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蒂芬·金(Stephen Edwin King,1947年9月21日—),美國作家,編寫過劇本、專欄評論,曾擔任電影導演、制片人以及演員。代表作品有《閃靈》、《肖申克的救贖》、《末日逼近》、《死光》、《綠里奇跡》、《暗夜無星》等。盡管《紐約時報》認為他是現代驚悚小說大師,《星期日泰晤士報》曾評價“斯蒂芬·金是美國當代的狄更斯。一位杰出的作家。” 但誰曾知道老金也家境貧寒,曾經歷過退稿、世俗嘲笑、少兒不宜、暴力恐怖等社會非議,盡管《肖申克救贖》拿到IMDB網站最高分數,卻在奧斯卡全軍覆沒。2003年,斯蒂芬·金在獲得美國文學杰出貢獻獎章,更是引發一個月文壇爭議。2017年,根據他作品改編《黑暗塔》《小丑回魂》同樣在好萊塢贏得熱議。下面就根據資料,推薦大師經典電影,順便來看看這位恐怖小說大師的傳奇人生。 推薦老金作品改編電影 斯蒂芬·金經典電影無數 《肖申克的救贖》 一條漫長的自由之路、一次靈魂深處的洗滌、一部不朽的勵志經典,“希望”遵循神的旨意安睡在內頁被挖空的《圣經》里,附著在安迪高大的身軀里,匍匐在500碼的下水道里,最后,那條僅有的骯臟之路把安迪送往美麗的新世界。這段充滿絕望與沉重的救贖之旅來自臭名遠揚的肖申克監獄、來自驚悚小說大師史蒂芬·金的原著、來自哲理導演達拉邦特的傾力之作。 《肖申克的救贖》帶來的是恒久不變的真摯友情、百折不撓的靈魂鑄煉和生生不息的命運之火。只有內心清澈的人才能看清人生的荒謬,否則,人只有在面對冤枉時委屈和無奈、在面對壓制時憤怒和狂暴、在困境下腐爛,甚或在平常的環境中寂寞和絕望。怯懦囚禁人的靈魂,希望才可感受自由。強者自救,圣者渡人。 《綠色奇跡》 以保羅對死囚行刑過程的回憶為開端采用倒敘的手法講述了一個關于生命意義的故事。在上世紀30年代美國經濟大蕭條和監獄的背景之下,《綠色奇跡》獨辟蹊徑地展現了獄吏與死囚間的微妙關系,其中的黑色懸疑氣氛、象征不同道義符號的特殊人物以及人物間錯綜復雜的心理沖突,在導演德拉邦特的精準地把握之下既有娛樂效果又具思考空間。 影片以陰暗的監獄為大背景,表現出一連串個性鮮活的人物,其中實實在在的道德困境令觀眾不禁對活著的意義和個人的取向做出反思。影片雖然長達188分鐘,但絲毫感覺不到冗長或沉悶。除了溫情而輕松的情節外,影片還加入了不可思議的靈異元素,這為影片增添了些許的神秘色彩也加重了影片的娛樂效果。 《熱淚傷痕》 《熱淚傷痕》改編自恐怖小說大師史蒂芬·金的原著小說《Dolores Claiborne》,由托尼·吉爾羅伊完成劇本改編,泰勒·海克福德執導。凱西·貝茨、克里斯托弗·普盧默、詹妮弗·杰森·李、約翰·C·賴利等人主演。影片以家庭主婦Dolores Claiborne殺人為開篇,其后逐步揭露層層真相。本片不以懸疑、巧妙的殺人情節為表達重點,而是繼承史蒂芬·金經典原著小說的精髓——即對諸多類似命運的家庭主婦的同情。有人說這是超越《肖申克救贖》的經典,其實從某種程度上說,是只有斯蒂芬·金才能想像得出的……他揭開了緬因州一座小鎮上人們最黑暗的秘密和遭天譴的罪行。 《閃靈》 《閃靈》被認為是好萊塢歷史上最經典的驚悚片之一,當年的上映,也是極其轟動。不過,該片在當年的奧斯卡,卻連一個提名的沒有。《閃靈》中真正血腥暴力的鏡頭不多,但卻讓人看得心驚肉跳,真正的恐怖在于心理,雖然整部影片基調明亮,但看到整個飯店,無論整體還是局部,大廳、走廊、迷宮,都不時滲出陰森恐怖的氣氛。