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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甘仁、流派形成與學術思想  丁氏內科醫案臨證經驗研究

     昆山同德堂鄒醫 2021-07-03


    中 篇 學術鉤玄

    一、流派形成與學術思想

    經時方,清靈,多法,

    注:內容主要參考丁一諤先生審校、趙章忠等注釋的 《診方輯要詳釋——丁甘仁方藥特色薈萃》。

    (九)制方有道,形成套路

    丁甘仁用方甚廣,不僅選取了歷代方書、醫書中確有良效之方加以運用,還引用了不少當代業師、同仁甚至民間之方,但其臨證時用方在 “用其法而不泥其方”的學術思想指導下,很少直接照搬、施用前人方或當代方,而是根據具體病人的實際病情制方。他的處方有以經方為主,也有以時方為主,或經方、時方摻合而再予以加減而成的。他的處方數量之多難以數計,僅 《孟河丁氏醫案》就有648張,《診方輯要》中有168方。而實際上他是人各一方的,他一生診療大量病人,就有大量處方,后人所集如 《丁氏百病醫方大全》亦有404方,未出版朱振聲編集的丁氏醫案達數千張之多。

    丁氏制方不僅面廣量多,更在與其要求之嚴,每方都在據理立法基礎上創設。然于理法基本相同情況下,由于病癥、脈舌有異而創制之方就有很多區別。如同屬肝氣,治宜理氣暢中,如治肝氣獨旺,犯胃克脾,

    醫界曾有言:“吳中醫學之盛,甲于天下,而孟河名醫之眾,又冠于吳中。”孟河多名醫,自明清至民初,有馬、費、巢、丁等數家。丁氏屬后起之秀,為晚起的一支。丁甘仁出生于孟河,其經驗首先繼承馬、費兩家為主的孟河流派。丁氏行道后,曾師從傷寒名家汪蓮石,蒙其指點。又從張聿青游,切磋問業,醫道大進,遂成丁氏獨到經驗。丁氏在上海創辦中醫學校,廣植門生,桃李滿天,因而形成陣容廣大、綿綿更替的丁氏學派。

    丁甘仁一生對歷代醫籍鉆研甚深,醫道淵博,學術精良,造詣至高,治學嚴謹,成為我國近代著名醫學家。

    丁氏著作主要有 《丁甘仁醫案》《丁甘仁醫案續編》《醫經輯要》《診方輯要》《藥性輯要》《脈學輯要》《喉痧癥治概要》等。

    (七)重視脾胃,培補后天

    丁甘仁不僅對胃腸病如胃脘痛、泄瀉、下利等始終重視調理脾胃外,而且對各種病證以及重證病后調理,亦特別注重調理脾胃,培補后天。丁氏對葉桂 “脾宜升則健,胃宜降為和”“太陰濕土得陽始運,陽明燥土得陰自安”“脾喜剛燥,胃喜柔順”之論十分推崇,同樣強調 “脾與胃迥然有別”。在丁氏大量醫案中,隨處可見其對脾胃調治的重視。如 “營傷胃弱”治以“和中調營”,脾不健運治以 “調養和中”,對脾胃不和治以扶土和中,脾胃陽虛治以理中湯加味,大便燥結、脾不能為胃行其津液治以養正和中。又如對痰飲病肺腎兩虧,治以培土生金;肺脾腎三陰虧耗,也先宜培土生金。對腫脹病,脾虛木旺,治以健脾分消。對虛損病證,每與黃芪建中湯建立中氣等。于外感熱病亦時時不忘補養脾胃,如有濕溫鄒女一案,一診用柴葛解肌湯加芳香淡滲后,二診時身熱雖減而溏瀉更甚于前,日夜十余次之多,視其所瀉糞水并不臭穢,唇焦齒垢,即認為 “此太陰為濕所困,清氣下陷……惟有扶正祛邪,培補中土,冀正旺則伏邪自達,土厚則虛火自斂”,方用人參須、米炒蒼術、清水豆卷、云苓、生甘草、炒懷山藥、炮姜炭、炒扁豆衣、炒谷芽、薏仁、干荷葉、陳倉米。連服三劑,泄瀉次數已減。三診仍予益氣崇土為主,固胃澀腸佐之。四診則七分扶正、三分祛邪,虛實兼顧以善其后,使病人方轉危為安,直至康復。

    丁氏重視調理脾胃可以從其所用方藥得知,有統計示,僅 《孟河丁氏醫案》處方648張,以補氣藥為君者最多,人參、黃芪為君者達165張,占26%。丁氏方中常見有構成四君子湯合二陳湯加川貝母之框架,亦蘊含丁氏重益氣健脾、燥濕化痰之學術思想。

    1.丁氏內科醫案數據挖掘策略

    (1)醫案收集與整理:

    以 《丁甘仁臨證醫集》(上海中醫藥大學出版社)為藍本,《丁甘仁醫案》(人民衛生出版社)、《丁甘仁醫案》(上海科學技術出版社)、《丁甘仁醫案續編》(上海科學技術出版社)、《孟河丁甘仁醫案》(學苑出版社)、《孟河丁甘仁醫案》(福建科學技術出版社)、《丁甘仁醫書二種》(福建科學技術出版社)、《丁甘仁百病醫方大全》(福建科學技術出版社)等為補充,逐一進行比對,剔除相同醫案,挑選符合要求的內科病案。

    確定丁氏內科醫案包括內科時病和內科雜病兩部分,搜集丁氏內科醫案共709例。其中內科時病有傷寒、時邪、風溫、暑溫、春溫、伏溫、濕溫、濕阻、痙證、寒濕、痢疾、瘧疾、霍亂、麻疹,共14種,287例醫案。內科雜病有中風、眩暈、頭痛、心悸、胸痹、胸脅痛、不寐、多寐、郁證、厥證、癲狂、神不自主、虛損、癆瘵、咳嗽、咯血、衄血、肺癰、音喑、吐血、胃脘痛、嘔吐、噯氣、呃逆、腹痛、泄瀉、便秘、便血、脹滿、黃疸、腫脹、鼓脹、癥瘕、腳氣、消渴、疝氣、痹證、痛風、歷節風、痿證、麻木、癃閉、淋濁、溲血、遺泄,共45種,422例病案。

    (2)中醫術語表編制(從略)

    (3)構建醫案數據庫(從略)

    (4)數據錄入與導出(從略)

    2.丁氏內科醫案數據挖掘分析

    (1)內科病分類研究

    1)內科時病:

    在287例內科時病中,得出藥對與癥狀關聯性最強、支持度最大的為半夏-茯苓、金銀花-連翹與發熱。

    得出藥對與病因關聯性最強、支持度最大的分別為半夏-茯苓與濕、陳皮-茯苓、澤瀉-茯苓與濕。

    得出藥對與病位關聯性最強、支持度最大的為竹茹-象貝母與肺。其次為半夏-茯苓與陽明、桑葉-象貝母與肺。

    得出藥對的關聯性最強、支持度最大的為茯苓-半夏。其次為金銀花-連翹、茯苓-谷芽。

    2)內科雜病:

    在422例內科雜病中,得出藥對與癥狀關聯性最強、支持度最大的為陳皮-茯苓與納呆。其次為川貝母-茯苓與咳嗽、茯苓-谷芽與納呆、山藥-川貝母與咳嗽。

    得出藥對與病因關聯性最強、支持度最大的為陳皮-茯苓、白術-茯苓與濕、半夏-遠志與痰。

    得出藥對與病位關聯性最強、支持度最大的為陳皮-茯苓、白術-茯苓與病位脾;川貝母-茯苓與病位肺。

    得出藥對關聯性最強、支持度最大的藥對為陳皮-茯苓。其次為川貝母-茯苓和白術-茯苓。

    3)內科類病:

    丁氏內科醫案中,將同一系統的病證歸類,合并分析,簡稱類病。其中,外感類34例(傷寒+時邪),溫邪類85例(風溫+暑溫+春溫+伏溫),神志類27例(不寐+多寐+郁證+癲狂+神不自主),虛勞類42例(虛損+癆瘵),血證類46例(咳血+衄血+吐血+便血+溲血),泄瀉類21例(寒濕+泄瀉),痹證類21例(痹證+痛風+歷節風)。現以虛勞類病案為例分析如下。

    在42例虛勞類病案中,得出藥對與癥狀關聯性最強、支持度最大的為山藥-川貝母與咳嗽。其次為川貝母-茯苓與咳嗽。

    得出藥對與病位關聯性最強、支持度最大的分別為山藥-川貝母、川貝母-茯苓、茯苓-山藥與肺。

    得出藥對關聯性最強、支持度最大的藥對為山藥-川貝母。其次為川貝母-茯苓和茯苓-山藥。

    (2)內科單一病研究:

    丁氏內科醫案中,將20例以上的病證作為特別研究對象,簡稱單一病研究。其中,傷寒病26例,風溫病39例,伏溫病33例,濕溫病79例,痢疾病27例,中風病27例,虛損病27例,咳嗽病30例,胃脘痛病24例,黃疸病25例。現以痢疾病案為例分析如下。


