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 我 行 走 山 西 許 你 萬 里 榮 耀 鑒古 | 知非 | 旅途 | 視野 | 生活 貞觀之治的巨大光環,成就了魏征,也掩蓋了其一生五主的既往。還是隋末天下大亂的時候,棄官而跟隨了李密,后又先后效忠唐將和竇建德。竇建德被李世民擊敗后,二次歸順唐朝,任太子李建成的太子洗馬,由寇而太子師,可謂一步登天。 能夠在各方勢力中明哲保身、游刃有余,是魏征對大勢能夠清晰判斷的關鍵所在,同時更善于在危機來臨時刻隨機應變。如在李密賬下時清晰地看出瓦崗軍所面臨的最大困境不是敵人而是糧食,在李建成處以“重耳在外而安”的歷史典故,力勸李建成離開長安是非之地,平定山東,鏟除叛匪劉黑闥獲取軍功能夠與李世民抗衡。 但是玄武門之變太子門下遭到血腥清洗,魏征陷入了生死困境。刀斧手的鬼頭大刀寒光閃閃,隨時就將手起刀落,流血五步。魏征與李世民之前并無多大交集,只是擊敗竇建德時赦免了魏征罪過,并以寬容的姿態讓魏征在唐朝繼續做官。 關隴集團本來就與河北、山東勢力格格不入,為了獲得天下共主的根本利益,李世民在平叛河東后,大多對降將采用了詔安的方法,竭力化解當時的社會矛盾,獲取更多的民眾支持。在此思想下,魏征并沒有受到太多的刁難,相反受到李建成賞識。 秦王與太子的差別,讓魏征站在了更高的基礎上俯視人生,可以用太子洗馬帝師角度重新規劃人生和發展路徑,甚至未來可以像伊尹、霍光一樣傲視群臣。由帝師自然而然地成為宰相,天下莽莽蒼蒼,自然是他與皇帝間的角逐。 歷史上,朝中權勢大多以相國和帝王之間的相互依存和相互爭斗展開。呂不韋成就秦始皇而后遭放逐,韓信輔助劉邦而后被殺戮,曹操挾漢獻帝以令諸侯,皇權與相權爭奪下的表面下,是多方利益矛盾的焦點。勝負之下,便是這兩種勢力之間的微妙平衡。 魏征并非是純粹的文人,骨子里有中產階級投機成分,從他數次易主的經歷看,最高理想不過是李斯般“倉充鼠雀喜”投機心態,很難說真誠地為“天下蒼生”代言,更沒有面對錦繡江山“吾可取而代之”的壯志。 中原還逐鹿,投筆事戎軒。縱橫計不就,慷慨志猶存。 杖策謁天子,驅馬出關門。請纓系南越,憑軾下東藩。 郁紆陟高岫,出沒望平原。古木吟寒鳥,空山啼夜猿。 既傷千里目,還驚九折魂。豈不憚艱險,深懷國士恩。 季布無二諾,侯嬴重一言。人生感意氣,功名誰復論。 身懷國士之恩,是魏征與李世民博弈無法觸及的底線。《橫吹曲辭·出關》,魏征這首早年間的作品,成為他淪為階下囚后關鍵立場聲明和基本政治態度,從而能夠在李世民刀下撿回一條命。 此刻的魏征站在了人生的十字路口,或者孤注一擲選擇更體面的生活,續寫太子洗馬時代的夢想,以位極人臣的輝煌來撫慰半生的顛沛流離;或者茍且偷生的存在,戰戰兢兢謹小慎微地虛度殘生,有條命欣賞花花世界足矣。 魏征更為擔心的是,生命無虞的假象或許迷惑著恐怖的現實,歷來天子反復無常,“飛鳥盡、良弓藏”,在大唐對天下局勢完全控制后,利用價值就會完全消失,生命的最后一縷霞光中將會出現沒落走狗的灰色背影。 “你為什么要離間我們兄弟?”李世民詰難的一句話,魏征鋒芒在背。歷史真相永遠深埋在勝利者權利的屠刀下,太史簡和董狐的風骨早已在歷史的煙云下消耗殆盡,善與惡、丑與美、忠貞與邪惡的界限本就不是涇渭分明。 “太子要是按照我說的去做,就沒有今日之禍了!”生死一線電光火石的剎那,魏征選擇了另一種忠誠,與唯唯諾諾完全相反,與皇家禮儀格格不入,與上行下效的官場規則完全相悖,但完全符合禮教和道德規范,生命抗爭中有置之死地而后生哲學命題,甚至有引刀成一快的心里安慰,諫臣的世界,充滿著挑戰情節和戲劇氛圍。 魏征睿智的反應能力讓李世民同樣吃驚。一句話中,較為隱晦地宣示了三重主題:勝者為王,我身為李建成的幕僚,有著對李建成保全的責任和義務;我的能力在你之上;曾經對現在的結局有著充分的預見;各為其主,曾經明珠暗投如今落魄如斯,亟需明主的發現。 從隋朝的小吏到亂世中的謀臣,從階下囚到廟堂貴族,魏征的人生如同過山車般的旋轉。主宰一切的是李世民,也是魏征自己,他的這一句抗爭,為他贏來了十七年人生巔峰,也為典籍中增添了一位有限的不合作主義者。他總是在皇帝最為信任他、恩寵他和開心時刻,給李世民堅決的反對和打擊,并且毫無退讓的余地。 來源:原創 有理想的行走有態度的行走有 風景的行走王清茗 行走山西微信號:xzsxwqm 公眾號:行走山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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