另外絲絲入扣的音樂,扣人心弦節奏也為影片增色不少。 《瘦到死》 電影中的每個人身上都帶有“惡”,男主角變瘦的過程也是他人性中的“惡”漸漸顯露的過程,導演著力于對人性的刻畫,實際上是想讓電影更有深度,但卻沒有在電影的驚悚程度和深度間找到一個平衡的支點,看完電影后,感覺影片更偏劇情,驚悚和恐怖只是一小撮調味劑。不過還是很佩服電影中的特效和化妝技術,把一個300磅的胖子變成了120磅的瘦子。吉普賽人的報復是本能的話,那主角的報復就是赤裸裸的蓄意謀殺。不過多考慮自己的責任,只想推給別人,這恰恰是現代人丑陋人性的一部分。 《迷霧》 《迷霧》其實是在探討一種基于幽深人性的可能性,所以才顯得真假莫辯、才讓作為人類本身的我們無法釋懷。它是部盡得史蒂芬·金小說藝術神髓的心靈小品。不僅是它布滿懸疑色彩的情節和人物設置,還表現在用極少的直接恐怖場景,對觀眾心理造成的驚嚇效果卻超越了一批血淋淋的恐怖類電影,可以說它延續了史蒂芬驚悚小說的風格。 《亞特蘭蒂斯之心》 《亞特蘭蒂斯之心》是一部反映人生成長經歷的影片。該片與驚悚無關,只有暖暖的溫情。片中濃濃的親情仿佛是回蕩在鄉村田野的一曲歌謠,給觀眾留下了美好的回憶。片中具有光芒的演員是英國演員安東尼·霍普金斯,他那充滿張力的眼神是片中那位神秘老人的最佳注釋。安東尼·霍普金斯在片中惟妙惟肖的表現了一個老人尋求平和生活的心態。而與他合作的演員安東·尤金則通過豐富的表演經驗反映出了片中角色的真實心理。 《危情十日》 該片題材別致,導演在僅有的幾個電影場景中里制造出令人窒息的氛圍。做為驚悚電影,《危情十日》干凈得幾乎沒有一點血腥味,它所表現的那種真實的恐怖直逼人心。詹姆斯·凱恩和凱西·貝茨演出了斗智斗力的精彩對手戲。凱西·貝茨的角色則是全片的核心所在,有著反復無常的性格,能從甜蜜的關懷迅速轉向野蠻的斥責,她成功地扮演了一個有精神分裂癥的女人。即使是一個普通的眼神,她也能有效地傳達出焦慮、恐怖、瘋狂、敏感和錯亂。該角色使她當之無愧地獲得1990年奧斯卡最佳女主角獎。 《貓眼看人》 本片由一只神秘莫測的貓而帶出的三個不同的故事:一個網球教練因為搭上了暴徒的妻子而被強迫玩死亡游戲;一間真正令你撇退煙癮的吸煙戒毒所;一個被小魔怪纏繞的小女孩。這部電影被提名為1987年國際奇幻電影獎最佳影片獎。巴里莫爾被提名為1986年影片中年輕女演員年輕藝術家獎中的最佳女主角。 《伴我同行》 故事發生在五十年代的美國俄勒岡小鎮,四個一心成英雄的少年,當年哥狄和三個死黨好友——克里斯、泰迪、樊恩,離城鎮去尋找一具小男孩的尸體,以便上電臺電視出風頭,他們家庭各有問題,因此在彼此的身上尋到安全感和肯定,他們躲過狼犬追逐,在鐵橋上進退兩難,險遭撞死,陷入布滿吸血蟲的森林沼澤。 在尋找的途中,他們學到了謹守原則的可貴,也學到了尊重生命。 《小丑回魂》 影片依據恐怖大師斯蒂芬·金1986年美國暢銷小說改編,講述了邪惡小丑為害人間,小朋友合力對抗的故事。 《舐血夜魔》 本片拍攝于1992年,由哥倫比亞影片公司出品,導演是米可.格瑞斯。影片情節緊張刺激,特效非常逼真,具有較強的娛樂性。 《再死一次》 本片和史蒂芬·金的原著都是根據著名精神分析家Peter Hurkos的經歷改編,他曾聲稱在一次從梯子上跌落摔傷頭部后,突然有了預知的超能力。這是柯南伯格迄今唯一的一部沒有參與編寫劇本的電影,獲土星獎最佳恐怖片等多項大獎,他因此得到了好萊塢的注意,大量片約紛至沓來。 曾遭校長批評寫的是垃圾 1947年12月12日,斯蒂芬·金于生于緬因州波特蘭。