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回 調(diào)虎離山設(shè)奸計
赤膽丹心護忠良 1937年11月24日,王根僧與17路軍同仁王炳南、申明甫、王惟之等先后由西安飛抵香港迎接楊虎城回國。兩日后,楊虎城偕夫人謝葆真、幼子楊拯中,由法國馬賽乘法船“哲利波”號于午前9時抵達香港,下榻九龍半島酒店。 
楊虎城回國時與同船留學(xué)生合影(圖片來自網(wǎng)絡(luò))
蔣介石最不想見的人回來了,“寬宏大量”的蔣介石心里窩著一團火,立即向特務(wù)頭子戴笠下達扣押楊虎城的密令。楊虎城一腳踏上香港島的那刻,就已進入了特務(wù)的視線。戴笠早已安排時任軍統(tǒng)香港特別區(qū)的王新衡暗中監(jiān)視楊虎城,并再三叮囑:“若發(fā)現(xiàn)楊有直接飛陜的企圖,要不惜一切代價加以阻止,必要時可動用武力!”  為確保不出紕漏,戴笠還命令盯梢專家陳質(zhì)平,以軍委會參議的名義在香港迎接楊虎城。這個陳質(zhì)平,那可是響當當?shù)娜宋?,早?/span>1936年10月,他曾奉戴笠之命,率復(fù)興社特務(wù)在廣西梧州暗殺了號稱“民國第一殺手”的斧頭幫幫主王亞樵。陳質(zhì)平到了香港后,發(fā)現(xiàn)楊虎城身邊竟然跟著177師副師長王根僧一干人馬,不免有些意外。他沒想到,17路軍的人會比自己先到了香港,而且還派了一個副師長來,說明西北軍對楊虎城的安全工作早有準備。如果特務(wù)們要在香港對楊有所行動,勝算的把握不大。于是,陳質(zhì)平立即向戴笠匯報情況。戴笠指示道:“蔣委員長已電告楊虎城,將安排與其南昌會面。你等務(wù)必嚴密監(jiān)視楊及其部下行蹤,尤其是那個177師的王根僧!” 為穩(wěn)住楊虎城,打消其立即回陜的念頭,蔣介石命宋子文前去香港“迎接”楊虎城。聽說老朋友宋子文會來香港,楊虎城只好按捺住思鄉(xiāng)之念,在香港逗留了兩日。期間,楊虎城遍游香港各山,接見居港多方名士,王根僧形影不離,保護楊之安全。11月29日早上,楊虎城興奮地與前來迎接他的17路軍代表們說:“昨晚蔣委員長囑宋子文來電,約我到南昌商議抗日之事。他還安排了戴雨濃在長沙接我,屆時一起赴贛,明日上午就啟程去長沙!”王炳南一聽,心里一驚:“為什么要在南昌見面,而不去南京?該不會是鴻門宴吧?”申明甫、王惟之、王菊人等人聽后也覺詫異:“見就見吧,還扯上戴笠干啥?大家心里都有顧慮,卻沒敢說出來。此時,妻子謝葆貞發(fā)話了:“我和孩子先回西安吧,這一天不到家,心里老不踏實!” “也好,你們都回吧,我見過委員長后就立馬回來!”楊虎城說完,繼而又嘆道:“在國外聽聞17路軍已開赴前線抗日,我寢食難安啊!前兩次向委員長致電要求回國參戰(zhàn),都沒有回復(fù)。之后找宋子文幫忙陳說,方才允許。此次委員長要接見我,實屬難得?。 ?br>王根僧道:“主任只身前往,諸多不便。我是江西人,南昌也有些故交,我陪隨主任去,一路也好有個照應(yīng)!” 眾人一聽,皆表贊同:“對對對,王副師長去最為合適!” 楊虎城高興地道:“好,有兆熊兄在,我也就省心了!”29日下午,宋子文由滬抵港。傍晚時分,王根僧陪同楊虎城與宋見面,二人聊得投機。當晚,宋子文干脆改到楊虎城所在的九龍半島酒店住下,宋楊又是一番傾心長談。次日一早,宋子文交給楊虎城一張香港至長沙的機票,并說香港的飛機票吃緊,局外人一般買不到。只有一張機票,豈不是要讓楊虎城一個人去長沙?王根僧急了,他纏著宋子文不放,要求他再去弄張機票,并說自己是無論如何都要陪楊將軍去長沙的,這是西北軍方的命令,如果違背了,回去怎么交差?好說歹說,宋子文才勉強給了王根僧一張機票。11月30日上午11點37分,王根僧陪同楊虎城乘坐歐亞17號飛機由香港九龍起飛,并于當日下午2點50分抵達長沙。下得飛機后,卻見機場里冷冷清清,并未見戴笠人影。王根僧將楊虎城送至六國飯店暫作休息,便按聯(lián)系地址去找戴笠。誰知戴笠卻不在長沙,而是安排了毛人鳳在住處接洽。毛人鳳隨著王根僧去到六國飯店見楊虎城。一進門,毛人鳳就對楊虎城道:“楊將軍啊,實在是對不住啊,戴笠先生本來是要親自來迎接您大駕的,真不湊巧,誰知昨晚委員長來了急電,要他去武昌公干。”