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爺爺奶奶外公外婆

我是一個非常奇怪的人，在別人忙著談戀愛的年紀，我一個人在這個偌大的世界里面走走停停。

當一個人老了的時候，應該是什么狀態呢。這是我最近在思考的問題。起因是我去看家里的老人們。外婆住在11層，那是一棟非常高的大樓，需要抬頭才能仰望才能看到頂端。周邊的建筑也是非常高，有一種鱗次櫛比的感覺，而且這些樓還不是商業樓，全是住宅樓。外婆一個人住著，她把門和窗戶全都打開了，風呼呼地穿過，讓我想起來小時候穿過巷子的時候風，有時候叫做樓道風，有時候叫做穿堂風。外婆煮的粥，她一天三頓都吃的是粥，再加一些咸菜。電視機開著，央視一套的星光大道節目，主持人朱迅有說有笑，彷佛生活從來沒有過煩惱。

外公還是住在原來的五樓，我去的時候，他外出撿廢品去了。他現在要么去澡堂洗澡，要么去賣廢品，要么在家里伺候他的烏龜和鱉，似乎人一閑著就會悶得慌，總得找點事情做。他在家里堆了非常多的東西，從他以前的生活用品到他從別人家里搬來的桌子凳子，擺的到處都是，床上是他穿了又穿，洗了又洗，已經有破洞的衣服。臥室門上的鎖已經壞了，外公就用舊衣服從洞中穿過打個結，利用衣服在門和框之間的摩擦力把門帶上。舅母以及我媽都勸他不要那么辛苦撿廢品，我卻覺得外公樂在其中，每天攢那么一點錢，生活有滋有味。

爺爺奶奶住在泰州如今地價最貴的地段，依舊過著鄉下人的生活。爺爺拿著遠超海陵區平均水平的退休工資，經常樂此不疲乘著免費的公交去最便宜的蘇陳浴室洗澡。奶奶也有退休工資，但是依舊去參加綠化工程的鋤草工作。他們吃的伙食，豆子，空心菜，還是鄉下親戚送的，吃不完就放在冰箱里。他們的生活如同他們桌上的飯菜一樣簡單。爺爺奶奶平時打麻將，5塊錢進花園，一坐下就是四五個小時。也就是說，一個下午來去幾塊錢而已，最多不會超過5塊錢，運氣好最后幾把還能翻過來。晚上我去看他們，爺爺在家看電視，奶奶在下樓搖著扇子乘涼，我自己抓了一把水煮花生，味道不濃不淡，剛剛好。他們不用智能手機，也不需要學習使用。他們不知道劉強東的京東物流，不了解馬云的電商概念，也不關心互聯網那些風云人物的傳奇。外面的世界日新月異，而他們依舊過著從前的生活。

有時候我也去泰山公園轉一轉，老人們聚集在一起，皺紋早已刻在了他們的臉龐，他們緩慢地走著，走過了一年又一度的春夏秋冬，孩子們就像被風吹起的蒲公英飄向遠方。

如果已經知道老年后的生活如此這般，一個人該如何安頓以后的日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