兩歲時,他的父親突然離家出走,從此一去不返,后來據說是去剛果當了雇傭軍。他的母親含辛茹苦地操持家庭。由于家境貧寒,斯蒂芬·金的童年沒有什么快樂。十四歲那年,他在家中閣樓發現一個箱子,里面裝有父親收藏的一些恐怖小說。從此,他就迷上了恐怖小說,并立志當一個恐怖小說作家。 真正讓人焦慮的是,他自小就對公認有助于“精神向上提升”的優良課外讀物諸如《白雪公主》、《安博公爵》……無甚反應,吸引他廢寢忘食鉆讀、趕場的書籍和電影,幾無例外都是關于火星人、吸血鬼、僵尸、盜墓者、活死人、蛇發魔女、開膛手杰克……這種直到今天還是被教育人士視為“兒童不宜”的“低劣”創作,并且越血腥、越恐怖、越能讓他感到興奮滿足。寫作反映人生,你讀了些什么、想了些什么,動之于心,很自然形諸于筆,尤其對于中學八年級生而言。 《陷阱與鐘擺》改寫成小說 1961年某月的某一天,斯蒂芬·金把他所看到、自認為精彩無比的彩色恐怖片《陷阱與鐘擺》改寫成小說,自編自印,帶到學校去兜售,一個上午便賣了三十六本,現賺九塊錢,成了他的“第一本暢銷書”,也讓他這個窮苦人家的小孩大受鼓舞,深感“錢”途有望,更多零用錢終于不是夢。 下午兩點鐘,他被叫到校長室,校長要他把錢退還同學,還訓了他一頓:“我真搞不懂,斯蒂芬,你明明有才華,卻為什么老愛寫這些垃圾東西,白白糟蹋天分呢?”斯蒂芬·金羞愧地遵命退錢,卻不認輸。那年暑假,他又自寫自編自印了個《外星人入侵》的故事,大賣一場。然而,賺足了零用錢的他,內心還是感到羞愧,耳邊不停浮現校長的話:為何要糟蹋天分?為何要浪費時間?為何要寫這些垃圾? 老婆鼓勵他《魔女嘉麗》才成名 1973的斯蒂芬·金:大學畢業兩年,二十七歲,已婚,眼鏡鏡片越來越厚重,卡其褲已快裝不下日益向外擴張的啤酒肚。育有一子一女的他,好不容易在高中找到一份教職,卻入不敷出,暑假里還得到洗衣工廠打工,老婆塔比莎則穿著粉紅制服在甜甜圈店里當服務生。全家人住在一輛拖車里,電話被斷線了,更沒錢修理代步用的破爛“別克”車。他終日擔心會有額外的賬單,也被教學跟行政會議搞得興味索然,“這不是我該擁有的生活!”跟所有人一樣,斯蒂芬·金被生活壓得喘不過氣,卻看不到任何改變的曙光。 但不管怎么說,1974年,《魔女嘉麗》出版已經是一個歷史事實了。這本書像個實現了的“美國夢”,讓斯蒂芬·金一鳴驚人,一飛沖天,一夜成名,也造就了美國文學史上最重要的暢銷書作家之一——接下來,他將花三十年時間,以雙手之力,開創出“社會恐怖小說”這一類型閱讀,與安·萊絲、狄恩·昆茲、彼得·斯陶伯、約翰·法瑞斯等人共同鋪設出一條寬闊的大道來。 《魔女嘉麗》電影海報 《魔女嘉麗》預付版稅僅二千五百美元,暢銷之后,光平裝本版權就賣了四十萬美元,他拿到一半的二十萬,等于三十一年的教書薪水。斯蒂芬·金時來運轉,終于發了!能夠無憂無慮、全心全意做他愛做的事,他也更加勤奮了。此后三十年里,每天一大早,他就坐在打字機前寫作,至少要寫個一千五百字才起身,且每年只在國慶日、生日和圣誕節這三天停筆歇息。 后來他承認,這是為了找話題才這樣說的,其實一瘋魔了,這三天照寫不誤!“我不斷地寫,因為這是我能做的最好的事情了。有人花上二十年做心理分析,想去了解他們為何有某種興趣和感覺,我只是放縱它們。”“當我坐在打字機前時,我知道我有多認真。”某次接受訪問時,斯蒂芬·金曾這樣說道。 到了一九八二年,短短八年中,他已寫出十本小說,本本賣錢。版稅之外,從第一本小說起,斯蒂芬·金的另一筆財富就是來自影視收入。