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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中國嘉德秋拍 蒙古17世紀 銅鎏金哲布尊丹巴·扎那巴扎爾像 成交價：7302.5萬元人民幣 而今天我們為朋友們所呈現的，則是流通領域中最巨大、最重要的一件清康熙宮廷鎏金銅像！這尊神品10月30-31日在杭州中國嘉德秋拍巡展首次公開亮相，先一起來看看基本信息： 清康熙宮廷 御制銅鎏金釋迦牟尼佛 高82cm 底徑63cm 重106.6公斤 估價待詢 如果您站在這尊釋迦牟尼佛面前膜拜，一定會被其強大無比的氣場所深深震撼，82公分高，底座直徑達到63公分，康熙宮廷銅鎏金造像大部分所見都在30-40公分高，如此巨大體量，實在是難得一見，堪稱清代宮廷造像中的一件曠世絕品！ 首先，這尊造像是十分典型的清康熙宮廷造像，而且是康熙宮廷中等級最高的，這種高等級，不僅僅只是在體量上，而是在每一個工藝細節，都代表著康熙宮廷造像的最高標準，讓人不得不去想象和猜測這樣最高等級的造像在當年，究竟是供奉在何等重要的殿座或者是皇家寺廟之中！ 佛像雙眼的造型是寫實性的，上眼瞼呈優美的弧形，眼尾微微上揚，眼瞼上方加刻一條流暢的陰刻線以強調。值得注意的是，這種起伏柔和、形狀精致的眼型深具康熙朝造像特色，與后來的乾隆朝造像截然不同。前額發際線向下凸一尖，兩側成弧形，更襯托出佛陀面部的端莊優美；肉髻近球形，其上寶珠呈桃形，肉髻和寶珠均較乾隆佛像更為高聳。此種發際、肉髻以及寶珠的造型也是康熙宮廷御制銅像的造型特點。 參閱：清康熙元年御賜敏珠林寺銅鎏金燃燈佛（高69cm） 美國羅德島美術館藏 美國羅德島藝術與設計學院美術館藏有一尊康熙元年宮廷御制銅鎏金燃燈佛，體量也高達69公分，起伏柔和的眼型、前額發際線的形態和偏高聳的肉髻和寶珠都可以和嘉德這尊相比對，都呈現出十分典型的康熙朝宮廷造像的特征。 康熙宮廷佛像的佛衣吸取了明代造像的特點，線條流暢排布，塑造出紡織物的垂墜感，在佛衣的邊緣和裙角喜用陰刻花紋。此尊佛陀身披袒右肩式田相袈裟，腰系長裙，衣褶貼合身體結構，弧線如行云流水，紋線分布優美，造型立體靈動，將衣料柔然、垂墜的質感表現得淋漓盡致。 左圖：清康熙御制藍地琺瑯彩纏枝牡丹紋碗 北京故宮博物院藏 右圖：清康熙御制黃地琺瑯彩纏枝牡丹紋碗 臺北故宮博物院藏 衣料上鏨刻有繁密的紋飾，以細致優雅的線條刻畫出盛放的蓮花、牡丹等各色花卉，這種精致的卷葉蔓紋與盛開的花瓣常見于同時期的官窯瓷器。
嘉德這尊佛衣紋飾的另一特點，在于花卉種類豐富，數目繁多，且姿態各異，不見重復；刀法靈動，在嚴謹細膩中見飄逸之美，富麗堂皇的同時又富有生機和活力，用極致的工藝呈現出頂級宮廷藝術品的豐美與華麗，這在康熙宮廷造像中也屬十分罕見，可見級別之高！
這尊蓮座為康熙宮廷佛像中等級最高者，共有三道連珠紋周匝環繞，上沿、束腰、下沿各飾一道；蓮座正面呈梯形，較為寬大，雙層蓮瓣飽滿寬肥，將整像氣勢襯托得更加宏偉高大；蓮瓣分為雙層，里層蓮瓣隆起較高，瓣尖裝飾三朵卷云紋，紋樣立體生動；里、外層蓮瓣兩側邊緣均飾有卷草紋，極盡裝飾之華麗，這種高等級蓮座在存世的少數康熙宮廷造像中也有標準件可作比對：