    在27例痢疾病案中,得出藥對與癥狀關聯性最強、支持度最大的為山楂-芍藥與瀉痢。其次為山楂-陳皮與瀉痢、山楂-芍藥與腹痛。

    得出藥對與病因關聯性最強、支持度最大的分別為山楂-芍藥、山楂-陳皮,均與濕(濕熱或寒濕)有關。

    得出藥對與病位關聯性最強、支持度最大的分別為山楂-芍藥、黃芩-芍藥、黃芩-山楂、陳皮-山楂與腸。

    得出藥對的關聯性最強、支持度最大的為山楂-芍藥。其次為黃芩-芍藥和陳皮-山楂。

    3.內科單一病研究

    (1)傷寒:

    丁氏辨治傷寒病遵從仲景之法,突出六經辨證,可從26例傷寒病案中洞悉一二。如:

    在姜左案中提到:“外寒束于表分,濕痰內蘊中焦,太陽陽明為病。擬汗解化滯,重用表藥。《經》云:體若燔炭,汗出而散。”

    在狄右案中提到:“此邪已化熱,由陽明而傳厥陰,陰液已傷,燥矢不下,有熱深厥深之見象,風動痙厥,恐在目前。急擬生津清熱,下則存陰,以望轉機。書所謂里氣通而表自和之意。”

    在姚左案中提到:“傷寒兩感,太陽少陰為病。太陽為寒水之經,本陰標陽,標陽郁遏,陽不通行,故發熱惡寒而無汗;少陰為水火之臟,本熱標寒,寒入少陰,陰盛火衰,完谷不化,故腹痛而洞泄。仲圣云:脈沉細,反發熱,為少陰病。與此吻合,挾陰挾食,顯然無疑,癥勢非輕。”

    在衛左案中提到:“外邪由太陽而陷于太陰,不得泄越,陽氣被遏,胃陽不宣也。脈沉非表,為邪陷于里之證。四肢逆冷,經所謂陽氣衰于下,則為寒厥是也,傷寒內陷之重癥。姑擬四逆湯加減,通達陽氣,和胃降濁。”

    傷寒與溫病同屬外感病,之所以不同,是由于人之稟賦各異,病之虛實寒熱不一。傷寒可以化熱,溫病亦能化寒,皆隨六經之氣化而定。由于傷寒病的感邪途徑是從外而入,由表及里,故早期治療大多重用表藥。隨后依據不同傳變,或清陽明之熱,或瀉腸腑之實,或息厥陰之風,或溫少陰火衰,丁氏在治療傷寒病時,根據六經的傳變及兼夾證候,詳加辨別,靈活制訂治療方案,做到法隨證變,進退有序。

    丁氏治傷寒藥對運用特色簡述如下:

    研究結果顯示,在26例傷寒病醫案中,丁氏使用頻次最高的藥物為半夏,其次為茯苓,而擅用的藥對有半夏-茯苓、半夏-桂枝、半夏-生姜、半夏-谷芽、半夏-附子等。另外半夏-陳皮、茯苓-谷芽、茯苓-桂枝、桂枝-生姜等這幾組藥對使用頻率也較高。(注:在這里,使用頻率高的藥對僅僅是數據統計的結果,并不一定代表處方的君藥或要藥)

    丁氏在 《藥性輯要》中提到半夏辛溫燥散,能燥濕而化痰濁,為治濕痰之要藥。故在傷寒病癥見痰多咳嗽、氣逆者,丁氏常與茯苓、陳皮等配伍,仿 《和劑局方》二陳湯。

    若寒飲伏肺,咳嗽氣喘,痰多清稀,形寒背冷,感寒易發者,丁氏則與桂枝、麻黃、干姜、細辛等同用,如 《傷寒論》小青龍湯。

    凡風痰上擾,癥見眩暈頭痛,胸痞,嘔吐痰涎者,丁氏可與茯苓、天麻、白術等相配,仿 《醫學心悟》半夏白術天麻湯。

    此外,半夏辛散苦降,能和胃降逆,為治嘔吐之上品,故丁氏常用于嘔吐反胃等證。

    凡出現寒飲內停而致嘔吐者,丁氏常配以生姜,如 《金匱要略》小半夏湯。

    半夏辛散有毒,能消痞化痰,散結解毒消腫,故丁氏常用于胸脘痞滿、瘰疬結核、梅核氣及癰疽腫毒等證。

    凡氣滯痰結,咽中如有物梗阻,無熱象者,丁氏則與厚樸、茯苓、蘇葉等并用,仿 《金匱要略》半夏厚樸湯。

    兩感,傷寒學中多指有表里關系的陰陽兩經同時受邪發病,提示病情深重。丁氏傷寒病醫案中也有不少表里、寒熱、虛實錯雜的兩感之證。如:

    太陽、少陰兩感,癥見發熱惡寒,無汗,腹痛洞泄,當溫經達邪,和中消滯,丁氏以麻黃附子細辛湯主之(姚左案)。

    太陰(手太陰肺)寒飲,少陰精虧,致陽越之戴陽證,丁氏用小青龍湯合二加龍牡湯,一以溫散寒邪,一以收攝浮陽(封左案)。

    三陽傳變,邪陷太陰,四肢逆冷,大便不實之證,丁氏則用四逆湯加減,通達陽氣,和胃降濁(衛左案)。

    由于外感病最易侵襲肺,故肺失清肅、痰飲內阻的證情亦為多見。丁氏傷寒病案中最常用半夏、象貝母、苦杏仁等止咳化痰藥。在運用表藥時,除使用桂枝湯、麻黃湯、白虎湯、桂枝白虎湯、小柴胡湯、麻黃細辛附子湯等經方之外,丁氏還常用淡豆豉、薄荷、紫蘇梗、藿香等輕清透散藥,這也是丁氏借鑒溫病學派輕、靈、透的用藥特點,將傷寒與溫病二家之說融會貫通的體現。

    (2)風溫:

    丁氏認為風溫之邪,最易侵襲肺胃二經。風溫之邪從上而受,首先犯肺,肺主皮毛,風溫初期,多見肺衛之證。順傳至胃,陽明胃熱,多見但熱不寒之證。逆傳心包,心主神明,多見神昏譫語。風溫傳變多端,變化急劇。

    丁氏曾指出治療風溫病利在速戰,因為風從陽,溫化熱,兩陽相劫,病變最速。如由伏溫引起,化火傷陰,來勢更為急驟,如不速戰速決,必然貽誤時機,釀成險癥或入危途。

    縱觀丁氏內科醫案39例風溫病案,其中體現丁氏辨析風溫證治的獨特之處者不乏少數。如:

    在謝司令案中提到:“感受風溫之邪,引動伏氣,挾痰滯內阻,太陽陽明為病。慮其增劇,急宜辛涼汗解。二診寒熱已退,咽喉腫痛白腐。此乃一陰一陽之火上升,伏溫痰熱蘊襲肺胃兩經。今宜辛涼清解,而化疫毒。”在此,傷寒、溫病一統的辨治理念得到充分體現。

    在朱先生案中提到:“風溫之邪,挾濕熱內蘊陽明為病。肺失宣化之權,身熱六天,朝輕暮重,有汗不解。書云:汗出而熱不解者,非風即濕。又曰:濕為黏膩之邪,最難驟化,所以身熱而不易退也。”此風溫挾濕之辨治經驗,足以為后人效仿。

    在朱曾孫少爺案中提到:“風溫之邪,挾濕滯交阻,太陰陽明為病。身熱十一天,哭泣少淚,咳嗽聲音不揚,大便溏泄,唇焦而裂。《傷寒大白》云:唇焦屬食積,風溫痰滯互相為患,頗慮邪熱內陷厥陰,致生變遷。”本案記述風溫挾濕傳變易入險途之征兆及防范,實屬經驗之談,卓有見地。

    在汪左案中提到:“表熱不揚,而里熱甚熾,神識昏糊,譫語妄言,唇焦,渴不知飲,此溫邪伏營,逆傳膻中。溫郁化火,火灼津液為痰,痰隨火升,蒙蔽心包,神明無主,肝風驟起,風乘火勢,火借風威,所以見證如是之猖狂也。脈不洪數,非陽明里熱可比,厥閉之險,勢恐難免。”本案系風溫逆傳心包兼厥陰風動之重證,辨治極具特色。

    丁氏治風溫藥對運用特色簡述如下:

    研究結果顯示,在39例風溫病醫案中,丁氏使用頻次最高的藥物為象貝母(可能與風溫痰熱蘊肺證較多有關),而他擅用的藥對有象貝母-冬瓜子、象貝母-桑葉、象貝母-竹茹、象貝母-連翹、象貝母-杏仁等。另外,象貝母-蘆根、冬瓜子-桑葉、冬瓜子-杏仁、連翹-桑葉、連翹-金銀花這幾組藥對使用頻率也較高。