由于他實在會講故事,且驚悚懸疑還帶著血腥殺戮的內容,又格外適合改編成影視,因此幾乎每一本小說都被搬上銀幕,讓八年代過著相對太平卻也單調日子的美國民眾獲得了刺激的宣泄。 《小丑回魂》電影海報 有人曾私下統計過,1999年秋天,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里,斯蒂芬·金同時有一部小說在電視播出,兩部小說在電影院放映,另一部正在拍攝中。其利益之龐大,可想而知。2017年,《黑暗塔》《小丑回魂》兩部好萊塢大片,同樣是翻拍自老金的經典著作。所以,“斯蒂芬·金作品”本身已經成了一個“超級IP”! 事實上,今天我們所熟知的好萊塢工業與出版市場緊密結合,“小說還在寫,電影就說好會開拍”的這一生產模式,幾乎就是由斯蒂芬·金始作俑,再經過約翰·格里遜、麥克·克萊頓、湯姆·克蘭西這幾位暢銷天王發揚光大而確立的。 《肖申克救贖》從恐怖小說轉型 1982年,斯蒂芬·金已經接連寫出《午夜行尸》、《閃靈》、《玉米田的孩子》、《再死一次》、《燃燒的凝視》、《狂犬庫丘》這些哄傳一時的叫座小說,聲名大噪,隱隱然具備“暢銷霸王”氣象之時,他卻出版了《肖申克的救贖》。 這一本書頗出乎讀者跟出版界意料之外,是由四個中篇小說組成,前三個與恐怖幾乎沾不上邊,最后一個雖頗驚悚,但跟之前的“超能力”、“吸血鬼”、鮮血滿地流相較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了。關于這本書,斯蒂芬·金后來曾透露:“我花在上面的精神比任何一本書都多。”“也許一生再也不會出版另一本完全相同的書了。”為什么要花這么多精神?為什么再也不會有第二本了?答案還得從這本書里去探索。 在《肖申克的救贖》的《后記》里追述,當他出版《魔女嘉麗》后,又寫了《午夜行尸》,編輯有點替他擔心,原因是怕他被“定型”為“專寫恐怖小說的作家”。斯蒂芬·金對這事看得較輕松,要他等幾年再說,原因是“在美國,沒有人能專靠寫恐怖小說賺錢”。言下之意,當然是指他還會轉型的。后來,《閃靈》又大賣,編輯更擔心“定型”問題了。斯蒂芬·金卻還是一派輕松,認為被定型也無妨,“如果讀者喜歡,我就繼續寫恐怖小說好了,這樣也不錯。”等到《肖申克的救贖》出來了,他的編輯還是在擔心,重點卻不一樣了,“我可不這么認為。里面能不能有一篇是恐怖故事?”“我大概可以加強一點恐怖氣氛。”“好極了!還有那本新小說——”“寫一輛鬧鬼的車如何?”“這才對呀!” 《肖申克救贖》電影成名很費勁 斯蒂芬·金的小說向來是好萊塢一大金礦,喜歡提攜后進的他有個著名規矩:需要敲門磚的新人導演買他的短篇小說只需支付一美元。1983年,二十出頭的德拉邦特遞給金一塊錢,拿后者小說《房間里的女人》拍成了業余短片。但德拉邦特真正的心頭肉是中篇集《Different Seasons》里那篇監獄奇譚《Rita Hayworth and Shawshank Redemption》。想把它改成長片的德拉邦特決定等自己混出點模樣再來找金。時間翻到1987年,德拉邦特終于拿到了在好萊塢的處子編劇頭銜——《猛鬼街3》,心想,也許是時候了。 《肖申克的救贖》試映的反響沖破云霄 一部節奏從容又帶上文學標簽的電影不像是熱門大片的料,但據Glotzer所述,《肖申克的救贖》試映的反響沖破云霄,“我是說,那些試映是我這輩子見過最好的。”影評人大體表示認同。吉恩·西斯科爾將其與《飛越瘋人院》對比,認為是“今年最佳影片之一”;但洛城時報老牌影評人Kenneth Turan代表了少數派的意見,對影片之煽情給予批評,比作是“好一大團棉花糖”。 