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 王南海 語言文字報 2020-01-03 16:00 發表于北京 收錄于合集#走近名家39個 最近讀《老舍自傳》，了解大師愛娃、愛花、愛貓，柔而剛的一生。曾經拜訪過老舍先生在濟南和青島的故居，近距離地感受老舍先生的生活。老舍先生是極愛濟南的，在濟南的故居里，我看到了他深情的文字。他筆下的濟南，具有獨特的韻味和色彩。設若你的幻想中有個中古的老城，有睡著了的大城樓，有狹窄的古石路，有寬厚的石城墻，環城流著一道清溪，倒映著山影，岸上蹲著紅袍綠褲的小妞兒。你的幻想中要是這么個境界，那便是濟南。老舍先生在青島的故居，一進門是刀、槍、棍、棒。這位文學大師不僅能舞文弄墨，更能舞刀弄槍。1934年，老舍先生受聘于山東大學，寫作累了，就喜歡練會兒拳腳。據說，當年詩人臧克家來拜訪老舍先生時，一進門嚇了一跳，以為進了一位武士的住所。老舍卻答：“我在鍛煉身體。”臧克家感嘆道，老舍先生還有如此“神功”！在我們看來，著作等身的作家，該是極為威嚴，讓人仰視的。在讀老舍先生的作品時，我卻感覺在和一個非常有趣的靈魂對話，文字中的老舍先生，幽默、風趣，每每讀來，總是令人忍俊不禁。
在沒有小孩的時候，一個人的世界還是未曾發現美洲的時候。小孩是科倫布，把人帶到新大陸去。這個新大陸并不很遠，就在熟悉的街道上和家里。你看，街市上給我預備的，在沒有小孩的時候，似乎只有理發館，飯鋪，書店，郵政局等。我想不出嬰兒醫院，糖食店，玩具鋪等等的意義。在老舍先生看來，孩子讓我們發現了一個未知的世界。在文章的最后，他寫道：“看胖手腕上的紅線，我覺得比寫完一本偉大的作品還驕傲。”這讓人深切感受到他作為父親對兒女的真摯情感。老舍先生曾在濟南的小院子度過了非常幸福的時光。在一張全家福上，老舍先生提筆寫下：“爸笑媽隨女扯書，一家三口樂安居。濟南山水充名士，籃里貓球盆里魚。”
要是趕上狂風暴雨或天氣突變，就得全家動員，搶救花草，十分緊張。幾百盆花，都要很快地搶到屋里去，使人腰酸腿疼，熱汗直流。第二天，天氣好了，又得把花都搬出去，就又一次腰酸腿疼，熱汗直流。不過，每每有人說花真香，或是家人秉燭夜賞曇花時，老舍先生都會格外快樂。老舍先生也很愛貓，他把貓寫在自己的作品里。在他筆下，貓具有特殊的靈性，扮演著各種角色，有的溫柔可愛，有的好吃懶惰，有的狡猾，有的慈愛。比如《貓城記》，把黑色幽默表現得淋漓盡致。老舍先生常說貓是天下最頑固的家伙。他在《貓》中寫道：貓的性格實在有些古怪。說它老實吧，它的確有時候很乖。它會找個暖和地方，成天睡大覺，無憂無慮，什么事也不過問。可是，趕到它決定要出去玩玩，就會出走一天一夜，任憑誰怎么呼喚，它也不肯回來。說它貪玩吧，的確是呀，要不怎么會一天一夜不回家呢？可是，及至它聽到點老鼠的響動啊，它又多么盡職，閉息凝神（屏息凝神），一連就是幾個鐘頭，非把老鼠等出來不可！品讀老舍先生的作品，總是被其中詼諧幽默的語言所打動，仿佛一位穿著長衫的老者，正站在我們面前，在細細講述他的作品，但我分明看到一位著作等身的“人民藝術家”最真實、最可愛的一面，他幽默、快樂，生活充滿了趣味……
（改編自2019年10月23日《語言文字報》文章《人民藝術家老舍》，作者： 王南海；圖片來自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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