    丁氏在 《藥性輯要》中提到象貝母長于清熱化痰,降泄肺氣。

    凡在診治風溫病證出現風熱咳嗽者,丁氏常與疏散風熱的桑葉、前胡、牛蒡子等配伍。

    若出現痰熱郁肺之咳嗽者,丁氏則與清肺化痰的桑白皮、全瓜蔞等相配。

    若治肺癰咳吐膿血者,丁氏就與冬瓜子、魚腥草、金蕎麥、桃仁等相佐,以清熱解毒、化瘀排膿。

    風溫病,因風溫之邪首易犯肺,或逆傳心包,而變化較劇。丁氏在風溫初起,邪蘊肺衛之時,多用辛散輕疏之品,透散郁邪。同時選用清熱生津、清燥化痰之品。方用 《溫病條辨》的銀翹散、桑菊飲等加減。

    對風溫熱阻肺胃的重癥,出現陽明熱熾,發熱抽搐,喉中痰鳴等癥時,當清泄陽明,丁氏方用麻杏石甘湯合千金葦莖湯加減以行治療。

    若壯熱有汗不解,口渴煩躁,夜則譫語之時,丁氏則用白虎湯加味,甘寒生津,專清陽明。

    若出現大便溏泄之陽明泄熱利時,丁氏便以葛根芩連湯加減。

    對氣機堵塞,肺熱葉枯,邪傳少陰,陰液耗傷,痰熱彌漫心包,化源告竭之危象,丁氏急投黃連阿膠湯合清燥救肺湯加減,滋化源以清溫,清神明而滌痰。

    (3)濕溫:

    丁氏在論治濕溫病時,既遵循仲景 《傷寒論》之法條,又旁及吳又可 《溫疫論》、葉天士 《溫熱論》、薛生白 《濕熱病篇》、吳鞠通《溫病條辨》諸多濕溫病之法門。如:

    在鄒女案中提及:“溫與濕合,熱處濕中,蘊蒸膜原,漫布三焦,溫不解則熱不退,濕不去則溫不清。然濕為黏膩之邪,最難驟化,恐有纏綿之慮。”可見濕溫之證,黏膩纏綿,非易速解。

    在李左案中指出:“伏邪濕熱,蘊蒸氣分,漫布三焦。身熱早輕暮重,已有旬余。熱在陽明,濕在太陰,經所謂熱搏注泄是也。擬葛根黃芩黃連湯加味,解肌清溫,苦化濕熱。”可見濕溫病的主要病位在中焦脾(太陰)胃(陽明),熱重者多在陽明胃,濕重者多在太陰脾。

    在朱孩案中論及:“此三陽之邪,已傳入三陰。在太陰則大腹脹滿,在少陰則泄瀉體腫,在厥陰則腹痛肢冷。衛陽不入于陰則發熱,水濕泛濫橫溢,則遍體浮腫。”因此濕邪或從陽化熱,或從陰變寒,與傷寒的六經傳變多相符合。

    在鄒女案中詳述:“此太陰為濕所困,清氣下陷。糞水黑多黃少,黑屬腎色,是少陰勝趺陽負明矣,況瀉多既傷脾亦傷陰。書云:自利不渴者屬太陰,自利而渴者屬少陰。少陰為水火之臟,為三陰之樞,少陰陰陽兩傷,上有浮熱,下有虛寒,顯然可見。”濕溫后期,變化多端,或傳太陰,或屬少陰,隨證辨治。

    綜上,丁氏對濕溫病辨證強調不可拘泥于溫病的衛氣營血與三焦辨證,當采取與傷寒六經辨證相結合,體現丁氏融合寒溫辨證體系,突破寒溫分立格局,豐富了濕溫病的辨治方法。

    丁氏治濕溫藥對運用特色簡述如下:

    研究結果顯示,在79例濕溫病醫案中,丁氏使用頻次最高的藥物為茯苓(但并不表示茯苓為治療濕溫的主藥),而他擅用的藥對有茯苓-半夏、茯苓-澤瀉、茯苓-谷芽、茯苓-荷葉、茯苓-佩蘭等,另外,竹茹-枳實、竹茹-半夏這兩組藥對使用頻率也較高。

    丁氏在 《藥性輯要》中提到茯苓味甘淡,能滲能利。其性平和,利水而不傷正,為利水濕、消水飲之要藥。

    丁氏在診治濕溫病證出現水濕內停,小便不利者,就仿 《傷寒論》五苓散,常與澤瀉、豬苓、白術、桂枝等相伍,以溫陽化氣、滲濕利水。

    若出現水熱互結,邪熱傷陰,小便不利者,丁氏就按 《傷寒論》豬苓湯,與澤瀉、豬苓、滑石、阿膠等相配,以利水清熱養陰。

    若出現濕困于胃而嘔吐者,丁氏則仿 《金匱要略》小半夏加茯苓湯,與半夏、生姜相佐,以化飲降逆,和胃止嘔。

    茯苓還有健脾利濕、益氣補中之功,故丁氏常用于脾胃氣虛之證。

    凡在濕溫病人出現濕聚痰生,咳嗽痰多,胸悶脘痞之癥時,丁氏便以《和劑局方》二陳湯加減,與半夏、陳皮、甘草相合,以健脾化痰。

    在丁氏內科醫案中,痰濕內阻中焦的證情較為多見,故其治法中常提“汗解化滯”“化滯暢中”“化痰滯”“蠲除痰飲”,而其用藥也多茯苓、淡豆豉、炒谷芽、炒麥芽、法半夏、炒枳殼、豆蔻、大腹皮等祛痰濕之藥。除濕藥中芳香輕清之品亦可多見,如藿香梗、荷葉。

    濕溫病的治療,以清熱祛濕為其大法。但由于病邪有輕重、深淺之不同,濕與熱有孰重孰輕之異,素體有強弱之不一。故丁氏在制訂治療方案時,考慮周全,做到證治相合。

    如邪留膜原,寒熱往來,口苦而干,胸滿脅痛者,丁氏多從少陽論治,常用柴葛解肌湯治之。

    對于濕溫病纏綿不已,正虛邪戀,樞機不和,邪在三陽者,丁氏則治以小柴胡湯。

    若濕熱相搏,表里同病,陽明里熱下利,兼表邪未解者,丁氏予葛根芩連湯主之。

    如陽明之溫甚熾,太陰之濕不化,蘊蒸氣分,漫布三焦,有溫化熱、濕化燥之勢者,丁氏治以蒼術白虎湯。

    若身熱泄瀉,渴喜熱飲,證屬太陰不升者,丁氏用附子理中合小柴胡治之。

    如伏溫挾濕,陷入厥陰者,丁氏則以四逆散主之。

    對于濕勝陽微,困阻太陰,健運無全,水濕泛溢者,丁氏主張采用 “外開太陽之表邪,內除太陰之里濕”的表里雙解之法,常用五苓散、平胃散、真武湯等。

    (4)中風:

    縱觀丁氏內科醫案27例中風病案,其病位在腦,然也與心、腎、肝、脾密切相關。其病因主要為風、火、痰、濕、瘀。其病機多為本虛標實,上盛下虛。如:

    在羅左案中提到:“陽氣本虛,藩籬不固,賊風中經,經腧痹塞,痰濕稽留,宗氣不得分布,故右手足不用也。腎脈絡舌本,脾脈絡舌旁,痰阻心脾之絡,故舌強不能言,靈機堵塞也。”

    在沈左案中提到:“良由水虧不能涵木,內風上旋,挾素蘊之痰熱,蒙蔽清竅,堵塞神明出入之路,致不省人事,痰熱阻于廉泉,為舌強不語,風邪橫竄經腧,則左手足不用。《金匱》云:風中于經,舉重不勝,風中于腑,即不識人,此中經兼中腑之重癥也。”

    在祁嫗案中提到:“年逾七旬,氣血兩虧,邪風入中經腧,營衛痹塞不行,痰阻舌根,故言語謇澀也。書云:氣主煦之,血主濡之。今宜益氣養血,助陽化痰,兼通絡道。冀望陽生陰長,氣旺血行,則邪風可去,而濕痰自化也。”

    在錢左案中提到:“諸風掉眩,皆屬于肝。陰分大傷,肝陽化風上擾,肝風鼓火內煽,痰熱阻于廉泉之竅,肺胃肅降之令不行,恙勢正在險關。擬地黃飲子合竹瀝飲化裁。”

    上述醫案中所述的 “陽氣本虛,藩籬不固”“水虧不能涵木”“氣血兩虧,邪風入中經腧”“陰分大傷,肝陽化風上擾”,均為本虛標實、上盛下虛之意。丁氏根據患者的年老體衰、氣血陰陽不足、痰阻經絡等特點,以扶正為主,兼以祛痰驅風,辨證細膩,立法嚴謹,療效顯著。

    丁氏治中風藥對運用特色簡述如下:

    研究結果顯示,在27例中風病醫案中,丁氏使用頻次最高的藥物為半夏,其次為鉤藤、天麻等,而他擅用的藥對有半夏-鉤藤、半夏-膽南星、半夏-遠志、半夏-川貝母等。另外,半夏-天麻、半夏-僵蠶、鉤藤-川貝母、鉤藤-天麻等這幾組藥對使用頻率也較高。

