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華夏”一詞最早見于周朝《尚書·周書·武成》,“華夏蠻貊,罔不率俾”。蠻貊[mán mò],指的是南方和北方落后部族。率俾[lǜ bǐ] 是一個漢語詞語,解釋之一是順從,出自《書·君奭[shì]》。周書中這句話意思是:無論是華夏族還是周邊落后民族,沒有不順從(周武王)的。華夏,是華族和夏族合稱,華夏族被后世視為中華文明的起源。春秋戰(zhàn)國時,華夏族與中原土著開始逐漸融合。秦朝商鞅變法又打破了貴族世襲制,秦王朝建立后,各諸侯國的華夏貴族失去貴族地位。漢朝時開疆拓土,國威遠播,長江以南和中原周邊更多的少數(shù)民族與華夏族融合,在漢朝之后,華夏族稱謂的重要性逐漸被漢族稱謂取代。 姬周貴族最初把周王朝都城稱為“宗周”,意思是指周族宗廟祭祀所在的地方;把其分封的姬姓諸侯國稱為“宗周諸國”,意思是與周王朝同宗的諸侯國;而把非姬姓諸侯國稱為“華夏諸國”,是指這些諸侯封國大多數(shù)原來是華族和夏族遺留下來的。周王朝把分封出去的屬于夏遺族的非姬姓諸侯國稱作“諸夏”,屬于商遺族諸侯國及其內附東夷等方國、部落稱作“諸華”。這些華夏諸侯國原本也都是同宗。據(jù)《史記·五帝本紀》載,五帝中的首位是黃帝,后來的人稱黃帝為華夏人的始祖。黃帝之后,最著名的有唐堯、虞舜、夏禹等人。禹治水有功,他的兒子啟繼承王位,建立第一個家天下的世襲王朝,也就是夏朝。 東漢許慎編著的《說文解字》稱:“華,榮”,“夏,中國之人”。“華”又被認為與“花”字通假。唐孔穎達疏:“華夏為中國也”。華夏又成中國之代稱。孔穎達《春秋左傳正義》:“中國有禮儀之大,故稱夏;有服章之美,謂之華。”意即因中國是禮儀之邦,故稱“夏”,“夏”有高雅的意思;中國人的服飾很美,故作“華”。據(jù)說,在甲骨文中,華這個字的地位非常崇高,而夏的甲骨文字還未確定。但在漢字叔叔的網(wǎng)站中卻給出了夏的甲骨文字形。華夏二字的象形原型到底是什么?又有何含義?華夏族到底來自何方?由于中國本土考古未能找到甲骨文的起源原型,也使得對華夏二字的解釋充滿了后世人的猜測。 在一次QQ群的群聊中,未記得姓名一個網(wǎng)友提到古時帝王封禪用菁茅濾酒。這種菁茅是有三條脊骨的茅草。《管子·輕重丁》:“江淮之間,有一茅而三脊,毋至其本,名之曰菁茅……諸從天子封於太山、禪於梁父者,必抱菁茅一束,以為禪藉,不如令者不得從。”《跨越三千年的因緣》(下面簡稱《因緣》)作者羅靈杰當時意識到這種“三脊貫至其本”的菁茅與古埃及的紙沙草有相似性,用菁茅祭祀封禪習俗可能也是繼承自古埃及文化。在古埃及繪畫和浮雕中經(jīng)常出現(xiàn)法老或皇后雙手持埃及紙莎草束向神祗獻祭的場景。進一步,羅把這個莎草束解釋成“華”字。 (莎草紙畫:埃及法老雙手持紙莎草向女神獻祭) 英文叫紙沙草為Papyrus,古埃及人把它的莖切成片壓平后可以做成莎草紙,英文中的紙-paper與埃及的紙莎草名存在淵源。紙莎草束象形符號是這樣的: (華字原型) 把這兩種草放在一起,也有代表上下埃及統(tǒng)一的含義。因此,與《因緣》解讀稍有不同,“華”字的象形原型實際應該是下埃及紙莎草和上埃及莎草(Sedge)這兩種草符號的組合。在埃及從前王朝向第一王朝過渡過程中,出現(xiàn)了多種把上下埃及兩種不同圖騰符號組合在一起代表上下埃及統(tǒng)一的現(xiàn)象。上下埃及統(tǒng)一象征符號還有,下埃及蜜蜂和上埃及的Sedge草組合,下埃及的莎草(Paryrus)和上埃及的蓮花組合,以及下埃及的紅冠和上埃及白冠組合成的雙冠。 同樣在《因緣》書中,作者發(fā)現(xiàn)在屬于第十九王朝拉姆西斯二世一個方尖碑上的符號與金文中的“夏”字形頗為相似。這個方尖碑原來是埃及盧克索神廟入口處兩座方尖碑中一座,現(xiàn)在豎立在巴黎市中心協(xié)和廣場。 (拉姆西斯二世方尖碑) 下面彩繪圖就是西方學者確認的古埃及人自稱的一組象形符號。西方人翻譯古埃及人的這個自稱叫“Kemet”,簡稱km.t,其意思為“the Black Land”(黑色的土地),其由4個符號組成:貓頭鷹、鱷魚皮、代表城鎮(zhèn)的太陽輪、面包。 (古埃及第十九王朝時期的國家標志) 西漢時戴圣編輯的《禮記·檀弓上》記載:“夏后氏尚黑;殷人尚白;周人尚赤”。如果這組符號就是“夏”字原型,那么夏字本身就有“黑色土地”含義,這應與崇拜尼羅河流域肥沃的黑色土地養(yǎng)育生命有關。 