《肖申克的救贖》于1994年9月23日開畫,片方的期待值相當高。依照好萊塢傳統,電影人會在當天四處奔忙,實地見證觀影反應。Glotzer記得她和德拉邦特“去了Cinerama Dome,那是最酷的影院”。這家位于日落大道,六十年代開張的影院有逾900個座席,但“沒人在那兒”——Glotzer將之歸咎于“洛城時報的劣評”。絕望的二人在外面拉住倆女生,當場“賣了票”,前提是如果看完不喜歡,到周一可以找Castle Rock退款。“這就是我們盛大的開畫日。” 1994還是個電影大年,《低俗小說》和《阿甘正傳》在全世界掀起文化熱潮;《The Shimshunk Reduction》(弗里曼起的名)卻只能在空蕩蕩的影廳里寂寞放映。 《肖申克》不是部小妞電影,整部片子只出現兩位女性演員,加起來才說了23個詞(其中8個是床戲里重復的“Oh God”)。正相反,肖申克是一部所謂的“男人哭吧哭吧”(guy cry)電影。雖然狄金斯豐富的攝影細節在小熒幕不復得見,電視上的《肖申克》給了男人們在家偷灑一滴淚的機會,最常見的是在老布上吊那場戲!很多家庭觀眾投入到電影的感傷與煽情中,電影通過Red與Andy不朽友情所表達的希望不滅主題深深打動。 斯蒂芬·金轉型之路 《危情十日》有老金內心寫照 1986年,斯蒂芬·金出道十二年,早已家財萬貫,名利雙收,在美國文壇上,卻像個新興暴發戶,只能孤芳自賞。代表主流的“美國國家圖書基金會”(NationalBookFoundation)從來不曾正眼看待過他,別說作品入圍“全國圖書獎”什么的,就連每年的頒獎典禮,冠蓋滿京華,也從來不曾寄張請帖給他:你想來,就自己掏錢買餐券吧! 斯人獨憔悴的斯蒂芬·金或許因此氣不過,決心換跑道再出發。這一年里,他公開宣布放棄恐怖小說創作,轉向較無門戶之見、始終很肯定他的努力的科幻、奇幻小說(這時的他,早獲得代表這兩類小說創作最高榮譽的“雨果獎”〔HugoAwards〕、“盧卡斯獎”〔LocusAwards〕跟“世界奇幻文學獎”〔WorldFantasyAwards〕)。 此消息傳出后,“金迷”一片嘩然,堅決反對,抵死不從。靠他吃飯的那些影視中人更不用說了。其情況恰恰合了一句諺語:“扮戲的要散,看戲的不肯散。”最后,斯蒂芬·金或者拗不過書迷的熱情、本性的呼喚,以及,也很重要的,白花花銀子的誘惑,寫著寫著,還是回到恐怖小說這條道路上來了。一九八七年,他寫出了《慘不忍睹》,后來搬上銀幕,改名《危情十日》,那個被狂熱女書迷所綁架、刀斧加身、硬逼他照著她之所愛寫作的暢銷作家,相當程度上,當是反映了彼時斯蒂芬·金的內心感受吧。 被“綁架”了的斯蒂芬·金 被“綁架”了的斯蒂芬·金,一如胡適口中的“過河卒子”,退既無可退,只得拼命向前。向前的方法,除了更細膩、更講究創作技巧,多些“人性心理”,少些“血腥暴力”;多些“凡夫俗子”,少些“特異功能”之外,他也重拾短篇小說,在《紐約客》上發表小說,證明自己的才華。甚至,從“雙日”到“維京”,再到“斯克萊布諾”(Scribner),一路更換出版社的軌跡,也說明了他越來越“嚴肅”以對的態度 1996年,他以《黑衣男子》摘下代表短篇小說最高榮譽的“歐亨利獎”,算是這一連串努力的結果。更重要的是,不平則鳴,只要有機會,斯蒂芬·金總不惜口角干戈,也要跟人辯論到底:“大眾小說”絕非“垃圾”的代名詞,受歡迎未必就不是好文學! 1991年,美國筆會通訊針對“通俗文學”與“嚴肅文學”的分野進行討論,小說家厄休拉·佩琳了一封信給筆會,公開說:“我寫的是'較好的’小說,意思是說,我不寫羅曼史或恐怖小說或推理小說。”