    丁氏在 《藥性輯要》中提到天麻甘辛性平,質堅微香,入肝善降,功能平肝息風、定驚止痙,有 “定風神藥”之稱,故常用于眩暈頭痛、驚風抽搐諸證。

    若風痰上擾所致頭痛目眩者,丁氏常與半夏、茯苓、白術等配用,仿《醫學心悟》半夏白術天麻湯。

    若風邪攻注,偏正頭痛,目昏頭眩者,丁氏則與半夏、川芎、荊芥等相合,如 《圣濟總錄》天麻丸。

    鉤藤味微苦,性微寒,功能清心肝實火,平上亢之陽,除肝經風熱,丁氏常用于肝火上逆、肝陽上亢及肝經風熱諸證。

    凡肝陽上亢,肝風上擾,癥見頭暈目眩,或頭脹頭痛者,丁氏可用天麻、鉤藤、牛膝、石決明等配伍,以平肝潛陽,仿 《雜病證治新義》天麻鉤藤飲。

    丁氏在治療中風病時,以滌痰濁、暢經絡為之大法。他認為中風的發生與痰濁阻塞經絡和清竅有關。所載的27例中風病醫案,病因均與痰濁有關。故治療時須明生痰之源,治痰不求其本,則痰不易清除。且中風多為虛實夾雜,應扶正祛邪、標本兼顧、平肝息風、化痰通絡與滋養肝腎、益氣養血并用。

    丁氏善用仲景小續命湯、地黃飲子、指迷茯苓丸、再造丸等方,其用藥也較為和緩,少用峻猛,不求急功。他常用藥物有半夏、茯苓、遠志、膽南星、川貝母、天麻、鉤藤、竹瀝、竹茹、枳實、瓜蔞、天竺黃、石菖蒲等。丁氏指出:“聞古之善醫者,曰和曰緩。和則無猛峻之濟,緩則無急切之功。凡所以免人疑畏而堅人信心者,于是乎在,此和緩之所以名,即和緩之所以為術乎。”(《丁甘仁醫案》曹穎甫序)

    (5)咳嗽:

    縱觀丁氏內科醫案30例咳嗽病案,引起咳嗽的病因諸多,廣而論之有六淫外感、臟腑內傷為病。分而論之有風寒、風溫、濕熱、伏邪、喉疾、虛火灼肺、木火刑金、肝郁血瘀等。咳嗽病機多為邪正交爭、內外合邪。如:

    在胡右案中提到:“血虛有熱,風邪襲肺,清肅之令不行,咳嗽痰多。輕而復重,經事行而太多,有似崩漏之狀。沖任虧損,血不歸經,虛氣散逆,為面浮足腫也。”

    在葉左案中提到:“風溫伏邪,化燥傷陰,木火上升,挾痰交阻,肺胃為病,陰液暗傷,樞機窒塞不行,身熱咳嗽,腹痛脅痛,口干欲飲,癥勢非輕。擬生津清溫,宣肺化痰。”

    可見,丁氏在辨治咳嗽時,不是見咳治咳,而是溯本求源,精于審證,探求病因,力究咳嗽發生機理,重視情志因素。外感咳嗽,注重疏散外邪,以及兼夾雜候的辨證處理;內傷咳嗽,強調探求病因,明辨臟腑,分而治之。在總攬全局之中,因證施治,隨癥化裁,辨證精細,匠心良苦。

    丁氏治咳嗽藥對運用特色簡述如下:

    研究結果顯示,在30例咳嗽病醫案中,丁氏使用頻次最高的藥物為冬瓜子,其次為象貝母,而他擅用的藥對有冬瓜子-象貝母、冬瓜子-瓜蔞皮、冬瓜子-川貝母、冬瓜子-桑葉等。另外,川貝母-杏仁、川貝母-茯苓、川貝母-瓜蔞皮、川貝母-山藥等這幾組藥對使用頻率也較高。

    冬瓜子具有清肺化痰、消癰排膿、除濕利水等功效。川貝母具有清熱化痰、潤肺止咳、散結消腫等功效。丁氏在 《藥性輯要》中提到冬瓜子性寒滑而疏利,能上清肺中熱痰,下導大腸壅瘀,具有清肺化痰、消癰排膿之功,故常用于熱痰咳嗽、肺癰腸癰等證。

    川貝母味苦性微寒,能清肺化痰,又味甘質潤,能潤肺止咳,故丁氏常用于內傷久咳、肺熱燥咳、痰熱咳嗽及肺癰吐膿等證。因此,在咳嗽病癥見肺熱咳嗽、咯痰黃稠者,丁氏常用冬瓜子與貝母、前胡、杏仁等配伍,以清肺化痰止咳,仿 《中藥大全》前貝杏瓜湯。

    丁氏認為外邪傷肺以致肺氣不宣乃咳嗽發病的首要原因,故臨床辨治多以透邪宣肺,清澈上焦多見,或辛以散之,或涼以清之,或甘以潤之。而偏于內傷、久咳、素虛或痰飲喘促者亦不拘于治肺,或培土以生金,或壯水以柔肝,或扶土以化痰,或溫腎以消飲,靈活辨治。

    如風寒外束,邪郁化熱者,治宜開痹達邪,清肺化痰,方用麻杏石甘湯加味。若衛失外護,風邪乘隙入肺者,以玉屏風散合桂枝湯加減固護肺衛。倘脾虛外寒,衛陽不固者,多以黃芪建中湯加減,培中土而生肺金等。用藥方面,丁氏一向以輕靈見長,主張輕可去實,劑量不大,中病即止。肺為嬌臟,位居上焦,非輕不舉,故在咳嗽病案中尤多見降逆下氣、輕開上焦之藥,如杏仁和貝母配伍而用,散邪降氣,化痰平喘;冬瓜子、瓜蔞皮、薏苡仁合用泄熱化痰,以清上焦等。

    (6)胃脘痛:

    丁氏辨析胃脘痛病位雖在胃,但與肝、脾、腎等臟腑密切相關,尤以肝氣犯胃最為常見。病因涉及寒凝、食積、濕熱、血虛、虛寒等,與古醫籍所論頗為契合。如:

    在甘左案中提到:“少陰陰陽兩虧,肝陽易于上升,厥氣挾濁陰上干,胃失和降,脘痛吞酸,背脊畏冷,腑行便溏。擬助陽驅陰而和肝胃,宜培補陰陽,柔肝運脾。”在肖右案中提到:“營血虧耗,肝氣橫逆,肝陽上升,犯胃克脾。脘脅作痛,痛引背俞,納谷減少。宜柔肝理氣,和胃暢中。”兩則醫案均為肝陽上升,厥氣挾濁,胃失和降,胃脘作痛。

    在吳右案中提到:“脊背形寒怯冷,背屬太陽之脈,腎陽不充,太陽之脈失于外護,少陰陽虛,脘痛吞酸,厥氣犯胃,頭腦響鳴,浮陽上升。病情夾雜,非易速痊。宜培補陰陽,而和肝胃。”腎陽虛損,肝氣犯胃,胃脘痛作,病涉根本,難以速愈。

    在傅右案中提到:“胸脘痛大發,痛甚嘔吐拒按,形寒怯冷,新寒外受,引動厥氣上逆,食滯交阻中宮,胃氣不得下降,頗慮痛劇增變。急擬散寒理氣,和胃消滯。”新感寒邪,引動肝氣,上逆犯胃,以致胃脘疼痛。

    在張右案中提到:“良由血虛不能養肝,肝氣橫逆,犯胃克脾,通降失司,胃不和則臥不安。氣有余便是火,火內熾則陰傷,厥陽升騰無制,胃氣逆而不降也。肝為剛臟,濟之以柔,胃為燥土,得陰始和。宜養陰柔肝,清燥通胃。”內火素盛,傷及陰液,引動肝陽,犯胃致逆,遂成胃脘痛。

    在韋左案中提到:“脘腹作痛延今兩載,飽食則痛緩腹脹,微饑則痛劇心悸。體豐之質,中氣必虛,虛寒氣滯為痛,虛氣散逆為脹,肝木來侮,中虛求食。”中氣虛寒,土虛木乘,胃脘為痛為脹。

    丁氏治胃脘痛藥對運用特色簡述如下:

    研究結果顯示,在24例胃脘痛醫案中,丁氏使用頻次最高的藥物為陳皮(但并不表示其為丁氏治療胃脘痛的主藥),其次為白芍、茯苓等,而他擅用的藥對有陳皮-白芍、陳皮-茯苓、陳皮-谷芽、陳皮-半夏、陳皮-金鈴子等。另外,白芍-茯苓、白芍-半夏、白芍-金鈴子等這幾組藥對使用頻率也較高。

    陳皮具有理氣和中、燥濕化痰、利水通便等功效。白芍藥具有養血斂陰、平肝、柔肝止痛等功效。丁氏在 《藥性輯要》中提到陳皮氣香性溫,辛散苦降,長于理氣滯、和脾胃、燥濕邪、消腫滿,為治脾胃氣滯濕阻之要藥,故常用于脾胃不和,脘腹脹痛,不思飲食,嘔吐噦逆等證。

