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長捷是傅作義麾下的一員猛將,他和傅作義的淵源極深,從踏入軍界開始到天津被俘,無一不有著傅作義的影響。 陳長捷字介山,是福建閩侯人,生于1897年,出生于一個貧苦的農民家庭。世代務農,父親陳大焜早年曾為地方小吏,中年病故,繼后家境更趨貧寒,陳長捷7歲入私塾讀書,后入福州師范學堂就讀,1917年考入保定軍校第七期,和第五期同學傅作義、李生達、王靖國私交甚篤,1919年畢業后經傅作義邀請赴陜西投效于閻錫山晉軍,任陸軍步兵第7團見習官,陳長捷治軍作戰有一套,在晉軍中陳長捷一帆風順,由排、連長步步擢升為營、團長,1927年6月,閻錫山在陜西懸掛青天白日旗,投向國民革命軍,自任北方國民革命軍總司令,9月,從山西進擊盤踞京津的奉系張作霖,此時陳長捷任第15旅旅長,歸左翼軍商震、張蔭梧統轄,屬李達生第15師序列,當張蔭梧直屬部被奉軍擊退到陳長捷駐守的永嘉堡時,陳長捷身先士卒奮起反擊,把奉軍阻擊于永嘉堡陣地以外,使得張蔭梧得以喘息,收容殘部,重整旗鼓,此役,陳長捷受到閻錫山嘉獎。 1928年5月,蔣介石繼續北伐,令閻錫山第三集團軍沿京綏線和京漢線以西地區直趨天津,張作霖間大勢已去,遂逃回奉天,在皇姑屯被日本人炸死,張作霖一死,奉軍大部撤出關外,閻錫山的勢力擴展到冀、察、綏和平、津兩市,在這9個月的戰斗中,陳長捷戰績顯著,被提升為晉軍第9師師長,傅作義任天津警備司令,陳長捷的第9師駐天津南郊小站一線。 1930年,蔣馮閻中原大戰爆發,陳長捷歸傅作義指揮,傅作義是晉軍津浦線主攻方面的第二路軍總指揮,陳長捷師在傅作義指揮下,一路南進,下德州,渡黃河,占濟南,蔣軍韓復榘部逃往膠東,張蔭梧部向膠東追擊,陳長捷師攻占泰安后,與蔣軍馬鴻逵、夏斗寅部激戰于曲阜,閻、馮聯軍形勢一片大好,汪精衛在北平組織國民政府,以閻錫山為主席兼海陸空總司令,閻錫山從前線興沖沖跑到北平就職,蔣介石一邊收買瓦解閻、馮聯軍內部,一邊增兵,很快閻、馮聯軍大敗,兵敗如山倒,陳長捷拼死在黃河布防,掩護傅作義、張蔭梧等退到河北,不久,張學良通電擁蔣,率部入關,一番混戰,中原大戰以閻、馮聯軍失敗而告終。 中原大戰后,張學良進據平津,負責對晉軍整編,陳長捷由師長縮編為208旅旅長,隸屬傅作義第35軍72師,師長是李生達,所部駐山西晉中。 1933年反共高潮中,蔣介石要求閻錫山派出部隊開赴江西參加剿共,李生達72師被派出,陳長捷參加了對中央蘇區紅軍第五次圍剿,紅軍長征后,對了對付陜北紅軍,陳長捷遂72師撤回山西。1935年春,陜北紅軍的力量擴展到黃河西岸,閻錫山以孫楚為陜北剿共總指揮,帶著包括陳長捷在內的三個旅入陜,陳長捷部渡過黃河后,在綏德配合高桂滋部進攻紅軍,11月下旬,張學良東北軍115師何立中縱隊被紅軍在大小勞山包圍聚殲,東北軍牛元峰105師也在吳起鎮被紅軍擊潰,閻錫山聞訊急令孫楚部除了陳長捷旅外其他撤回河東,1936年2月,紅軍渡河進入山西,陳長捷從陜北回援,因功升任72師師長,李生達則升任19軍軍長。此時,蔣介石以追剿陜北紅軍為名,調湯恩伯13軍、關麟征25師、李仙洲21師、商震32軍合計七個師十萬人進入山西,要求閻錫山從晉軍中抽調10個步兵團、1個炮兵及1個騎兵團,由李生達率領,歸湯恩伯指揮,入陜攻擊紅軍,閻錫山面對蔣介石的威逼,對李生達產生嫉恨,于是暗中令人毒死李生達,并以此為借口,說晉軍軍心不穩,不宜入陜,蔣介石很惱火,經陳誠調解,閻錫山同意陳長捷師入陜。陳長捷再次渡河,屢屢發動攻勢,占領米脂、葭縣等地,1937年初,閻錫山借口修筑國防工事,將陳長捷師調回山西。 1937年,抗日戰爭全面爆發,山西、綏遠劃為第二戰區,閻錫山任戰區長官,晉綏軍被整編為第6、第7集團軍,陳長捷72師隸屬傅作義第7集團軍,1937年秋,陳長捷師在南口與板桓師團展開激戰,部隊傷亡慘重,全師僅剩三個團一個軍官營,陳長捷師退到應縣整補,與新編獨立第二旅組成預備第一軍,陳任軍長,不久改番號為61軍(原61軍因軍長李服膺失守責任被撤銷番號)。