參閱：康熙二十五年御制銅鎏金四臂觀音像 北京故宮博物院藏 同類高等級蓮座僅見于刻有年款的康熙御制造像，如故宮博物院藏康熙二十五年御制銅鎏金四臂觀音像，以及維也納人類學博物館藏康熙二十年御制銅鎏金釋迦牟尼佛像。
蓮座上的三道連珠紋與蓮座也是分鑄而成，連珠總計521顆，每顆均為直徑約8毫米的正球形，單體實心鑄造，鎏金后逐顆與蓮座焊連，方能達到珠圓玉潤、嚴絲合縫、極富視覺沖擊力的效果，這是康熙宮廷造像空前絕后的工藝創舉，也是康熙朝宮廷造像的特點之一。
此尊蓮座背面的如意云頭開光自蓮座之上凸起，邊緣深邃，富立體感，與乾隆朝造像平面的云頭開光不同，此為康熙宮廷造像的另一特點，
2018年紐約佳士得洛克菲勒專場 清康熙御制鎏金銅無量壽佛像 高41.9cm 成交價：253.25萬美元 2018年春拍洛克菲勒家族舊藏清康熙御制銅鎏金無量壽佛，蓮座背面的如意云頭開光可以和嘉德這尊相比對。
佛陀的身像與雙層蓮座以黃銅分別鑄造，而后合鑄而成，為清早期巨像鑄造的典型工藝；銅胎厚重，僅底沿厚度已達15毫米，整像重達106.6公斤；鎏金較厚，金色明黃，與乾隆時期造像的冷金色不同，觀之燦爛悅目，可見用料奢華，不惜成本，與清晚期佛造像偷工減料的現象截然不同。通過上述局部細節的欣賞，相信朋友們足以了解，這是一尊典型的康熙朝宮廷造像，而且無論從體量還是工藝來說，都代表了存世所見康熙宮廷造像最高水平的杰作！ 根據統計，存世康熙朝宮廷御制銅鎏金佛像，尺寸大于50公分的全世界僅存六尊，其中有三尊藏于博物館，即前文中我們所看到的故宮博物院藏康熙二十五年四臂觀音像、美國羅德島學院美術館藏康熙元年燃燈佛、維也納人類學博物館藏康熙二十年釋迦牟尼佛。而尺寸大于50公分可在市場上流通的，已知只有三尊：
2011年香港蘇富比春拍 Lot3060 清康熙銅鎏金釋迦牟尼佛 高94cm 成交價：2082萬港元
2018年香港蘇富比秋拍 清康熙 藏漢鎏金銅無量壽佛坐像 高53.7cm 成交價：4748萬港元 體量大于50公分在流通領域內出現的三尊，除了此次嘉德秋拍的這一尊，另外兩尊分別是2011年香港蘇富比春拍Lot3060清康熙銅鎏金釋迦牟尼佛，以及2018年香港蘇富比秋拍Lot3626清康熙銅鎏金無量壽佛。其中，2011年現于香港蘇富比拍場的釋迦牟尼佛，盡管體量稍大一些，但蓮座僅有上下兩道連珠紋，而且蓮瓣外緣光素無紋飾，佛衣紋飾較康熙宮廷造像的標準器也有所簡化；同時那尊的銅胎較薄，脖頸處還存裂痕。而2018年在香港拍出的銅鎏金無量壽佛則是缺失底座、帽冠。對比此三件造像，嘉德此尊在工藝、品相、藝術質量上的優勢明顯，完全稱得上是民間所藏康熙宮廷造像中的絕對王者！
而從造像題材上看，嘉德這尊自然是最重要的“主佛”，右手下垂施觸地印，左手結禪定印，最最標準的釋迦牟尼成道像。佛陀釋迦牟尼本身是公元前六世紀古印度迦毗羅衛國的一個俊美的王子，名叫喬達摩·悉達多，從小享盡了人間的富貴榮華，但到了他29歲的時候，他出宮看到了人間疾苦，深受觸動，便悄悄的告別了妻兒和擁有的一切，開始了艱苦卓絕的修行。