    若脾虛氣滯,癥見腹痛喜按、不思飲食、食后腹脹者,丁氏常用陳皮與茯苓、白術、黨參等同用,以益氣健脾調中,如 《小兒藥證直訣》異功散。

    若食積不化,胃失和降,脘腹脹痛,噯腐嘔逆者,丁氏將陳皮與半夏、神曲、山楂等相配,仿 《丹溪心法》保和丸。

    另外,陳皮辛散溫通,氣香而燥,既能行肺氣之壅滯,又能燥濕濁而化痰,故丁氏常用于痰濕阻肺,咳嗽痰多,胸膈滿悶,頭目眩暈等證。

    凡痰濕壅肺,肺失宣降,致咳嗽痰多,胸膈脹悶者,丁氏多與半夏、茯苓配伍,以燥濕化痰止咳,如 《萬病回春》二陳湯。

    凡痰濕蒙蔽清竅,頭目眩暈,甚則惡心嘔吐者,丁氏則與半夏、白術、天麻等并施,以燥濕祛痰定暈,仿 《醫學心悟》半夏白術天麻湯。

    白芍藥苦酸陰柔,入肝經血分,能補血以調經,斂陰以和營,養陰以平肝,養肝血、斂肝陰、疏脾土、緩攣急,具柔肝止痛之功,故丁氏常用于脅肋脘腹疼痛、瀉痢腹痛、風濕痹痛、四肢攣痛等證。

    凡肝旺脾虛,肝氣橫逆乘脾,腹痛即瀉者,丁氏常用陳皮、白芍、白術、防風配用,以柔肝健脾止瀉,仿 《丹溪心法》痛瀉要方。

    丁氏治療胃脘痛時,除顧護脾胃外,尤重視肝,認為肝胃關系密切。在胃脘痛24例醫案中,病位幾乎均在肝。他認為肝先受病,后累及于胃,而致胃痛的病案不在少數;而對于寒邪客胃、中虛受寒等病案,亦認為與肝有密切關系。丁氏在治則上也都以柔肝瀉肝、和胃暢中等為主;在用藥上,更是非常重視柔肝之要藥白芍的運用配伍。

    丁氏善治胃脘痛,提出 “胃以通為補”(張右案)、“暴痛屬寒,久痛屬熱,暴痛在經,久痛在絡”(章右案)等說法。應以通法治之,而通又有通氣、通血之別,亦有寒通、溫通之分。丁氏臨證經驗是凡氣(滯)痛為常痛、脹痛、痛無定處,多以金鈴子散加減為治;血(瘀)痛為刺痛、絞痛、痛有定處,每以旋覆新絳湯加減為治;遇寒而痛屬寒痛,可佐肉桂、煨姜;胃痛灼熱屬熱痛,則加左金丸、山梔等。且其不僅用于胃痛實證,亦適宜胃痛虛證。

    丁氏還認為治療胃脘痛時,在健脾的同時必定要逐濕。因濕犯人體,常致脾陽不振,運化無權,造成水濕內生,而內濕又易招致外濕。故脾不健運常出現神疲乏力、納少便溏等癥。脾喜燥而惡濕,健脾的同時應當逐濕。他喜用茯苓、澤瀉、薏苡仁等甘淡之品健脾利濕,通調水道;更以半夏、陳皮、秦艽、佩蘭等苦溫之藥燥濕醒脾。兩法融合運用,增加逐濕之力,寓健脾于祛濕之中。而對脾失健運,胃失和降,清不升而濁不降,中焦氣機阻滯導致的脘痞腹脹等癥,丁氏亦在祛濕健脾的同時,稍佐砂仁、木香等,以調暢氣機、健脾祛濕、消除痞滿。

    (7)黃疸:

    黃疸在 “風癆臌膈”四大難癥之一臌脹的前期及后續疾病中常見,也是難治、纏綿的疾病之一。黃疸的病因系濕邪為患,病位在肝膽脾胃,病機以實為主,病久則正虛邪戀。

    縱觀丁氏內科醫案,治療黃疸的驗案有25例之多,說明在丁氏行醫年代,黃疸是高發病種之一。如:

    在朱右案中提到:“因飲食不謹,濕熱積滯互阻中焦,太陰健運無權,陽明通降失司,以致脘腹脹悶,不思納谷,一身盡黃。擬茵陳四苓合平胃加減。”

    在陳左案中提到:“喉痧之后,滋陰太早,致伏溫未發,蘊濕逗留募原,著于內而現于外,遂致遍體發黃。溫少濕多,互阻不解,纏綿之證也。”

    在金君案中提到:“操煩郁慮,心脾兩傷,火用不宣,脾陽困頓,胃中所入水谷,不生精微,而化為濕濁,著于募原,溢于肌膚,以致一身盡黃。乃土德日衰,肝木來侮,濁陰凝聚,水濕下注,陽氣不到之處,即水濕凝聚之所。”

    在周左案中提到:“脾腎兩虧,肝木來侮,水谷之濕內生,濕從寒化,陽不運行,膽液為濕所阻,漬之于脾,浸淫肌肉,溢于皮膚,遂致一身盡黃。陰疸重癥,纏綿之至。擬茵陳術附湯加味,助陽運脾為主,化濕祛瘀佐之。”

    在刁左案中提到:“肝病傳脾,脾不健運,濕自內生,與胃中之濁氣相并,下流膀胱。膀胱為太陽之府,太陽主一身之表,膀胱濕濁不化,一身盡黃。治病必求于本,疏肝解郁為主,和中利濕佐之。”

    在任右案中提到:“良由寒客血室,宿瘀不行,積于膀胱少腹之間也。女勞疸之重癥,非易速痊。古方用硝石礬石散,今仿其意,而不用其藥。”

    綜上,丁氏辨析黃疸的病因病機涉及濕熱互結、寒凝血瘀、脾氣失運、脾陽困頓、脾腎兩虧、肝病傳脾、膀胱失責等多方面。

    丁氏治黃疸藥對運用特色簡述如下:

    研究結果顯示,在25例黃疸醫案中,丁氏使用頻次最高的藥物為茵陳,其次為澤瀉、茯苓、陳皮等,而他擅用的藥對有茵陳-茯苓、茵陳-澤瀉、茵陳-陳皮、茵陳-豬苓等。另外,澤瀉-茯苓、澤瀉-陳皮、澤瀉-豬苓等這幾組藥對使用頻率也較高;茯苓-陳皮、茯苓-白術、茯苓-豬苓等這幾組藥對使用頻率次高。

    茵陳蒿具有清熱利濕、利膽退黃等功效。澤瀉具有利水滲濕、泄熱消飲等功效。丁氏在 《藥性輯要》中提到茵陳蒿苦辛微寒,其氣清芬,功專清濕熱,退膽黃,為治黃疸之要品,尤宜于濕熱所致黃疸、口苦、小便不利等證。

    若濕重于熱,癥見發熱身困,脘痞嘔惡,舌苔白膩者,丁氏常與茯苓、澤瀉、白術等相配,仿 《金匱要略》茵陳五苓散。

    凡寒濕郁遏之陰黃,癥見神疲畏寒,黃色暗晦,腹脹便溏者,丁氏則與附子、白術、干姜等同伍,以溫陽化濕退黃,如 《醫學心悟》茵陳術附湯。

    澤瀉味甘淡而性寒,入腎與膀胱二經,功能滲濕熱,利水飲,故丁氏常用于治療濕熱水濕停蓄諸證。

    凡膀胱氣化不利,水濕停聚,小便不利,水腫脹滿者,丁氏常與茯苓、豬苓、桂枝、白術配伍,以增化氣行水之功,仿 《傷寒論》五苓散。

    若脾運不健,水濕停聚,而致泄瀉者,丁氏伍茯苓、白術等,以利小便而實大便,如 《丹溪心法》四苓散。

    若傷濕而夾食滯,腹脹泄瀉者,丁氏再加陳皮、蒼術、厚樸等,以除濕和中止瀉,如 《丹溪心法》胃苓湯。

    凡痰飲停聚,清陽不升,而致眩暈耳鳴、心悸、嘔惡痞滿者,丁氏可與白術相伍,以化痰消飲,仿 《金匱要略》澤瀉湯。若加用茯苓、陳皮、半夏、牡蠣等,則療效更佳。

    麻黃連翹赤小豆湯為歷代醫家治療陽黃的常用方,丁氏仿仲景方,但生麻黃用量較小,慮其過于辛溫,而加辛甘散寒的豆豉,助麻黃宣發表邪而不過熱,豆豉還可宣散郁熱除煩,兼治胸悶;再取原方連翹、赤小豆,合用茵陳、赤苓、澤瀉,增強清泄濕熱退黃之力;加桔梗、枳殼一升一降,宣降肺胃,舒解胸脘氣滯;最后加谷麥芽、神曲消食開胃。因黃疸以脾胃為病變中心,累及肝膽,必然出現濕阻氣滯,影響脾胃運化,丁氏在仲景方基礎上加用解表除煩、利濕退黃、行氣消導之品。