9月,日軍進攻平型關,陳長捷與日軍血戰12個晝夜,雙方均傷亡慘重,10月初,忻口會戰爆發,衛立煌任忻口戰役總司令,傅作義任副司令,第9軍軍長郝夢齡為前敵總指揮,戰斗從一開始就很激烈,郝夢齡不幸被炮彈擊中殉國,前敵副指揮陳長捷繼任,率領61軍同日軍血戰23天,忻口會戰結束,各部向太原轉進。 1939年,陳長捷升任第6集團軍總司令,總部駐鄉寧縣桑娥鎮,他的防區與13集團軍王靖國相鄰,由于敵偽在山西不斷擴大占領區,王靖國等人所領導的一、二、三行政區地盤不斷縮小,逐漸退入陳的第四行政區,與陳發生矛盾,王靖國在閻錫山跟前屢進讒言,說陳是南方人,不可靠,毛羽豐滿后必功高震主,而陳長捷又公開反對閻錫山收繳中央軍第90軍散兵武器彈藥一事被閻長官懷疑與中央軍“勾結”,陳長捷終被閻錫山排擠出山西,閻錫山強迫陳將兩個師、一個旅的兵力全部移交給王靖國等人,只給陳一個衛隊營,送出山西。陳長捷被排擠出山西后,成了光桿司令,一籌莫展,傅作義電請蔣介石任命陳為晉陜綏邊區副司令(總司令鄧寶珊),不久,伊克昭盟守備軍總司令部在伊盟東勝成立,傅作義任陳為總司令,1942年,為了解決軍糧問題,陳長捷未經傅作義同意,也未取得蒙旗同意,擅自布置在伊盟開墾,造成三二六事變,迫伊克昭盟蒙古王爺出逃,表態擴大,最終以停止開墾,陳長捷免職,賠償沙王損失,一場風波始告平息。陳長捷被解職后,只得要求去重慶陸軍大學第六期將官班學習。 抗戰勝利后,張治中擔任西北軍政長官,舉薦陳長捷為第8補給區司令,雖然不打仗,但是個肥缺,掌握該地區軍隊一切準備物品的補給,人也悠閑自得,1947年傅作義從張家口進駐北平,出任華北剿總司令,傅作義對天津極為重視,時任天津警備司令馬法五,一非傅嫡系親信,二是共軍釋放的俘虜,缺乏威信,1948年6月,陳長捷調任天津警備司令,陳長捷到任后積極修筑防御工事,向傅作義表態:“請總司令放心,有我陳長捷在,天津萬無一失。”但傅作義只給陳長捷留下了廣東部隊由林偉儔統率的六十二軍和劉云翰統率的八十五軍,以及九十二軍一個不完整的師隊。以至于陳長捷在被俘說,天津之所以會在29個小時被攻陷,完全是因為兵力太少,不敷使用所致,很多修建的堅固工事根本就沒有兵力來進行防守。這也是陳長捷日后詬病傅作義的原因之一。當時,陳長捷也知道傅作義在積極與我軍接觸,也知道自己是籌碼,但是他們都太自信了,不清楚對手的實力,過高估計自己的實力,這是當時華北剿總的普遍心態,陳長捷總覺得可以和我軍掰掰手腕,以為自己能守很長時間,足夠堅守到爭取到他和傅作義的最大利益,現實是29個小時就被解決,但當時林彪劉亞樓已告訴鄧寶珊,天津不在談判范圍內了,這個時候死守天津已經毫無必要,鄧寶珊回去就電告傅作義,結果傅作義還是沒有給陳長捷自主權,陳長捷后來對傅作義極為怨恨也不是沒有緣故的。 陳長捷被俘后先是被關進撫順戰犯管理所改造,之后又被關進功德林戰犯管理所改造。陳長捷被關進戰犯管理所時已經57歲了,他屬于身體不好的那批戰犯,改造時只需要參加輕微勞動即可,傅作義曾到功德林探望陳長捷,陳長捷不僅不搭理傅作義,反而對其怒目而視。傅作義想要和他說話的時候,他也故意低頭不語,不肯與傅作義交流,使得傅作義異常尷尬。建國后,傅作義多次向黨中央、毛主席陳情,天津戰役的責任應由自己承擔,要求釋放陳長捷,1959年建國十周年大慶時,陳長捷被第一批特赦,被安排到上海政協擔任專員,不過,因為眾所周知的歷史原因,陳長捷最后的結局并不好。臨死前說:“我在監獄呆得好好的,為什么要放我出來啊!”1968年4月7日,陳長捷受到沖擊,他殺死妻子后自殺,終年76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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