2-3世紀犍陀羅 釋迦佛降魔浮雕像 柏林國家博物館之民族學博物館藏 佛陀的左手施禪定印，右手施觸地?。ㄒ步薪的в。@是因為在釋迦牟尼在菩提樹下覺悟的關鍵時刻，魔羅（魔王）為了阻止他成道，先后派遣女色和魔軍去阻止，釋迦牟尼左手掌心向上，置于腹間，以“禪定”坦然面對，而右手則是觸碰大地，瞬間山河震動，大地開裂，使得魔羅，魔軍與女色誘惑潰散敗逃，留下釋迦牟尼獨自在菩提樹下的金剛座（vajrasana）體驗偉大的覺悟。表現出釋迦牟尼“即使日月背棄蒼天而墜落，山脈上下而顛倒，我也絕不動搖”的決心，有種撼動人心的力量。于是，世間有了佛陀。 這種左手禪定印，右手觸地?。ń的в。┏傻老?，最終成型并流行，大約還是在佛陀成道的圣地——東北印度地區的比哈爾邦菩提迦耶，并開始向周邊地區傳播，而佛教傳入西藏和中原地區后，這種釋迦牟尼成道像的經典圖式依然沿用，康熙宮廷造像的主佛釋迦牟尼，自然也不例外。 康熙皇帝（1654-1722） 康熙帝雄才大略，開創了中國封建社會最后一個盛世——“康乾盛世”。他執政61年，平三藩、收臺灣、安西藏，基本完成了多民族國家的統一大業。藏傳佛教在清代宮廷興起大約就始于康熙年間。相比較女真人，蒙古貴族早在元朝時期就已經開始崇信藏傳佛教，忽必烈曾經拜藏傳佛教薩迦派第五祖八思巴為國師。而作為關外民族最終能夠問鼎中原，蒙古人的同盟和支持對于大清帝國來說，舉足輕重。 皇太極時期，滿州確定了優禮黃教、以安蒙古的基本政策，清軍入關以后，更是積極聯系達賴喇嘛。順治九年，達賴喇嘛率眾來京覲見，受到了順治帝的熱情迎見，并接受了正式冊封，清朝由此完成了對西藏所有權的延續。
孝莊太后（1613-1688） 康熙皇帝開始接觸藏傳佛教，最早就是受到了作為蒙古族人的祖母孝莊皇太后的影響，孝莊太后是漠南蒙古科爾沁部人，她對藏傳佛教信仰頗篤，身旁有自己的喇嘛乃寧活佛為她隨侍，既充當上師，又作她的私人醫生，深得信任。
清康熙八年，內府泥金寫本藏文龍藏經 臺北故宮博物院藏， 康熙皇帝親政之后，孝莊太后投身佛事活動，親自下令翻譯和抄寫大量的蒙藏文佛經。在她的推動下，后宮拜佛信佛的活動逐漸形成了系統的禮法組織和程序，使禮佛瞻拜成為了皇室成員日常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滴趸实鄢缇醋婺?，對其佛事活動大力支持，不僅出資重修慈寧宮花園的佛堂，還專門撥出銀錢供喇嘛日常在慈寧宮灑掃、上香、誦經。
參閱：康熙二十五年御制銅鎏金四臂觀音像 北京故宮博物院藏 現存最著名的康熙宮廷銅鎏金造像即是康熙二十五年（1686年）為祝賀孝莊文皇后75歲壽辰而制的銅鎏金四臂觀音像，底座下沿陰刻滿、蒙、漢、藏四文題記，是康熙宮廷造像的一件標準器。從這件造像的圓潤面龐以及天衣彩裙的垂墜衣料仍能看出明代佛像的影響，但同時融入了西藏等地的造像風格，并在漢藏兩地造像傳統的基礎上加入了康熙宮廷造像的一些獨特創造，比如高鏤空的帽冠、飄逸的批帛、華麗的雙層蓮瓣、三道連珠紋等等。自此，清朝誕生了第一個極具藝術特色，融合了最奢華的材質和最精湛的技術的康熙宮廷佛教造像風格。
一世哲布尊丹巴(1635-1723) 真正深刻影響到康熙皇帝信仰的，則是喀爾喀蒙古活佛一世哲布尊丹巴扎那巴扎爾(1635-1723)，扎那巴扎爾甚至也是改變清初歷史的一位大活佛。我們知道，清初時候蒙古勢力分為三部：早已歸附清朝的漠南蒙古（孝莊太后便出自于漠南蒙古的科爾沁部）、和大清朝關系若即若離的漠北蒙古（喀爾喀蒙古）和對大清有敵意的漠西蒙古。
