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者/任虹 有一首歌《又見山里紅》朋友一定耳熟能詳，歌詞中富有地方色彩，而副歌唱詞：'又見山里紅，久別的山里紅，你把太陽的色彩，濃縮成故鄉情……’那唱的便是咱東北的山里紅。彈指間半個世紀過去了，依然對那個青山綠水的小山村戀戀不舍，那是我少年時代每天徜徉的地方，什么時候想起，眼前都會呈現一年四季的獨特景致。春天野花的爛漫，夏天溪水的清吟，秋天果實的顏色，冬天雪中的山里紅。 今年，我又去了獻陵村朋友家的小宅，晚秋時節是該收獲紅果了，兩顆紅果樹壓滿枝頭，個大飽滿，色澤鮮艷，這是當地農民口中的山里紅。可在我的印象中這應該是山楂樹。我在網上專門查閱了有關資料：'山里紅是薔薇科落葉小喬木，它有紅果的別稱，又名山楂。而東北所叫的山里紅和山楂有相像之處，但不一樣。山楂的個頭通常比山里紅更大，山里紅果柄細長，山楂味道極酸，山里紅卻有酸甜口味’。原來如此，叫法不同而已。只見朋友頭戴著草帽搖晃著紅果樹，撲啦啦落滿了一地，我們足足撿拾了一大盆，手捧著紅彤彤的紅果，我的思緒好像回到了那個窮鄉僻壤的小山村。 上個世紀70年代，山里的孩子沒有見過城里的高樓大廈，沒有吃過海參鮑魚，但他們自由奔放，快樂無比，每天行走于大山之間。春天來了，山路兩旁的野花隨風搖曳，白的，紫的，粉的，黃的，淡淡的花香縈繞著結伴同行的小伙伴們，順手編制成花環帶在頭上，迎風招展。夏天天氣炎熱，每每放學，走在崎嶇的山間小路，都會氣喘吁吁，口渴難耐，小伙伴們會不經意間通過柵欄進入一片碧綠的菜園，這是半山腰的一家農戶，園子內種滿了時令蔬菜，唯獨清香的黃瓜向我招手，我也學著小伙伴的樣子，手急眼快摘下了一根頂花帶刺的嫩黃瓜，別提多解渴好吃了，空中漂浮彌漫著黃瓜的香氣，小伙伴們一溜煙地逃跑了。直到長大以后想想平生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心中難免有些愧疚。秋天的腳步悄然而至，漫山遍野的果子撲面而來，是小伙伴們去山里采集最瘋狂的季節，每人荊條籃子中，盛滿了山棗子、山葡萄、山丁子、山李子、山里紅、山核桃，邊摘邊吃，那味道真是五味雜陳，脆脆的，甜甜的，澀澀的，酸酸的，香香的。 而冬天整個山路厚厚地被大雪覆蓋一層，上學的小伙伴們，依然走在白雪皚皚的山路上，太陽出來雪地上發出刺眼的光芒，腳下傾聽著獨有的音樂旋律，咯吱咯吱，由近而遠，身后留下長長的小腳印。回家的放學路上，有時小伙伴秀琴會出其不意帶我另辟蹊徑，從山里的小路進入一片高大的樹木中，這里銀裝素裹有白樺樹、榆樹、水曲柳、松樹、山杏樹、還有山里紅樹，都是些年代已久的樹種，被風一吹，刷拉拉落下一片雪花，腳下的積雪已經很深了，一扎進去便沒了腳脖子，我們趟出一條小道直奔山里紅樹，秀琴用手手捫子扒開潔白的雪，哇！簡直是奇跡發生了，雪中映襯著鮮艷的山里紅，通透明亮，嬌艷欲滴，好像沉睡的紅寶石，晶瑩剔透，裝扮了整個冬天。那一刻的味覺好像傳遍全身每個交感神經，帶著冰碴，帶著溫度，帶著雪花，帶著期許，咀嚼這世上最獨特的霜果。 如今，不論你走到哪里，不論你身在何處，家鄉是你永遠想駐足的地方。'又見山里紅，故鄉的山里紅，你把燃燒的歲月，融化在我心中。’每每哼唱起這首《又見山里紅》，依然會思憶起雪中的山里紅。記憶最深的就是酸中略帶一絲絲甜的味道，帶給人無限的憧憬和遐思…… 創作于2021-8-25（第二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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