這段話激怒了斯蒂芬·金,他疾言厲色地反駁,就算暢銷小說也分千百種,其中有好的,也有壞的,“他們中間某些人的作品,有時或經常充滿文學性,且全都是講故事的好手。而這使我遠離了平淡無趣的生活……豐富了我的閑暇時光。這樣的創作,在我看來,始終是正直體面,甚至是高貴的。”哪能一錘定音,妄定優劣呢? 斯蒂芬·金獲獎爭議 1999年,斯蒂芬·金慘遭車禍,幸得大難不死。二年出版《寫作》(OnWritting),頗有為自己一生蓋棺論定、薪傳后人的意味。二二年夏天,傳出他罹患老年黃斑病變,恐有失明之虞;到了冬天,他又說要急流勇退,即將封筆了。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顯示長日將盡,時不我予。 大師一輩子念念不忘,希望能在美國文學史上立塊碑,好向老校長證明自己沒有糟蹋天分、沒有浪費時間、不是寫些垃圾的心愿,眼看是無法完成了。誰知就在這個時候,“美國國家圖書基金會”竟然宣布,他獲得二三年全國書獎的“終身成就獎”,理由是他的作品“繼承了美國文學注重情節和氣氛的偉大傳統,體現出人類靈魂深處種種美麗的和悲慘的道德真相。” “他的作品,過去被稱為'廉價驚險小說’。就是這玩意兒,他們竟還相信里面有什么文學價值、美學成就,以及啟迪心智的思想,這只能證明這群評審都是白癡!”著名文學評論家列夫·格羅斯曼(LevGrossman)則在《時代周刊》寫了一篇《老金萬歲》,大力聲援斯蒂芬·金。他認為“斯蒂芬·金的努力不但是誠懇的,而且是勇敢的。”“下一個文學浪潮,不會來自高雅處,而是來自低俗處,來自藥房架板上那些用燙金外包、封面軋花印字的平裝本。該干什么就干什么,繼續讀你的吧。這場變革不會讓圣徒們為之歡呼的。” 圣徒不但沒有歡呼,還當面“吐嘈”斯蒂芬·金。二三年十一月十九日,頒獎典禮于紐約舉行,斯蒂芬·金不顧肺炎感染,抱病出席。還花了七萬多美元,大手筆包下六張桌子,邀請同為暢銷作家的好友譚恩美、約翰·格里遜參加,也給他們一張免費的請帖。他誠懇呼吁“在所謂'通俗小說’與所謂'嚴肅文學’之間,建立起溝通的橋梁。” 然而,以《大火》(GreatFire)一書贏得該年度小說獎的七十二歲老作家雪莉·赫札德(ShirleyHazzard),卻不買這位五十六歲小老弟的賬,不但告訴美聯社記者,自己從沒讀過斯蒂芬·金的小說,還當著九百位來賓的面,老實不客氣地說:“就算給我們一份當前最暢銷的書目,我也不認為我們會從中得到更多滿足。”“我們的這些愛好是嚴肅的,我們有自己的直覺、個性,我們知道自己該讀些什么。” 在可預見的將來,“通俗”與“嚴肅”之間的文學戰爭,只怕要再繼續相持下去。斯蒂芬·金還看得到,但未必還會去趟渾水,與人對罵。畢竟,他已掙得他最想要的那一塊功碑,對老校長有交代了。就一位終身致力寫作,花了三十年功夫,寫出四十本小說和兩百個短篇小說,作品被翻譯成三十三種語言,發行三億本,被譽為“每個美國家庭顯然都有兩本書,一本是《圣經》,另一本八成是斯蒂芬·金作品”的作家,要說這不是“終身成就”也實在太牽強了。誠如“美國國家圖書基金會”主席鮑德溫(NeilBaldwin)在宣布斯蒂芬·金得獎時所言:“我們要以更廣闊的視角來看什么是文學。”假如我們放寬視野,不堅持“作者之死”,而將“寫作的態度”視為文學的最基本要素,那么,文學的世界或將更為多元富饒、平易近人一些。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