清康熙二十七年（1688年），漠西蒙古準格爾部首領葛爾丹在俄羅斯人的幫助下開始擴張進攻喀爾喀蒙古，一世哲布尊丹巴一錘定音，喀爾喀蒙古數十萬眾歸附清朝，康熙三十一年（1691年），在多倫諾爾與康熙皇帝會盟，宣告了喀爾喀蒙古（即外蒙古）正式進入清朝版圖。 康熙與哲布尊丹巴私交甚篤，據哲布尊丹巴專輯記載，康熙帝曾在他面前受戒，親受長壽之密法及長壽佛灌頂，對他的評價極高：“未見有喇嘛可與哲布尊丹巴可比者。”康熙六十一年（1722年），康熙帝駕崩，哲布尊丹巴以87歲高齡，遠涉萬里，親來吊喪，后一年的雍正元年（1723年）正月十四日，一世哲布尊丹巴圓寂于北京黃寺。 一世哲布尊丹巴不僅是一位高僧，他同時也是一位杰出的佛教造像藝術大師，我們在文章開頭所看到的在2016年嘉德秋拍拍出7302萬元高價的造像，便被業內普遍認為是哲布尊丹巴的自塑像。而前文中我們所提到的2018年香港蘇富比秋拍的清康熙藏漢鎏金銅無量壽佛坐像，業內主流觀點認為，蘇富比這尊無量壽佛正是扎納巴扎爾為康熙皇帝灌長壽頂精心鑄造的一尊佛像。
左圖：清康熙元年御賜敏珠林寺銅鎏金燃燈佛（高69cm） 美國羅德島美術館藏 右圖：2018年香港蘇富比秋拍 清康熙 藏漢鎏金銅無量壽佛坐像 成交價：4748萬港元 如果將上圖中的兩尊造像放在一起比較，也可以看出康熙朝宮廷造像在早期和晚期的顯著不同。上方左圖中，美國羅德島美術館藏的這尊蓮座底緣陰刻漢藏雙語題記，說明此像是康熙元年為御賜敏竹林寺而制。這尊康熙元年御制燃燈佛，其造型基本延續了明代造像的特點，漢字款識也延用明制，依照藏文習慣從左至右書寫。而右圖造像中，發型、寬闊的肩膀、以及緊貼肌膚的披帛、褥裙，都顯現出17世紀晚期蒙古造像的特色，明代造像的特征幾已不存。此時的清宮造像完全擺脫了明代的影子，形成了蒙藏融合的清代宮廷造像風格。 我們也可以由此推測，早在清朝入關之初，宮廷即產生了制造佛像賞賜邊陲佛教寺院的緊迫需求，然而清初國體不穩、清宮尚無力獨立創燒佛像，于是很可能沿用了明代的造像工匠以及造像制式，這樣的情況直到康熙親政之后國力增強才有所改變，因此，康熙朝不同時期的宮廷造像風格也有著明顯不同。
左圖：嘉德秋拍 清康熙宮廷御制銅鎏金釋迦牟尼佛 右圖：康熙二十五年御制銅鎏金四臂觀音像 北京故宮博物院藏 我們將存世的這兩尊最重要的康熙宮廷造像比對，嘉德此尊釋迦牟尼佛，其秀美面相、高聳發髻、桃形寶珠、衣料質感、裝飾紋樣均具有明顯的明代造像風格，與康熙元年銅鎏金燃燈佛以及康熙二十五年敬奉孝莊太后壽辰的四臂觀音像較為接近，未見明顯蒙藏造像特點，綜合以上所述，此像應屬康熙朝早期宮廷敬造的一件重要造像作品。 而我們也可以再次猜想，在康熙中早期平三藩、收臺灣、大戰葛爾丹之際，不惜工本鑄造出如此體量、如此精美的宏大造像，在全球公私藏品之中都堪稱是數一數二的佼佼者，在當年一定是出于極為重要的用途！
嘉德秋拍的這尊銅鎏金釋迦牟尼佛體量宏巨，為尺寸最大、保存最完整的一件清康熙宮廷銅鎏金造像之一，流通領域罕存同類造像可與之媲美，將不惜工本追求完美的皇家風范體現得淋漓盡致，為清早期宮廷大型造像的少有的神品！最后我們再來一起看看大象在現場拍攝的部分細節：
中國嘉德2019 秋季拍賣會 預 展 11月14日-11月16日 北京國際飯店會議中心/嘉德藝術中心 旃檀林——佛教藝術集萃 拍賣時間 11月18日（周一20:00） 拍賣地點 嘉德藝術中心B1層B廳 （北京市東城區王府井大街1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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