    所謂 “諸濕腫滿,皆屬于脾”,丁氏謹遵 “諸病黃家,但利其小便”的原則,用茵陳四苓散合五皮飲化濕滲利,加強淡滲利濕、行氣利水之力。遇黃疸濕阻中焦脾胃,胸悶不食,濕重熱輕者,則用茵陳四苓散加平胃散運脾化濕。丁氏喜用茵陳四苓湯加味,方中茵陳、通草、赤苓、豬苓、滑石、澤瀉、白茅根、冬瓜皮、赤小豆清熱利濕退黃,藥達九味之多,山梔清熱瀉火,白術健脾燥濕。

    (8)腫脹:

    丁氏受 《靈樞·脹論》“五臟六腑,皆各有脹,諸脹者,皆因厥氣在下,營衛留止,寒氣逆上,真邪相攻,兩氣相搏,乃合而為脹也”的啟發,凡治脹病,必會通圣經諸條之旨,然后能識臟腑之部分,邪氣之盛衰,蓋名曰厥氣者逆氣也,寒氣者濁陰也,逆氣下塞,濁陰上干,衛氣滯留,營血凝止,營衛不調,寒邪得以乘虛而入,正邪相持,互結不解,臟虛邪即入臟,腑虛邪即入腑,故有五臟六腑諸脹之見癥。

    丁氏對腫脹的治法亦分而論之。

    心脹者,煩心短氣,臥不安,當宜發揚神明,以安心臟,俾離火空照,則陰翳自散。

    肺脹者,虛滿喘咳,宜溫肺散寒,射干麻黃湯加減,如寒包熱者,麻杏石甘湯治之。

    脾脹者,善噦,四肢煩惋,體重不能勝衣,臥不安,宜溫運太陰,而化濕濁。

    肝脹者,脅下滿而痛引少腹,宜疏泄厥氣,而散寒邪。

    腎脹者,腹滿引背,央央然腰髀痛,宜溫腎助陽而驅濁陰,俾得陽光普照,則陰霾自消。

    膽脹者,脅下痛脹,口中苦,善太息,宜和解樞機,而泄厥陰。

    胃脹者,腹滿,胃脘痛,鼻聞焦臭,妨于食,大便難,宜平胃散合脾約麻仁丸加減。

    小腸脹者,少腹脹滿,引腰而痛,宜通幽化濁,滑利二便。

    大腸脹者,腸鳴而痛,冬日重感于寒,則飧泄不化,宜溫中化濁,分利陰陽。

    膀胱脹者,少腹滿而氣癃,宜開啟上閘,以通下源。三焦脹者,氣滿于皮膚中,輕輕然而不堅,當行氣利水,五苓五皮加減。

    丁氏治腫脹藥對運用特色簡述如下:

    研究結果顯示,在18例腫脹醫案中,丁氏使用頻次最高的藥物為桑白皮,其次為大腹皮、陳皮、茯苓等,而他擅用的藥對有桑白皮-大腹皮、桑白皮-茯苓、桑白皮-冬瓜子、桑白皮-陳皮、大腹皮-陳皮等。另外,大腹皮-冬瓜子、大腹皮-茯苓等這幾組藥對使用頻率也較高;茯苓-陳皮、茯苓-冬瓜子、陳皮-冬瓜子等這幾組藥對使用頻率次高。

    桑白皮具有瀉肺平喘、利水消腫等功效。大腹皮具有下氣寬中、利水消腫等功效。丁氏在 《藥性輯要》中提到桑白皮性寒,主降泄,既能清肺消痰,降氣平喘,故常用于肺熱喘咳、痰飲喘急等證;又能肅降肺氣,通調水道,有良好的利尿消腫作用,尤宜用于風水、皮水等陽水實證。

    凡水飲停肺,脹滿喘急者,丁氏常用桑白皮與杏仁、麻黃、細辛、干姜等相伍,以增宣肺化飲之效。

    凡脾虛不運,水濕泛溢,癥見頭面四肢悉腫,脘腹脹滿,小便不利者,丁氏常用桑白皮、大腹皮、茯苓皮、陳皮、生姜皮相配,仿 《中藏經》五皮散。

    大腹皮辛散溫通,主降泄,既能下氣寬中,除痞消脹,故丁氏常用于濕阻氣滯之胸腹脹悶;又能散降之功,可以行氣利水而消腫脹,故常用于水腫臌脹、腳氣浮腫、小便不利。

    凡三焦濕郁,升降失常,胸悶腹脹者,丁氏則用大腹皮與杏仁、藿香、厚樸等配伍。

    凡腳氣腫滿,小便不利者,丁氏便用大腹皮與桑白皮、陳皮、檳榔、紫蘇葉等同用,仿 《證治準繩》大腹皮散。

    丁氏認為治療腫脹宜養金制木,崇土利水。常用杏仁、冬瓜子、川貝母等化痰止咳;茯苓、白術、山藥等健脾補中;大腹皮、茯苓皮、防己等利水消腫,合以上藥物共起養金制木、振脾利水的作用。另外,他還喜用哈士蟆另服,因哈士蟆有補腎益精、潤肺養陰之功,丁氏謂其為 “益腎利水之品,故能應效,洵治虛脹之妙品”。

    丁氏從肺脾二臟辨治腫脹,常用桑白皮、杏仁、半夏等肅肺之品,合五皮飲、五苓散加減治療。《成方便讀》中對五皮飲注釋:“治水病腫滿,以桑皮之瀉降氣,肺氣清肅,則水自下趨,而以茯苓之從上導下,大腹皮宣胸行水,姜皮辛涼解散,陳皮理氣化痰……”《醫宗金鑒》中對五苓散定義:“非治水熱之專劑,乃治水熱小便不利之主方也。”方中澤瀉利水消飲;二苓淡滲,通利水道;白術補脾制水;桂枝宣通陽氣,蒸化三焦以行水。丁氏遵循古訓,風水者,肺脾同治,補母瀉子,從而達到消腫的目的。

    丁氏從脾腎二臟辨治腫脹,常以真武湯、附子理中湯,合五苓散、五皮飲加減論治。腎為水臟,是調節水液的重要臟器,水津的輸化,除賴于肺的通調、脾的傳輸外,與腎陽的蒸化開合作用密切相關。丁氏從脾腎論治,不用攻伐之藥,主以溫運分消而達到消腫利水之目的,附子理中湯主治脾胃陽虛之陰寒重證,對中陽虛弱、脾胃濕困之腫脹適宜,麻黃附子甘草湯主治水氣病證,真武湯治脾腎陽虛、水濕內停之證。

    4.內科病分類研究

    (1)神志類:

    丁氏將不寐、多寐、郁證等神志類疾病的病位歸于心、腎,并與肝、脾、胃密切相關。病機不外乎陰陽水火失調。如:

    在不寐李左案中提到:“心體虧,心陽亢,不能下交于腎,濕痰中阻,胃因不和,胃不和故臥不安也。擬和胃化痰,交通心腎。”

    在不寐程右案中提到:“郁怒傷肝,肝膽之火內熾,痰濕中阻,胃失和降。擬溫膽湯加減。”

    在多寐倪左案中提到:“此肝陽升騰,痰濁上蒙清竅,清陽之氣失曠,纏綿之癥。擬柔肝潛陽,運脾化痰。”

    在郁證徐左案中提到:“無故悲泣,脾虛臟躁,神不安舍,痰熱居之,神識時清時昧,譫語鄭聲。宜養陰柔肝,清神滌痰。”

    在郁證傅左案中提到:“陰分本虧,肝陽化風,挾痰熱上蒙清竅,頭眩眼花,神識模糊,甚則抽搐。擬息風滌痰,清神開竅。”

    可見,若腎陰不足,水不濟火,心火不能下通于腎,腎陰不能上濟于心,心腎不交,陰陽不和,則為不寐。在此基礎上,或伴情志不暢、肝陽上擾;或損傷脾胃,脾失健運,痰濕中阻;或因胃不和則臥不安等,均可擾及神明,導致諸病叢生。

    丁氏治神志類疾病藥對運用特色簡述如下:

    研究結果顯示,在27例神志類醫案中,丁氏使用頻次最高的藥物為遠志、茯苓,其次為半夏、竹茹等,而他擅用的藥對有遠志-茯神、遠志-半夏、遠志-朱茯苓等。另外,茯苓-竹茹、茯苓-半夏、茯苓-川貝母、茯苓-龍齒等這幾組藥對使用頻率也較高;半夏-秫米、竹茹-川貝母等這兩組藥對使用頻率次高。

    遠志具有寧心安神、祛痰開竅、散結消癰等功效。竹茹具有清熱化痰、除煩止嘔、安胎涼血等功效。丁氏在 《藥性輯要》中提到遠志辛溫通散,可升可降,主入心、腎,既能助心氣而寧心安神,又能通腎氣而強志不忘,故為安神定志之佳品。

