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是誰曾跟我說過,在這個快餐文化的時代,沒有人真的感興趣你是誰,你從哪兒來,喜歡什么,討厭什么。不過從另一個角度來說,我也并不在乎他們是誰,出了這大門,誰又會是誰的誰呢。 總有些人,會在你的生命中進進出出,來來去去 。而我們自身,也忙于在不同人的世界走走停停。我不是一個傷感的人,可是卻總是會懷念那些從我生命中消失的人。當他們來的時候,我總以為會是一輩子,或許一輩子太長,我們都等不及。 前幾天讀吳冠中的我負丹青,似乎有些明白,其實那么多的人,都只是過客,沒那么重要。而我們自己,只需要安靜地做我們自己,只為自己的理想或未來而活。其實人,是很簡單的,本不該這么累。 畢 業一年多,有太多的改變,太多的迷惘,也有太多明白。當一個人在這異鄉為生活而打拼時,才明白生活的不易,才更能體會父母的艱辛,尤其是父親,想到那么多年,他總是一個人漂泊在外,為了我和弟弟還有家用而辛苦的工作。我不知道他吃了多少苦,不知道他受了多少磨難,也不知道他受了多少白眼。但是我可以想象,那樣的辛酸。童年對父親的印象,只是一個高大的身影,以及面上的微笑。記得他每次歸來,總是那么開心,而我和弟弟卻總是有些傻傻的,帶著農村孩子的靦腆,站在門的兩邊,看著房間里坐著的那個被叫做爸爸的人,想叫一聲爸爸,卻有些不好意思,想說點什么,卻不知道說什么,只是傻傻地站著。而父親,總是會從包里拿出各種吃的來給我們,而我,最終沒能抵制住那些五顏六色糖果,又大又紅的蘋果的誘惑,扭捏地走到他身邊,扭捏地接過東西,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跑回門邊,仿佛那是我死守的陣地。而這時,父親總是很開心地笑,笑得很大聲。母親和爺爺總是會略帶責怪地罵我們沒出息,然后跟父親說我們是如何天天在家倒數著他到家的日子,如何每天在院子里盼著他可以突然出現,每當這個時候,父親總是面帶微笑。可是我卻分明從他的笑容里看到些許的滄桑和無奈。我想,他的內心一定也很難過,他是更愿意陪著我們成長的,他是更愿意每每回到家,我們都會親昵地依在他的懷里。記得他每次過完年離家時,都是早上天尚未破曉時,我和弟弟都還在被窩里熟睡,母親叫著我們,說爸爸要走了,可我們年幼,還不明白離別之情,我只是在模模糊糊中看到他背包離去的背影。后來讀到朱自清先生《背影》,我的眼前總能浮現那個背影。 一直不明白,生活到底該是怎樣的。看著身邊的人都開始步入婚姻,開始有了自己的孩子,有了自己的家,自己的生活。難道,這就是我們都逃不過的宿命嗎。有時看著母親頭上的白發,我總是在想,我可以像她一樣,為了一個男人,兩個孩子,而投入自己的一生嗎 ?多少次,我們都在電視機前說笑,而她卻不得不一個人在廚房做飯,多少次我們都躺在床上了,而她卻還要把家里收拾好。有太多贊美母親的語言,卻都勾勒不出她額上的滄桑與斑白的雙鬢。生活總是太過忙碌,縱有萬般思念,卻終是離家越來越遠。唯有母親,依舊是那方灶臺,那片土地,仍在等待,等待遠方的游子,等待歸來的候鳥。每個游子的心頭,都縈繞著一片淡淡的鄉愁,在那里,有母親端上的熱氣騰騰的飯菜,有父親慈厚的微笑。曾記得一部電視劇中有這樣臺詞:每個父母都是矛盾的,一方面他們希望孩子可以快點成長起來,可以有出息,有所作為。而另一方面,他們又不希望孩子會長大,因為他們知道孩子一旦長大將會振翅高飛,遠離他們。是啊,各人都有各人的無奈與矛盾。明天吧,也許到了明天,一切都會好起來。到了明天,我就知道了要怎么樣去生活,到了明天我可以有更多的時間跟父母在一起,到了明天我就可以走出這個漩渦,開始向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