銳 云中開鳥道,盤折拔崔嵬。 石鑿疑滄海,山行覓古臺。 野花春欲發(fā),殘日晚多哀。 談笑魯連子,避秦歸去來。 ![]() 何愁 無限尋幽意,驅車復此來。 寒流分亂嶂,殘日沒荒萊。 村迥通無路,山高疑有臺。 登臨一下涕,應信古人哀。 ![]() ![]() 婁希安 塵鞅羈客久,欲訪故州臺。 明月入樽看,白云穿袖來。 江湖催夢老,河岳待詩裁。 古跡多難遇,空歌擊壤回。 ![]() ![]() 一帆 客路逾千里,閑行石徑開。 東風尋古道,北斗歇高臺。 月逐關山盡,懷因酒醴來。 幽云無鼓角,可以絕塵埃。 ![]() ![]() 外七首 馬致遠故居(秋扇) 古道京西曲,落坡村北頭。 小橋流水在,知是那年秋。 徽宗北行見杏花處(秋扇) 山亭依舊在,山杏疊成云。 雙燕工言語,何曾識道君。 深秋駕車穿越京西峽谷(力夫) 幽谷清寒別有天,霜崖迤邐水潺湲。 楓香零落朱顏老,柳色依稀素韻傳。 絕壁鑿空成峻路,浮云歷久是晴川。 驚魂百里無人跡,驀地孤村起爨煙。 幽州村(秋扇) 惆悵幽州尚有村,驅車來對舊黃昏。 一身落落成來者,四宇茫茫問宿根。 漂泊心猶無避地,煩憂種已幾生孫。 不圖南海圖東海,卻望風鵬反化鹍。 幽州懷古(范云飛) 昭王故壘至今疑,燕市何從一吊之。 且共糟醨騶卒飲,只將姓字狗屠知。 悲風高比辭丹日,易水寒如擊筑時。 不見黃金臺上客,空馀千古愴然思。 寄京社諸友(王永江) 帝城上巳可憐春,榆柳飛花不避人。 蕩漾春風千萬里,西來煦氣帶浮塵。 塵至山前無去路,盈空掩日如將暮。 紅粉枝頭爛漫云,何時竟惹天公妒。 天公自古豈公平,走馬江山淘盡名。 李白詩才唯換酒,少陵游跡少逢晴。 幽州臺沒誰同哭,尋訪無由參嶺谷。 流水窮時疑忘年,醒來青史何堪讀。 滄桑開謝在桃花,別是傷心若有涯。 此歲猶然同去歲,春光短暫莫輕賒。 蘭亭祓禊知其樂,未得流觴今自酌。 他日騁懷趁明月,輕舟共向剡溪泊。 京郊山行(金銳) 太行之巔不可攀,道路穿鑿兩壁裂。 西來車騎煙塵生,搖動亂石滾如屑。 樊籠天地訇然開,千峰萬峰勢無竭。 悲風鼓蕩行人衣,側耳回飆鳴嗚咽。 燕趙慷慨無余響,荊棘蓬蒿湮豪杰。 幽州碣石跡已蕪,哀歌媯水惜長別。 上有高草何蒼蒼,下有殘骨葬深穴。 嗟哉萬古如荒岑,使我涕淚不能絕。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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