    凡因驚恐而致驚悸不安者,丁氏多與茯神、龍齒、朱砂等配伍,以鎮心安神,如 《張氏醫通》遠志丸。

    若心氣虛,不能藏神,心腎不交,驚恐而不安臥,驚悸失眠健忘者,丁氏則與茯神、龍齒、人參等相合,以補心氣,安神鎮驚,仿 《醫學心悟》安神定志丸。

    其他諸如健脾養心之歸脾湯,氣血雙補之人參養榮湯,滋陰補心之天王補心丹等,其方中亦均用本品,皆取其安神定志之功。

    竹茹味甘微寒,清香宣降,善入肺而清熱化痰,入胃而除煩止嘔。故丁氏常用于肺熱咳嗽、煩熱驚悸、失眠不寐、胃熱嘔噦等證。

    凡痰熱內擾,膽胃不和,胸悶痰多,煩躁不眠,或驚悸不寧,或嘔吐呃逆者,丁氏常與半夏、陳皮、枳實等配伍,以化痰降逆止嘔,仿 《備急千金要方》溫膽湯。

    丁氏在治療神志類疾病時,常用治則有:育陰潛陽,交通心腎;和胃化痰,寧心安神;柔肝潛陽,和胃安神;益氣陰以柔肝木;化痰濁而通神明等。

    在中醫辨證與遣方用藥上,丁氏兼顧陰陽,虛實同治,重視心腎。他擅用溫膽湯、半夏秫米湯、歸脾湯、逍遙散等方化裁,并常配伍諸多鎮靜助眠之品,如茯神、遠志、朱砂、磁石、龍骨、酸棗仁、合歡皮等。君臣佐使、相須相使、病證結合、奧妙無窮。

    丁氏在 《藥性輯要》中提到茯神甘淡性平,專入心脾,善理心氣,寧心安神。故常用于心神不安、驚悸、失眠等諸證。

    凡因心脾兩虛、氣血不足所致者,丁氏多與人參、當歸、酸棗仁、龍眼肉等配伍,以補心脾、養氣血而安心神,如 《正體類要》歸脾湯。

    丁氏在 《藥性輯要》中提到半夏能化痰和胃,最善用治夜臥不安者。凡痰飲內阻,胃氣不和,夜不得臥者,可與秫米伍用,仿 《靈樞·邪客》半夏湯。

    (2)血證類:

    《景岳全書·血證》指出:“凡治血證,須知其要,而血動之由,惟火惟氣耳。”而丁氏在 《診方輯要》中詳加分析,將吐血、咯血等血證分為7類:

    一是肝膽火升,風燥郁遏,陽絡損傷,痰紅內熱。二是思慮過度,五志化火,引動龍雷之火上亢,陽絡損傷,咯紅內熱。

    三是風燥郁肺,陽絡損傷,始而咽痛,繼則咳嗽痰紅。

    四是陽傷絡損,血溢痰紅,咳嗽氣逆。

    五是五志之火,迫血妄行,血有數盞,潮熱口干。

    六是脾腎兩虧,肝火有余,失血后內熱納減,行瘦神疲。

    七是失血后,陰分本虧,清潤過度,反傷肺金,肺失清肅。

    丁氏認為血證主要與心、肝、脾、肺等臟有關,與大腸、小腸、膀胱、胃等腑亦有關。血證的病機特點可大致歸結為火熱熏灼、迫血妄行;氣虛不攝、血溢脈外及瘀血阻絡、血不循經3類。丁氏治療血證時,并不單純以止血為主,而是針對具體病因、具體病證,以辨證論治、治病求本的思想貫穿始終。對疑難復雜之血證,重視審證求因,或強調治本,或先本后標,或先標后本。且妙法迭出,或以經方為主,或以前賢良方為治。總在證治中求靈變,故效如桴鼓。

    丁氏治血證類疾病藥對運用特色簡述如下:

    研究結果顯示,在46例血證類醫案中,丁氏使用頻次最高的藥物為藕節,其次為白芍、牡丹皮、茜草等,而他擅用的藥對有藕節-白芍、藕節-牡丹皮、藕節-茜草、藕節-竹茹、藕節-川貝母等。另外,茜草-川貝母、茜草-竹茹、茜草-牡丹皮等這幾組藥對使用頻率也較高;牡丹皮-竹茹、川貝母-竹茹等這兩組藥對使用頻率次高。

    藕節具有散瘀止血之功效。牡丹皮可清熱涼血、活血散瘀。丁氏在 《藥性輯要》中提到牡丹皮清香辛散,善清陰中伏火,涼血中郁熱,為血中之氣藥。故常用于溫熱病熱入血分,發斑,吐血衄血,驚癇,及陰虛潮熱骨蒸,心中煩熱等證。

    凡血熱所致咯血、吐血、衄血、尿血者,丁氏常與茜草、大小薊、山梔、白茅根等配伍,以增強涼血止血之功,如 《十藥神書》十灰散。

    凡溫邪入血,癥見昏狂譫語、吐血衄血、發斑、驚癇者,丁氏則與犀角(現為禁用品,用水牛角代)、赤芍、生地黃配伍,以清熱涼血止血,仿《備急千金要方》犀角地黃湯。

    凡胃經實火牙痛齒衄,齦腫口臭者,丁氏便與黃連、生地、升麻等配用,以清胃瀉熱,如 《蘭室秘藏》清胃散。

    凡肝脾血虛發熱者,丁氏多與白芍、柴胡、山梔、當歸等相合,以養血清熱,仿 《內科摘要》加味逍遙散。

    丁氏治療血證,注重藥物性味歸經不同而辨證施治。如歸肺經藥物有桑葉、側柏葉、杏仁、白茅根、竹茹等;歸心經藥物有牡丹皮、丹參、藕節、川貝母、當歸等;歸肝經藥物有茜草、石決明、仙鶴草、炮姜、白芍等;歸脾經藥物有黨參、茯苓、陳皮、山藥、白術等;歸腎經藥物有牡丹皮、茯苓、山藥、阿膠、車前草等。

    丁氏擅用新鮮藥物,如血證醫案中常用鮮白茅花或根、鮮藕汁或節、鮮竹茹、鮮竹葉、鮮石斛、鮮枇杷葉、鮮生地等。

    為了增強止血效果,他也常用炒炭類藥物,如側柏炭、枳實炭、炮姜炭、生地炭、地榆炭、槐花炭、蒲黃炭、茜草炭等。

    丁氏在丁左案中提到:“近血病在腑,遠血病在臟,臟者肝與脾也。血生于心,而藏統之職,司于肝脾。肝為剛臟,脾為陰土。肝虛則生熱,熱迫血以妄行;脾虛則生寒,寒澀血而失道。藏統失職,血不歸經,下滲大腸,則為便血。”故丁氏推崇仲景黃土湯,并指出 “便血之治,寒者溫之,熱者清之,肝虛者柔潤之,脾虛者溫運之,一方能擅剛柔溫清之長,惟 《金匱要略》黃土湯最為合拍”。

    丁氏臨床運用黃土湯時,以溫經止血的炮姜代替附子,以養血斂陰的白芍代替地黃,并加茯神、遠志寧心安神,陳皮行氣醒脾。既不失黃土湯之原意,又增強黃土湯之功效,可謂靈活化裁經方之典范。

    熱蓄腎與膀胱,是尿血的主要發病機制,但其他臟器的病變亦可引起尿血。丁氏在黃左案中一、二診時治肝脾與膀胱不愈,于是兼治其肺,獨辟新徑。他在案中詳述:“肺者,膀胱水道之上源也。治肝脾不應,治膀胱不應,今擬清宣肺氣,去瘀生新,下病上取,另辟途徑。”并以鮮車前草汁、鮮藕汁,燉溫沖服,增強藥效。晚清醫家唐容川在 《血證論·尿血》中指出:“肺為水上之源,金清則水清,水寧則血寧,蓋此證原是水病累血,故治水即是治血。”丁氏兼治肺臟一法切合病機,尿血得減。

    (3)泄瀉類:

    丁氏治療泄瀉,臨證辨析精妙,處方用藥醇正。如:

    在李景林督辦子案中提到:“少陽之邪,陷入太陰,脾不健運,清氣下陷,濕濁郁于曲腸。仲圣云:里重于表者,先治其里,緩治其標。擬理中湯加減,溫運太陰而化濕濁。”

    在呂左案中提到:“脾弱欠運,濕滯未楚,肝氣橫逆,胸悶不舒,腹鳴便泄。宜溫運太陰而化濕滯。”

    在裴左案中提到:“五更泄瀉,瀉后糞門墜脹,納谷衰少。命火式微,不能生土,脾乏健運,清氣下陷。擬補中益氣,合四神加減,益氣扶土,而助少火。”

    在劉太太案中提到:“此脾陽胃陰兩傷,腸中濕熱滯未楚,肝經氣火內熾。擬養胃健脾,苦化濕濁。”

    在姚太太案中提到:“受寒挾濕停滯,太陰陽明為病,清不升而濁不降,以致胸悶泛惡,腹鳴泄瀉。宜和中化濁,分理陰陽。去其濁,即所以升其清;利小便,即所以實大便。”

