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卷九·非命上》六 (峻岫) (原文) 然則何以知命之為暴人之道?昔上世之窮民,貪于飲食,惰于從事,是以衣食1之財不足,而饑寒凍餒之憂至,不知曰'我罷不肖,從事不疾’,必曰'我命固且貧’。昔上世暴王不忍其耳目之淫,心涂之辟,不順其親戚,遂以亡失國家,傾覆社稷,不知曰'我罷不肖,為政不善’,必曰'吾命固失之。’于仲虺之告曰:'我聞于夏人,矯天命布命于下,帝伐之惡,龔喪厥師。’此言湯之所以非桀之執有命也。于太誓曰:'紂夷處,不用事上帝鬼神,禍厥先神禔不祀,乃曰吾民有命,無廖排漏,天亦縱棄之而弗葆。’此言武王所以非紂執有命也。今用執有命者之言,則上不聽治,下不從事。上不聽治,則刑政亂;下不從事,則財用不足,上無以供粢盛酒醴,祭祀上帝鬼神,下無以2降綏天下賢可之士,外無以應待諸侯之賓客,內無以食饑衣寒,將養老弱。故命上不利于天,中不利于鬼,下不利于人,而強執此者,此特兇言之所自生,而暴人之道也。” 這一節墨子說:“然則何以知命之為暴人之道?”然而怎么知道命是“暴人”之道呢?所謂“暴人”就是殘暴之人。墨子說信命運、就是殘暴人之道。那么這是為什么呢?“昔上世之窮民,貪于飲食,惰于從事,是以衣食之財不足,而饑寒凍餒之憂至。”從前上世紀的窮命運的人,好吃懶做,因此衣食不足,挨餓受凍饑寒交迫。墨子這話是錯誤的,“上世之窮民”窮民饑寒交迫,挨餓受凍,不是他們好吃懶做,而是生產水平低下,科學技術不發達造成的,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殘酷的奴隸社會對普通百姓的剝削和壓榨造成的。墨子說:不知道這個道理的人說:“我罷不肖,從事不疾’,必曰'我命固且貧’。”我疲憊無力,干活不快。一定(還會說)我命里本來就要貧窮的。“昔上世暴王不忍其耳目之淫,心涂之辟,不順其親戚,遂以亡失國家,傾覆社稷。”古時前代的暴君,不能忍住耳目(聲色)的貪欲,心里滋生邪僻,不聽從他雙親(的告誡),因此才會有國家滅亡,社稷覆滅的事情發生。不知道這個道理的人必然會說:“我罷不肖,為政不善’,必曰'吾命固失之。’”我疲憊無能,管理不善。(還)一定會說:我命里本來要亡國的。“于仲虺之告曰:'我聞于夏人,矯天命布命于下,帝伐之惡,龔喪厥師。’”《仲虺之告》書中說:我聽說夏朝的人,偽托天命,對下面的人傳播天命說。上帝討伐罪惡,因而消滅了他的軍隊。“此言湯之所以非桀之執有命也。”這就是說商湯反對夏桀“有命”的主張。“于《太誓》曰:'紂夷處,不用事上帝鬼神,禍厥先神禔不祀,乃曰吾民有命,無廖排漏,天亦縱棄之而弗葆。’”《泰誓》中說:“紂的夷滅之法,非常殘酷,不肯侍奉上帝、鬼神,還毀壞他們先人的神祗而不祭祀。并說:我有天命!不努力防備,天帝也就拋棄了他而不予保佑。“此言武王所以非紂執有命也。”這是說武王所以反對殷紂主張“有命論”的原因。這段話的意思是,“命中注定”的說法是靠不住的,夏朝不是天命注定的,殷商也不是天命注定的。過于殘暴,貪圖享樂,荒淫無恥,必然會亡國。“今用執有命者之言,則上不聽治,下不從事。”如果聽信了主張“有命”的人的話,那么在上位的人,就可以不聽獄治國,在下面的人,就可以不勞作了。“上不聽治,則刑政亂;下不從事,則財用不足。”如果在上位的人不聽獄治國,則法律、政治都要陷入混亂之中,下面的人不勞作,則財物日用就會斷絕了。“上無以供粢盛酒醴,祭祀上帝鬼神,”上面沒有供奉上帝鬼神的食物和美酒,也沒有祭祀用的犧牲和玉帛。“下無以降綏天下賢可之士,”下面也沒有可以安撫天下賢人的財物。“外無以應待諸侯之賓客,內無以食饑衣寒,將養老弱。”對外沒有東西可以接待諸侯的賓客,對內則不能給饑者以食物,給寒者以衣服,也不能撫養老弱。“故命上不利于天,中不利于鬼,下不利于人。”所以“命”,上對天帝不利,中對鬼神不利,下對人不利。“而強執此者,此特兇言之所自生,而暴人之道也。”而那些頑固地堅持“命運說”的人,簡直就是“兇言”的根源,“殘暴”人的道理。墨子激烈地反對“命運說”,是有道理的。相信“命運說”就會安于現狀,不思進取,不敢前進,不能前進,不想前進。從這個意義上說“命運說”確實是不可取得。(署名 原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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