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上午十點,微信提示音響起,點開一看,是小學同學楊棉鑾。她說女兒大學畢業了,正糾結找工作的事情,不知道該讓孩子回身邊還是讓孩子在另一個城市。 我說孩子長大了,無論工作還是戀愛,都應該尊重孩子的意愿。 她說舍不得孩子離開自己! 我告訴她,有位專家說過,中國的大多數父母總是喜歡打著舍不得的旗號,將孩子捆綁在自己身邊,其實他們是舍不得讓自己孤單,結果往往因為自己的“舍不得”而誤了孩子一生。 她豁然開朗,決意不再干涉孩子的選擇。 她說雖然現在有了不少朋友,但是遇到煩心事還是愿意找我聊聊,因為心里面總覺得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更真,更會誠心相對。 她一句“從小長大”讓我想起了兒童時代,在陶家小學的教室里、操場上,我們一起活蹦亂跳的情景…… 小學時代,我這個班長的年齡一直是班級里最小的。楊棉鑾、趙水清、趙殿梅、姚廣琴、倪娟、倪素琴都將我當小妹妹,玩什么都帶著我,玩什么都讓著我: 跳皮筋我夠不著了,可以違規用手往下壓,還不算犯規。 吹火柴盒我輸光了,她們會還給我。 跳房子我明明踩線了,她們說沒事,你可以踩線…… 中午,我這個班長拿著教鞭管理大家午睡時,對她們裝睡的行為也就睜一眼閉一眼;作業不會了,我會扔出我的作業本給她們抄;點名時即使發現她們遲到了,我也會劃上一小豎,讓老師以為她們從來沒有遲到過…… 上初中后,因為她們有的已經不上學,有的不跟我在一個班,所以漸行漸遠,但是兒時的情景卻永遠定格在記憶中。偶爾想起來,會忍不住偷笑,心里暖暖的。 長大后,我才知道,這種感情叫發小。 成年以后,我們大都離開了老家。雖然不知道她們在哪里,生活的怎樣,但是偶爾想起,我能感覺到她們一定都還記得我,記得這個當初她們呵護過的小妹妹。 這些年,唯一經常接觸的發小除了大姨家的五姐就是倪娟了。五姐因為除了發小也是親戚,每逢紅白喜事我們都會相聚,我倆因為從小同學的緣故比起其他表姐妹要格外親昵;倪娟因為在鎮上開了店,家里有紅白喜事都在她店里配貨,生意往來需要的煙酒也都定點在她店里買。每次結賬,我從不問價格,從不看賬單,她說多少錢,我就付多少錢,因為有一種感情叫發小,發小之間的信任已經深入骨髓。 2010年,我從杭州回到揚州,本家哥哥楊俊告訴我說,有不少發小都在揚州呢,我立馬看到了陶家小學的操場,一群小丫頭在跳皮筋……后來,哥哥組織了一個小范圍的聚會,囑咐我下班就趕過去。那天我看到了楊棉鑾,看到了倪素琴,雖然太久沒見過了,那份親切感與兒時無異! 前年,另一個本家哥哥楊在垠和父親朋友的兒子兆金哥哥組織了初中同學聚會,我贊助了活動并前去參加,又見到了趙殿梅!雖然青春逝去,我還是一眼認出了她。她激動地抱著我笑,笑容里,對我的親昵與寵溺宛如當年,讓我瞬間心生溫暖! 楊棉鑾問我,徐安紅還記不記得?她也在揚州,就在文匯路。 我怎么會不記得呢,那是個只比我大1天的小女生,小個子,小眼睛,小鼻子,見人淺淺的笑容,神情篤定大方。四年紀時,徐安紅在一次少先隊活動中講了海娃的故事,不久我們又看了電影《雞毛信》,以至于我一直到今天,見到山頭一排小樹就會想到“消息樹”,想到她當年講故事的情景!初一那年,我生日的前一天,徐安紅讓同學傳遞給我一張小紙條,上面寫著:明天別忘了煮雞蛋——小姐姐。我笑了,轉頭看她,我倆擠眉弄眼,同學們不知道我倆樂什么,只有我們自己知道,這天是她生日,次日就是我的生日,她是一個只比我大一天的小姐姐。 還有姚廣紅——用現在的話說,她是我少年時期的閨蜜!在我上高二的時候,已經在無錫工作的她為我織了一件毛衣,我至今記得去郵局取包裹的那天,一股寒流剛到,高郵中山北路滿是梧桐的落葉,風吹臉頰冰冷似刀,但我的心因為被友情包裹而溫暖如春! 地球飛旋,時間分秒不停地向前,我和發小們與童年的距離也越來越遠。一別數年,流水落花春去也,我們的生活也是天上人間!但是見與不見,那份記憶始終清晰如昨,那份感情始終溫暖如昨,那份牽念始終雋永如昨。 因為,有一種感情叫發小! 楊甦于揚州 2015.6.3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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