    綜上,丁氏認為泄瀉的病機特點是脾虛濕勝,病因主要為濕,病機多為本虛標實,病位雖在大小腸,但與脾、胃、肝、腎密切相關。丁氏臨證治療泄瀉的常用之法為健脾祛濕、疏肝健脾、和胃降濁、益氣升清、溫腎助陽等。

    丁氏治泄瀉類疾病藥對運用特色簡述如下:

    研究結果顯示,在21例泄瀉類醫案中,丁氏使用頻次最高的藥物為茯苓,其次為白術、陳皮、荷葉等,而他擅用的藥對有茯苓-白術、茯苓-陳皮、茯苓-荷葉、茯苓-六神曲、茯苓-山藥、茯苓-扁豆衣等。另外,白術-陳皮、白術-山藥等這兩組藥對使用頻率也較高;陳皮-六神曲、荷葉-六神曲等這兩組藥對使用頻率次高。

    白術具有健脾益氣、燥濕利水、固表止汗、安胎等功效。山藥具有健脾益肺、補腎固精、養陰生津等功效。丁氏在 《藥性輯要》中提到白術甘緩苦燥,芳香質柔,善入脾胃二經,功能健脾和胃、益氣升清,與脾主運化、喜燥惡濕之性相合,故為補脾之要藥。常用于脾氣虛弱諸證。

    凡脾氣不足,形瘦面黃,不思飲食,脘腹脹滿,大便溏薄者,丁氏可與人參、茯苓、炙甘草等配伍,以增健脾益氣之功,如 《和劑局方》四君子湯。

    若脾胃虛寒,脘腹冷痛,四肢不溫,嘔吐便溏者,丁氏則與干姜、人參、炙甘草同用,以溫中健脾,仿 《傷寒論》理中湯。

    若脾虛氣陷,久瀉脫肛,子宮脫垂、胃虛下垂或其他內臟下垂者,丁氏多與黃芪、升麻、柴胡等并用,以健脾升陽舉陷,如 《脾胃論》補中益氣湯。

    山藥味甘性平,善入脾肺,不燥不膩,既能健脾益氣,又能補肺養陰,為治脾肺氣陰不足的常用藥物。凡脾虛便溏、食少倦怠、體虛羸瘦、肺虛咳喘、氣短自汗、女子帶下諸癥,皆可單味研末或作藥膳長期服用,若入復方應用則其效更佳。

    如治脾虛或兼濕邪所致的便溏、泄瀉,丁氏常與人參、白術、茯苓等配伍,如 《和劑局方》參苓白術散;

    兼食積不化,氣滯不行者,丁氏則再加炒麥芽、神曲等消食導滯之品。

    丁氏認為久瀉不愈,腎陽虛衰。黎明之前陽氣當振而不振,陰寒較盛,故臍周作痛,黎明即瀉,亦稱五更瀉,瀉后腑氣通利,故瀉后痛減。

    丁氏擬補中益氣湯合四神湯加減,益氣扶土,而助少火。方中黨參、黃芪、白術、甘草等益氣升陽,調補脾胃;補骨脂、益智仁、吳茱萸、肉豆蔻、炮姜等溫腎暖脾,固腸止瀉;納陳皮有健脾、開胃、理氣之功,俾使諸藥補中而不壅為目的。

    對于泄瀉伴厥脫證,丁氏認為久瀉傷脾,脾陽式微,清氣下陷而自利,陽不達四肢,衛氣不固,津液外泄則為汗。如癥見既利又汗,表示體內陽氣大傷便成厥,治宜急投理中類溫中散寒、回陽救逆。厥證之病機為由陰陽之氣不相順接而成,若厥證進一步發展則可出現亡陰亡陽致脫的危候。

    丁氏擬附子理中湯合二加龍骨牡蠣湯主治,方中附子、炮姜、茯苓、白術、人參、炙甘草等回陽救逆,溫中散寒,健脾除濕;佐以桂枝,以增助陽散寒、溫經通脈之力;加龍骨、牡蠣收斂固澀,止瀉固脫;伍以浮小麥、白芍、黃芪等益氣陰斂汗而固表;配升麻有升陽舉陷之意。

    (4)痹證類:

    丁氏在辨治痹證時,細審病因,詳析病機,化裁古方,靈活用藥。如:

    在施右案中提到:“風濕挾痰瘀入絡,營衛痹塞不從,書所謂風勝為行痹是也。當宜祛風化濕,通利節絡。”

    在顧左案中提到:“氣虛血虧,風濕痰入絡,營衛痹塞不通。證勢纏綿,宜益氣祛風,化濕通絡。”

    在姜左案中提到:“風濕熱稽留陽明之絡,營衛痹塞不通。宜桂枝白虎湯加減。”

    在陳左案中提到:“風為陽中之陽,中人最速,其性善走,竄入經絡,名曰行痹。陰分素虧,邪風乘虛入絡,營衛不能流通。當宜和營祛風,化濕通絡。”

    在楊右案中提到:“體豐之質,多濕多痰,性情躁急,多郁多火,外風引動內風,挾素蘊之濕痰入絡,絡熱、血瘀不通,不通則痛。書云:陽氣多,陰氣少,則為熱痹。專清絡熱為主,熱清則風自息,風靜則痛可止。”

    在錢左案中提到:“陰分本虧,肝脾氣滯,蘊濕濁氣,凝聚募原,絡中痰瘀未楚,營衛不能流通。擬健運分消,化濕通絡。”

    可見,丁氏記述本病病位可在筋骨、肌肉、關節等,但與肝、脾、腎三臟關系密切。病因多為風、寒、濕、熱、痰、瘀。病機以邪實為主,久則虛實夾雜。

    丁氏治痹證類疾病藥對運用特色簡述如下:

    研究結果顯示,在21例痹證類醫案中,丁氏使用頻次最高的藥物為桑枝、秦艽,其次為當歸、丹參等,而他擅用的藥對有桑枝-秦艽、桑枝-當歸、桑枝-丹參等。另外,秦艽-當歸、秦艽-丹參、秦艽-防風等這幾組藥對使用頻率也較高;當歸-丹參、當歸-防風、當歸-茯苓、當歸-牛膝等這幾組藥對使用頻率次高。

    秦艽具有祛風濕、通經絡、清虛熱、利尿退黃等功效。桑枝具有祛風濕、通經絡、生津液等功效。丁氏在 《藥性輯要》中提到秦艽味辛香透,功能祛風勝濕,舒筋活絡,故常用于風濕痹痛、筋骨拘攣及手足不遂等證。對于風濕痹痛,無問新久,偏寒偏熱,均可應用。

    凡風濕熱痹,癥見發熱、關節紅腫疼痛者,丁氏常與赤芍、防己,忍冬藤等清熱除濕藥配伍。

    凡風寒濕痹,丁氏則與羌活、獨活、桂枝等溫經藥同用,以增祛風除濕之效,如 《醫學心悟》蠲痹湯。

    凡痹證日久,氣血不足者,丁氏可與當歸、黃芪、杜仲等補益藥相伍,仿 《醫門法律》三痹湯。

    桑枝善達四肢經絡,通利關節,凡風濕痹證,拘攣疼痛,屈伸不利,或肢體麻木,無論新久寒熱,均可選用。

    若治風濕手臂指麻者,丁氏常與威靈仙、防己、當歸等同用,仿 《圣濟總錄》桑枝湯。

    若偏寒者,配桂枝,以增溫經之功;若偏熱者,配絡石藤、忍冬藤,以增清熱之效,如自創桑絡湯。

    若偏氣血虛者,配黃芪、雞血藤等,以增益氣補血、通絡止痛之力。

    風寒濕三氣雜至而為痹,三者邪有偏重,但法從實證論之。丁氏治療痹證,重視區分寒熱。寒痹常用獨活寄生湯、蠲痹湯等散寒除濕,祛風通絡。熱痹則用桂枝白虎湯等清熱祛濕,息風止痛。

    丁氏對氣血兩虛不能抵邪外出者,脈象虛弦而浮,用玉屏風散(湯劑)加當歸、白芍。對肝脾腎三陰不足,或兼陽氣痹阻,邪既深入與宿瘀停留,脈象沉細而澀,病在陽分者,治用獨活寄生湯加大小活絡丹等。

    丁氏臨證常用秦艽、防風、防己、獨活、木瓜等祛風除濕;用桑枝、石膏、羚羊角、忍冬藤、海桐皮等清熱祛濕;用當歸、芍藥、川芎、丹參、姜黃等養血活血化瘀,通絡止痛;用半夏、茯苓、象貝母、杏仁及指迷茯苓丸等除濕化痰;用桂枝、附子等散寒止痛。疼痛明顯者,用延胡索、陳皮理氣止痛。病程日久,或年高體弱,氣血虧虛明顯者,用黃芪、白術、當歸、芍藥大補氣血。肝腎虧虛明顯者,用杜仲、牛膝、桑寄生補益肝腎,強壯筋骨。

     注:原始數據、相關圖表及參考文獻從略。 

    (本文作者 唐健嫩 李其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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