語畢,毛人鳳從口袋里取出一張紙條,畢恭畢敬地遞于楊虎城:“這是戴先生留給將軍的?!?br>楊虎城接過紙條,轉(zhuǎn)身遞給王根僧道:“我眼睛不太好使,王副師長,你念給我聽?!?br>王根僧念道:“楊將軍,戴某于長沙恭候多時,欲迎將軍大駕。昨接委員長急電,須赴武昌處理要務(wù),故不能迎候,萬分抱歉。還請將軍轉(zhuǎn)往武昌,你我再赴贛與委員長共商國事?!?/span>毛人鳳滿臉愧色道:“楊將軍,按理說你是可以直接飛南昌的,戴先生說有個伴一起去會更好些,在委員長面前也多個說話人??烧l知道,這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反倒麻煩了將軍。真是不好意思?。 ?/span>楊虎城大度地擺擺手道:“沒關(guān)系,沒關(guān)系。雨濃兄身兼要職,公務(wù)太忙,一時抽身不出來,亦屬正常。” 是夜12點20分,楊虎城在王根僧的陪同下由長沙乘湘鄂段粵漢車奔赴武昌。事實上,戴笠早在車上安插了特務(wù),生怕楊虎城改道回陜。12月1日凌晨,戴笠接到毛人鳳的急電:楊虎城、王根僧已于午夜乘火車赴武昌。
 12月1日下午3時30分,火車抵達武昌車站,戴笠率行營及省府人員約百余人在火車站拉著橫幅迎接。當晚,楊虎城與王根僧住在胭脂坪省政府招待所,戴笠招待熱情服務(wù)周到。可警覺的王根僧卻隱約感覺有特務(wù)在秘密監(jiān)視他們,但因人多,又不好向楊虎城明說。其時,國民黨“元老”于佑任亦在武昌,作為舊識故交的楊虎城,便去拜訪自己的這位山西老鄉(xiāng)。在訪于的途中,王根僧又發(fā)現(xiàn)有特務(wù)在暗中盯梢,于是將這一情況密告楊虎城。誰知楊虎城聽后,不以為然,反而對王根僧說:“我又不是回來做漢奸,中央怎么可能會這樣做?你就不要疑神疑鬼了!”第二日中午12點30分,王根僧陪同楊虎城、戴笠來到漢口的空軍機場。戴笠早已預(yù)備了一架飛機,可是這飛機僅能乘坐三人,戴笠安排楊虎城上機,自己帶著個副官也跟著上了去,硬是要把王根僧撇下。戴笠此舉是早有預(yù)謀,目的就是想楊虎城到南昌后的行蹤不會有其它知情人。這一路的輾轉(zhuǎn)挪移,就是為了甩掉楊虎城舊部的保護,讓其陷入孤立之境。王根僧上不了飛機,頓時火冒三丈:“戴處長此時下逐客令未免太過失禮了吧!”戴笠忙陪著笑臉致歉道:“王副師長,實在是對不起,眼下只有這架飛機了......” 王根僧不客氣地說道:“早知如此,我們直接從香港飛去南昌就好了,何必要繞到長沙,爾后又跑來武昌麻煩戴處長呢?”王根僧是黃埔軍校第四期的教官,戴笠是第六期的學(xué)生,若論軍校資歷,戴笠還得叫王根僧老師呢。何況此時的王根僧是以177師副師長身份,代表17路軍來保護楊虎城的,戴笠自然要顧及其面子,再說他也不能過早暴露扣楊的意圖,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戴笠只好將自己副官換了下來,讓王根僧上了飛機。下午1點55分,王根僧、楊虎城與戴笠乘機到了南昌。戴笠將楊王二人安排在二緯路一號住下,當時是戴笠設(shè)于南昌的辦公處所。楊虎城與王根僧在樓上各住一間房,戴笠則住在樓下。與楊虎城閑聊幾句后,戴笠便下了樓。 王根僧檢查了房間四周,未見異常后,方才關(guān)起門窗,低聲對楊虎城說道:“剛才我在車上看到有一隊憲兵在這周圍布置崗哨,我們很可能已被他們監(jiān)禁起來了!”
“我是回來抗日的,他們不需要這樣做吧?”楊虎城仍然不相信王根僧的話,反勸道:“說不定是戴雨濃安排來保護咱們的,不要誤會了人家的好意?!?/p> “主任,以君子之腹度小人之心,往往是不正確的。我這就去試探一下,看看是個什么情況!”王根僧說完,當即拿了一套襯衣褲及毛巾、肥皂,佯裝出去洗澡。剛下一樓,門口就有衛(wèi)兵攔住去路,推說是外面不安全,不能出去。
王根僧折返樓上,將剛才之情況告知楊虎城。楊虎城長嘆一聲,沉默良久,內(nèi)心無比的痛苦...... 欲知后事如何,請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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