但這組符號應是在新王國第十九王朝時期才出現(xiàn)的。其最初的圖形在位于盧克索的第十八王朝女法老哈特謝普蘇特神廟柱子上可以看到。可以看出第十九王朝時期對第十八王朝時期的象形符號形式的自稱有所簡化,開始變得有些抽象。當然這種抽象簡化是有意義的,對后來金文“夏”的形成或有直接的影響。實際組成古埃及自稱的符號有:代表荷魯斯神的隼鷹、兩個眼鏡蛇、太陽和代表生命的安卡符號。鱷魚皮符號顯然是鷹爪下那條眼鏡蛇的簡化,也可以認為被鷹抓住的那條蛇被掐頭去尾只剩中間寬大的那個部分了,所以有學者認為鱷魚皮符號有從隱蔽處伸出爪子的含義。而代表城鎮(zhèn)或居住區(qū)的太陽輪形 (“鷹背太陽”夏字原型) 古體的夏字形有好幾種,在小篆“夏”字中實際比較多的是上下結構的左右對稱形式。當與古埃及一副莎草畫對比時,可以發(fā)現(xiàn)畫的上方中間正是一鷹 一太陽 二條眼鏡蛇 兩個十字架,此正是古埃及國家標志的全部元素,只不過組合排列位置換了一種形式,從側面左右排列換成了左右對稱的正面上下排列。太陽放在兩個鷹翅膀中間,形成“鷹翼太陽輪”形式,兩條眼鏡蛇左右對稱掛在太陽下,兩條蛇身上再掛有安卡十字架,整體呈現(xiàn)鷹蛇同拉太陽和安卡十字架展翅高飛狀。 (對稱“夏”字原型) 另外,船上的幾個女性神祗所暗含的符號元素事實上也組成了“夏”字。畫的正中間小桌子上還放有莎草或蓮花。這是一副構思極為精巧的畫作,讀者可以仔細體會。無論如何,上面兩種“夏”小篆字形差別還是挺大的,但如果對應到象形符號原型上,就可以知道它們的象形符號原型是一樣的,只是排列方式有所不同而導致。 “鷹翼太陽輪”是個非常古老的符號,最早起源于蘇美爾文明,它應該是鷹崇拜和太陽崇拜的產(chǎn)物。鷹翼太陽輪傳播范圍很廣,影響深遠,在美洲也有出現(xiàn)。甚至五千多年前的安徽凌家灘出土的玉鷹與蘇美爾人的鷹翼太陽輪變化形式都極為相似。 (鷹翼太陽輪) 古埃及人在蘇美爾人鷹翼太陽輪基礎上加掛上雙蛇,標志著“夏”的概念形成,這個圖案的形成時間最早在古埃及第六王朝佩皮二世時期的一個浮雕中已經(jīng)出現(xiàn)。掛雙蛇鷹翼太陽輪形式的古埃及國家標記(夏)符號在埃及中王國和之后修建的許多神廟大門正上方都醒目出現(xiàn)。 (“鷹翼太陽輪”造型的夏字) “太陽掛雙蛇”造型或是中國“二龍戲珠”造型的來源,其原型就是古埃及-夏朝標志的一部分。這個造型的原本含義應是兩條蛇“側衛(wèi)太陽神”而不是“戲珠”。 (二龍戲珠造型) “鷹背日”造型在中國新石器文化和楚國文物中也都有出現(xiàn)。學者何新在他的《諸神的起源》一書中論證華夏與遠古太陽神崇拜有關,華夏民族就是太陽神崇拜的民族。在廟底溝仰韶文化遺址也出土了“神鳥馱日圖”,一只鳥作飛翔狀,背部上方有一輪太陽。在北京2008年殘奧會開幕式上,一只紅冠高聳的“太陽鳥”,舒展著雙翼,翩翩飛來,形成鷹背太陽造型,據(jù)說這個創(chuàng)意是來自于金沙太陽神鳥標志。下在湖北江陵出土的彩繪虎座鳳鳥架懸鼓漆器,為楚國時期文物,實際為雙鳥背日造型。在中國新石器時代的一些器物裝飾圖案中,也可以經(jīng)常見到十字或類十字的符號,馬家窯彩陶中經(jīng)常可以見到十字紋的彩陶,十字紋的彩陶在地中海和黑海周邊地區(qū)也很常見。但現(xiàn)代簡體夏字已經(jīng)不見了“太陽輪”,似也在昭示現(xiàn)代漢人是否也丟掉了崇拜太陽神的華夏族傳統(tǒng)。 (鷹背日與十字太陽輪) 隼鷹是上埃及的王權標志,眼鏡蛇是下埃及的符號,因此“夏”字形也包含有上下埃及統(tǒng)一的信息。可以認為“華”是用上下埃及兩種草符號組合代表上下埃及統(tǒng)一,“夏”是用上下埃及兩種動物組合代表上下埃及統(tǒng)一,“華夏”二字都包含有上下埃及統(tǒng)一的信息。這就是華夏二字的象形符號原型及其代表的意義。 明日公號第二條持續(xù)連載《上下埃及統(tǒng)一既炎黃統(tǒng)一》。 ![]() ? 兵策儒劍 兵策儒劍,安徽六安人,現(xiàn)居北京,歷史文化學者,專攻古埃及歷史、夏商周三代歷史、甲骨文研究,近年頗多建樹,新的學術研究觀點正在編纂出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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